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凤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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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时，云丹已经回来了，用午膳时便又让她去服侍，看着她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苏襄温柔地和她说了几句，便让她的本有些无神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苏墨注意到了如意的目光，不由有些失意，以为她还惦记着通房丫头的事，拿在手里的书也看不进去了，斟酌了一下才说：“如意，你心里放开些。”
如意被他的话说得回过神来，朝他一笑也没有解释。
苏墨对苏襄不同于他，现在可是一心为着这位少爷着想，他这些想法便由着，如果他都没看出端倪，那别人也就更好瞒过了。
云丹接下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挣扎，笑容反而是更多了起来，晚间回来时，如意正坐在那里等她，见她进来，便关心道：“你身子刚好，以后若要走动的事儿便叫我去罢，你服侍少爷也辛苦。”
想到今日房中苏襄温柔安慰的话语，云丹心里本是暖的，被如意提及下药之事，自然有些不高兴，看她一脸的关心，心中一动便试探道：“我们做贴身丫头的也没什么重活，累不着，而且少爷虽待人宽和，我们还是要各司其职的。”
一听各司其职，如意便知她是在试探自己对苏襄的心意，眼中有一些不满，关心便也少了，但随即又热络起来：“是啊，不过我们都是贴身丫头，自然和外院子的不同。”
同样是贴身丫头，她虽已经开了脸，但自己已经不能生育，对如意来说也算是少了一个敌人，云丹便也对如意眼中的关心多信了几分真。忍下心里的刺痛，云丹对余氏已经不于有一丝感激，便接着话题道：“明日少爷要随老爷出去，今日下午回来时带了些东西让我送去给夫人，你同我一起去吧。”
见苏襄这么快就又给了云丹机会，如意自然也不想错过这出自相残杀的好戏，便也点头应了。
苏襄自从得了苏老爷的重视，手头自然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紧，时常也能会带回来的东西回来送给余氏，也无非就是些古玩奇珍，布料首饰，谈不上多稀奇，但是样样都透着精致细心，只是今日送的，也并无什么异样，一对金丝镶嵌的白玉镯，一只青玉挽发簪和一只六翅金凤衔珠簪，都十分精美，只是也只是精美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若真要说特别，便是那只六翅金凤衔珠簪比其它两件看上去更耀眼些，凤翅上以青玉片和镶嵌，凤眼是红宝石点缀，凤口中垂下颗颗圆润的珍珠，阳光下显得神情高傲而优雅。只是这些东西到了余氏眼里，喜欢有余，却也并不会真的有多在意，而她在孕中更是不宜佩戴太繁重的首饰，这些也是现在用不上的。
眼见快到了宁馨院，如意便收了思绪随云丹一起进去了。
守在外面李妈妈见是她们，什么也没说就放进去了，看到他们过到，秋叶笑着让她们等会儿，冬雪进去报了一声，两人才捧着东西进去。
自余氏有孕起，宁馨院便不再用薰香，屋子里处处摆着鲜果花卉和盛着冰块的大瓮，有婢女缓缓转着风轮，送得一室凉爽馨香。又怕余氏凉着了，便在她身上盖着轻薄的被子，余氏一见她们，脸上的笑意更深：“襄儿真是有心了。”
春莺过去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对余氏笑道：“夫人看这镯子，白玉上缠着金丝，相互辉映，比那单纯的白玉更是好看，还有这凤簪，可比夫人之前用的那些都要精致。”
云丹恭敬地说：“少爷也是瞧中了这点才要送给夫人的，老爷还说少爷尽注意些女儿家的东西，少爷说，他平日也不知如何尽些孝道，如今也只会买些东西，这些子不入眼的讨好，只敢拿在夫人面前显摆，不会笑话他。”
余氏的目光在那几件首饰上划过，最后落在那只分外显眼的凤簪上，伸手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下次来我也要说说他，这些东西我自己去买就好，他的心意我是明白的。”
云丹看她拿起那只凤簪，眼神微微一动，如意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便知道那只凤簪一定有问题，便也开口道：“少爷从小便被困在院子里，连外人也见得少，那些讨好人的手段自然是不了解，如今自然也只会这些笨方法。”
余氏点头，手指在那串珍珠上一一滑过，才抬眼笑道：“我是知道他的。”说完便把东西放回了春莺手里的拖盘上。
云丹见她要将东西放回去，又道：“夫人不知，这凤簪是今年上京刚流行起来的一种新簪，少爷知道夫人最近不适合戴这些金玉，但也是看中了这新鲜，便买来夫人玩赏的。这些日子夫人都在府中养胎，怕是不知道，不如奴婢给夫人戴上，让春莺姐姐看着了，以后给夫人梳妆时好簪上。”
