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影月》糖果之家

42、欧阳明日（三）

　　欧阳明日（三）

　　欧阳明日时常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他站在山崖之上，看着小瑛落进弄月的怀里，然后弄月就这样抱着她策马远去了。

　　他在山崖上站了很久，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依然没有离去，山崖上的冷风包围着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凄凉。

　　那一刻在他记忆里，就像是时间里的一道白刃，将他与小瑛之间的所有情分一刀斩断，昔日与她的点点滴滴，从此便只能被划为过去。

　　“欧阳明日，我们恩断义绝！”
　　她是那样决绝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不可更改的。

　　他已经后悔。后悔皇宫那日不该对她那么狠，不该出手打伤她，倘若当时自己能多一些冷静，妥善处理那件事，今日便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然而，尽管他后悔了，但她却再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再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这个丫头，她是这样的狠心。
　　不管怎么说，她杀了上官燕是事实，给他造成的伤害也是事实。尽管他有过一些过激的行为，但他也饱受了各种痛苦与折磨，她却视而不见，说是恩断义绝，就当真是恩断义绝了。

　　即使允许他留下来，也不见得真的看重他。足足数月的时间，她连一面都不肯见他，有话也是指派弄月过来传达。
　　他欧阳明日何曾被人这样轻慢过？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说不灰心丧气是假的，有时候他也忍不住自问，何必这样一厢情愿，若她是真的不想再重拾旧情，那他再强求又有什么意义？

　　但这也只是短暂的想法，是自己的情绪在最消极和最低落的时候才会萌生的退意。

　　小瑛现在的情况，他还不能走。就算他没有答应过弄月公子要保护她，他也不可能放任她不管，除非她能真正的平安。
　　毕竟这辈子很少有人肯为了他做出这样的牺牲，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除了易山外，她是第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女子。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就算是豁出性命，这份情，他也应该回报她。

　　何况，他是真的不甘心。
　　这辈子他过得很寂寞。幼时在天山，身旁只有师傅和易山，而师傅还常年云游在外，他能感受到的家庭温暖少之又少，所以他才会那么的渴望亲人，渴望亲情。
　　后来他踏足江湖，残疾又让他饱受着世人的冷眼和嘲讽。他的朋友并不多，即便是结交过一些，但是真正赏识他的朋友大多都很难志趣相投，而志趣相投的又总是不能和平共处。
　　再后来到了四方城，他的命运则更加的凄惨。
　　追逐的女子拒绝他；渴望的亲人伤害他；就连唯一一个常随在他左右的仆人兼兄弟，也死在了四方城。
　　他这一生，过得一片狼藉，到最后已没剩下什么。
　　回顾过往，最美好的一段时间，就是在明月楼的时候。
　　至少在那个时候，小瑛是全心全意在爱他。她是那样的桀骜，连城主的面子都很少给，但却愿意放低姿态来迎合他，取悦他，凡事皆以他为先。
　　她给过他那么多的快乐，让他感受到被爱的滋味。在她眼里，自己是凌驾所有人的存在，被一个人这样捧得高高的，特殊对待着的感觉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他得到过，就不想再失去。

　　如果可以，他想将她拽得更紧一些，将那份挚情永远留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它逐渐冷去，从他的指缝里渐渐流失掉。

　　但这个僵局，他该怎么破？

　　他将近来调查所得的成果写成了一本小册子，放在了桌面上，推给了弄月：“既然她不见我，那就烦你转交吧。弄月，有些话也烦你转述，现在……”
　　他话还未说完，弄月就把那本小册子又推了回来：“对不住，这件事我不代劳，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欧阳明日有些尴尬，紧锁了眉头，不停的缠绕着手中的金线。
　　弄月叹了一声，看着他：“赛华佗，从前我一直觉得你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万事皆有法，从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也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蒙蔽住你的眼……但我现在才发现，至少在感情之事上，你却不太开窍。”
　　欧阳明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弄月，等着他的下话。

　　弄月问他：“你真的爱小姐吗？”
　　“自然。”不知弄月为何有这样的一问。
　　听见这样的回答，弄月却只是笑了一声，未置可否。“那上官燕和小姐，你更爱哪一个？”
　　这个问题问得太突兀太敏感，欧阳明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避开：“我与她之间的结，与你所提的问题并不相关。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我绝不会认可她杀害上官姑娘这件事，这跟我更爱谁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既然如此，你觉得小姐最恼恨你的地方在哪里？”
　　欧阳明日愣住了，他从未认真去想过这个问题，过去他下意识的觉得，他为了上官姑娘而对她兵刃相向，这大概就是她最恼恨自己地方了吧。
　　但弄月会有此一问，显然是因为他有着不同的见解。

