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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学生也能做太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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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兮将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冥绍白子虚二人点点头,柳兮随即站起身,向茶舍后堂走去,冥绍白子虚也跟在后面。
又是长廊,白子虚仔细留意了长廊两侧的装潢,莲花座似的烛台,五步一个,柳兮似乎很喜欢莲花,仔细想想,他的大多数物件都与莲有关,除了那件月白广袖的长衣上梨花成簇之外,他应该是很偏爱莲的,但却刻意地收敛,方才在一品阁也是望着莲蓉甘露酥好一阵出神,念此,白子虚便记下了,柳兮爱莲这句话。
三人又前行数步,到了一处地方,白子虚感觉似曾相识,这里与前些日子自己误打误撞进去的古墓十分相像,里面很黑,密不透风,白子虚想上前一步,险些再次撞上柳兮,幸亏有冥绍拉住,才免了一个趔趄。
柳兮忽然止步,冥绍白子虚二人只好站在门外,柳兮一挥衣袖,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开门声,渐渐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从不同角度各投来一束明光,汇聚在房间中央,白子虚暗自称奇,那明光汇聚之处居然逐渐形成一方屏障。
“老师,这……”白子虚正欲出声询问,却见冥绍摇了摇头,手指向前方,白子虚忽然闻到一阵清香,正从屋子深处飘来,他寻香望去,只见柳兮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茶灵冢,蓝紫色的微光兴奋地在透明罐子中跳跃着。
“南诏之主,冥绍……”柳兮轻声念着,茶灵冢闻言骤然破裂,蓝紫色的茶灵猛地腾空跃起,悬于古屏上空,“可愿回去?”
冥绍愣了愣,“可会逆天改命?”
“历史已定,虽可逆天,但却难改命。”柳兮淡淡一句,浮在房间上空,蓝紫色的茶灵如同接到大赦一般,开始在房间上空碰撞。
“所谓系古,系古维今,今时今日,已成定局,切莫再做妄想。”
“愿。”白子虚一直望着冥绍,他始终半低着头,虽说他和柳兮的话,白子虚听不太明白,但是似乎是问他要不要同他们一起回到那个时段,冥绍似乎是落泪了,白子虚方才看到他脸上闪着蓝紫色的光,应该是眼泪反射了茶灵的光亮,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冥绍老师这是怎的了。想想,白子虚就越发地想回到那个时代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让冥绍老师如此留恋不舍。
冥绍话音刚落,茶灵便从房间上空直直落入屋中央的屏障之中,古屏起初的玉白色渐渐变黄,随后慢慢变成了粉白色,白子虚逐渐感受到了微风徐来,片片梅花瓣从古屏之中零落飘出,只看得白子虚瞠口结舌。
“开元年间……”柳兮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兀自向古屏走去,白子虚哪敢怠慢,急忙扯住自家导师的袖口,便一同跟了进去,冥绍迟疑了几秒,最后也跟了进去。
古屏渐渐黯淡下去,房间中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光束也一条一条地消失,屋内瞬间恢复了黑暗,只留下片片梅花零落在地,唯有香如故。
“喂,你们几个,都给我勤快点,诶,说你们呢!”白子虚刚醒过来就听见一阵老太监耀武扬威的声音,着实让人不爽啊!
于是秉着伸张正义的原则,白子虚也没顾及自己如今的身份,抬脚便向老太监和几个宫人的方向走去,还没等近身,便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
“你们拦我做什么,那边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你们怎么不去管!”侍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解地问旁边的侍卫道:“我说,这皇宫乃天子所居之处,这叫花子是怎么进来的?城门口今天安排的是谁?办事不利,该罚!”白子虚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南诏,不是姑苏,再瞧自己身上这身行头,连白子虚都不禁奇怪,自己衣衫褴褛的,城门守卫是怎么让自己进来的。
“那个,守卫大哥,要不,你我一同去问问?”
