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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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医生，早安。”
“早上好，梅。”
一声声亲切而热情的“早安”让梅艳感到温馨而熟悉，迎面走来的，都是在同样一间医院实习和工作的同学同僚。
擦肩而过之际，干净的白大褂和清爽的乳液的味道，让梅艳舒服地吸一口气。医院的规定，医师和护士都不允许使用刺鼻浓郁的香水，也很少有医护工作者浓妆艳抹。
空气中洋溢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干净不沾染丝毫污渍的墙壁和永远带着温暖笑容的护士们，鞋跟轻轻扣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简洁而利落的脚步，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抱着一叠医患的资料，梅艳例行公事地推开病房的房门，进行每日的查房。
拉开窗帘，阳光霎时倾泻了整个病房，灿烂地然梅艳啥时间感到睁不开眼睛。病房里装饰着鲜艳的花束，为这纯白增添了一抹亮色，只是为什么，今天病人家属送来的，竟然是莲花呢？这在花市上，应该相当罕见吧。
梅艳回头看着气色明显变好的女患者，她的脸上，尽是安详而感激的笑意。
梅艳微微一笑，这才是正常的一天，闹钟、洗漱、上班、查房、以及随后随时可能发生的急救，然后回医学院宿舍继续她的学业和论文。
一切都这样的理所当然，但是为什么这么正常的生活今天竟然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梅艳却总感到头昏昏沉沉，仿佛是睡眠不足似的。
昨天并没有熬夜啊，为什么会觉得脚步竟然有些漂浮？
“梅小姐，谢谢你。”床上的女病人微笑着朝她道谢，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梅艳一时间有些晕乎。
仿佛，仿佛这是格外熟悉的场景啊。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
头痛欲裂。
梅艳决定不去思索这个问题。反正跟她道谢的病患，应该很多。
“应该的，好好休息。”梅艳察看了温度计，在资料上做了点记号，便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正常的一天，应该是的。
“梅医生！梅医生！请立刻到208号病房，病人发生了特殊状况！”
忙活了一个上午，梅艳刚想稍作休息，广播里就传来了焦急声音，尖锐的声音在中午空旷的医院走道间显得格外的凄厉。
凌乱的脚步，人来人往的身影，梅艳的视线突然感到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了二楼，是怎么推开了房门。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梅艳突然呆立在那里。浓郁的血腥味让即使早习惯了急救室的梅艳也感到无法抑制的反胃。
明明已经几乎痊愈的女病人此刻脸色惨白，身下的被单完全被鲜血所浸染，鲜血甚至顺着地面流淌，向她逼近。
女病人方才安详的神情，此刻已经完全地扭曲，痛苦和绝望让人几乎无法辨认她原本的容貌，梅艳扶着门楣，抑制不住越来越虚软的双腿。无论是报警，还是急救，她此刻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已经失去。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凄厉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后阴森地响起。
“不是……”梅艳直觉地回头，毫不迟疑地否认，却在那一刻，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沾满了鲜血。
怎么可能？
黏稠的液体沾满了她的十指，她的白大褂，让她连否认自己绝对没有做过的事情，竟然也有了晕眩的犹豫。
头越来越痛，越来越晕，眼前的景物都在飘忽、扭曲，那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医院，熟悉的玻璃窗，熟悉的阳光，都在慢慢地扭转，慢慢地游离，她的意识，也在慢慢地模糊，慢慢的消逝。
迷离中，她仿佛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围绕在这被鲜血浸染的房间，他们的白大褂，此刻竟然洁白得让她感到刺目，感到恐惧。
他们之中有人回头，那熟悉的面容，却陌生的眼神，让她抽搐，那分明是鄙夷和憎恶的眼神，那明明是她最熟悉的同事和同学啊，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白色瞬间被烈火所取代，鲜红而炙热的火焰，就仿佛方才看到的鲜血一样令人绝望。
烈火中，她看到的是狰狞的面容。
撒旦？
这烈火之后，就是地狱吗？
那充满了血腥和绝望的地狱？
梅艳觉得自己无法再忍受那样的血腥味，但是它却不依不饶地包围着她，紧逼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啊！”绝望而凄厉的声音终于回荡在烈火与鲜血的无尽鲜红之中，而下一刻，梅艳也重新清醒过来。
原来，是一个恶梦吗？
梅艳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自嘲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
自己，真的是太累了呢，竟然会做这样的恶梦。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梅艳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还好，是个梦。
但是为什么这个梦竟然那么真实，梦中的每一个场景都仿佛历历在目，那黏稠的感觉至今让梅艳感到恶心和反胃。
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梅艳脸色突然煞白。
这――不是梦？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