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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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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章北玥被带到殿前跪在地上时,两旁的侍从一松手,随即瘫在地上。
原来那金丝笼甚是霸道,里面的机关皆扣在要命处,走动之时难免碰到,又无法孰解,时间一久,实非常人所能忍受。
凌静姝平时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一时赌气让人去锁了章北玥,却不知道其中关窍,此时见他的情形,心中一凛,百转千回实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由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却不想章北玥似是听到了她的叹息,抬头向她看来,却当即被一旁的侍从呵斥道:“大胆贱奴,还不快低下头。”
章北玥身为奴隶,在北越被视为与牲畜一般,到官府是不准说话的,此时到了皇殿,口中即被带了舌夹,无法言语,只能低头跪伏在地,听凭发落。
他从前做章府公子时,才貌无双,九岁所写诗歌辞赋,便在京城广为流传,自是心高气傲。他家虽是豪门,但出身商贾,而非官宦之家,不用参加皇选,是以他年刚及十四,家中求亲之人便踏破了门槛,其中不乏皇亲贵胄,只是他从不加以辞色,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甚至这在座的,难免没有当年在他那里碰了钉子的。
后来他家落魄了,成了逍遥楼的兰伶,被人认出来后也不是没有专意前去报复羞辱的。
“在座的各位爱卿想来与这奴儿熟识的也不少吧。”
皇上发问,低下一片静默,无人敢应声。
凌静姝让皇上这话一提醒,想到章北玥做兰伶的时候,名满帝都,在座的不知有多少曾是他的入慕之宾,不由的心中一阵恶寒,心中对他刚起的一点怜惜之意又淡了下去。
“看来这里只有朕没见过这奴儿的真面目了。凌爱卿,把这奴儿的面具打开,让朕瞧瞧。”
凌静姝心中嫌恶,只觉胸闷不已,不由的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完物,臣那天一时兴起让人锁了,早就忘了此事,钥匙也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看殿下跪伏之人身体一抖,凌静姝不知为何竟感到一丝快意。
皇上听了道:“既如此这奴儿就暂且先留在宫里,这般做了奴儿还不安分,让宫里的管教公公好好教导下,等爱卿找到了钥匙再来吧。朕也倦了,大家都散了吧。”
凌静姝知道宫里那些管教公公的手段极是变态,不过那人受些苦,她也不心疼,身体上的些许苦楚,和她当初心中的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只是皇上这话说的含含糊糊,倒好像这人皇上要留下似的,凌静姝心中着急,哪能安心回府,宴会后便跑到了皇上小憩的朝凤暖阁。
“荣麟,他不过是个奴儿,你这又是何必。”
到了暖阁,凌静姝再不必象刚才众人面前那样对皇上那么恭敬的说话,恢复了两个人私底下的亲近,想起皇上刚才捉住章北玥的事情不放,不觉带上了埋怨的口吻。
“怎么,你终于承认喜欢他了?”
贺兰荣麟此时脱了黄袍,只着了一件明黄丝绣常服,慵懒的半靠在卧榻上,白玉般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恼。
“好,我喜欢他行了吧。”
被贺兰荣麟逼得没法,凌静姝只得顺着她说。
“是因为他长的好吗?我还从来没有看到静姐姐你对哪个男子这样上心。
对贺兰荣麟的穷追不舍的提问,凌静姝有些头疼。
她刚穿越来的时候,正值田通谋反,自己一醒来就看这身子的本主身中一箭,死在皇上的身前,当时她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贺兰荣麟比她还小半岁。
当时这具身子的本主小小的年纪就为贺兰荣麟挡箭身亡,凌静姝看着自己身后那双小白兔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她跑。
那时候她穿来的这身体尚且稚嫩,可是头脑却是她二十多的头脑,前世的磨砺让她临危不乱,拉着小皇上在火光混乱中躲过了血光之灾,等来了援兵,保住了性命和皇位。
而这本主的父母,原本的北静王也在这次叛乱中身亡,八岁的她便世袭了王位。
从此贺兰荣麟总是非常的依赖她,那时候稚嫩的皇上总爱在上完朝后,依偎在她的怀里,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叫她静姐姐。
凌静姝这么多年来看着贺兰荣麟,从一个稚子,历经坎坷,成为了一个杀伐果断的真正的皇上。从前那个稚嫩的小妹妹长大了,不再总是靠着她撒娇。有时候看着朝堂上那个威严的君主,狠辣的手段,让凌静姝都觉得陌生。
渐渐凌静姝开始远离朝中的纷争,两世为人,她早就厌倦了争权夺利的生活,只想过平凡简单的生活,现在这样正是她最理想的生活状态,每天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反正有贺兰荣麟这个皇上罩着自己,若不是遇到了章北玥,她简直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见凌静姝不说话,贺兰荣麟不依不饶的接着道:“静姐姐,那他和我比呢?你说谁更好看些?”
