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依旧（《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3、陌生的时代

　　盯着桌上那摇曳的烛光，寂静的夜里，几支蜡烛的火焰带来了些许光明，也营造了这个神秘昏暗的空间。夜风轻轻地吹着，烛焰也在轻轻摇动，似乎在催促着聆风尽快动身。午夜的钟声已经敲过12下，聆风看着渐渐滴落的烛泪，手中的塔罗牌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幽暗的光芒。如果说有过犹豫，有过担忧，毕竟穿越时空的事情有着太多的未知，在点燃蜡烛的一刻，聆风已经让自己的心情完全归于平静。和夜影她们被动地被外力带走相比，她至少还有选择的机会，还能那么从容地打点行装，能够自由地选择时间，她已经是何其的幸运。

　　“我要找到她们，我们会一起平安地归来。”聆风暗暗对自己说，闭起眼睛，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塔罗牌，静静地感受和寻觅周围空间的波动。慢慢地，对于自己的担忧，对于将来的未知，都变得非常遥远，耳边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夜风吹过的声音。平静的夜风缓缓地流过，然而其轨迹却并不完全的平滑。是空间的错位使得风吹过的痕迹有了波动，那就是所谓的感知力吗？而那个错位，将连接两个时空，将自己带到夜影、梅艳和夕梨存在的那里。

　　聆风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入口，而在这个异次的空间里，她只能紧紧抓住对好友的那份牵挂，只有这份羁绊，才能让她不会在空间里迷路。一阵阵晕眩的感觉，带着未知的那份黑暗，在没有着力点的空间漂浮。聆风的思想里一片空白，没有忧虑，没有恐慌，只是顺着时空的流动慢慢漂浮……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侯，聆风没有意外得看到周围陌生的景致，不再是房间里点燃的蜡烛，也不是都市繁华的车水马龙。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简单屋子，碎石铺成的小路偶尔还有黄沙的飞扬，天相当的蓝，完全没有烟囱里缕缕黑烟的污染，应该是相当平静的国度吧，没有现代社会的机车人流呢。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另外一个时空了吧，公元前14世纪的……公元前14世纪的哪里？临行前恶补了下这段历史，但似乎周围人的服饰并不是典型的西台风格，也不是埃及风格，那这究竟是哪里？
　　聆风小心地在路上走着，虽然她的肤色和发色很奇特，但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目，看样子事先定做了一套衣服是对的，聆风根据历史上的记载自己画的设计图。
　　周围的人大都行色匆匆而且面容忧虑，是自己的错觉吗？聆风觉得这个城市非常怪异，为什么大家神色都如此凝重，甚至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喂。聆风因为这个感觉而有些不舒服。

　　轻叹一口气，聆风也决定不再乱走，随意停在一间民宅前，轻轻地扣了扣门。
　　“谁？”低沉而警觉的声音，并不友好的感觉让聆风感到一丝寒意。

　　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看到门口是个单身女子，稍微放心了一点，但还是警觉地上下打量着聆风：“你是谁，有什么事情？”眼下局势混乱，他不得不小心一点，尤其这个女孩子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个外乡人，好像有些迷路了，想问个路。”聆风感受到了年轻人的不友善，也并不想多做打扰。
　　“哥，你这什么态度嘛！”还不等年轻人回答，一个少女不由分说就把聆风拉进屋子，“人家一个单身女孩子赶路挺不容易的，你干吗吓人家。对了，你坐阿，我们家挺破的，别介意。我哥其实人挺好的，别被他吓到。我叫朵兰，我哥叫桑齐。你叫什么呀。”
　　“越聆风。”聆风轻轻地说，“谢谢你。”确实很挺旧的房子，简单地用石头堆砌而成，里面的物品家具也很简单朴素，不过打扫得非常干净，还插了几支花，可见主人的还是很懂得享受生活的。眼前的这对兄妹，身体都相当结实，个子不高但看上去非常健康，显然是出身农家从小劳作的人。年轻的女孩扎了条头巾，说话挺咋呼，为人却很热情。相对而言，兄长就稍微内敛冷静一些。

　　“越聆风？挺奇怪的名字，你不是本地人吧。你要去哪里阿？”朵兰一边拉聆风坐下，一边倒了杯水给她。
　　聆风低头看了看水杯，很粗糙的陶器，但是却质朴可爱，颇有农家的风格。水有一丝甜味，也不知道是因为长途跋涉后口干，还是这里的水质确实很好。聆风相当喜欢这里的水，而清水也是她最喜欢的饮料。
　　“嗯，我想要去西台。”聆风看看这对兄妹，也许他们能告诉她去西台的方法，那个少妇曾经说过，夕梨应该在西台吧。
　　“什么？西台？很远阿，你一个人走的话不知道要多久呢。”朵兰惊呼出声，“而且很不安全。”
　　“很不安全？”聆风不明白。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阿！”朵兰有些意外，“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哪里？”聆风只能继续问，她确实对自己的降落地点一无所知，不过既然她们知道西台，那么应该也相差不远。
　　“撒图雅，是米坦尼王国最大的边境城市。”那个酷酷的桑齐接过妹妹的话，“你知道米坦尼吗？”
　　聆风点点头，她稍微知道一点米坦尼的事情，米坦尼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曾经的大国，以战车而闻名，曾经通过联姻的方式和埃及结盟，但是之后先后败于赫梯和亚述，而从西亚的版图上消失。这是一段相当混乱的历史，满是战争和盟约，但是历史上对于米坦尼的确切记载并不多，所以她也无从得知更加详尽的资料。

　　“现在掌握米坦尼真正实权和军权的是黑太子，你知道黑太子吗？人们称他为‘血之黑太子’，他骁勇善战，但是也霸道残忍，他战车辗过的地方，无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桑齐的话语里暗含这悲愤和痛苦，“而黑太子现在正在攻打撒图雅。所以局势非常混乱，你到处乱走相当危险，去西台的话更加困哪了。”虽然对聆风的来历还是有些警觉，但是桑齐不得不担心聆风的安全，毕竟是个看上去娇弱的女孩子。
　　“因为不满意黑太子的执政，所以撒图雅叛乱了是不是？”怪不得空气里有血腥味，确实有战争发生着，那么路上行人的匆匆和麻木也可以理解了。
　　“我们是因为无法忍受了才叛乱的！”朵兰抢先说，“黑太子喜欢到处征战，所以要征用很多青年男子入伍，很多人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的父亲也……”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聆风看着朵兰的痛苦和桑齐的愤怒，对那个黑太子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似乎一点也没有感染到兄妹两人的恨意。父母都是历史学教授的聆风，几乎读遍了家里的藏书，历史不就是如此吗？地球不会因为死去亲人而停止旋转，历史就是在人们的尸骨上不断前进。所有的伟人的脚底都踏着鲜血和亡魂。也许那个黑太子相当残忍，但弱肉强食不就是奴隶社会的真谛吗？
　　“民众的起义对抗王军，你们有胜算吗？”聆风问道。
　　“就算失败被杀我们也别无选择。”桑齐很坚决。聆风也只能默然无语，起义成功了又如何，只不过将血腥统治者的名字更换一下而已，没有任何实质的改变。就好像红巾军的胜利不过创造了明朝，一个更残酷更腐败的中央集权。
　　“不说了，现在天都黑了，在我家住一晚吧。”朵兰注意到天色，打断了哥哥的话，执意要留下聆风，虽然这位小姐来历很奇怪，发色和肤色也很奇怪，说话又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就是很喜欢她。
　　聆风轻轻微笑感谢朵兰的好意。今夜，是她在这个未知朝代看到的第一次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