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梦归情》我是农民

22、第六章 离开阮家

　　正文第一部似梦似幻似真

　　第六章离开阮家

　　仙儿了解健儿，健儿讲的事她也同样经历过，深有同感。健儿也了解仙儿，在他心里，仙儿也肯定被人看着妖孽、怪物的时候。不能向他人一样正常的生活，正常的交友，这样的苦处对一个孩子来说是莫大的悲哀！
　　于是这两个孩子的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因为不但遇到了知音，而且两人的年纪还相仿，没有代沟，还同病相连。在他们的心里都暗恨自己的命咋就这么的苦呢？为什么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样幸福地生活？上天真的不公啊！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经过这次邂逅后，两个孩子每天放学都要走到一块谈论一会。不是仙儿找健儿，就是健儿绕着路等仙儿。他们互相探讨学习，谈论对人世间的看法，分别诉说着各自的经历和磨练以及对事件的分析，对对方的鼓励和一些理所能及的见解。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由于他们比一般的孩子所承受的要多，故而在言行和思维上早已有了十七八岁孩子的心态了，也有了超出一般孩子稳重。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唐婉清也已从日本学习回来了，也恢复了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模式。
　　仙儿被阮玉他们围打送往医院的事，唐婉清并不知道，因仙儿没有对唐妈妈说的心思，那阮玉更不会提及此事的。但阮玉又恢复了一前的本性，随时随地拿仙儿出气，只是也没有再向上次那样的流血事件发生了。仙儿还是能躲则躲，如不然还是听之任之。
　　又一个双休日的关系，仙儿放学早些，与健儿会合后，两人边走边谈论了一会，便各自回家。即使如此也比平时早了很多。一进屋，仙儿习惯地先收拾打扫一下房间，来到厅堂，竟意外地发现被唐妈妈视若神明的观音像竟然放在了桌子上，平时阮妈妈可都是把菩萨都放在神案上供着的，天天烧香磕头，无比的虔诚。因为据唐妈妈她自己讲，她结婚后一直不能怀上孩子，最后求医，求观音菩萨，在快三十时才怀上阮哥哥的，故唐妈妈才请回观音像，常年上香叩拜。因为是菩萨让自己实现了做母亲的愿望。同时对阮玉也疼爱的深入心肺。
　　仙儿是知道这些事的，而这次仙儿一见菩萨像竟然跑到桌子上来了，大感意外，心想肯定是阮哥哥拿的，必须马上把它放回去，因唐妈妈肯定马上就要回来了，如果唐妈妈一见别人动了观音像肯定会十分生气的，这是仙儿不想看到的，因为那样家里的气分会更不好了。
　　仙儿也没细看，双手去捧观音像，刚想将他捧起:“哗啦”一声，整个观音像顿时散开来，仙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好不容易才把观音头接住。其余的碎瓷却一片片落在了地上，反而更碎了，就是想要勉强凑到一块也不可能了。
　　“吱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唐妈妈刚好下班到家。仙儿连忙走出庭屋，想提前向唐妈妈解释。
　　唐妈妈也看到了仙儿，见她手里拿着观音头像，连忙来到庭屋，看到了散落一地的观音像的碎片，顿时心里一痛，感觉两眼发黑，双腿一软，赶紧手扶门框，才勉强站稳。
　　仙儿一见，也顾不得解释，连忙放下头像，跑过来扶住唐妈妈:“唐妈妈！你怎么了？你先坐一会，千万生气，不是你看的这样，先听我说……”
　　“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没心情听！”唐婉清站稳了身体，微摆了一下手，打断了仙儿的话，轻声道。心想:我都看到菩萨打碎了，菩萨肯定生气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好解释的？真是一个灾星啊！站直了身子，也不说话，也不进其它房间，径直走出了门外。
　　在唐婉清跨出门后，阮玉的房门轻声打开，看了一眼仙儿，头一昂，却又赶紧的低下了，目光有些闪烁，也慌忙跨出了门去。感情阮玉早就回到了家里。
　　“唐妈妈……”仙儿赶走几步，到得门前，只有阮玉轻微的脚步声，那里还有唐妈的的身影。仙儿懵懵地站在门口，靠在门框好一会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始终没有让眼泪流出。仙儿知道唐妈妈真的生气了！
　　仙儿心里很清楚，自己是阮爸爸从托养院接回来的，一开始唐妈妈好象还很高兴的，可越来越觉得唐妈妈对自己有隔阂，两人中间好象有一道沟，始终不能逾越、沟通。其实仙儿自己也知道，这肯定是阮哥哥在唐妈妈面前经常说自己的坏话，告自己的状才如此的。因仙儿也曾经凑巧碰到过几次这样的事。她也不做任何解释，为的是能融入这个家，能让阮妈妈和阮哥哥能真正的接受自己！
