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祈恩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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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娅觉得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全身缩在被子里暖呼呼，头舒服的枕在结实有弹性的枕头上，还可以蹭蹭。
……嗯，蹭蹭……希娅睁开眼，被当成枕头的当然是祈恩的手臂。希娅瞪大了眼，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还捏了捏手臂。不是做梦。前一日的记忆慢慢涌现于脑中，希娅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醒来会是这样一幅画面。
大概是因为之前受到太大惊吓，希娅一直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发了很久的呆 ……嗯然后吃饱喝足以后果断精神疲惫了，就……想着稍微瞌睡一下……然后，就睡着了……希娅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祈恩的睡脸。少年大约是因为尚未成年，睡容下越发显得眉目清朗线条柔和，大约是因为时常保持微笑的缘故，祈恩的眉虽然浓，却没有张扬俊挺的感觉，反而有些平，眉尾甚至有些微微下垂。
要是祈恩哥哥是自己的家人该多好呢。希娅在心里悄悄想着。
最后祈恩是被希娅叫醒来吃早餐的。祈恩想起来上午还有第二轮的比试，于是和希娅一起往武斗场赶过去。希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安心当好观众就可以了，因而心里压力也不大。
这一天祈恩的比试也非常顺利，风元素在祈恩身边欢快的涌动，虽然祈恩的魔法在大魔法师们眼中依旧不够纯粹和强大，但是魔法天赋中的另一个要求——魔法元素的灵活性，在祈恩的魔法掌控中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只需要持续的练习，增强精神力，祈恩以后的进步空间还非常可观。
看到好友的徒弟出色的表现的息思也非常欣慰。当然息思并没有忽略早上和祈恩一起来到武斗场的另一个小身影。大概这就是祈恩自己的选择吧。或许祈恩已经猜到了什么，祈恩知道的部分终究会由于他和韦安的再次见面而更加明晰，而那时候祈恩会依旧坚持这个选择吗？
于是除了白天的观赛，其他时间希娅也不像祈恩一样要做一些额外的练习，于是希娅夜间便依旧回到药房给赛莲帮忙。因为离谱的失误输掉比试的希娅这几天情绪都非常低落，一开始赛莲还以为希娅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被欺负了才导致她又变成刚来圣山时的畏缩状态而揪着祈恩质问了个不停，祈恩好不容易才在药师难以平复的激动声线中穿插着原因和解释，赛莲这才松开祈恩的衣领，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扬了扬手。“这样啊，那小祈恩，接下来的比赛加油。”
祈恩失笑着点头。情绪化的药理老师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迫不及待的轰人了。“您放心。”
赛莲原本就要转过去的身子由于祈恩的三个字而再度转过来。她疑惑的凝视着这个身高还不及自己的少年。少年脸上绽开温醇的笑容，一瞬间，赛莲以为祈恩正在许下什么郑重的承诺般凝住了呼吸。
“我不会欺负希娅的。”但是祈恩并不明白赛莲眼神有些恍惚的原因，只是简单的说明自己那三个字的意思。
什么跟什么啊。赛莲翻了个白眼推了一把祈恩的头。“那是当然。”
不仅仅是不会欺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搞不好自己还想保护她也说不定。祈恩笑着叹了口气，这句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祈恩的考虑非常谨慎，在不知道恩师韦安特地唤自己回去有什么事情要说之前，自己也不能确定这样的生活是否能一直持续下去。无忧无虑的生活节奏从来都不在祈恩的命运轨迹里有任何交集。
在分组的比赛结束之后，第四个月也过了一半。泰伦斯和祈恩都进入了最后的十六人名单。而且接下来的一场比赛就是这两人之间的对决。
