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系古茶灵冢》厥兀

21、出师未捷身先死

　　楼下。

　　“你猜，昨日颜大人要说什么？”闲月一夜好眠，早起见冯启征在后院舞剑，就主动搭讪，二人一同到了大堂，开始闲谈起来，二人在宫中也算有些交情。

　　“末将猜测颜大人想说自己是，皇上的亲属之类的。”

　　“我看不然。”据闲月对颜疏筱的了解，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那娘娘有何高见？”颜疏筱缓步从楼梯走下，清晨客人稀少，没人注意他说的这个“娘娘”，二人抬头望去。

　　纵然颜疏筱睡眼朦胧，仍难掩他一身仙风道骨，芳华绝代。

　　闲月毕竟是见过世面的。

　　当年冥绍未着一缕被自己捡回来，她都很淡定地命人将他拖进了房间。

　　这都是小事，浮云。

　　“呵呵，疏筱昨日睡得可好？”

　　“托娘娘的福，很好。”颜疏筱似是有意不回避那两个字。

　　“为何不见那位？”闲月深信，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无论在治国齐家，还是房第之事都是出类拔萃的，她更深信，冥绍谨遵自己教诲，美人在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昨夜累着了，现在还未起，我再去看看。”颜疏筱话音未落便又继续折回楼上。

　　闲月神情凝重，拿起酒壶，向杯中倒满酒，凝视片刻，将其尽数洒在地上，准确地说……

　　“娘娘这是作甚？”冯启征有点措手不及，大部分酒水都溅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一时酒渍绽开。

　　只见闲月一双明眸满是哀恸。

　　“祭奠我出师不利的徒弟！”

　　楼上，房中空无一人。

　　小二从走廊经过，“你可见到方才房中那位公子了？”小二摇头，见四下无人才道，“二少爷，大小姐请您戌时到曲快阁一聚。”

　　颜疏筱摆了摆手，小二知趣退下。

　　颜疏筱到桌边坐下，正欲用茶壶倒些茶水，刚刚拿起，就想起昨夜那四杯茶水，此时壶中早已空空如也。

　　那人下一步棋究竟打算怎么走？颜疏筱微微蹙眉。

　　又是楼下。

　　“话说，那小子上哪儿去了？”闲月见颜疏筱一人下楼，觉得奇怪，这柳兮和白子虚至今未露面，冥绍怎么也一直没出现，他也没晨练的习惯。

　　正说着，白子虚河柳兮二人便从楼梯下来，白子虚见楼下只有三个人，丞相将军嫔妃都齐了，唯独不见君王，“各位起得早啊，吃早饭了没？”

　　“没呢，冥绍从大清早就没出现，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问过小二了，一大早屋里就没人了。”颜疏筱看了看冯启征身上还未干的水迹，“不是说这里最近盗贼猖獗吗？或许，他是被哪个贼人看上了，也说不定。”

　　“盗贼？！”闲月虽然对自家徒弟的武功很有信心，但毕竟寡不敌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

　　“那还不赶快去找！”一言既出，几人匆匆上楼，合计对策。

　　约莫半个时辰，经过白子虚的冷静分析：冥绍出身尊贵，绑架他的人可能是图财，不过他是在刚起床时被绑走的，还是还没醒被绑走的，又有没有中迷魂香；冥绍武功不低，绑架他的人武功一定不低，那么问题来了，绑架他的人究竟是一个绝世高手，还是一帮乌合之众，是单枪匹马，还是犯罪团伙；还有，为什么客栈那么多人，谁都不绑，偏偏就绑他！

　　所以，最后得出的最终结论就是！

　　几个人在客栈等着，恐吓信的到来！

　　……

　　午时，正当几人在客栈等待之时，冥绍已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话说清晨冥绍刚解手回来，正要去大堂与众人回合，谁知当头一棒，两眼一黑，就到了个不知名的地方。

　　“此人就是冥绍？”冥绍被蒙着眼,只能听到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却想不起来。

　　“正是，小的是从客栈把他带过来的。”

　　“可曾留了书信？”

　　“还没，不过客栈的人似乎并不太着急，迟迟没有动静。”冥绍本以为他不见了，闲月他们都会着急寻找，没想到居然没有动静，太不重视了吧！

　　“留下书信，若想见他，便到曲快阁来吧。”

　　“那二少爷他？”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通知过颜疏筱的小二。

　　“本以为他们会立刻出客栈寻找，也好给疏筱一个机会，如此便让他们一同来吧，我也好和闲月叙叙旧。”冥绍成功捕捉到重要信息，此人与疏筱和闲月认识，二少爷？疏筱不是丞相长子吗？哪里的姐姐？

　　“是！”

　　“你都听到了？”原来女子早就知道他醒了，却还故意说这些话，不知是何居心，“姑娘何许人也，又为何绑我来此？”

