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白水为泉

3、四书五经

　　“五经？你是五经传人！”阴风老妪失声道。谷神玄牝二人一惊，难道传说中的五经竟在这少年手中，无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江湖传说，四女撰四书，五绝传五经。世人只知四书一直由武当保管，却不知比四书还早了百年的五经一直在江湖中留传。”那少年不答阴风老妪的话，便是默认了自己是五经传人。
　　“小子，五经中的绝世武功你都已练成，又干什么来阻我取四书。难道你还想修炼四书中的神功不成！”
　　那少年摇摇头，淡然一笑道：“五经中所载均是旷世绝学，寻常人纵其一生练成其一也是千难万难。便是练成其中任意一门，也足以在武林中傲世群雄，我又有何能耐敢‘都已练成’。五经任取一本便能让人穷一世之功去修习，我连自己的武功都尚自修习不得周全，再要旁的武学奇经作甚？我只是受人之命，要拿到四书救人性命。”
　　阴风老妪见这少年也是来取四书，心中暗自担忧起来，莫说自己连战数名高手真气已有所不济，便是气完神足也绝不是这少年的对手。武当众人更不知是喜是忧，本来武当上下为阴风老妪所制，突来强援都是心中欢喜，不料此人却也是为取四书而来。谷神玄牝二人见这少年武功尚在自己之上，便是没有阴风老妪先伤己方元气，武当上下也敌不过那少年。如今真武大殿上虽是武当人多，但其势却远不如两名强人，反而武当派似羊群落入了虎狼环伺之中一般。
　　“小子，四书中均是武功秘籍并没有治病救人的法门，你若是要救人性命还是去终南山下碰碰运气吧！若能偶遇‘黄裳医圣’便是断气之人也能给你救回来。”阴风老妪心知不能力敌，便想用言语引开这少年。
　　“黄裳医圣？”那少年心中迟疑一下，随即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
　　“便是那位神医指点我来取四书的。”青衫少年说着做了一个“请手式”。
　　阴风老妪心中大骇，自己不过是偶听得江湖传言，曾有受了不治重伤将死之人在终南山下被一个黄衣的少年所救，于是随口胡诌了一个“黄裳医圣”想骗的少年去寻那不知是否存在的人。没想到世上竟真的有这样一名神医，居然还与这武功奇高的少年相识。
　　阴风老妪见少年出手是请自己离开，若是不走自己决敌不过他五经中的神功，但此番击溃武当实是花了自己数年心血之功。而且这一离去四书定然落入这少年之手，若要从他手中拿回四书便是比击败十个武当还难。她缓步向外走去，心中却已盘算了好几条毒计，待从那少年身边走过之时突然发难，十指齐出直夺面门。
　　谷神玄牝等人均知阴风老妪阴狠恶毒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去，武当派年纪辈分稍高的老江湖都猜到阴风老妪会突施偷袭，但那少年是敌是友还未可知，是以都无人出言提点。
　　岂知那少年武功当真奇高，左掌一横便封住了阴风老妪的双爪，右拳如棉似锦般的打了出去，似是道家武学。左手刚猛，右手阴柔，阴风老妪大惊之下正要施展“摧心掌”化解，这路掌法霸道刚猛，其中所含内力却是极为阴柔，乃是一门刚中有柔的绝技。在那少年眼中却不值一哂，不等阴风老妪一招变完，那少年突然左掌极柔右拳极刚。阴风老妪那极阴柔的掌力便是接触到至柔之水也要震得水面激荡，她这一掌却似打到了空无一物之处，那少年的阴柔内力实是已达到至高的空明之境。阴风老妪本以如风般的身法躲避少年的右拳，却被突然由阴转阳的力道逼得卸不去力，左胁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拳。
　　谷神玄牝何等眼光，两人所练内功一个至阴一个至阳，天下任何武学阴阳刚柔的法门都在二人胸中。二人均想：一流高手功力收发自如有刚有柔并不稀奇，但若要练至绝顶不是至刚便是至柔，决不能有人能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功力同时练到极致。传言也只有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晚年之时，能阴阳调和刚柔并济，将一阴一阳两种内力以太极功融为一身。但若如这般双手同使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而且挥洒飘逸功力收发转换自如，习武之人便是想也不敢想的，今日却被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使出。旁人便是手握武学奇经得高人传授也练不到如此地步，这少年必是天赋异禀方能将一身武功练到如此境界。
