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意》雷**甜

16、第十五章：暗处

　　苏襄早知如意会有此心思，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又没见过大世面，若是她显得理所当然，倒会惹苏襄怀疑。

　　如意看苏襄的神色中没有起疑，便又道：“毕竟也是服侍少爷的人，都是女子，她的身子就这样毁了。”

　　苏襄目光虽然柔和，却带着一丝威胁和狠绝，轻声道：“如意，这些年我们都是怎么过来的，你也是知道，其实之前我是想着让云丹帮帮我的，但是她却犹豫不决，她是母亲给的人，我们一进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如果她一直为母亲做事，又是贴身服侍我的，今日可以不动作，若想有动作呢？”

　　嘴上说着母亲，可是语里的狠绝却同如说着一个拦路石一般，如意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知道表现得已经够了，才说：“少爷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如意还有什么好担心，好怕的！”

　　苏襄满意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中充满了怜爱：“我知道你定会同我站在一起，如意。”

　　是啊，她们站在一起，这也是警告她如果把事情泄露出去，那这一条船翻了，她也逃不了。
　　如意似是满心信任地点头，却对那只放在自己头上还没有拿下的手充满了厌恶。

　　再回到房中时，云丹已经侧着身子躺下了，如意走过去，轻声安慰道：“云丹，万事以身子为重，以后还要服侍少爷呢，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如意也换了衣裳，吹灭了灯火，许久，黑暗中传来细小而压抑的哭泣声，如同被风吹散的呜咽，似不真切，直到天明。

　　清竹院的事情自然是传了满院子，丫头小厮们私下里偷偷传说，讥笑有之，同情有之，观望有之，夫人们向来不用为这些小事操心。流言蜚语中，云丹却是意外地坚强，在房中养了几日，刚能下床，便被两位夫人都叫去问话。

　　今日苏襄随苏老爷一起出去，苏墨守在院子里，云丹去了二夫人处，如意便寻了个借口出了苏府，去了郭亮处。

　　郭母这些日子有郭亮仔细伺候养着，身子也渐好起来，能下地走动，如意上次给的四十两银子，郭亮买了幢不起眼的小院子，如今里面被郭母收拾整理，院里种花养鱼，修树攀藤，虽不华贵，却是整洁温馨。

　　一见是如意来了，郭母眼神便是一亮，连忙起身笑道：“是来找亮儿的吧，他出去给我买些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郭母也是出身官家，虽然因病消瘦，眼角皱纹已密，头发花白，显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苍老，但是身坚腰直，目光清朗，身上的气质如同被暴风雨洗涤过的天空，显得格外大气。

　　知道是如意一直在帮助他们，郭亮也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对于如意和郭亮的交易并不反感，反而更有好感，大宅门里出来的女人，就是一个丫头，也必定有所心机，不然如何生存？更何况还是跟了那样一个主子，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虽生得绝色，却能洁身自好而独立坚强，更是让郭母另眼相看，加之如意因着重生之故，身上有一股与寻常女子不同的沉稳大气，对亮儿既尊重又信任，无丝毫轻慢鄙夷，让她更是喜欢。

　　如意对着郭母嫣然一笑，如同夏日正午里最亮的那一抹光，美得有些恍人眼：“伯母身子刚好，还是好好休息吧。”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欢喜的，只是郭母却为如意的美丽感到一丝担忧，毕竟红颜薄命之说虽然不定是真，但是这样的美貌出现在一个丫头的身上，却一定是祸事，而且看亮儿的神色，对如意怕已经有些动心。

　　正想着，两人已经进了屋内，郭母才沏好了茶水，郭亮就拎着东西回来了，看到如意，眼中流过一丝欢喜，把东西交给了郭母便道：“娘，我与如意有些事说，您先去做饭吧。”

　　虽然之前郭亮细心照顾，衣食都是他亲自动手，但自从郭母身子渐好，便不想再让儿子插手家事，毕竟是男子，虽比不得之前有丫头伺候，但她还是不想儿子做这些女子份内之事。知他们要谈事情，便也拿了东西出去了。

　　待郭母出去，如意便又拿出了二十两金子给他：“你手头上的钱应该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些金子你找个机会仔细兑成碎银再用，以免让人瞧出端倪。”