前一年泰伦斯的成绩较祈恩要好一些，但是泰伦斯学习的是地属性魔法，刚好被祈恩的风属性克制。这场比赛的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希娅这段时间除了遇到一次跑来安慰自己的爱蒂，还有一脸不知道该怪自己塞了太多食物给希娅还是怪吃货树精太缺心眼比赛都带着零食的泰罗斯以外，连祈恩都没有见过。这几日祈恩准备着比赛，希娅也明智的不去打扰对方。
但是在听到泰罗斯说这次他的哥哥的对手是祈恩的时候，希娅还是稍微纠结了一下。该给谁加油啊……
就算泰罗斯再怎么迟钝也看的明白希娅纠结的原因。小正太玩心重，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方法。
于是结果就是……泰罗斯还拉来了双胞胎姐妹和另外两个孩子。希娅隐约有印象，那两个孩子也是当时一起上圣山来的，只是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而已。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回翡翠森林的日子了，于是赌注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们来分组支持泰伦斯哥哥或者祈恩哥哥吧，输的人回翡翠森林之后要亲自出去找食材，负责做一顿野餐哦。”泰罗斯笑眯眯的说明规则。然后望着希娅。“我当然是支持哥哥的那一边！”
有前一年的比赛成绩做比较，其中一个叫凯里的孩子淡定表示我也支持泰伦斯。大约是因为泰罗斯兄弟家世太富裕，而小女孩又不在凯里的同伴选择范围内，凯里上圣山之后就没有和他们有任何来往，即使是在打赌，凯里的情绪也是淡淡的。
这就有两个站在泰伦斯那边了，希娅小脸一红，站到了泰罗斯对面。“我……我支持祈恩哥哥！”
“我和祈恩哥哥学的是同属性法术，当然也支持祈恩哥哥啦。”爱蒂拉住珍蒂的手，想把妹妹也拖过去。结果本来就不喜欢希娅的珍蒂一撅嘴跑到了泰罗斯那边。“哼。”
于是五个孩子都注视着剩下的一个孩子——贝尔。贝尔愣了愣，看着二比三的阵势，于是站到了希娅这边。“那刚好平均吧……”
泰罗斯嘻嘻笑着做了个鬼脸。“好啊刚好三个人一组，小希娅，输了不要哭哦。”
“……”希娅实在忍不住，一根手指扒拉住下眼睑，回以一个鬼脸。
这倒是个进步，希娅学会做鬼脸了。远处望着六个孩子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气氛非常欢悦的样子的赛莲点点头。然后捶了一把身边的芬。“喂，你抽空，那个什么闪现，也教教希娅啊，你没看到那孩子学习速度很快吗？”
芬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是是是，我教还不行吗。真是的，天知道祈恩是怎么让她学会的。。”如果自己跑去教希娅结果效果不好，不但会被赛莲嘲讽，更加会让自己质疑自己……这明明是自己的技巧，难道传授的技巧还不如祈恩吗。真是，与先知类聚的人都多少会带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拨清迷雾的开导效果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赌注了的两人在比试之前还是表现得很镇定的。两人甚至还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到达演武场。
这一天圣山上难得的没有风雪，平和的天气，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均匀的白光，微微有些晃眼。祈恩这日难得的没有穿一身深色的修行服而是换上了一套白色的服装，看起来轻盈灵活，泰伦斯倒是一如既往的是一套亚麻色的修行装。两人的风格迥异，实力相当，倒是武斗会开始以来最有看头的一场比赛了。
没有刮风，这倒是已经难得了。泰伦斯在心里想着。弗里尔的火属性魔法能很好的清空武斗场的大雪并且隔绝雪飘入武斗场，却不会对风有半点影响。
在评判者西塔尔的命令声中，祈恩与泰伦斯的决斗立刻开始。众人的心也随着两人的姿势改变而渐渐紧张起来。
虽然西塔尔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得意弟子获胜，不过这是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公平评判的。
于是在开场之后，祈恩脚下绿光如星般一闪，在给自己加持了风之祝福提高速度的同时也使用了一个瞬间移动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泰伦斯对祈恩开场的动作没有丝毫意外——相反的，大部分的风属性修行者都会选择这种迷惑性极强又能体现属性优势的开场，泰伦斯右脚退后半步，双臂张开，在身边筑起一道土之障壁，就在大家都以为泰伦斯是要用这道障壁阻隔祈恩的靠近之时，泰伦斯的身体重心下沉，右手合成拳击打在障壁之上，土石的障壁在这一击之下碎裂开来向四处飞散而去！