　　武当派素来被称为玄门正宗，百余年来和少林并执中原武林牛耳，若非四十年前的江湖惨案让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武当许多绝技已经失传，今日也不至于被一个老妇以智计武功制的无还手之力。武当上下皆感慨并非技不如人，又见到一个少年出神入化的武功，众人方知武学一道自己所学还是太为浅薄。武当派自此一役上下一心潜心研究武学，兼之得高人指点，补回了失传的绝学之时，又在此之上创新不少武功。武当派因祸得福，发扬道学武学更为壮大，隐隐有盖过少林之势已是后话。
　　阴风老妪见到那少年的武功更是心如死灰，心知自己便是再练一百年也赶不上他，本来自己还能逃走，如今动起手来又如何能脱身。
　　“你居然会‘摧坚神爪’和‘摧心掌’！取那四书是怕自己武功被破么？”青衫少年手上两股劲力引得阴风老妪全身气血翻涌难受万分，竟还能轻描淡写的叫破她的武功，更是让人折服。
　　阴风老妪受了一拳胁下隐隐作痛，她心知那少年无意伤自己性命，待气息稍微一顺便闪身后退，疾退之时右手关节突然如爆豆般响起，手臂陡然增长攻向那少年。这一手以退为进的功夫原本是阴风老妪的绝技，曾数次以此招击败武功比她强的对手，那少年竟似事先知道她有此招一般，右手食指早已向她掌心来势点去，这一下便成了阴风老妪自己将掌心送到那少年的指尖。阴风老妪刚才见识过他的指力，知道这一指若是碰到自己手掌，轻则点穿手掌，重则损伤整条右臂的经脉。这阴风老妪也着实了得，凭着自己几十年大小数千仗的武学经验，变爪成掌以掌缘擦过了少年这一指，同时随着指尖由屈变伸飞出几个黑色的暗器。
　　二人近在咫尺，这暗器毫无征兆来势又疾，本来决无躲开的可能。这是阴风老妪不到生死关头轻易不使的败中求胜绝招，但她知道这少年武功之高实在已到了一个无法已常人衡量的境界，本也没想得手，便是能逼得他侧身闪过自己也能寻隙逃走。岂料阴风老妪手指甫动，那少年左掌便变招，随手一抄便将几枚暗器收在了手中。
　　“咦！”那少年暗器入手便是一惊，“这个份量，莫非是玄铁所制？你将这几块小的玄铁片藏在黑色指甲之上，既是一门削铁如泥的兵器又是一项无影无踪的暗器！”说完便顺势放入怀中。那少年识破阴风老妪手中的玄妙，谷神玄牝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阴风老妪以指断剑、并非指上功夫了得，乃是在指甲上藏有利器，在谷神道长身上戳出三个洞也是如此。阴风老妪见他收走了自己的制胜法宝，心中又怒又恨。
　　那少年恨这妇人太过阴险毒辣，她两次突出奇招，若非自己武功高出她甚多早已命丧与此。于是动起真格，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阴风老妪见这一掌来势太强，掌风所到已逼得她无处可躲，只得双掌齐拍硬接招架，那少年以一掌对两掌，反而将阴风老妪硬生生的逼退三四步。
　　阴风老妪没有想到，这不过弱冠的少年竟有如此刚猛的外门掌力，便是打从娘胎便开始练功也不至于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她又哪里知道那少年这掌法已是留有余地，一掌之力打出三分在外七分在内，便是遇到比他强数倍的敌人也不会吃亏，此等武学境界是她穷尽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
　　那少年一掌甫毕第二掌便接踵而至，阴风老妪已退的够远，不用再硬接他的掌力，她此时也再也接不住第二掌。阴风老妪知道掌力刚猛出招便不甚快，于是使出快捷的身法在那少年周身游走，不断变招以快打慢。这时阴风老妪前一掌后一掌，正绕着那少年的身子转动，以自己最得意的阴风掌与之缠斗，只待寻隙而逃。那少年并不理会，而是左掌凝立胸前，右掌以破山碎碑的掌力一掌一掌的发出，一静一动势不可挡。饶是阴风老妪见多识广也不知那少年使的是何种武功，但她又无法逃脱那少年的内劲笼罩，心中稍一迟疑，动作便停了半刻。便是这半刻工夫，阴风老妪只感一股极大力量排山倒海般推至，急运劲力双掌平推，砰的一声响，身子被弹出了三四丈远，飞出了真武殿外。