侍卫似乎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叫花子,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一来二去,两人还扯起了家常,一下午沟通,白子虚也帮着侍卫盯起哨来,所以说白子虚这个自来熟的能力真不是盖的,轻而易举地就打入了敌人内部。
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行近,马车华贵非常,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家。
“停下!下车接受检查!”一下午的交谈,白子虚认识了这个侍卫大哥,他叫车鸿义,家就住京城里,他是当今丞相的远方侄儿,最近几日才调到这里当差,白子虚觉得他是个好人,本本分分,办事也是尽忠职守,再说人在江湖,怎么能没个认识的朋友,何况是他这穿越到古代的。
“大胆,尚书大人的轿,尔等也敢拦!还不速速让开!”车夫一声大喝,旁边几个侍卫闻风退开,唯独车鸿义微动。
“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还不快让开!”
“吾食君俸,尚书大人若是没有证件,属下不让!”白子虚见这车鸿义似乎是和尚书耗上了,便也对他的钦佩更上一层,所谓朝廷大多是得势着欺负失势者,官官相护,见到位高权重的,巴不得摇着尾巴巴结,什么时候有像他这样一根筋的人?
“你!”车夫正要下马好好教训他一番,却听轿中传来一阵拍手声,“不得无礼!”
“是!”车夫下马,将轿上卷帘掀起,轿中人徐徐走出,白子虚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家导师吗!
只见柳兮一身紫袍,袍上似是缀满散答花,无枝无叶,虽与从前那身月白广袖的长衣不同,但却别有一番风味,简而言之,自家导师穿什么都好看。
“果然有魄力,你,叫什么名字?”柳兮向前几步,站在与车鸿义一米距离的地方,白子虚已然闻到柳兮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卑职车鸿义。”车鸿义半跪在地,低着头,双手抱拳,“原来是宰相大人的侄儿,快快请起!”车鸿义闻言站起身,白子虚也了解了宫中规矩,再不敢妄动,只是老老实实地跪着。
“卑职斗胆请大人准许我这位朋友也起身。”白子虚闻言,心中一阵暖流游走于周身,“哦?这位,是你的朋友?”
“正是,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也算熟悉,还请大人应允!”
“你既如此说了,本官哪有拒绝的道理,这位朋友,你也起身吧。”
“谢大人!”白子虚又拜了一拜,这才起身,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你……”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同时沉默,见二人之间气氛异常,车鸿义也察觉二人似乎认识,也没开口询问,任他们如此僵持着。
“呵呵,白大人,你怎么还是这般,不早早回府好生休息一番?”柳兮笑了笑,这句话说得精妙,似是向所有人交代了白子虚的身份,白子虚也便顺台阶下了,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摆出个潇洒姿态,仰脸问道,“劳柳大人费心,本官只是来体察下民情,故而作了些乔装打扮,这不,今日便识得一贤才,改日引荐给皇上。”
此言一出,不禁车鸿义赞叹白子虚方才演技,就连柳兮也万万想不到,白子虚的脑袋也会有转得这么快的时候!
“如果太傅大人不介意的话,可以与下官一同回去。”柳兮再次抛出一个惊天秘密,白子虚对太傅这个职务不太了解,但看车鸿义又是一脸惊诧,还有柳兮那句下官,白子虚感觉,这个官应该不小,于是更加端起了架子,“如此甚好,有劳柳大人。”
如此这般,白子虚告别了车鸿义,同柳兮一同回府。
这太傅府与尚书府的确离得不远,白子虚只是从尚书府下车走到了天亮而已……
到了自家府邸,白子虚也不管丫鬟女仆说着什么,问了自己卧室所在,开了门,便倒头大睡了,刚躺下不久便听,丫鬟进来报,早朝时间到。
白子虚将侍女唤到床边,只轻声说了一句,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替我请假……”
于是,太子太傅告假,朝上无一人知其因,南诏帝寻阁劝派几位近臣探望,太子得空与侍女嬉戏玩耍,大意落水,太子自小身弱体虚,再加上侍女无人会水,竟被活活淹死,寻阁劝遂立次子冥绍为太子,寻阁劝年事已高,再加上不久前征途劳累,太子又出了事,身心疲惫终是支撑不住,于次日清晨驾崩,享年52岁。
仅这一日之间,南诏朝堂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白子虚不知是历史大势所趋,还是有其中阴谋,但他只是不希望,这一切的一切,皆因那日他间休了一下,请了个假而起,但终究是顺了历史,冥绍称帝,只是苦了那个可怜的太子,自己虽是他的老师,却连那孩子一面都没见着,于心不安啊。
思索反复,白子虚决定还是等今日参加过先王的葬礼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