　　他沉默未答，看着弄月，愿闻其详。

　　弄月轻轻一笑：“小姐是我见过的最高傲的女子，我倒是觉得她从来都没将上官燕放在眼里过，更别提她会将上官燕当作心结来看待。”若要论这世间谁最了解影月，那估计是非他莫属的。

　　弄月慢条斯理的摇开了扇面，对欧阳明日又说道，“赛华佗，其实你对小姐的情，我一直都能感觉得到。但你对她的爱，我却从来不曾看见过。”

　　见欧阳明日目露诧异和疑惑，弄月解释道：“虽然有时候有情就会有爱。但情与爱毕竟还是有区别的。情是一种思想，是一种情怀，它更加的广泛和意义深远。而爱，却只是一种本能。正因为它出自本能，所以它总是盲目的。若你是真的在爱着，那你会觉得对方是最耀眼的那道光，因此你不会忽略掉她的一举一动，无论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也都不可能逃得过你的眼睛……而你，若要想在她面前维持住你的冷静和你的理智，怕都会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弄月感叹道，“毕竟，爱这个东西，是最扰人心智，令人身不由己的。”

　　发表完自己的观点，弄月接着问道：“你真的了解小姐吗？你可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样的过去？是什么造就了今日的她？还有，那些事情她为什么会那样去做？她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是否都知道？都明白？”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欧阳明日的脑子发懵，他哑口无言，答不上话来。

　　在静默的气氛中，弄月摇了一会扇子，便将视线转向了漫天的繁星，缓缓道：“我会觉得小姐很爱你，不是因为她给了你月灵丹，也不是她会冲进皇宫来救你，而是她当时的失常………”弄月的眸色变得暗沉了一些，带着些感伤，“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小姐。她是非常刚强的一个人，这么多年的杀手之路，生死门前已不知经过多少次，就算天崩地裂她也能泰然处之，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能将她击垮。但是，在你生死未卜的那几日，我才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他情绪有了些起伏，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还有些不可思议，用扇柄敲了敲桌面，“你能想象这样的小姐吗？六神无主，失魂落魄，哭哭啼啼……跟那些普通的女孩毫无分别。你在殿内未醒那几天里，她在殿外寸步不离，几日几夜都未合过一眼。我哥拿龙魂刀砍不走她，臭豆腐的侍卫队也赶不走她。一天之内她问了我七十三次，你要是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豆大的眼泪珠子就这样一直往台阶上砸。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我从不知道原来她也会哭……”弄月惆怅的叹了一声，喃喃道，“这世间，大概也只有你才能将她变成那个样子吧……即便有一天她肯为我牺牲，但我想，她永远也不会为我而哭……”

　　说到这里，弄月的情绪有些低落，沉默了片刻：“赛华佗，你当时伤得比上官燕要严重很多。欧阳飞鹰那一掌虽然重创了上官燕的胸肺，但集合你师傅与古木天二人之力，要治愈她还是有很大的希望。但你，却是在他们三人激斗中卷入进去的，承受的是三方的全力一击，你的五脏六腑几乎全部破碎，这样的伤就算有小姐的月灵丹再结合二老之力，把握依然只得五成。其实，当时他们选择救上官燕的可能性会更大，这大约正是小姐最害怕的吧，对大家而言，上官燕和你是一样重要的，但对于小姐来说，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她会杀掉上官燕我一点也不意外，虽然她行事太莽撞，但是我想，她应该从来都没有为这件事后悔过。”

　　欧阳明日还在震惊中，弄月已经起身：“上官燕这件事或许是个导火索，但我却认为那不是你和小姐之间最根源的问题。你爱小姐吗？这个问题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不需要回答我，你回答你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你爱她，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弄月将桌面上那本小册子朝欧阳明日又推了推，“赛华佗，我会让你留在小姐身边保护她，牵制她，自然是因为这件事我觉得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现在的局面，也只能你自己去解决，我帮不了你。”