　　原来这少年左掌上的武功纯系以静制动，他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稍有停顿，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奔袭出来。他右手正与阴风掌法周旋，犹如一张弓拉得满满地，张机待发，阴风老妪稍停半刻，直是自行寻死。
　　阴风老妪受了这蓄力一掌登时胸闷闭塞身受重伤，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夺取“天地玄黄”四书，再留片刻只怕性命不保，借着这一掌之势在身体未落之时深吸一口气，以轻功跃出紫霄宫趁黑夜遁。
　　武当众人见强敌已去，心中都松一口气。那少年也不追出，只是扶起重伤的谷神玄牝二人，为二人推宫过血助其疗伤。那少年双手抵在二人背心至阳穴上，二人便觉得一股深厚的内力似乎无穷无尽般源源不断的向自己奇经八脉涌来。谷神玄牝二人所习内功不同，一偏阴一偏阳，那少年何等功力又如何不知。看他二人受伤后的面色便分辨出二人的内功路数，分别以阴阳两种内力助二人疗伤，谷神玄牝二人体内真气充沛内伤自好了一大半，二人见到这少年阴阳合一的内力修为更是敬佩非常。
　　余下武当诸弟子见那少年是友非敌才都松一口气，相互扶持包扎裹伤，众人的外伤不过数月便可痊愈，唯道臻、道至伤势最重，终生难以痊愈。众弟子正伤心难过之际，替谷神玄牝疗伤完的少年突然说道：“众位道兄不必难过，在下有一套‘旋风扫叶腿法’可以教给道至道长。这套腿法先从内功练起，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练气，要是进境得快，两三年后便可不用扶杖行走与常人无异，四五年后便可恢复脚上功夫。”
　　“真的？”众人都是一惊，想到道至的断腿可以恢复，众人都是欣喜万分。
　　“至于道臻道长，在下还有一门道家的奇功，名唤‘先天功’。此内功心法与道家各路内功一脉相承却又包罗万象，后天修习者能补先天之不足，故有此名。正是与道家‘损有余而补不足，虚胜实，不足胜有余’的武学不谋而合。如此五年之内武功必能恢复如初。”
　　那少年停顿一下又说道：“又或是以《地》之一书中的总旨修习，数月之间便可恢复功力。”
　　武当众弟子一齐跪下拜道：“若蒙少侠传此神功，武当众弟子万死不辞。”
　　“各位道长不必多礼，这只是在下的举手之劳。”那少年袖袍拂去，一股疾风随着这一拂之势卷出，武当众弟子双腿弯曲竟是跪拜不下，便如被一只无形之手托住一般，众人便这样硬生生的被“扶”了起来。这一下，众人对那少年的武功又多了一曾敬畏。
　　只是这少年从未涉足江湖，究竟阅历太浅不知武林中门户之见极重，若有师承再从别处学习武功须得师父认可。他一心想要取得四书，便不吝施恩于武当。若是稍有心机之人，便会以切磋之名将武功传授给二人，这样更显得收敛而不自居身份。
　　武当弟子又怎会不懂这其中的规矩，只是平素受两位师兄照顾颇多，如今上下一心头等要务便是要医治好二人的伤势，听到二人功力能够恢复更是大喜之下已顾不得太多。玄牝真人虽身份地位远高于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但自知武功与其相去甚远，自己想要救治弟子之伤也是有心无力，便一言不发只当是默许了。
　　那少年笑道：“其实在下来此，只是为了那‘天地玄黄’四书，还望传功之后玄牝真人能让在下带走四书。”
　　本来武当为了“天地玄黄”四书差点灭门，这少年对武当有救命之恩，而答应传功与道臻、道至二人又有再造之德，武当理所应当为其赴火蹈刃。只是一提到关于“天地玄黄”四书之事，武当众人便不得不再陷入迟疑。
　　那少年见众人面露难色便说道：“众位不妨先听我说明这四书五经的来历。”

作者有话说

　　【四书五经的来历】
江湖传言，四女撰四书，五绝传五经。这四书分别是《天》、《地》、《玄》、《黄》四书，这四本书记录着武林中最神奇的四种武功，而这四种武功又分别是由四位女子所记录。相传元末明初之时，明教有一位武功震古烁今的张无忌教主，当时他的武功之高，天下英雄皆莫能当。张教主一生练有三大神功，分别是“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圣火令”。而张教主一生又与四位奇女子结缘，这四位女子中，除了峨眉第四代掌门周芷若身负“九阴真经”绝学之外，其余三位都由张教主指点过武功。