　　“你喜欢疏筱？”女子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他一句。

　　“喜欢。”

　　“你可知，你对他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的身世，你几乎一无所知？还谈什么喜欢？真是可笑！”女子嘲讽地笑笑，冥绍感觉她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一阵清香扑鼻，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香，与颜疏筱极其相似。

　　“我知道自己对他了解不多，但我不计较这些，只喜欢他这个人。”

　　“那我便同你说说，你喜欢的颜疏筱，不过是他其中一层皮罢了，真正的他，早就埋在千层假面之下了。”女人说得轻松，似乎在享受着那段属于颜疏筱的痛苦。

　　“颜疏筱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女人似乎走了回去，声音也有些遥远，“他喜欢有关梅的所有事物，厌恶有关桃花的所有。”

　　“那你知道，他为何喜，又为何恶吗？”

　　“不知道。”这么多年，冥绍不是没有问过他，只是他始终不肯说一个字，自己也只能记住这个事实，不再多问。

　　“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有些事你并不知道，十岁那年……”

　　时光辗转，回到当初，怎堪回首。

　　“老爷，我早就看这两个孩子不顺眼了，你什么时候把他们赶出去啊！”说话的是前相国夫人，本是个小妾，凭着床上功夫惑了丞相的心，休妻弃子。

　　“是是是，你放心，明天我就将他们赶出去。”丞相早已不如当年与先皇出生入死那时精明，男人都沉溺美色，美人所言尽信不疑。

　　“老爷，怎么说，他们也是您的孩子啊，您就这么将他们赶了出去，叫他们如何生计啊，不如交给妾身，妾身给他们找个好去处。”相国夫人本是风尘女子，当年进门的时候，正妻也是百般阻拦，她因此受了不少苦，得势之后害了正房，仍是不解气，成天看着那两个孩子在眼前，就不由想起往日受的那些苦。

　　不是说看不起风尘女子吗？那便让你的孩子也去感受下！

　　红唇万人尝，身骨千人压。

　　前夫人留下一男一女，正好凑个双，次日，她便将两个孩子送到了丹墨坊。

　　“坊主流桃是个狠心的女人，为人苛刻，姐弟二人受了不少苦，后来，弟弟帮姐姐逃了出去，姐姐遇到了一个人，她一心想要复仇，便让这个人帮她，她帮自己将丞相府付之一炬，帮自己接回了她的弟弟，帮自己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女人的声音中满是悲愤，受的苦楚却难解分毫。

　　“那丞相他……”冥绍记得丞相不过才死了数月，“哈哈哈哈，那不过只是个冒牌货！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怜！是不是！”女人一把掐住冥绍的脖子，却没有下狠手。

　　“这两个孩子，就是你和疏筱？”冥绍并不知道，从未知道过，疏筱有这样的过去，他连他有个姐姐都不知道。

　　“没错，丹墨坊到处都是桃花，疏筱他厌恶至极！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干净，他希望像梅花一样孤傲，而不是像从前一样被人踩在脚下，压在身下！你知不知道！我对不起他……我要给他一切，补偿他……”女人癫狂地笑着，随即一把扯下冥绍眼前的黑纱。

　　冥绍自觉一阵强光刺来，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

　　这个女人……居然是他的皇后，那个自己以为贤良淑德的颜子最。

　　“居然是你……你，怎么会成了疏筱的妹妹？”

　　“那贱人为那老东西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却是兄妹，我与疏筱回来，自然要顶着他们的身份。”颜子最冷笑，她这一生永远都不想用她从前的名字，那是他起得，那是一种耻辱！那是她今生再不愿触碰的底线！

　　“你为何要与朕说这些？你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哈哈，朕……你以为你还能回的去吗？即便是你回去了，你会杀我吗？你会杀他吗？你会吗！”颜子最深知冥绍对颜疏筱的情意，这是一场只赢不输的赌局，她才敢下大注。

　　“不会。”他不会伤他，永远不会，他要他信他，“我要娶他。”

　　“娶他？”颜子最一愣，扇了冥绍一巴掌，“你若真心，就不该提娶这个字！你还嫌他受到的屈辱不够吗？”

　　“我不是为了给他屈辱，他说过，他想要江山，我便许他，但只有他做王后，我才能将江山转手与他，才名真言顺，我才不会担心，我死后，他会有后顾之忧。”冥绍说的深情，深情到颜子最差点就信了。

　　冥绍说的不错，若他此时平白无故地死了，以后的路，颜子最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太过复杂，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她愿意一试。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这里有纸笔，写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不要担心，稍后便回去。

　　她说罢，便向门口走去，冥绍正欲提笔，颜子最却忽然转身，“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了给他想要的……”

　　她一直在赌，从来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