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正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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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温皇坚定有力的声音。
赤羽信之介本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现在也不禁有些怔住。
窗外的夜色越发浓重。
温皇又斟满了一杯酒。
赤羽信之介却不再饮。
救命的酒，一杯已够。
他静静地坐在椅上，静静地看着温皇。
一阵夜风吹入屋内，夜风清冷。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稚嫩清脆的童音，在角门处小声询问：“主人？”
赤羽信之介侧过眼去。
一个女孩子躲在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向厅内张望。
女孩子长得很可爱，很秀气，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只是脸色白得发青，嘴唇毫无血色，好像是寒冰雕成的人偶，有形而无神。
赤羽信之介皱了皱眉，问道：“凤蝶？”
那女孩子怔了怔，依旧板着脸，生硬道：“主人，饭好了。”
她肩头系着围裙带子，纤纤素指上还有一点水痕。
她的个头还不及花瓶架高。
这样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孩子，却要去做粗苯的厨娘活计。
赤羽信之介忍不住要站起身，亲自去一趟厨房，替女孩子端来做好的饭菜。
可他刚一挺腰，猛然觉得四肢酸软，丹田无力。
奇怪，他明明喝了酒，毒香怎么还会发作？
他想要抓住温皇，问个清楚。
可他眼前景物已然模糊一片。
他的头很痛。
头痛欲裂。
仿佛有人在叫他，他想答应，但他张不开嘴。
他倒了下去。
一切声音，一切影像，都仿佛离他很遥远，很遥远。
就好像突然沉入了漆黑深邃的水潭里。
甚么也看不到。
甚么也听不到。
甚么也抓不到。
直至有人在他脸颊上用力拧了一把，赤羽信之介方才悠悠醒转。
他下意识伸出左手，牢牢扼住对方手腕。
那人笑道：“睡个觉都不老实。”
又有一只手抚上他脸颊，指腹干燥而柔软。
手指渐渐从他颧骨移到太阳穴附近，轻轻的揉按，来回打着圈儿。
赤羽信之介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本来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人是谁。
但他发现，现在他已经无需再次确认了。
他缓缓道：“神蛊温皇。”
那人笑道：“还好，没有睡得太糊涂，无端忘了你老公的名姓。”
赤羽信之介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实在太热，烘得他的脸有些发烫。
而那人的两道目光，远比阳光更炙热，更强烈。
他只好睁开了眼。
他卧在藤摇椅里，温皇坐在一旁的矮石凳上。
藤摇椅在树下，树在闲云斋外。
树干上那个歪斜“凤”字，刻痕赫然。
身穿淡紫衣衫的女孩子踩着居家木屐，蹬蹬蹬自屋内跑出，亭亭玉立，蹁跹似蝶。
“主人，饭好了！”
她倚在门边，冲树下二人挥了挥手，面上带着一抹笑。
她大大的眼睛里，没有寒霜，只有温暖。
赤羽信之介凝视着温皇，忽然说道：“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温皇道：“无怪我喊了你许多声，你却仍长睡不醒。”
赤羽信之介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究竟梦到了甚么？”
温皇道：“不想。”
赤羽信之介不由愣住。
温皇道：“这是你的梦。你想说，我就听，你若不想说，我就不听。”
赤羽信之介笑了。
他缓缓道：“不知为甚么，我突然很想再喝一杯，你倒给我的酒。”
他握住温皇的双手，紧紧的握住。
他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因为他明白，他就在他身边。
他与他，都不再寂寞孤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正篇：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