凌静姝看贺兰荣麟睁着一双清若冰晶的眼睛,象一只小鹿一样看着自己,不由的讪笑道:“皇上贵为天子,他不过是个奴儿,怎配和皇上比,更何况皇上是个女子,怎能和男子相提并论。”
“不,朕一定要知道。”
凌静姝见贺兰荣麟冰下脸来,只是嘟着嘴,怎么也不似在朝堂中的天子威严,倒象是个赌气的小妹妹。
贺兰荣麟这个皇上长得貌美,天下皆知。
此时他赌气不看凌静姝,凌静姝见她鼻如悬胆,唇若含丹,五官眉毛,无一处不精致,长而蜷曲的睫毛,象蝴蝶偶停在白玉阶上,有如临风展翅,娇柔脆弱,只是她从小体弱,脸色总若有病容的样子,显得更加惹人怜惜。
凌静姝不知道贺兰荣麟今日为何象个小孩子一样,只是她这样嘟着嘴的样子总是让她无法不想起从前她依偎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心生宠溺,笑道:“皇上若为男子,那肯定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只怕这天下男子都要羞愧死。”
“真的么?”
贺兰荣麟略显苍白的脸上起了几许绯红,转而却又伸出手道:“那我也要看看这奴儿到底长什么样,刚才在大殿上你不给我钥匙,必是怕他被别人看了去,现下没了外人,拿来吧。”
“那你看了要答应把他还我。”凌静姝讨价还价。
贺兰荣麟哽了一下,撇了下嘴说:“还你可以,只是他是个倡奴,之前不知被多少人然指,肮脏不堪,怎么能就这样进了你的静王府。”
凌静姝一听她又提起章北玥的旧事,不知怎的胃里又是一阵强烈的翻腾。
贺兰荣麟见她徒然苍白的脸色,脸上露出一副“你看我没有说错吧”的神情,得意道:“总要先留在宫里,让管教院里的公公将他的里里外外都打理干净了,朕才准他入王府,留在姐姐身边服侍。”
男子入宫,总要先通过管教院里的公公的管教,那些手段凌静姝也略闻一二。
“怎么,静姐姐不舍得?”
凌静姝眼前又浮现出赵钰那恶心的老脸,还有章北玥颈上的红痕,眼中不觉多了几分寒意,淡淡道:
“没什么不舍得的,不过是个奴儿,也的确需要清理一下,只要日后能四角齐全的交还给我,随皇上怎么处置,也省的我自己费心,如此就有劳皇上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皇上不知道搭错了哪跟筋,就跟个争玩具的小孩似的,她越表现的在意,皇上越是要和她争较。更何况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的洁癖,一时的确是无法面对那个人,也许正象皇上说的,在宫中清洁了,自己心理这一关也就过了。
而且心中对那人的恨意,当真是无法控制,这时将他带回身边,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没有理智的事情来。现在她对他的感觉,当真跟烫手的山芋似的,放在手中灼痛难忍,想丢却又丢不下。
这些日子将他锁在逍遥楼,以为可以将他和往事一起尘封,事实上她却没有一天安心的,旁人她信不过,正好将他丢给皇上。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轻松,再不犹豫,解开内衫领扣,将一串金色的钥匙从脖子上摘了下来,交给了贺兰荣麟。
贺兰荣麟见她居然将钥匙贴身带着,眼眸不由的一暗,却终是忍着什么也没说,只接过钥匙道:“静姐姐只管放心,不出一个月,我保管交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儿。”
这一晚贺兰荣麟只缠着凌静姝,说东说西,直到二更天才放她回去。
凌静姝走后,宫人服侍着贺兰荣麟洗漱后,她只着一件松散的单衫,云鬓已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只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时,却见总管汪公公走了进来,屏退左右才小心翼翼的道:
“陛下,明日又逢十五,该到临幸中宫的时候了,今日皇上须用药杵了。”
说着掀开自己手中托盘的盖子,只见那盘中是一根涂满了药的玉杵,大约粗有三ZHI,贺兰荣麟厌恶的看向那物,眯起了眼睛,半天不语,渐渐的脸颊绯红,忽然奋力将盘子掀翻,汪公公吓得慌忙跪倒在地上,低呼皇上。
他跪着半晌说不出来话来,见贺兰荣麟靠在桌前,只是喘气,用袖头粘了粘眼角的老泪,心疼道:“皇上就再忍忍吧。”
贺兰荣麟猛的抓住汪公公的双臂道:“汪干爹,我受不了了,月月要忍受那些腌臜东西,我这皇上当的还不如个贱奴。那贱奴还有静姐姐疼。。。”
汪公公搂着皇上,心疼不已,他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皇上心中的苦,他比谁都明白,只是那能如何呢?