　　仙儿始终没有停止向着这个放面努力着，故而阮哥哥这两年不管怎么打她、骂她，欺负她，她都从来不还手，更从来没有在阮爸爸，阮妈妈面前提过，就是为了想与他（她）们之间关系融洽些。仙儿从小就没有了爸爸妈妈，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有爸爸妈妈是什么滋味。她渴望着，也在阮玉欺负她的阴影下忍让着、承受着、煎熬着……
　　她知道唐妈妈把观音像和自己的儿子阮玉连在了一起，观音像碎，而阮哥哥在唐妈妈的心里就不能健康成长。这次唐妈的肯定是真认为是自己故意打碎了观音像的，有意让阮哥哥多灾多难，不能获得幸福快乐。因为观音像在神案上面，谁没事会去动它？……，唉！唐妈妈真的生气了，她能原谅自己吗？可这事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啊！连我自己呢也不知道观音像如何碎的呀！唉！看来只有等唐妈妈回来之后，气消了点再和她解释了……！
　　仙儿心情忐忑地在家等着唐妈妈回来。当天晚上，唐妈妈和阮玉没有回来，仙儿一夜也没休息好。
　　第二天他们还没有回来，仙儿的心开始下沉，黑着小眼圈，心里好难受！
　　第三天，唐妈妈和阮玉仍旧没有回来，仙儿的心沉到了谷底，也没有心思上学了。“看来唐妈妈是不会原谅我了，她这是不想再见到我呀！”仙儿在心里这样想。
　　第四天唐妈妈和阮玉到底还是没有露面，仙儿的心彻底绝望了:连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仙儿想到了阮爸爸，连忙翻出了阮爸爸的手机号，在家里的座机一打，话筒里传出了人们最不愿听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连打几次都是如此，仙儿也失去了在打电话的耐心。
　　几次电话没打通，她也不想和阮爸爸讲此事了。也就因为有一次阮玉指挥仙儿干这干那，说话还无比的横，被阮爸爸当场发现了，狠狠地训斥了阮玉一顿，阮玉就告到了唐婉清那里。阮玉可是唐婉清的命根子，也由于阮玉也经常在唐婉清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原因，故而时而久之，仙儿在唐婉清的眼里也就不怎么好了，慢慢地疏远，成了外人。现在自己的老公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孩子，那她如何能忍的下。为此和阮飞杰吵了一架，这一架也令他们夫妇冷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阮飞杰让步双方才得以缓和。这也是他们夫妇结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原本仙儿就不想和阮爸爸说阮玉欺负自己的事，这样一来，仙儿更是连想都不想了。
　　“唉！”仙儿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看来我仙儿命里不该有家，更不该有爸爸妈妈啊！这次唐妈妈真的伤透心了，也不可能原谅自己了！”，仙儿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他们本来快乐的一家，自己何必非要介入呢，搞的大家都不自在、快乐！
　　“也许在外面流浪才是自己的归宿！”仙儿自语道。找出笔纸，给唐妈妈留下了一封信，信写的很简单，但也说明了一切。仙儿始终认为，自己虽然走了，即使以后和她们再也不见面，也要把事情说一下，不然自己太冤枉了，信不信那是她们的事了。其实仙儿虽然只有九岁，但她的心智其是同年人所能比拟的？信中写道:
　　“妈妈，让我再最后一次喊你妈妈吧！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走了，将彻底走出你们的视线，走出你们的生活。感谢爸妈这两年收留我，照顾我！从我记忆起就没有喊过爸爸妈妈，也从不知道有爸爸妈妈的滋味，妈、爸，是你让我有了喊妈、喊爸的机会，也感觉到有爸妈欢乐、幸福和无奈！”
　　“其实我好想有个家，好想有个妈妈，有个爸爸，这也许是我仙儿今生注定与妈妈、爸爸无缘吧！”
　　“妈，那个观音像其实真的不是我打碎的，我知道那是妈妈的最珍贵之物，也是妈妈你心里的寄托和安慰。我看它竟然跑到桌子上了，担心你回家来看到了不开心，就想着把它放回原处，可我捧起它时它却自己碎了……，其实也没有必要再说这些，我也知道这样说你也许不信，这样解释也很苍白无力，但我还是要说一下”
