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影月》糖果之家

13、十二，讨要一人

　　十二讨要一人

　　我体内埋有一颗锁魂丹。月神做事从来滴水不漏，留有后着，这颗丹药从我掌管暗月楼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埋入了我体内。只有月神一个人懂得如何催化这颗丹药，若丹药一旦被催化，剧毒瞬间便会随着血液流通四肢百骸，从而腐蚀经络，烧灼内体，不出三天便会五脏化水，痛苦而死。
　　我的命，一直都被月神捏在手中。

　　这几年我不停在寻找化解锁魂丹的方法。金钟罩若练到十层境界，不但能防护外体，就连五脏六腑，全身经脉都能得到防护。但一门武功要炼入化境是何其的艰难，往往越到制高点，越是寸步难进。就连月神，穷尽毕生修为，金钟罩至今也还未能突破第十层。况且早年因为欧阳明日种下的噬心虫，致使我长年承受分筋错骨般的痛楚，经脉与五脏早已磨损，若无内力支撑，定然恶疾丛生。所以，即便我金钟罩能突破十层，能不能承受锁魂丹的剧毒还很难说，我自然不能冒这样的险。

　　最好的方法还是盗取月灵丹。
　　月灵丹是本教的至宝。月神在神月殿中一共暗藏了三样宝物，分别是月灵丹、火龙弩和神月宝典。
　　神月宝典记载的是无上的武功心法；火龙弩是神兵利器；而这月灵丹便是稀世的灵丹妙药，据说为神农后人，前任药王谷主毕生所炼而来。它具有化解百毒，医治百病，愈合重伤的功效，如果能得到它，自可解除我体内的百毒百病。

　　只是盗取了月灵丹之后，与月神就算是彻底的决裂了，所以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易出手。
　　其实早在十年以前，我就在计划着如何杀掉月神，这是我坚忍于世，苟活至今的主要动力。但要杀掉她又谈何容易，多年的图谋，至今我也未敢妄动分毫。可如今要想再徐徐而图已不可能，她放我出来杀欧阳明日，顶多再过两月，我还不能带着欧阳明日的人头回去，一切就该生变了。

　　事已至此，我只能加快步伐。最近，欧阳明日和欧阳飞鹰谈妥了一个条件——他若为城主出宫寻回玉玺，就可任意讨要一人。所以欧阳明日出宫去寻找玉玺去了，并承诺了欧阳飞鹰半月以内必定带着玉玺而归。那么这段时间，我一定要先查清玉玺里面的秘密。月神的野心之大，眼界之高，又岂是区区一个四方城能入得眼的？但她却容忍了半天月与欧阳飞鹰这两人一直狼狈为奸，万般折腾。依我看来，这应该跟这玉玺背后的东西有关。

　　欧阳明日走后的那些时日，我开始频频与欧阳飞鹰相会，与他在高阳殿中纵情歌舞，饮酒作乐。这样一个好色昏庸的君主，要引诱起来十分容易，我为他跳胡旋舞，手执金樽在旋舞中欲擒故纵，又最终投入其怀，一杯一杯为他灌下掺有吐真液的酒，待他酩酊大醉之后，断断续续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秘密。
　　原来，当年皇甫仁和执政期间，曾将一笔巨大的财宝藏匿起来，而那宝藏的线索正是刻在玉玺之上。欧阳飞鹰对玉玺执着多年，主要原因还在于寻找这个宝藏。
　　看来月神坐看鹬蚌相争，为的便是这宝藏了。这些年，她令我南下杀过不少武林巨头和地方豪富，制造了不少祸端，并敛财无数。她要这么多的钱来干什么？
　　我问欧阳飞鹰如何解开玉玺上的线索，他却醉语叨叨，半晌也说不清楚，想来要彻底搞清楚，还得等玉玺拿回来再说了。

　　半月以后，欧阳明日果然把玉玺带了回来。却不想刚一回来，竟怒气冲冲的直奔我明月楼而来。自从上次我与他不欢而散之后，他已对我避如蛇蝎，这座明月楼更是被他划为了禁地，不再踏足半步，现在倒是迫不及待了。
　　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冷眼看他。

