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正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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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
人静。
天色渐黄昏。
藤摇椅倒栽在土里。
高大繁茂的老树，现今也只剩下光秃秃的半截。
赤羽信之介双手忽然又握紧。
他耳畔仿佛响起某人的说话声。
“十年前，凤蝶初学剑，因一时贪玩，在树干上刻了一个歪斜‘凤’字。你瞧，现在居然还能看清。”
修长食指搭在粗糙树皮上，他的好友笑盈盈的看着他。
只可惜景物依旧，人事却已皆非。
赤羽信之介合眼又睁开，站在面前的，还是斜着眼睛打量自己的还珠楼楼主。
树干无字。
温皇也仍未学会那样温暖而肆意的笑容。
赤羽信之介冲他拱一拱手，道：“告辞。”
他没有走。
因为温皇出手拦住了他。
只一眨眼，蓝色身影已轻飘飘地，自他面前转到身后。
温皇道：“山居幽僻，有客自远方来，身为此间主人，少不得要敬上一杯水酒，款待一二。”
他嘴里说着客气话，可出手却毫不客气。
五指并指成刃，一记手刀劈向赤羽信之介后颈。
他出手快如闪电。
但赤羽信之介比他更快。
就在他抬起右手的那一刹那，赤羽信之介已抬腿走向闲云斋大门。
赤羽信之介淡淡道：“再来两个菜，我也不嫌多。”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皇微微一笑，跟在赤羽信之介身后，步入闲云斋大门。
闲云斋非但不窄，还很宽敞。
在大厅正中的八仙桌上，早已备下一把酒壶，两个酒杯。
酒壶以整块白玉雕成，酒杯上嵌着大颗猫眼石。
温皇道：“请。”
赤羽信之介施施然落座。
温皇拿起白玉壶，很快斟满两杯酒。
酒液碧绿如翡翠，淡淡腥气冲入鼻端，杯底蜷缩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蜘蛛。
蜘蛛自然是死的，但已足够让人恶心得想呕吐。
赤羽信之介仍在凝视，温皇已举杯相邀。
赤羽信之介怔了怔，忽然笑道：“多谢盛情。”
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生气。
温皇道：“你居然没有问一问，这酒该不该喝。”
赤羽信之介道：“难道我还能拒绝？”
温皇道：“你可以拒绝。”
赤羽信之介道：“救命的酒，我为何要拒绝？”
温皇道：“你怕死？”
赤羽信之介道：“我不怕死，我怕死得毫无价值。”
温皇道：“所以你要走？”
赤羽信之介道：“倘若我不走，楼主会请我喝酒吗？”
温皇道：“你很有信心。”
赤羽信之介道：“我一点信心也没有，我只是在赌。”
温皇道：“赌甚么？”
赤羽信之介道：“赌楼主想不想杀我。”
温皇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赤羽信之介道：“倘若你真杀了我，你会后悔。”
温皇不说话。
赤羽信之介道：“你会失去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温皇笑了。
他笑道：“朋友？我从来没有朋友。”
赤羽信之介道：“你确定？”
温皇道：“我确定。”
赤羽信之介道：“你莫忘了藏镜人和千雪孤鸣。”
温皇又是一阵大笑。
他并不打算问赤羽信之介为何还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只叹息道：“你错了，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赤羽信之介紧紧盯着他。
他听到温皇缓缓道：“他们是我的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正篇：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