“哦？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破坏速度型对手带来的开场优势的方法啊。”看到这一幕给出赞赏评价的是和七羽一样擅用风元素的七离。面对着兄长毫无属性立场的评价，七羽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管祈恩是要躲避还是直接击碎飞扬起来的妨碍物，他都不可能再移动到一开始计划的位置上去——因为在他现身躲过石块并往后退开之时，泰伦斯已经迎了上来，泰伦斯的拳并不快，但是一旦被击中结果可不会只是普通的外伤，而且泰伦斯轻易的移动了位置——祈恩很容易联想到之前泰伦斯的比赛中那一瞬间掌控全场的地胧术，时间越长，泰伦斯移动的位置越多，地胧术的布置影响就越大！的确是很棘手的对手！
祈恩的肩膀被一块飞出的土块击中，身体失去平衡的朝后一仰，趁着这个机会泰伦斯一个地刺术刺出，祈恩迅速借力凝聚风元素力量，让身体浮空起来……但这个轨迹也被泰伦斯预料到，因为泰伦斯已经高高跃起向祈恩挥出稳而厚实的一拳！希娅只觉得自己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呀！”的一声惊呼着站了起来。双胞胎姐妹这时候情绪也非常紧张，难得珍蒂都没有精力嘲讽希娅的慌张。刚刚被击中一次的祈恩知道这一拳与那块土可不能相提并论，借助着风之祝福的速度，祈恩惊险的躲开了泰伦斯的一击之后一个闪现再次消失在泰伦斯眼前，这种时候会出现的一定是自己的身后！泰伦斯非常果断的回头挥出一拳，却不料扑了个空——祈恩出现的地方居然是刚才的泰伦斯的前方，也就是现在的泰伦斯的身后！就算没有看到祈恩也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泰伦斯知道这一瞬主动权回到了祈恩手里，祈恩却并没有再靠近泰伦斯……
这时候祈恩选择了最无法违逆的属性优势，他站立的位置泰伦斯无法在一瞬间靠近自己，风属性的魔法吟唱速度也相当之短，这一次却不是什么试探性的风刃术，祈恩直接使用了大范围法术——风卷术，虽然攻击力效果不大，但是这个法术主要作用也不是破坏，而是波及范围。看来之前的反攻给祈恩也造成了一定胁迫，让他立刻采用强力的法术技能来靠属性克制挽回局面。泰伦斯不得不把刚刚才埋下的第一个地胧术触发挡在自己面前，减缓风卷术对自己的影响！这么一看祈恩的做法是正确的，这样下来，一开始的主动并没有给泰伦斯带来实质上的优势。
但祈恩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这样而已。风卷术之后祈恩才开始转变手势，念动的咒语已经开始呼唤风之女神蕾西亚。一般法术呼唤元素精灵即可，呼唤到主宰元素的神祗名时魔法难度以及精神力的需求度就会大大提高。七离对这个阵势再熟悉不过——祈恩催动的已经是高级风系魔法风雷之涌，这一个法术的范围虽然比不上风卷术，但是元素密集程度远超风卷术，席卷而来的不仅仅是风的气息，而是一把把闪动着雷电之怒的风刀！刚刚才把地胧术触发掉的泰伦斯这时候有些后悔，刚才的风卷术即使不挡住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出于稳妥……现在这个法术，虽然泰伦斯有把握，祈恩在使用完这个法术之后都不可能再用第二个了，但是泰伦斯自己也不知道在这波法术结束之后自己的实力还剩多少……
于是泰伦斯再次打开了土之障壁，这一次当然纯粹是用于防御……于是武斗场中的场景就非常灿烂了，浅青色的风刃，亮蓝色的雷电，褐黄色的土壁，一阵飞沙走石让人分辨不清两人的身形，泰伦斯感觉得到障壁正在一层层被风刃剥离，甚至自己身上也逐渐的感受到了被风刃切开的疼痛感。
无妨，这个程度，他还可以撑住。泰伦斯用双手护住脸颊，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警惕的盯着释放法术的祈恩。
泰伦斯的估计没有错，祈恩自己也清楚，这个法术释放之后这一整天自己都不可能再用第二个。不过祈恩的目的也不是靠这一个法术击倒泰伦斯。
风雷之涌结束后泰伦斯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裂口看着让人担忧不已，但泰伦斯自己知道，自己受到的最大影响不是这些裂开的伤口造成的疼痛……而是雷属性的麻痹。泰伦斯感觉的到自己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僵硬，祈恩攻过来的时候，泰伦斯虽然及时的防御了下来但却觉得有心无力，不能及时的反攻上去。
好在祈恩的攻击并不会给自己再造成什么严重打击……等防御过去，祈恩的体力下降，麻痹感过去之后，自己仍然有获胜的机会。泰伦斯这样想着，淡定的立在原地，转变成防御姿势应对祈恩。
这个时候无论是泰伦斯还是其他大多数人，心里其实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泰罗斯在看到兄长转变为防守时还松了口气，捏着拳朝正双手紧握在胸口看着武斗场的希娅不服气的喊了句：“等着看吧，很快的泰伦斯哥哥就会反击了！”
