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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有家客栈入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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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愉的结果就是,柳兮神清气爽,白子虚则萎靡不振,撑着疲乏的身子,缓慢前行。
“柳兮,为何你没事?”按照常理,应该是自己神清气爽地叫柳兮起床,怎么会是如此结局?不合理啊。
“昨夜我便说了,我是鬼,你是人,我主阴,你主阳,鬼皆有采补之术,吸食活人阳气。”柳兮一边轻描淡写地讲授原理,一边品着杯中香茗。
“那……多做几次会不会死人?”白子虚不怕死地问道,险些没让柳兮一口茶喷出来。
“应该不会,人的阳气处于更替状态,只要不是一次失去阳气过多,就还有救,不过……”柳兮凑到白子虚耳边,小声补充道,“若是多做几次被人发现了,你极有可能会被以与老师关系不正常被扫地出门。”
“学位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白子虚出口便足以伤人,这种即兴的方式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但下一句话却是让柳兮哭笑不得。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直接从西欧过渡到中国了。
二人此时身处一露天面馆,正如姑苏天气,晴空万里,心情不禁大好,挥手便招呼小二过来,打算点两碗阳春面。
小二闻声赶到,白子虚抬眼一瞧,惊道:“怎么又是你!”细看那小二一身打扮,果然是和“有家客栈”完全一致。
莫非,是大白天遇到鬼了?
白子虚的这一声大喝,端的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着实将店小二吓得不轻。
小二断断续续地解释,表示不知道“有家客栈”,同时还说明,他在此处开面铺已有几年,一直就是这身行头,如有雷同,那就是纯属巧合了。
几句话下来,白子虚才发现桌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你怎么知道我要点阳春面?”这小二绝对古怪,不然怎么能猜中自己的想法?
“客官……我们这儿只有这一种面,没看门口写着吗?店内只做阳春面。”小二说完,便规矩地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我说你……”此时白子虚的心思已尽数放在店小二身上,非要问出点麻烦才肯罢休。
“子虚,这面可是要凉了。”柳兮使了个眼色,示意小二下去,小二一脸疑惑,随即仓皇而逃。
“我还没问完呢,怎么走了?算了,柳兮,我与你说,这面……”
“这面可要趁热吃,凉了便不好了。”柳兮笑着打断,转而看着白子虚惊异的神情笑而不语。
“你怎么知道?”这些可是白子虚几年为了省钱买书吃面总结的经验,从不外传,怎料想在这小小的面铺中被自家导师一语道破。
“昨日你在梦话中说的,好了,快吃吧。”柳兮担心白子虚继续追问,便拿起碗筷吃面。
白子虚望了一眼,忙碌的老板兼店小二,又盯着对面的柳兮看了一会儿,转战阳春面。
听到对面“井然有序”的吃面声,柳兮心中一动,一时思绪万千,吃面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白子虚便风卷残云,搪瓷碗立刻“清澈见底”。
“柳兮,你有心事?怎么吃得这么慢?”
“我本就是鬼,无需进食,你若是还未吃饱,就吃我的吧。”
善解人意如柳兮,白子虚揽过碗,又是一场恶战。
“阳春白雪,这阳春面或许与那曲子有渊源。”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时常在柳兮的脑海中浮过,但他始终抓不住,哪怕是飞扬的衣角。
“白修之……”柳兮轻唤了一声,无人回应。
记忆早已沉睡千年,即便是如今也仍不愿清醒。
他又做梦了。
男人折扇轻摇,玉莲扇坠摘下,放在他的手中。
他忽然看到手腕处的那道狭长的伤疤,于是不住地出神。
白子虚察觉他的不同,刚才就一直望着他,此时见他失神,便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很像,但不是。
柳兮摇摇头,起身便要离开。
白子虚赶忙将小二换来,结账时又问了一句,他家中可有兄弟,小二连忙答道没有,这才作罢,二人离开。
出了门,白子虚便想回有家客栈瞧瞧,客栈在城西,面铺在城东,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柳兮似乎在想着什么,也没做阻拦,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一路向西,在市区繁华地段绕了几圈仍是没有结果。
难不成,这客栈连夜搬走了?
以二人的速度,不消片刻就走到了郊野,虽是上午,但山区雾重,尽是荒野,光线昏暗,平添几分诡异色彩。
“看来这客栈确实是不见了踪影,不如,你我先回去,从长计议。”不知为何,白子虚站在这薄雾浓云之中,说不出的压抑难耐。
正想离开,柳兮却抬手指了指前方。
白子虚硬着头皮向柳兮所指方向看去。
四个金粉大字,依然遒劲有力,似有排上倒海之势。
有家客栈!
白子虚诧异,曾听老爹说过,鬼,并非都是由人而来,世上也有鬼物,比如说鬼屋,并不是指闹鬼的屋子,而是指这屋子本身就是鬼魂,看这客栈行踪不定,昨日在那,今日在这儿的,想必就是老爹所说的鬼客栈。
正思量着是否要进去,却见客栈的们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柳兮一抬脚走入客栈,白子虚急忙跟上。
一如昨日,无论陈设还是布局,甚至是邻桌几个闲谈的女子,衣着光鲜,胜似从前。
见柳兮又坐在昨日的位置上,白子虚只好坐在对面,双眼不住地望窗外望去。
窗外,是一个药铺的门面,隔壁还有个算命先生。
这一望,让白子虚彻底陷入一片混乱。
对面的柳兮神色镇静,依旧喝着茶。
“柳兮……”
“你想问,为何会有如此景象?”
白子虚点头如捣蒜,取了个杯子想倒些茶压惊。
“此处是一鬼客栈,你倒的便是鬼茶。”白子虚闻言手一滑,险些将茶倒在桌上。
“而你之所以能看到这一切是因为,他们都是明鬼。”
白子虚似乎在太太太爷爷的那本书上看到过这个词,大脑不由陷入高速运转中。
“不必担心,你我坐在昨日相同的位置,做相同的事便可。”
“那这客栈中的是人是鬼?”白子虚偷偷瞄了一眼邻桌的几个女子,说的还是三清观的事。
“鬼中鬼,就像……我在系古中一样,这客栈便是结界,有什么话在此处说最为安全。”柳兮举了个例子,白子虚立刻就懂了,莫名的亲切感使他也不如刚才震惊。
见白子虚不言语,柳兮继续说道,“关于这几日发生的事,我怀疑,白子肃与肃宛清是同一人。”柳兮的假设大都有九成把握,白子虚不做否认,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赞成,但似乎不合情理。
“这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子肃或许是肃宛清的转世。”现在是唐朝,如果说是同一人,自家老弟不就成妖怪了。
“那纳兰辛总应该是同一人,至于白子肃,或许他同我一样。”
“嗯?”
“是鬼,而不是人。”的确有这种可能,自家老弟虽然神奇了点,神叨了点,但说他是鬼,白子虚真有点于心不忍。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白子虚记得高中化学老师有一句至理名言,“听我说,跟党走,化学准保九十九。”
结果高考果然考了九十九,虽然那次考试大多数人都考了一百,不过,由此说明,老师永远是明智而正确的。
“稍作休息,回三清观,系古指出的去向是三清观,你只需要把你的所见所闻写入报告即可,至于其他,就无需你来操心了。”
此时的柳兮,师者风范,独当一面,着实令白子虚倾心不已。
唉,如果能一直这么坐着,一直这么看着他,该有多好……不用交作业,不用毕业,不用回家……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依照白子虚的性格,不如不去想,到时候再说。
于是,柳兮倚窗饮茶,白子虚赏心悦目。
休息的差不多了,二人决定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