　　弄月离去了，但是他带给欧阳明日的震撼却令他久久难以平静，几日几夜他都在思索着这些问题。

　　清晨他来到凌云塔。
　　站在高耸的塔楼上，视野显得无比的宽广，彷佛能一眼望到天尽头。朝阳正从水平线上缓缓升起，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绚丽的霞彩。
　　看上去美不胜收。

　　其实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却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大好风光，而是只有站在这里，他才能远远的见到小瑛。
　　东面山下，有一片凌波湖，有时候小瑛会和弄月在那里练武，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犹如水鸟一般从湖面上掠过，荡起一条一条的水痕。
　　小瑛的轻功之俊，已达到踏雪无痕的地步，在湖面上几乎如履平地。有她悉心传授，欧阳明日能看得出弄月公子的轻功也在突飞猛进。

　　站在凌云塔上，凌波湖上的人影其实小如蝼蚁，根本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举止，但是欧阳明日就是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两个相处得无比的融洽和愉快。

　　小瑛并不是一个随和的人，她一身都是芒刺，尖锐无比。但弄月却有这种本事，能令她敛尽锋芒，特殊的对待他。

　　不得不说在人情世故上，弄月的确是个人才。他那些手段简直润物细无声，只要是他想要处好的关系，想要亲近的人，他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方法，在不知不觉间就融入进去，和别人相处得融洽又自然。

　　而欧阳明日就不行。也许是从小到大家庭的残缺，人际的贫乏和残疾导致的与旁人格格不入，使他习惯了和别人相处时随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而在处理人情世故上，他总是显得比较呆笨，不若弄月那般手段圆润。
　　就好比，他最初不知道该怎么和欧阳盈盈相处；不知道如何同娘亲撒娇；和易山吵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和挽回……
　　和朋友相处的经验，他不如臭豆腐；和亲人相处的经验，他也及不上盈盈；就连上官燕，他们每一次的独处，尽管他都在竭尽所能的对她好，但是带给她的似乎也只有尴尬。

　　兴许是源于骨子里的情怯吧，只有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才能处理得又周全又漂亮，但越是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他却反而找不到一种最妥帖的方式去对待。

　　其实，他很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拒绝。
　　就像当初爹不认他，他除了更尖锐的同爹置气，说些违心的话外，别无他法。
　　以及当初的上官燕，在面对她的婉拒时，他除了黯然神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还有现在，小瑛的疏离，同样的，也让他感到了手足无措。

　　欧阳明日一脸的落寞，遥遥望着凌波湖的方向，漆黑的眸子里弥漫着伤愁。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幕，小瑛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落入了弄月的怀里，随后，弄月便带着她渐渐的远去了……
　　弄月说，小瑛与他走得是聚心的路，而与自己走的是离心的路……这话确实一点也没有错。

　　猛然之间，欧阳明日觉得与她就像是已隔了千山万水，而那凌波湖上的那两道人影，就这样生生的扎痛了他的眼。

　　握在塔栏上的手越来越紧，他微微弯曲了身体，胸腔内一阵起伏。

　　那天，他对弄月说的那番豪言壮语，不过是男人之间的争强好胜，不甘示弱。因为那事关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颜面。但事实上，他又哪来那么大的信心，将小瑛给牢牢守住。

　　现在的小瑛，在弄月和自己之间，显然她更愿意和弄月在一起。

　　很长时间欧阳明日都没有动过一下，他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情绪，他确定自己是在强烈的妒忌着，痛苦着，失落着……
　　弄月问他，你爱她吗？
　　他不知道弄月说的爱要怎么才算，但是他很确定，自己不愿意放开她。光是想象会失去她，他都会觉得胸膛像是被蛀空了一样，一阵无边无际的空茫……

　　初八这日，琼玉楼举办了一场盛会。
　　上个月花魁更替，连带着琼玉楼内的姑娘也更新了一批，现在自然得把她们多拉出来露露脸，广结恩客。
　　这天到的人很多，琼玉楼内张灯结彩，一片热闹。

　　欧阳明日选了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花魁是压轴的主戏，所以不是最初出场的。欧阳明日在一片莺歌燕舞中惴惴不安的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到了小瑛的出现。

　　在一片千呼万唤中，她沐着一身的花雨，缓缓的从后堂步出，一身茜色烟纱牡丹裙，还细致的着了妆容，使得原本就艳丽的五官，更是艳得惊人，当真是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大堂中静谧了一瞬间，随后就爆发出了空前的呼喊，喧闹声翻天。

