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意》雷**甜

15、第十四章：刀俎

　　他的声音恍若叹息，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在那双似乎隐含着情意的眼睛看着，更是引得人心头痒痒。

　　如意不知他这些都从何处学来，但是任何一个不懂情事的闺中女子怕是都逃不过这种刻意的引诱。

　　苏襄似是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但是如意看他眼中笃定的神色便知他主意已定。也知他此时要与自己说什么，果然，便听他道：“她进我的院子才几月，你与苏墨又在我身边多长时间，如何能比。”

　　是啊，她和苏墨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些年她与苏墨对他可谓是肝脑涂地，那些被送进来的汤汤水水哪些不是先用银簪试毒，试不出的他们都是以身相试，只怕他有个损伤，可是他最后又是如何对他们的？心里的恨意几乎是压不住地要喷薄出来，如意低下头怕自己的情绪让他看出来。

　　苏襄看她突然低下头不作声，感觉她身上似乎阴暗下来，有些疑惑，只当她又是妒忌了，但又安慰道：“如意，她的身份你知道，如今我的立场，尚连自己都不定能保住，你们跟着我多少会受委屈的。”

　　如意眨了眨眼睛，再抬头时已经露出了笑容，手中也停了下来，目光坚定：“少爷，如意知道。”

　　苏襄看她一脸的信任和坚毅，便也放下心来，毕竟是他身边五年的人，他自认对如意的了解是不会有问题的，这才引入主题，面色也开始阴沉下来：“只是云丹现在的身份与你不同，你也知道，母亲那边马上就有自己孩子了。”

　　话到这里，又只是点到即止，如意当然他打得什么主意，却也是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少爷的意思是……不想要弟弟？”

　　如意刻意说得是弟弟，而不是妹妹，也让苏襄心里更加紧张。

　　苏襄看她眼中闪过些畏惧但最后又变得坚定下来，朝她一笑，伸手搭上了她的肩：“我也不愿意你沾染上那些。”他停了一下，才又说：“也不愿意你去冒这个险。”

　　看着他虚情假意的脸，如意咬了咬牙更加坚持道：“为了少爷，如意什么都愿意做！”
　　苏襄眼中露出疼惜的神色，只是眼底却也有一丝满意。

　　如意拿着苏襄给她的茶出来，正看到云丹拿着食盒朝着书房而来，看着她看似平静的面容流转的挣扎，便知她今日还是没有忍心下手。

　　如意带着笑意迎了过去：“云丹姐姐你来了，少爷正说你呢。”
　　云丹看到如意，也笑了笑，目光朝着书房看去：“苏墨在里面？”

　　如意朝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茶才说：“这是少爷赏的刚进的新茶，说是味道不错让我们也尝尝，我便拿回房里去，现在少爷书房里正没人，这个时辰也到了用点心的时候了，你快过去吧。”
　　云丹便点了点头朝着书房去了。

　　如意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丝悲哀，但却转瞬便消失不见，拿着茶回了屋子。只是她才放好东西，便听外面有丫头来报，说是程氏叫云丹去琼丹院一趟。

　　云丹从书房匆匆出来，如意拉住了她叮嘱道：“你小心些，怕是要立规矩。”

　　儿子院里没有主母，母亲替他管教通房本就是正常的事情，虽然如今苏襄养在余氏名下，但程氏也是苏府正经的正妻。

　　云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便去了，如意踏进书房，苏襄正抬起头来看她，如意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现在正是好机会。
　　如意对着苏襄一点头，露出明媚的笑容走过去为他研墨。

　　云丹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果然是一身的疲惫，却是没有休息便过来服侍苏襄用晚膳。看到苏襄隐忍而心疼的眼神时，却是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苏襄晚膳用得很快，毕竟主子不用膳，奴婢们就不能用，所以当苏襄吩咐她们收拾了去用膳时，云丹心里更是觉得是他在心疼自己，感动得眼眶都有些湿了。

　　“下午从母亲那里带来的点心还有吗？”苏襄一边朝着书房去，一边问云丹。
　　云丹点头道：“夫人让奴婢带得多，下午只给少爷用了一部份，还有一些在小厨房里放着呢。少爷要用，奴婢便给少爷拿过来吧。”

　　如意站在一边，手暗暗往怀里摸了摸，苏襄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便点头道：“那点心味道不错，只是用得多了有些腻，便给你们也尝尝新鲜吧。”

　　云丹咬咬嘴唇，和如意一同道了谢便去用晚膳了。

　　服侍着苏襄休息了回到房里，云丹看着桌上的食盒怔怔地有些出神，漆着红漆的食盒上用金墨描着秀丽的花样，在跳动的烛火间显得持重而精致。

　　如意还在书房整理没有回来，她打开盖子，里面精致的糕点，淡黄色的糕上撒着一层白色的糖霜，散发着甜蜜的气息，就像是苏襄看她的眼神一般，每次回想，总是忍不住地心悸。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帮少爷除掉夫人的孩子，但是毕竟余氏是自己的旧主，余威还在，让她一时不敢也不忍下手。

　　“你已经回来了，少爷今日可休息得真早。”如意进来正看到云丹的神情，走到那里朝里面看了一下，看着那伸手便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笑眯眯地说：“味道还真好，怪不得少爷爱吃，你也尝尝。”