　　“妈，是你让仙儿拥有了有妈妈的经历，也体会到了家有妈妈的温馨，有妈妈的重要！我真诚感谢你们！我睡觉的那个床头柜的罐子里，是你们这两年来给我的所有零用钱和坐公交的钱，我从来没有座过公交，也不想座，不舒服，我习惯了走路。因为我不需要钱，就留下来了，其实我更想攒到留给哥哥十六岁时买礼物的……，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我走了，可惜不能当面和你说，也没能再见爸爸一面，更不能当面对你们说:‘谢谢你们这两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妈，别生气了，都是仙儿不好，是我的介入让你们本来平静的生活，让你们幸福的家庭曾经产生了不和！我会记住你们的，等仙儿长大时有机会一定报答你们！”
　　再见
　　仙儿叩拜
　　×月×日

　　当第六天伴晚时，唐婉清领着儿子阮玉回来了。其实唐婉清在那天看着仙儿打碎观音像，真的很气很气，真的后悔领养仙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象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浑浑噩噩在街道上走着，浑然不知阮玉在后面跟着。因阮玉也知道观音像对妈妈的重要，他怕妈妈出事。
　　就在唐婉清感觉自己走的有些累时，她的电话响了，这个电话让她清醒了不少。是她唯一的哥哥打来的，说她母亲的胃病犯了，而且相当严重，叫她赶紧回家一趟。
　　唐婉清的妈家离这不远，也就再她家的西边，乘公交也就五六站的路，在唐婉清踏上公交车的时后，阮玉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一连三天，唐婉清的妈妈才动了切胃的手术，由于年龄也太大的原因，又过了三天，医生才确定了唐婉清的妈的脱离了危险。这几天唐婉清可累的够呛，白天还要到公司上班，晚上还要照顾自己的妈妈，也没有时间回家。阮玉也天天往医院跑，唐婉清叫阮玉回家，阮玉就是不回去，他对妈妈说他已打电话回去了，家里没事，一切正常。
　　其实唐婉清哪里知道，这一次阮玉不敢回家的原因是，那个观音像其实是他打碎的，他知道这是妈妈的命根子一样，他对仙儿无好感，就算准了仙儿定打扫卫生，于是就嫁祸给了仙儿。当他从门缝看到妈妈那伤心的样子，和要昏倒的时候，也十分的害怕。感觉自己伤害了妈妈，自己是个坏孩子；而当他又看到仙儿那委屈，悲伤、无助的眼神时，又联想到了妈妈，他破天慌的心中也感到了一丝内疚，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他一个不敢回去，其实他不想一个人面对仙儿。就连他在学校也是急来急走的，怕和仙儿照面。其实他不知道仙儿并没有来学校。
　　唐婉清一听阮玉如此说，又想到仙儿打碎了观音像，心中又隐隐着疼，于是心想，就让仙儿一个在家吧，不去管她！
　　当第六天伴晚，唐婉清领着阮玉回到家，打开门后，从屋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仙儿，平时这个时候仙儿应当早就回来了的。打开她的房间，也不见人。来到床上的书桌，看到了仙儿留的那封信，信上压着给仙儿配的几个房间的钥匙。唐婉清看完信后，内心如打翻五味瓶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才迈动步伐，来到仙儿的床前，颤抖着手翻开了仙儿的床头柜，一个较大的储蓄罐出现在唐婉清的视线里。搂起储蓄罐，忍了一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大钱小钱滚出。一元，五元，十元……，一数竟然有两千多元。唐婉清的心在颤栗，两千来元虽然很少，但对一个没有收入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可贵了，可她却一分钱没用。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没怎么给仙儿钱。就是给，好象仙儿也是不要的。现在看来，仙儿这两年来好象真的一点也没有花费我家的钱啊，给她买衣服也不要，倒是逼着她让她自己买过一次桔黄粉红边的连衣裙，好象只穿了一会又脱下了，仍旧穿着校服，仍旧穿着自己带来的衣服。钱不花，衣服不穿……。
　　“对，衣服！”唐婉清连忙走到仙儿存放衣服的衣柜前，打开一看，平时给仙儿买的所有衣服，包括那一件桔黄粉红边的连衣裙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全新的，标签都还在，有的还没有拆封。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地走。唐婉清的心不由地搐着，感觉心头好堵，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只有悔恨……
　　此时阮玉把头探了进来，又缩了回去。
　　“阮玉！”唐婉清一声大喝。
　　“妈，什么事？”阮玉连忙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观音像到底是谁打碎的，还不从实说来！”唐婉清一脸的阴沉。
　　“妈，不是我，你，你不是看见了吗？”阮玉底着头不敢看妈妈。