　　他质问我：“听说这段时间，你与城主走得很近？！”
　　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我觉得好笑：“我是他的御用乐师，什么时候跟他走得不近了？”
　　他双眼锐利的盯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干什么，不是一开始就没瞒你吗？”
　　他沉默了一会：“不准伤害城主。”
　　我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他：“你放心，我没有伤害他的理由。”
　　他神色这才舒缓了一些，迟疑片刻，欲言又止，把眼光移向了窗框，最后还是说道：“……也不准勾引他。”
　　我玩味的看着他那红得发亮的耳尖，不知道他这是气的，还是仍在为上次之事而别扭羞愤。
　　见我未答，他将目光转回来瞪着我：“你若敢勾引他，我绝不会轻饶你！”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到他身前看他，叹息了一声：“欧阳明日啊欧阳明日，外界都说你足智多谋，遇事不惊。可我觉得你有时候傻乎乎的，傻得还有些可爱……”
　　“你！！”他脸色蓦然发红，眼中却迸出了怒火，想把我烧出两个洞来似的。

　　我不理会他的愤怒，悠然自得的坐回了贵妃椅上，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对他说：“城主乃一方霸主，要什么女人不是唾手可得？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师。”抬眼看了看他，“城主夫人早已遁入空门，致使后位长年空缺，若他想再娶，又有何不可？其实，我一直觉得荣华富贵也不是一件坏事，”我故意刺激他，“我说过我毕生所愿就是做欧阳夫人，若是不能做你的妻子……”顿了顿，“那么做你的娘也是不错的……”
　　他顿时脸色大变：“石瑛！！”
　　是身世之谜被戳破了，于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恼我周旋于父子，所以气急败坏了？！
　　我琢磨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一招手：“来人，送客！！”

　　玉玺现在已经回到了欧阳飞鹰手中，要查出里面的秘密并不难办。这段时间，我常常潜入欧阳飞鹰的寝宫跟踪调查，蝠隐术能让我神鬼不觉的潜伏在他身旁，而他并不得知。
　　拿到玉玺的当天晚上，欧阳飞鹰就开启了寝宫的密室之门，带着玉玺入内检查。我如同鬼影一般，贴覆在顶壁上紧跟着潜入了密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我见他端来了一盆水，反射烛火之光于玉玺底座，顿时石壁之上便呈现出了一副长长的地图，那地图上的印记，想必就是藏宝之地了。
　　“呵呵呵呵……”欧阳飞鹰露出了奸险得意的笑容，烛火中，那如鹰一般的双眸中闪动着狠戾的光芒。我很是叹息，这个人竟会是欧阳明日的亲生父亲，他们实在是反差极大的两种人。

　　当夜，欧阳飞鹰出了密室之后，就将玉玺暗藏在了大殿的灯柱内。待他走后，我一收背吸，从顶壁上飘落了下来，打开了灯柱，将玉玺取了出来。
　　闪烁着碧绿光芒的玉玺在月华下莹润流华，我运功于拇指之上，在底盘上重重一抹，于是本就光滑的底座，更加的光滑了。
　　随后，我再将玉玺重新放回了灯柱之内。若下次欧阳飞鹰再取出玉玺观摩，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找到线索了，就看他在密室的那一次有没有将地图给全部记下来了…

　　第二日，欧阳飞鹰因为玉玺得手，显得心情大好，邀我一起到御花园赏玩。
　　我带了两个琴师一同前往，欧阳飞鹰坐在叠翠亭中笑容满面，我令琴师奏起了《花间▪蝶影》，然后穿上粉彩舞服，系手铃脚铃，赤足旋舞。欧阳飞鹰看得极其开心，哈哈大笑。
　　但就在这个时候，盈盈公主和国师双双而来，他们不顾侍从的阻拦，硬是闯进了叠翠亭。

　　“爹！你到现在还有心情跟这个狐狸精鬼混！！”欧阳盈盈那一声尖锐的嗓音，令大好的气氛就这么没了。
　　欧阳飞鹰既恼怒又尴尬，脸色立刻就垮了下去：“怎么总是这么没有规矩！你不知道通报吗？！”
　　“娘都没了，我哪有心情通报！！不像你，到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赏花看舞！”
　　欧阳飞鹰大概是理亏，面上缓和了不少，低头叹了一声。
　　欧阳盈盈立刻追问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欧阳飞鹰说道：“胡大人没有告诉你们吗？”