祈恩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攻击并不奏效，他要的就是泰伦斯暂时不反击的这个动作——趁着这段时间恢复的少量精神力刚好够祈恩用一个瞬间移动出现在泰伦斯身后，然后祈恩最后使用出一个最简单的风刃术，这个风刃术简单却和平时的魔法不一样，它是实实在在的一把风刃，被祈恩娴熟的操控在手里，然后，横在泰伦斯的脖子旁边！
精神力已经用的几乎枯竭的祈恩额间有着星点汗水，表情却是从容自信的，最后的这一把风刃其实只是对最初级的元素控制进行改变，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因为所有人在忌惮雷电麻痹效果的同时都会产生对方精神力已经枯竭的放松感，从而忽略最小的魔法也可能产生什么变数，至于那个瞬移……在西塔尔有点不甘心的宣布了祈恩的胜利时，祈恩走下比武场有些不稳的步子泄露了他精神力透支的秘密。
而泰伦斯在祈恩之后下了比武场之后像是突然料到了什么一样盯着祈恩的背影愣住了。
两人回归的位置正好是希娅和泰罗斯所在之处，六个孩子这时候看到两人的身影都快激动疯了，泰罗斯只是抱着哥哥担心的差点流泪，这边希娅和爱蒂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望着祈恩，口里还喊着。“太好了……结束了。”好在六个孩子都没有因为比赛结果而起什么争执。贝尔和凯里最多脸上也是有些惋惜而已。
“说话算话，你们三个回去之后要负责做野餐~”珍蒂指着泰罗斯三人哼哼笑道。
暂且压住心中的疑问，泰伦斯笑着开了句祈恩的玩笑。“祈恩你还真是深受少女们的拥护啊。”
祈恩仍然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像是刚才的比试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别乱说。”祈恩在希娅的身侧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他实在需要安静的冥想片刻来恢复精力，不然头脑昏昏沉沉的跌倒在观赛场地上就太失礼了。
泰伦斯拍着自己弟弟的肩膀随口安抚着，目光始终没有从祈恩身上移开。祈恩这个人啊，看起来非常的温和，但却也非常倔强。即使会被大部分人看出来精神透支，自己也不会承认，更加不会愿意回去休息。即使他的战斗计划真的是如自己猜想的那样深沉又能怎么样，就算自己亲口去问他，也不会承认吧。
泰伦斯也跟着坐下来，随便指了指场地，叫一直扯着自己问东问西的三个男孩看比赛，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方才的场景。祈恩应该是故意使出高级风属性魔法来让自己觉得他没有魔法压制这个优势了，从而放松对最简单的魔法的提防。甚至，他应该是故意使出第一个风卷术让自己触发地胧术，好保证风雷之诵的麻痹效果不受任何阻碍的击中自己……风卷术的攻击力并不高，当时为何自己就会立刻想到要防御它呢？
泰伦斯反思着自己当时的状态，整个过程时间并不长，反应也不能经过深思熟虑，在那一瞬间……对，在那一瞬间，自己的想法是祈恩已经被击中了，他为了防止他继续处于劣势，这个范围魔法肯定是要用来扳回局势，但是用这个法术似乎太急躁了，就算是大范围攻击能够保重命中，也轻而易举的能被自己破解。
对，泰伦斯一拍手。在风雷之涌出现之前，自己都是自信满满的，认为祈恩的招式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能够应对。而自己的信心来源于……一开始用土之屏障破坏祈恩的快速攻击，尤其是石块击中祈恩，得到成效的时候。泰伦斯突然觉得背脊一凉。不会吧，这个应该是巧合吧……
但泰伦斯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因为这一连串的猜测归纳起来都是一个方法，与其说自己认为他是按照自己的判断来行动的，不如说是祈恩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行动会让对手有怎样的判断，然后设计一个完整的对战过程……自己才是那个按照他的剧本行动的人！
泰伦斯觉得自己要对这个和自己同年龄的少年刮目相看了。在几乎所有人都在思考怎样增强自己的实力来赢取胜利的武斗会上，祈恩这个人思考的却是怎样依赖自己的实力来赢取胜利。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特别的自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祈恩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