　　而欧阳明日的心在她出现得那一刻起，就剧烈的跳动起来。
　　三个月了，他才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她。

　　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姿……欧阳明日这一望，视线就凝固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

　　“你能想象这样的小姐吗？六神无主，失魂落魄，哭哭啼啼，和那些普通的女孩毫无分别……”无端的，欧阳明日又想起了弄月的话。说真的，他不可想象。小瑛在他的印象中，无论是嚣张的也好，妩媚的也好，慵懒的也好，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过，却独缺那一种。

　　欧阳明日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直到小瑛转过头来，视线穿过重重人海，无比精准的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早已知道他在这里一般。他这才回了神，那一瞬间欧阳明日的心脏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胸腔内顿时一阵擂鼓。

　　可惜小瑛的视线只是在他身上淡淡的扫了一下，就面无表情的移开了，淡漠得就像并不认识他一般。

　　欧阳明日的心又抽了一下，头便垂了下去，有一阵子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的吵嚷声就像被抽离一样，隔绝在了他的座位之外。

　　等脑子重新恢复运作之后，他才发现桌面上已经洒出了不少的茶水，原来自己的右手一直在颤抖，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这种由内在情绪的影响而导致生理也产生了反应，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欧阳明日苦笑了一下。弄月说爱出自本能，令人身不由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就像他现在这样，完全失去了自控力，连让自己平静下来都做不到。

　　小瑛被众星捧月的簇拥着，那双含水的桃花眼顾盼间散发着无尽的风情。她巧笑倩兮的招呼着所有人，为他们弹曲，唱歌，跳舞……

　　欧阳明日真的很难受。曾几何时，她只为他一个人唱歌跳舞，这样的风采她只为他一个人展现。“国师是我的贵宾，实在抱歉，我现在只接待他一个。”这句话他听她对很多人说过，只要有他在，就算一城之主都很难博得她的赏脸。

　　而现在……

　　看着她娴熟的应付着那群风流公子，神色自若的与他们打情骂俏着，欧阳明日于难过之中又渐渐生出了些恼怒。

　　她就这样对待他，毫不在意他的感受，彻底的将他漠视……
　　就算在最绝望，最怨恨她的时候，他也不曾忘记过他们的誓约.
　　但是她呢，这又算什么？
　　早知今日，他宁可她一开始就不要来招惹他。最初是她百般纠缠，是她强取豪夺，将他的心掠走。现在，她又将他弃之敝履……

　　欧阳明日的怒火在随着堂中越演越烈的无耻节目而渐渐上升。

　　花魁柳湘湘虽然暂未接客，卖艺不卖身，但豆腐还是可以抛出来让大家先吃一吃的。琼玉楼的老鸨让大家出价竞争，出价最高者可获准摸摸柳湘湘的脸，第二名可摸小手，第三名获得美人敬酒一杯……
　　一时间，堂内气氛火热，竞相出价者数不胜数。

　　欧阳明日脑中嗡了一声，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裂。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淌了一桌。

　　五千俩纹银砸出去，直接砸灭了满堂风流公子的气焰。欧阳明日不但顺利的独揽了前三名，还一并点了柳湘湘的牌子。

　　走进柳湘湘的闺阁，欧阳明日坐在一张梨木太师椅上，身侧绘有春色风光的六面屏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光影，使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无比的阴沉。

　　看着不远处的小瑛，他蹙起了眉头。
　　她非得将他逼到这一步！
　　是不是他不用这样的方法，不使用些硬手段，这辈子他都别想再见到她了？！

　　但他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时至今日，欧阳明日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他是爱她的，也不想失去她。没有了那些迷茫和困惑，他比过去更加的坚定。
　　那些誓约既然是她给他的，那他就势必会追讨到底！

　　他承认，过去是他不懂爱，不够爱。因为他是被追的那一个，所以他习惯了去接受她的感情，却遗忘了付出，以至于对她忽略得非常彻底。
　　他的确不清楚她的一切；不懂得她所有的想法；他也从没有主动的去为她做过什么；但是为时还不晚。他可以在将来一点一点的弥补回来。

　　从今以后，他会全心全意去爱她。

　　若她的心在远离自己，那他就将她的心重新追回来！若她的心在向别人靠近，那他就掐断她的念头。无论是弄月公子也好，还是任何男人也好，他都绝不会将她让出去。她石瑛这辈子只能属于他欧阳明日，生，是他的人，即便死，也得是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