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凯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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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坦尼王都•瓦休甘尼
暖洋洋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寝宫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柔柔的光晕。
聆风一边为房间里的花卉浇水，一边含笑看着一脸不快的马特阿拉王太子。
“父王退兵了。”马特阿拉绷着脸挤出几个字来，事实上，刚刚收到的黏土板让他措手不及，为什么父王会在此刻退兵，他还没有收复全部的国土不是吗？
“这让你不高兴吗？”聆风放下手中的水杯，好笑地看着马特阿拉。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收复全部国土，顺便抢过几座亚述的城池。”马特阿拉避开聆风透彻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虽然他百分之百认定自己理直气壮。
“这是陛下的决定。”聆风绕过眼前的“障碍物”――马特阿拉，开始修剪另一盆花卉的枝叶。
果然是父子，好战和称霸的野心如出一辙。马蒂瓦赛会退兵，一定是考虑到了国内补给和形式的问题吧，毕竟刚刚复国，不适合穷兵黩武。而且，亚述底气不弱，如果强攻，也只会遭来反抗。
不过，这些事情，不应该由她来多嘴。相信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的儿子的。
想到这里，聆风不由露出一个有些期待的笑容。
“你很希望他回来吧。”马特阿拉一屁股做在旁边的软椅上，闷闷不乐地看着聆风。她唇边的笑容极其美丽，让他一时间晕眩的同时却让他感受到她难得一见的期待。
“我该希望吗？”聆风收起笑容，眼光重新放到窗外的远方。
期待他回来的人很多很多，不在乎多她一个吧。
即便是在如此偏远的寝宫，依然能够听到后宫嘈杂的声音呢。
“聆风。”马特阿拉突然出言唤她。
“怎么了？”一时好奇，聆风不由出言询问突然之间变得深沉的马特阿拉。
“如果你想他，就告诉他啊。还有，如果你讨厌那些烦人的女人，也告诉他啊。不要把一切都闷在心里，不说出来他不会知道的。”只要是聆风的事情，马特阿拉都拒绝使用“父王”这个称谓。
“这不是我该问该说的事情。”聆风的语气有些飘忽。
也许，她无法割舍他的柔情，但是，如果失去，她也一样要面对日出日落。这本不是她能够、活着应该去“追求”或者“把握”的东西。
“这不是‘该’或者‘不该’的问题，而是‘是’或者‘不是’的问题好不好。”马特阿拉有些挫败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个女人总能让所有的男人感到挫败感。如果说，她的超然和淡漠让她与众不同，那么这种无法把握的游离却让每一个人无奈。
马特阿拉第一次有些同情起自己的父亲来。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幸运呢？
漫长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古道上，远征军的队列依然连绵不绝。
战车的车轮上，依旧有着未干涸的血迹；战马偶尔嘶叫一声，此起彼伏间的能够感受到些许的疲惫。
步行的米坦尼士兵的脚步，都有些沉重，沉重中却有交杂着轻快和振奋。
对于一场期待已久的胜利，他们理所当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他们得到的，更多。不仅仅是在于那一车车炫目的战利品、和那些恭顺而美丽的女人，更在于卧薪尝胆那么久之后，再次体会到的征服的快感和兴奋。重拾仅属于米坦尼人的骄傲啊。
当然此刻，瓜分财富的欲望、论功行赏的期待，还远远及不上归心似箭的焦急。
远离战场的古道，空气稀释了血腥的味道，微风中仿佛吹来家乡的花草香，碧蓝的天际，阳光在云层间影影绰绰，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却找不到鸟儿雪白的翅膀何时用隐没在云朵间、花木中。但那清脆的鸣叫此刻显得格外的悦耳，在听惯了战场上的杀戮、呻吟和兵器间森冷的碰撞之后，那样的悦耳仿佛是亲人催促的声音，让即便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仍然一次次加快脚步。
瓦休甘尼的城墙啊，多么希望，下一刻，就能见到那巍峨的身影。
“按照这个速度，三天以内就能回到瓦休甘尼了。”亚尼仍旧恭敬地站在马蒂瓦赛的身边，谨慎地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从王太子时代到如今，他始终站在这抹黑色身影的背后，未曾离开。将来，也不会。
马蒂瓦赛点点头，勒紧缰绳让战车放慢些许速度，转身看着井然有序的队列。胜利的狂喜，和战后的疲惫，都没有丝毫扰乱军队的纪律，这点让他相当满意。
他所率领的军队，理应如此。
士兵们的脸上都有着思想的情愫，即便年轻的脸上都蒙着尘土，依然难以掩住那太过于明显的兴奋。
以往的每次远征，他都在手下的士兵脸上目睹过同样的神情，但是唯有此次，他竟然能够少许体会到他们的心情。
竟然也期待起早日看到瓦休甘尼的王宫，褪去这一身的戎装，以及那一抹清新而悠然的身影。
思绪及此，在战事当中永远冷酷的表情竟然在一瞬间里牵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虽然只是短短的刹那，依然让跟在他身边的亚尼大大地吃惊，他们的王，竟然会在远征的途中，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竟然，仿佛是一种期待。
大清早聆风就有些好笑地看着兴奋莫名忙前忙后的艾莲娜。看她跑前跑后收拾寝宫，还搜刮出一对金光灿灿的昂贵饰品来。
天哪，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寝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多了那么多珠珠链链。
“艾莲娜，你休息一下吧。你不累，我看着你都有些累了。”放下手里的炭笔和画纸，聆风微微呻吟了一下，艾莲娜动辄从她眼前晃过的身影让她没有办法安心画素描。
也就带了不多的画纸，她不想浪费。在现代随处可寻的画纸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夫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艾莲娜茶壶状站在聆风面前，不由分说抽走她手中的画纸和画笔，“您好歹也试试这些衣服嘛……”
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堆崭新的华服塞在聆风手里。
“艾莲娜，我不喜欢那么艳丽的颜色。”聆风皱了皱眉头，兴趣缺缺地把衣服首饰放到床上，“今天大家都好激动，究竟怎么了？”
大清早就被激动万分的艾莲娜和后宫传来的嘈杂声吵醒，那时天都还没亮呢。能够让这些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侧室夫人们早起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夫人，您到底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天国王陛下回王都啊！昨天王宫收到快马传来的黏土板，后宫早就传遍了！”艾莲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无语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聆风。
“我知道啊。”聆风耸耸肩，她就知道引起后宫骚动的始作俑者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这样的境况似乎有些熟悉，不过上一次他是战败，而这一次，则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不知道，这一次，他的心情可会好一些？
莫名其妙想起上一次马蒂瓦赛归来的场景，和之后的风暴，聆风不由地扬其一抹笑意。
“夫人，拜托您稍微换一件衣服，待会儿能够去大殿迎接陛下啊。”艾莲娜挫败地找出一件素色的新衣，认命地接受聆风不会穿那些艳丽华服的事实。
“这是内侍长的命令吗？”聆风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却褪去了方才的轻松。
“不是。”艾莲娜微微一愣，不明白聆风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后宫里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敢对聆风下什么命令的，“但是如果夫人去的话，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艾莲娜随即补充。
“迎接的人会很多，不差我一个的。”聆风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经过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身上传来浓郁的香气和她们的张扬的笑容让她不由自主想要避开，她不想看到那些女人。
径自走过艾莲娜身边，无言地表示她不必再说什么。
因为，她不会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凯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