　　欧阳明日接过话来：“胡大人只说夫人失踪，慕寒院虽然是最下等低贱之处，但也属于皇宫的一部分，戒备也算森严，怎么？”
　　欧阳飞鹰脸色一肃，开始了作戏：“那么请问国师，慕寒院虽然戒备森严，但是与那些江湖高手相较谁高谁低啊？”
　　欧阳盈盈马上上当：“那是谁这么大胆，掳走娘的？”
　　欧阳飞鹰长叹：“玉玺是从哪里来的，就是谁做的！”
　　这句话一出，等于就是摆了欧阳明日一道。暗指欧阳明日虽然取回了玉玺，但是却引贼入室，掳走了城主夫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栽赃给了上官燕。

　　我在一旁按捺不住的想笑。欧阳明日千辛万苦为他寻得玉玺，就是为了要救他娘脱困。结果这欧阳飞鹰不守诺言也就罢了，这赖账也赖得也实在是太有水平，赖归赖，赖完了还要反过来再咬你一口！就凭这一点，我琢磨着半天月的段数不如他高啊……

　　我正在一旁暗笑，冷不丁觉得有一道杀人的视线扫了过来，抬头一看，欧阳明日那脸色已经泛青，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只恨不能直接用眼光就把我给剐了。

　　我朝他耸耸肩，摊了下手。我就算准了，他们这对兄妹奈何不了老奸巨猾的欧阳飞鹰！
　　果不其然，很快事情就发展到了高潮。
　　欧阳盈盈愤愤的朝欧阳飞鹰叫道：“如果上官燕要玉玺，把玉玺给她就是了，娘最重要！”
　　欧阳飞鹰却说：“胡闹！玉玺乃一城印信，玉玺最重要！”
　　欧阳盈盈大喊了一声：“爹，你好绝情！！”随后就被欧阳飞鹰啪的一耳光，这场争吵随之而结束，欧阳盈盈哭着飞奔而去，欧阳明日的面色也难看得不能更难看了。

　　真是场精彩的好戏！但是我这个旁人再继续看下去貌似有点不太厚道？还是留点空间让他们两父子去心无旁骛的好好决斗吧！于是我福了福身：“城主既有家务事需要处理，那月姬就先行告退了。”
　　欧阳飞鹰露出几分尴尬：“今天让乐师看笑话了。”
　　“哪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个愁心事儿呢，自古帝王也不能免俗的……”我朝着他嫣然而笑，欧阳飞鹰顿时开怀，移过来，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小声道，“改日再约乐师。”贴耳的话语十分的暧昧。我笑得更开了，“好。”

　　可谁知我还未走出叠翠亭，欧阳明日就道了一声：“慢着！”
　　我回头去看他，他脸上凝了一层寒霜，却连视线都不愿意停在我身上，只是直直的看着欧阳飞鹰：“城主答应过我，若我能将玉玺寻回，便可讨要任意一人。”
　　欧阳飞鹰疑惑道：“没错，可是玉竹她已经失踪，这实在是怨不得我。”
　　欧阳明日冷笑了一声：“既然玉竹夫人失踪，那我就只能向城主另讨一人了。”
　　欧阳飞鹰有些意外：“不知国师想讨谁？”
　　欧阳明日两道冰凌一样的视线转向了我，声音冷冽刺骨：“我要月姬！”
　　“什么?!”欧阳飞鹰皱起了眉头，显得很不悦。但欧阳明日却寸步不让，一圈一圈的缠绕着手中的天机金线，“城主不是说过，无论任何人都可以，不是吗？君无戏言！！”
　　欧阳飞鹰瞪了他半晌，突然老奸巨猾的一笑：“国师所言极是，君无戏言，只是乐师非我私有财产，我怎能将她当做奴隶一般随手送人……”他将视线转向我，“国师想讨她，还得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有趣，越来越有趣！我煞有兴致的看向他们父子。这场好戏演到这里，我竟成了主角。
　　欧阳飞鹰问我：“不知月姬是什么意思？是愿意留在我宫中？还是随国师回府？”他这样的笑意是觉得我该留在宫中享受荣华吗？
　　我将视线转向了欧阳明日。
　　此刻，他的视线正落在我的赤足上，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眉头拧得很深，寒霜一样的面容上还带着隐隐的怒气。
　　过去在明月楼，我没少为他赤足而舞，但没见过他如此恼怒。
　　欧阳明日啊，你也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笑了起来，跟欧阳飞鹰说道：“我对国师倾慕已久，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愿意开口要我，我就愿意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