因着前三月最危险，她为了孩子便躺了这么久，一直没去外面，如今听她说，便也起了一些新鲜劲，点头道：“那你来试试。”
如意也殷勤地说：“奴婢去给夫人拿镜子。”
余氏看了一眼夏花，后者连忙说：“我去拿吧。”
看她依旧不信任自己，如意也没露出不满，只是一笑，便站到了一边。又看春莺还站在那里，如意略一思索道：“奴婢帮夫人再拿一个枕头垫着腰吧。”
春莺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去拿就好。”
如意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站到了离云丹更近也看得更清楚的位置，春莺拿了枕头过来放好，夏花也拿了铜镜放到余氏面前，云丹拿着凤簪轻轻转，只见一只凤羽便和那簪子分开了，几人皆是一惊，云丹不以为意地笑笑，然后靠近了余氏。
虽然在孕中而且躺在床上，但是每日却依旧是梳洗打扮得一丝不乱。如意仔细注意着云丹的动作，在她分开那只凤羽时，那簪子的尖部却浮现出一种几不可见的淡青色。
有毒！
因为凤羽上有青玉和蓝石花做点缀，阳光下反射在金凤上也会映出一些青光来，但是这一层青色却是刚才没有的，而且不同于那种带着亮的青光，而是带着些湿意，如同水雾一般。
因为大家的目光都在簪子那华丽的金羽和光亮的珍珠上，这些小细节根本没有人注意。若不是如意知道这只簪子有问题，怕也不会注意到。而云丹，更是迅速地把簪子插入了余氏的发中，余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有些紧，松一些。”
云丹连忙道：“奴婢手拙了，夫人见谅。”
女人对于这些漂亮的东西总是少些抵抗力，更何况现在是戴在自己的头上，注意力更多的便是漂亮不漂亮。
云丹扣紧那只羽翅，这解释道：“因为女子发鬓总是有些松的，有些首饰容易掉，所以便有了这样一种簪子，这样扣紧了便不容易掉。”
余氏侧头看了一会儿，也满意地说：“是不错，做这首饰的人也倒会想。”
这簪子做工实在巧妙，苏襄如今也不过三个多月，哪里能找到如此信任的人做出这种东西？让人实在防不胜防。而上次郭亮说的那个高手，又是谁呢？或者说，是谁的人？如果是苏襄的，那他身后便有高人，又怎么会容她耍这些手段。
如意一时理不出头绪，而云丹则是心情有些复杂，两人都沉默着回到清竹院。
两人还没进院子，便看到苏墨站在院门口，像是在等人，一看到他们就走了过来：“如意你可回来了，大夫人那边的明珠都过来两趟了。”
两人对视一眼，便和苏墨一起先回了院子，如意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
苏墨也摇头，眉头皱在一起：“不知道啊，这些日子也没听到过什么，而且大少爷要回来了，大夫人这些日子都是忙着这事儿，哪有时间管我们院里的事。”
如意见他着急，便安慰道：“没事，我过去便是了，你们在院子里守着。”
想到明珠那一脸似笑非笑的嘲讽，苏墨还是不放心地道：“明珠来的时候一直问你，我看她神色有些不对，要不我们拖一会儿，等少爷回来再说？”
如意笑了笑道：“这些年她为难得还少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可不怕她。”
自从决心为苏襄卖命之后，云丹便多少也把如意当自已人，而且看如意的样貌便也知道可能是给苏襄收房的，自己如今的身子已经不能再有孕，以后怕也是要同病相怜，于是也有几分真心地说：“就算我们是少爷院子里的人，她还是大夫人。”
余氏这边的事情完了，如意也是要找上程氏的，既然她主动找来了，她又何必怕她，点头让他们安心，自己便朝着琼丹院去了。
守着院子的妈妈显然是知道程氏让她来的，也没有为难她，明珠冷淡地说了句：“跟我来。”便带着她去了花厅。
花厅里点着程氏喜欢素馨香，伴着风轮的转动凉风习习，程氏坐在主位上，一身碧色宝相花袄裙，头上几只金襄玉长簪配一朵明红的娟花，在这夏日里显得明艳而不失端庄。身边的苏筠一身浅蓝色对襟儒裙，层层叠叠的水纹绣在裙摆，更衬得她娇艳得如同一朵正值花期的芍药。
如意规矩地行了礼，垂眼立在一边。
程氏看着下面虽然垂眉敛目的如意，虽然是个丫头，衣饰也只是普通的丫鬟服制，但是也看出身姿窈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透出一股子傲气也让人轻慢不得，而那张脸，肤白胜雪，凤眼翘鼻，即使在那个清冷落破的院子里，也出落得越来越明艳动人。
现在这正好的年纪，苏襄却一直没有把她收房，还教她习字读书。若说真没什么猫腻，她是决对不信，这样的美人，自己不受用，那自然是有所目地了。
若真如筠儿所说，是用来祸害澈儿的……
程氏眼中冷芒一闪，腾起一股肃杀之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凤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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