身负百家武学的蒙古郡主赵敏，练就“九阳神功”将一身武艺发挥至极致后与张教主不相上下，最后写下《天》之一书。峨眉第四代掌门周芷若修习“九阴真经”内外兼修，当世难逢敌手，写出《地》之一书。波斯明教总教的圣女小昭，对“乾坤大挪移”烂熟于心，无意之中融会贯通，武功出神入化所向披靡，手撰《玄》之一书。张教主的表妹殷离喜好奇门诡异的武功，修炼“圣火令”武功登峰造极，造诣匪浅，著成《黄》之一书。
实际上，“天地玄黄”四书记载的乃是当时的四门绝顶神功。张教主与武当渊源极深，四书成后张教主不愿前人心血付诸东流，更不愿四书流入江湖带来江湖的腥风血雨，于是便交予武当保管。武当弟子敬畏先人，也不曾修习四书上面所载的武功。
而五经，《金》、《木》、《水》、《火》、《土》来头更大。在张教主前一百余年，南宋未亡之时，武林中曾有五位武功极高的绝顶高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被并称为五绝。五人第一次华山论剑便是为争夺那武林奇书“九阴真经”，当时的天下第一由全真教主中神通王重阳得去。五人约定二十五后第二次华山论剑，岂料二十五年后物是人非，又过了几十年，五绝更新换代，变成了东邪、西狂、南僧、北侠、中顽童。五位绝世高人不愿一身绝世武功就此失传，于是每人留下一部经书，都想与当年那武林中人人欲得之的《九阴真经》试比高。
《金经》所载，开篇便是西毒欧阳锋的“□□功”，此神功进境奇快，比之修习一般的内功法门在前十年，功力高过一倍不止。然后便是以深厚功力为基础，那一代武林奇人所创的倒转逆行经脉的不二法门。其实西毒义子西狂神雕大侠杨过本人所学极广，五绝之中，除了南帝武功之外，东邪西毒北丐中神通几乎无一不窥，但杨大侠除了记载西毒的武功之外，只录入了自己所创的一套“黯然销魂掌法”。这套掌法是杨大侠集他平生所学众家武功之所长，融会贯通而所自创的一套奇门掌法，也可以说是五经的开篇总纲，修习之后对其余四经的研习也大有脾易。
《木经》所载，乃是一代武林奇人东邪黄药师的武功宝典。黄药师不仅武功绝顶，五行八卦、奇门数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三教九流无一不是举世无双的高人。这位高人留下的最厉害的两门绝学便是“弹指神通”与“劈空掌”，两门武功都讲究以深厚的内力伤敌于远。另有“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玉箫剑法”、“旋风扫叶腿法”等多门桃花岛的精妙武功，均是奇幻无方变化莫测神妙之至，五绝中无人可及。
《水经》所载，乃是北丐洪七公的绝学“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门绝学由洪七公的两位弟子，北侠郭靖和其妻黄蓉所学。“降龙十八掌”为武林中公认的天下第一掌法，只可惜在丐帮中因有只传帮主的规矩，一代代所传竟不足十五掌。而“打狗棒法”这天下第一神妙的棒法，并非一般人可以领会，丐帮帮主代代相传已令其光辉暗淡。只怕丐帮现任帮主所知的这两门武功，还不及书中所记载的一半。
《火经》所载，乃是南帝段智兴的大理绝学一阳指。大理国灭之后，这门神奇的天下第一指法已逐渐失传。南帝避位为僧之后的几名弟子所习得，也远不如南帝的精深奥妙，代代相传已趋渐寻常，到后来武林中所留传的只是一门高明的点穴功夫，只有这本经书中才有最完整详细的指法记载。最难得的是，当年天下第一的王重阳最自豪的“先天功”连其师弟都不曾传授，但曾教授给南帝在此书中得以保存。
《土经》所载，乃是中神通王重阳所创的全真教武功，以及他师弟中顽童周伯通自创的两种神奇武功。周伯通被关押在东海桃花岛上十五年，从《道德经》中领悟的一套七十二路“空明拳法”。还有一种分心二用，一人可分使两套武功的神奇功法“双手左右互搏术”。五经修习到最后，已是无敌于天下，而最后再修习这“左右互搏术”武功又徒增一倍，更是无人可及。
【因为太过胡说八道，就不放在正文里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