“皇上,万不可乱说啊,这事若传出去,关乎到国之安危,皇上自大婚以来,一直没得子嗣,朝中已然议论纷纷,大臣纷纷上书皇上广幸后宫,旁的时候也就罢了,这十五之期,皇上万不能不临幸中宫啊。”
汪公公说完,见贺兰荣麟已经起了身,闭上双眼,只仰着头不说话。
皇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心疼皇上,却不得不狠心又道:“皇上凤向太窄,前一夜不用药杵如何经受得住,皇上。”
贺兰荣麟睁开眼睛,唇角勾出一道凄然的弧线道:“朕明白,去备新的来吧。”
汪公公这才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盘子,正要退出,却听贺兰荣麟又道:“把今天新来的那奴儿招来,朕想见见他。”
“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
“去!”
“是。”
汪公公看着喜怒无常的皇上,亦不敢多言。
不消片刻的功夫,章北玥已经被带了上来。
相较于宴会上,他更显委顿。原来皇上没有发话,管教公公亦未正式接手,他便被丢在一旁无人过问,舌头一直被夹着,多半日滴水未沾,他本就虚弱不堪,此时人几近昏厥,几乎是被人拖着进来的。若不是皇上忽然招他来见,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人问津。
皇上见他委顿在地,叫人打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那颈圈甚紧,脖子被勒着,呼吸受阻,再加之面具将脸紧紧覆住,此时徒然一去,章北玥如同溺水之人猛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如释重负,人本来昏昏沉沉的,忽然清明了几分。
他睁开眼睛,见面前一个人,长得甚美,因云鬓披落,当真雌雄莫辨,此时正用纤长冰凉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颌,仔细审视着自己,象探究什么物件一样,那灼灼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他之前昏沉中隐隐约约听人说皇上召见,宴会上虽不敢抬头,但是眼角余光亦模糊的略看到了皇上的容貌,心知眼前的人必然就是当今天子,连忙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她。
皇上打量了他半天,忽然问道:“你恨她麽?”
章北玥一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北静王。他下意识的张口,才发现自己的舌头还带着夹子,徒劳的屯咽,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这才叫人将他的口中的夹子取下来。他舌头被夹了多半日,早已经麻木,半天才含混回道:“下奴不敢。”
“你喜欢她?”
章北玥不意皇上会这样问他,忽然想到在大殿之上,凌静姝说的话,自己不过是个完物,他心下凄然,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回道:“下奴不配。”
“她要过你了?”