　　郭亮没有推拒，他手上的银子在买了院子之后就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这些日子白日里在苏府做事，晚上也替人抄写书信，赚得不多但节俭着还能过日子。如意给的金银他都仔细收着，有时她要用到便也直接吩咐他去办，更为方便。

　　如意看他收了金子，这才开口道：“之前让你打听的事，可有些眉目了？”
　　郭亮听她问，眉头一皱，有些颓丧地说：“对不起。”

　　如意让他打听五前年流放的安竺玉，但是安竺玉本身并不是什么出名之人，而且他之前虽是官臣之后，却是地处偏远，对此事并不了解，如今更是既无人脉，又没有权力，更没有银钱使唤，根本打听不到什么。

　　只是这些，他却没有多说，事情没有办好，再多的理由也改变不了事实。

　　但是如意听到他的话却并没有失望或者意外的神色，她本就没有报太大希望，知道哥哥中状元之事本就是后来平反后才得知，而殿试上还没得到钦点便被人诬陷流放，此事本就敏感，又过了我么久，如今真的能找出什么，郭亮也不够。

　　“那另一件事呢？”如意没有再追问，而是直接了当地问起了其它。

　　郭亮的神色这才有些明朗起来，道：“程氏挑中的是中书侍郎石肃的嫡次女石云依还有礼部尚书何品贤的庶长女何茉。”

　　中书侍郎正四品，比苏老爷小上一级，却是嫡次女，此女如意略有耳闻，端庄貌美，优雅大方，这是其次，重要的是中书侍郎是皇后娘家姚家一派，姚太尉的门生。对苏老爷来说，也是可以用来巩固和皇后之前的关系，但是却也只有此作用，毕竟虽是嫡女，却是次女，这门婚事只能对苏老爷有所帮助，却是对苏襄的仕途并无太大用处，属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礼部尚书也是皇后一党，比苏老爷的官衔还要高，所谓高嫁低娶，苏襄因为之前一直汲汲无名，若求取嫡女怕有难度，但是庶女却是决对够格，毕竟苏老爷也是从三品的官衔，但娶一个庶女做了正妻，对他的仕途也并无真正的用处。

　　站在苏老爷的角度，一个庶子能有如此姻缘而且能帮到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程氏这算盘也打得响，怕苏襄以后得了苏老爷重视娶个高门妻压过苏澈，但在他羽翼未丰之时先下手为强。

　　看如意垂着眼睫沉思，从门外照进来的阳光刚好落在她脚尖前，虽没有晒到她，却也让她满身明亮。灰尘在阳光中浮动，却被一道清晰的光斩断，离她咫尺。秀丽绝伦的侧颜透出一股沉静，而那深沉的眼眸中所透出的寒意却是让人身上一凛，有什么旖旎思绪也被打断。

　　郭亮的身子一震，也不敢再看她，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如意姐姐，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本来在沉思的如意听到他的话，侧过头来看他。
　　郭亮的面色严肃，抿了抿嘴唇道：“这几日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他从小习武，如今虽然家破，但每日晨起还是会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所以虽然武功不见得多好，基本功却是非常扎实。而习武之人自是耳聪目明，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找出那跟踪之人，却也是查觉到了。

　　如意秀眉轻怂，问道：“难道是苏府中人有所发觉了？”

　　郭亮摇头，也是不解：“不对，有一次我遇上了程氏的人，但是却好像有人暗中助我一般摆脱了嫌疑，而且有一次我晚上看到有人偷偷入内院，虽只看到过一次，但那人轻功绝好，决不是凡俗之辈。”

　　说到这里，郭亮看向如意，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些日子，他也查觉出如意对苏府的恨意，这种恨意不同于那些小丫头或者小厮的嫉妒或者抱怨，而是如同他恨那些陷害他家的人一般的恨。

　　恨不得剥其皮，剔其骨，生啖其肉的恨意！

　　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能让她如此之恨，但是却莫名地相信一定是事出有因，而非如意之过。
　　如意却没有注意到郭亮的目光和神色，而是想着他的话，如果是苏府中的人发觉了，以他们的狠心绝情，决对不会拖延，还让她活到如今，那如果不是苏府的人，又会是谁呢？一时她也没有头绪，再看向郭亮时，见到他少年老成的面容，想想此事若不是自己，他也不必牵连其中。也只能对郭亮叮嘱道：“那你行动要更加小心，若有何事，先保全自己最要紧。”

　　郭亮点头，却看着如意明艳的面容，暗暗握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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