　　“放屁，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啪的一拍桌子，阮玉吓的身子一哆嗦，轻抬头，看妈妈手里拿着一张好象是写着信的纸，眼里还喷着火看着自己。
　　从小到大，阮玉可从来没见过妈妈如此，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结结巴巴:“妈——我，我说，我全说。是——是我打——打碎的，都，都是我——我的错。那观音像是我——不、不小心打碎的。好——好多人都说仙儿以后——会分我们的家产——财产，我们几个同学都这么说。我想，想把她挤——挤走……”阮玉说到这，想看看妈的反应。
　　“继续讲！”唐婉清心里不是味，喝道。
　　“我，我天天欺负她，打她，骂她，排挤她，有一次……，有一次……”
　　“嗯！”
　　“有一次，也就你到日本的时候，我把她的头也弄破了流了好多血，她的手臂也搞成骨折了，不过那天我可没有动手，都是同学干的，可她还是不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才想借你手……”阮玉的声音越说越低。
　　“什——什么——？”唐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年你天天打她，骂她，欺负她，还把她头打破了，手臂也打折了？就连那观音像我看也是你故意的吧！”唐婉清气的浑身颤抖，手拍着桌子，颤着声问道。
　　“……”阮玉。
　　“说话——！”
　　“是，是的”阮玉一颤道。
　　唐婉清不说话，看着阮玉。阮玉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但他也感觉道妈妈那愤怒的眼光和恨铁不成钢有些失望的心情。阮玉的心也跟着下沉。
　　“妈，是我不对，以前我和你说她的一些坏话，那都是假的，都是我瞎编的。其实都一直是我在欺负她，她从来不吭一声，不还一次手的。妈，你不要生气，别气坏了身体，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阮玉边哭边道。
　　“仙儿，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我都做了什么？你喊我两年妈，我给过你温暖吗？我有把你当着女儿吗？我还是人吗？我连你一个小孩都不如，我不配做你妈妈……”唐婉清两眼无神，呆呆的喃喃的自语。
　　“妈，妈，你别吓我呀！”阮玉看到妈妈无神呆滞的目光，站起身上前一把拉住妈妈的手哭道。
　　“玉儿！”唐婉清好象被阮玉唤回了一丝清醒，挣脱了阮玉的手，用手指着阮玉:“逆子，你这个逆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你……”顿时感觉一阵眩晕，两眼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就憋了过去。
　　阮玉一见大惊，还好没有失去理智，连忙哭着帮妈妈扶着靠在椅子上，用家里的座机连忙拨打了120。
　　当唐婉清醒来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见阮玉在病床边爬着，看到自己醒来一脸的喜悦，那笑容却是那么的开心、真诚。
　　“妈，你醒了，妈……”阮玉说不出话，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流了下来。
　　唐婉清一见儿子如此，心里也是一疼:唉！阮玉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啊！用手摸了一下阮玉的头:“玉儿，你不要担心，妈没事！关于仙儿的事妈也不对，不能全怪你。知错能改才是个好孩子，你明天还要上学呢，早些休息吧！记住明天到学校看看仙儿在不在学校，如在的话，向她道歉，把她领回家来，那样妈才能真正的没事！”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去做！”阮玉脸上挂着泪珠，看着妈妈保证道。
　　“好！不愧是我的玉儿，夜深了，来，就将就睡一下吧！”
　　这时，进来了一个医生，给唐婉清又检查了一下身体后，医生告诉她没有什么大碍，以后心情不要太过激动，并注意一下休息就行了。此时已将近深夜十一点钟，唐婉清虽挂记仙儿，心急如火燎，但不知她现在在哪里，也没有办法，只得熬到天亮。
　　阮玉见妈妈没有什么大碍，并且也原谅了自己，高兴地上床搂着妈妈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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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公司要求进度，工作好忙，本农民我尽量不定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