章北玥吃了一惊,不由看向皇上,忽然觉得皇上看着他的眼神,竟然那么象梅君,那个善妒的男子。随即想起这是皇上,怎么可能,人道天威难测,谁又知道天子心中在想些什么。
对于眼前这个人,他不是不恨,自己与家人流离失所,受尽欺辱,大半都是拜她所赐,可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父母尚在苦寒之地受苦,他还企盼着有一天她能大发慈悲,让父母脱离苦海。
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又垂下眼睛答道:“北静王未曾碰过下奴一下。”
贺兰荣麟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虚弱不堪的男子,虽然卑躬屈膝,跪在自己面前,脸色因为长久蒙面,见不得阳光,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可是有一种傲气竟似天生长的骨子里的,明明在口称下奴,可是他说话时的语气,平静自若,哪里有半点下奴的卑微。
刚才他看向自己那一眼,虽然只匆匆一撇,他便垂下头去,可是里面的骄傲,抵触,甚至隐隐的敌意,还是象锋芒一样戳中了她的心。
这正是她最怕的,他长的再美她都不怕,如果他象个真正的奴隶那样麻木,再美也只是一个玩偶,宫中有很多宫奴,比他长的好的不是没有,但是他的骄傲,他即使卑微至此,仍然出尘如竹的气质却让她如坐针毡,她心中隐隐的觉得,静姐姐一定会喜欢他,被他所蛊惑。
一个奴隶根本不会有这样生机勃勃的眸子!
“看来你做贱奴的日子是过的太舒服了,根本没有人教过你怎么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奴隶。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你留在北静王身边?来人,把管教院的连公公找来先教教这个奴才。”
章北玥吃惊的看向皇上,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触怒了皇上,更不明白自己一个卑贱的奴隶,何劳她堂堂天子大半夜的来教训。
贺兰荣麟猛然觉得两点明眸看向自己,在烛火下,竟似不染纤尘的镜泊湖水,清澈透底,不管怎么的污浊都无法玷污它分毫。在那明眸深处,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双颊似有火燎,如此污秽不堪。她一时心火再难抑制,顺手便向他脸上打去。
只听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哎呦,皇上怎么亲手打个贱奴,别打疼了圣手,这等事儿让奴才替皇上做就行了。”
“连海,你来的正好,今日你替我好好教教这个贱奴。”
“是,皇上息怒,奴才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训,别让他脏了皇上的寝宫。”
“不用了,难得今天朕好兴致,还不想睡,就在这里。”
贺兰荣麟说着悠闲的半躺回卧榻,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章北玥叫了声皇上,那连海哪里容他再说话,早从袖中飞快的掏出一条白色的汗巾子,顺手塞进了他的嘴里。
几个宫人不待吩咐,早就抬了一张刑凳进来,将章北玥抬到了刑凳上,掀起他身上的罗裙,只几下便将他内里穿的裤子褪到了膝下。
章北玥此时已知今日在劫难逃,从前在逍遥楼,他也不是没有被当众脱了衣服鞭笞过,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的时候,他屈辱的连死的心都有,只是没死成,以后次数多了,虽还是觉得难堪,咬牙忍着也便过去了,是以他此时并不挣扎,只由着宫人将自己按在了刑凳上,不由的咬紧口中的帕子,等着熬过那鞭打。
那连公公见到他腿中的金丝笼却是一愣,不知这奴儿是哪个王爷的私人物件,怎么惹恼了皇上?
皇上却叫人拿了钥匙来。
连公公自己亲自将锁打开,他见章北玥从被按到刑凳上就一动不动,也不挣扎,T翘的双鼓绷紧,连一声哀求的呜咽也没有发出,他是宫中管教院的领管,从他手下出来的宫奴数不胜数,什么样的没有见过,便知道现在他手下的这个是个硬骨头,象这样的,鞭打起来,一声不吭,象打在石头上一样,一点儿也不好玩,怎么逗皇上开心,说不定惹恼了皇上,连自己也怪罪。
若是打的狠了,血水四溅,脏了皇上地方不说,再惊吓到皇上更加吃罪不起。
象这样皇上在自己房里看惩罚奴隶,不过是图个乐子,怎么样能不打的血肉模糊,只打红了P鼓,又能让奴隶浑身发抖,痛哭流涕,体会到生不如死,才能真正起到娱悦皇上的效果。
不过这种事情却是难不住他的,作为宫中的首席管教,整治一个贱奴,让皇上开心是他的本分,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此时连海背对着皇上,在摘下金丝笼的时候,从袖子掏出细长的一物,悄悄抵入章北玥之后。
章北玥突觉不适,不由的身体一颤,不消片刻,便觉得后面火辣辣的,疼不堪言。
原来那连公公悄悄放进去的是一根削尖了的老姜,姜外还涂了一层眉药,那老姜汁辛辣刺激,那娇弱之处如何经受的住,不一会儿,章北玥只觉双屯肌肉再难收劲,从屯到腿都不由自主的抖作一团。他再难忍受,泪水从紧闭的眼中不觉溢出,口中塞着汗巾子,喊不出声来,只能不断的呜咽。