　　她刚才在外面就看到了他的神色，下午便知道这糕点的模样，右手拿着在吃，左手指甲缝里的粉末本不就起眼，在这并不明亮的屋子里更是让人无从发觉，伸手到食盒里轻轻又拿出一块递到云丹面前：“吃吧。”

　　云丹本是不想吃的，但见如意已经递到了她面前，便也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只是心中有事，再美味的糕点到了口中也是如同嚼腊。

　　看她只吃了一点，如意吃完一个，便去取了苏墨今日给她的茶出来，茶叶经水，在杯中沉浮不定，慢慢舒展变成青翠的模样，如意给她倒了一杯，关心道：“这糖霜有些重了，太甜，夫人孕中爱吃酸的，怪不得不喜，喝口茶冲淡些味道吧。”

　　云丹朝她笑了笑接过了茶水，却不入口，如意眨了下眼睛，故做轻松地说：“是不是大夫人说了些什么，你莫要放在心上，由得她乘些口舌之快罢了，你毕竟是少爷的人。”
　　似查觉到什么，云丹朝着如意看过来。

　　如意鼓励地一笑，凤眼微挑，眼角一颗泪痣似哀似泣，笑容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有些妖异的惑人，竟是全然与平时不同，看得云丹一怔，再一眨眼却只是看到她与平时无异样的笑，心中暗道如意这样貌是越来越漂亮，让她身为女子都有些受惑了。

　　但是她那话说得也对，她是少爷的人，这辈子都是他的人。

　　心坚定下来，身上似乎也轻松了许多，随手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又吃下了糕点才站起身笑道：“休息吧，明日少爷要同老爷出去，比平时还要早起半个时辰，我们也要早些起了。”

　　顾着心里的想法，却没发现如意衣袖上的湿意，那是她刚才喝下的茶水。看云丹出去了，如意才端起茶水都泼到了屋内一盆万年青的花盆里。
　　这茶，一般人可喝不得，她以后还要儿孙满堂，可不能陪着她断子绝孙。

　　半夜里，云丹的身子就开始不适，先是腹痛了半个时辰，接着便有血染红了亵裤，如意请了大夫赶来时，云丹已经几乎疼晕过去了，苏襄坐在她的床边，眉头紧锁，却是一语不发。
　　最后是说吃了极寒之物，伤了身子，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孕了。

　　云丹当时便将刚喝进去的药呕了出来，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横流却不肯让大夫医治。
　　因只是一个丫头的事，便没有去通知两位夫人，只是清竹院的事情，又能瞒得了谁？
　　如意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云丹，一脸的同情，轻声问道：“你可记得今日吃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哪里吃的？”

　　苏襄只是坐在一边，从大夫诊断出来之后，便一直无语。

　　云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良久，最后才哑声道：“今日在夫人唤我过去，赏了点心和茶。”
　　府中可有两位夫人，如意听着她话，知道目地已经达到了。其实程氏今日的意思是为了试探拉拢，所以今日对云丹也算是比较客气的。

　　如意恍然大悟般咬牙道：“大夫人这么久才出手，还如此明目张胆。”

　　云丹却是没有接如意的话，苏襄沉默着来到云丹面前，昏暗的烛光中，他神色阴郁灰暗，显得颓败而不安，伸手握住云丹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像是压抑不住的哀伤：“是我对不住你。”
　　却是没有点明她们刚才说的话题。

　　云丹当然不止是程氏那里喝过茶，还在余氏那里吃过点心，而大夫的原话是：应是白天错吃了极寒之物，伤子女子根本。

　　只有云丹自己知道，程氏那里的东西她根本不敢碰，点心没有吃，连最后程氏看着她喝的茶水，也在出了琼丹院之后便想法子呕了出来。

　　今日她吃的饭菜都是与如意一起，唯一不同的便是留她拿点心时吃下的那些点心。余氏有孕，并不喜甜食，苏襄更不爱这种过甜的糕点，当时她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太多怀疑，余氏做事谨慎，但对于她，根本不用真的隐瞒。

　　每次她服侍完苏襄，为了不让庶子出世，她都会乖乖喝下汤药，只是她还是不放心，给她下了这绝子的药。

　　云丹看着苏襄痛心的眼神，想着他那句“我真希望有一个像你一样温柔的女子做我孩子的母亲。”心痛得恨不死去，但是却还是强忍着泪意道：“少爷，我没事了，时辰不早了，明早还要陪老爷出去，你先回去吧。”

　　苏襄握着云丹的手一紧，然后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朝外走去，如意也起身送他出去。
　　回到房中时，苏襄才对着如意笑道：“如意，多亏有你了。”

　　云丹之所以下不了决心，就是念着往日里余氏待她不薄，这把火只要烧上去，云丹势必要和余氏反目，一心为苏襄做事，对着这些凉薄自私的人，如意鄙夷，但是想想自己也参与其中，与他们又有何区别，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哀，转念一想，却也不想再如同上世一般，既然不想为鱼肉，只能为刀俎了。

　　有些同情和犹豫的开口道：“少爷，云丹……还是有些可怜啊。”

作者有话说

　　按时更新，求包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