皇上只道还未鞭打,他已经吓成这样,原来刚开始镇定的样子都是故作坚强,不由得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
连公公见皇上高兴了,连忙示意手下的宫人开始鞭打。
那执鞭的宫人也是经过特训的,下鞭的轻重掌握的恰到好处,细长的鞭子打在身上,只起了一道道的红愣子,并不破皮,只是章北玥此时在姜汁的刺激下,无法绷紧肌肉,一丝抵抗之力也没有,对疼痛的感受无形中便放大了数倍,他疼的只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可是这疼痛偏偏又让他不会晕厥过去,一直保持着清醒。
不一会眉药也渐渐起了作用,只见他身上如同被蒸的透熟了的虾子一样,汗水湿透,痛不可当,却又难忍欢予,混乱下他早就失去了理智,涕泪交加中只听得皇上的笑语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哈哈哈,没想到这个章家的公子这么D,真是天生的贱人。”
章北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被吊在一个木架上,手腕因为长时间吊挂,被绳子拉扯着生疼,脚尖勉强能够到地,只能尽量舒展着身子,才能缓解一下双臂麻木疼痛的感觉。
鼻间传来的浓郁的草药味让他勉强抬起头看去,见自己正身在一间幽暗的房中,窗门紧闭,只从墙壁上的透出几许烛火的光亮,显得甚为阴森。几个宫人正架着炉火,在烧一口大锅,那浓郁的药味便从锅里的升起的白气中飘散过来。
“醒了?”感到长长的指甲在掰自己的下巴,章北玥本能的扭脸想躲开。
“刚才鞭刑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予仙予死啊?连公公我够照顾你的了吧。”
屯上火辣辣的痛觉和那处依然火烤针刺般的感觉从一醒来就提醒着他刚才所受的屈辱,章北玥忍不住怒视着眼前连公公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咬住嘴唇,始终不发一言。
“哼,成了贱奴了,还这么傲气,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贵公子?”
眼前这人细小眼睛中的怨毒,让章北玥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
“二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把我都忘了。”
章北玥打量着眼前这张细皮嫩肉圆脸,忽然道:“合莲?!”
“呵呵,亏二公子还记得,怎么样没想到吧,今天你成了贱奴,落在我手里,当初你骂我什么来着,不知廉耻的奴才。”
章北玥这时已经想起来了,这合莲原本是他院里的奴才,一次家中贵客来访,丢了玉佩,事后才发现是被这合莲捡到藏了起来。
那时的他心高气傲,如何能忍自己的奴才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时气愤,便将他打了一顿,赶出了府里,让人牙子把他卖了。没想到他到宫里当了公公。被赶走时,这合莲不过十三四岁,身量还没长足,现在过去了足有八九年了,一时竟没有认出来。
“若不是拜二公子所赐,合莲还当不了太监,做不了这管教院的领管,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合莲,我。。。”
章北玥自知自己当初心高气傲,得罪了不少人。自从沦落风尘,他才懂得做下奴的苦,此时想起当初合莲还那么小,便被自己赶出去,后做了太监,想来也和这事脱不了关系,不由的心生愧疚,只是他如今这样,被CHI身吊在人前,那些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这些年来他早明白了,这种时候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能任人报复,默默承受而已。
“住口,不许叫我合莲,贱奴,叫我连公公。皇上将你交给了我,说你太脏,让我把你好好弄干净,才好去伺候北静王。”
章北玥听他提到北静王三个字,不由的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被绑缚的双手紧紧的交握了起来。
明明这贱奴身无衣物被这样捆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刚才看着自己时,神情平静无波,眼睛露出的神情竟然似乎带着悲悯,一瞬间连公公竟有了他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可怜的奴才,章北玥还是主子一样的错觉。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改不了他贵公子的做派。
他不由恨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接着说:“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倡奴,没有得上化柳病也算是奇迹了,只是这迎来送往的哪有不脏的道理,公公我衷心为皇上办事,自当不遗余力,让你脱胎换骨,只是这滋味你就慢慢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