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有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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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苏府的时候，苏襄去了苏老爷的书房，云丹正在屋里做着绣活，见如意从外面回来，放下手里的针线朝她问道：“这是去哪儿了？晚膳时便不见你。”
如意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看她手里正在绣一个荷包，上面是清竹的花样子，看样子是给苏襄的，便想到刚才从郭亮和钱大爷处听来的消息，眼光往四周扫了一圈才靠近她小声道：“刚才本是出去买些东西的，只是从外面听了了些传言，打听清楚就赶紧回来了。”
云丹也好奇也起来：“什么事儿？”
如意见她起了意，便又严肃地说：“今个儿大夫人不是提起少爷的亲事吗？我今儿便去打听了些，只是少爷一向不许我们随意听信这些流言，但是止不定里面有些真切。”
云丹见是这些事，心里更是在意，又怕如意见她急切而意识到什么，便忍耐着轻声问：“本来主子的事儿我们不该管，但是毕竟是关系到了少爷，想必也不会空穴来风，你便说说罢，看能不能拣些有用的。”
如意哪里会瞧不出她的心思，她虽是余氏一手调教，但是现在到底成了苏襄的房里人，女人一但遇到了感情，连生养父母都恨不得能退而让之，更何况一个只想利用她的主子。
“我本来只是听守院门的小厮们在议论说哪家的小姐最漂亮，哪家的夫人最和蔼，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见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如意说到这里，见云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便故做神秘地问她：“你知道他们怎么回答的吗？”
云丹疑惑地看过来，如意才说：“他们说，最近常有官家小姐来找咱家的几个小姐玩耍。我又特地去问了几个马车夫，他们说这几日大夫人常常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外出，说是去赴宴会。”
云丹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程氏今日也不是空口白话，怕日已做足了准备，若真说到婚事，她应该是已经有相中的姑娘了。苏襄已经二十，弱冠之龄却连亲都没有定过，也是稀罕了。而她身份低微，若是以前的苏襄或者程氏可以由得他去，如今声名日盛的苏家二少爷却是决不可能娶一个丫头为妻的。毕竟苏老爷在朝中也是三品大员。
“不过我觉得程氏不会有这么好的心肠，我们公子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可以配的。”如意见她心性低落，心知目地达到，又道：“我们少爷还不知以后能配个什么人儿？只盼着是个能体贴少爷的姑娘就好。”
云丹强打起精神，勉强笑道：“有苏老爷在，总不会差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便听外面有脚步声，知道是苏襄回来了。云丹眼神一亮，起身迎了出去服侍。如意看着她放在一边的绣篮里，白绫如意缎上绣了一半的青竹，有些悲凉地勾了勾嘴角。
她上一辈子，最后的记忆便是她为他绣的鞋，在无数脚影中未移动过一步。
晚上云丹又回来得有些晚，如意躺在床上，听着那边翻动的身响，便知云丹一夜未眠。
一早时云丹被余氏叫了去，如意服侍苏襄起身，听到这个消息却只是略问了一下便不再说什么，按以前一样，用过早膳便去了书房。因云丹不在，如意便代替了云丹在一旁红绣添香。
苏襄读书时喜静，但是今天却没有看准备好的书，而是在书架前徘徊了好一会儿，如意知他心中有事，便开口道：“少爷这些书都读了这么多遍了，可有读出颜如玉吗？”
他平日里是不喜欢丫头们打扰，也习惯了一个人，只是如意和苏墨跟他日久，而如意除了爱读书，和他不一样，是个活波性子，所以平日里只要不是打扰，也偶尔会和她说话解闷。今日却随意地拿了一本书坐到了书桌前，抬头看向如意：“为何不问黄金屋呢？”
如意神秘一笑，有些调皮地道：“以公子之才，黄金屋自有可得之时，而现在公子最缺的，不就是颜如玉吗？”
苏襄今日本也无心读书，便也随着如意的话聊了起来：“我这清竹院有你和云丹，还不算颜如玉吗？”
如意放下手里正在磨的墨道：“这可不一样，我们可配不上做公子的颜如玉。”
苏襄也饶有兴致：“那你便说说，怎么样可称为颜如玉？”
如意歪着头做出天真的样子想了想才道：“这公子可为难奴婢了，奴婢的见识也就在这清竹院的四角天空，连家里的三位小姐都见得少，若真说，也只能应书里的词句了。”随之又笑道：“不过有苏老爷和余氏，公子的颜如玉必然是个让人见之倾心的女子。”
见苏襄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幽暗，手指在手中的书上敲了几下，却没有接如意的话。
他想要的女子，有倾城的美貌是其次，最重要的当然是能帮他得到更大的权力。这一点不止苏襄知道，如意也知道，见他的目光放到窗外，如意才又接着说：“虽然大夫人想要拿捏公子的婚事，但是想必二夫人也不会让她轻易得逞，昨个儿奴婢从外头回来，听说大夫人瞧了不少官家小姐，但是回来的时候也看到春莺从外头回来，问她她只是说见了贵人的，估摸着也是二夫人在给少爷谋划吧。”
苏襄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目光却仍旧望着窗外。
如意又有些得意地道：“昨个儿听说老爷吩咐了在宁馨居用膳后回琼丹院，但是晚上却留在了宁馨居，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事儿，听说大夫人生了很大的气，不过，二夫人得宠，对少爷也好，以后事情也多可以自己做主了。”
苏襄这才回过头来，眼中的笑意散尽，有些阴郁的严肃，连说话时也似乎带上了一层薄冰：“这些话以后少说，现在清竹院可不比以前，人多了，事非也多。”
如意连忙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是，奴婢多嘴了。”
苏襄目光又柔和下来，声音暖和了不少：“我是为你们好，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
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事儿，只会让人心生感激，如意心里嘲讽，表面却不露声色：“奴婢知道，一时有些得意了，在少爷面前便忘了形。”
苏襄起身走到如意身前，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打听这些也是为我好，在我面前不要紧，若是在别人面前，会招了祸事。”
如意想要甩开那只手，但却忍着只感激地点头，一叠声道：“奴婢知道，在外人面前决对不会如此的，少爷放心。”
苏襄这才又问：“最近……父亲经常去二夫人那里？”
如意想了想才说：“是啊，以前各个院都会去些，但是自从二夫人入府后，除了大夫人，其它两位姨娘房里都不去了，而且最近连大夫人的宠爱都有些被二夫人夺去。”
从后宫中出来的女人，不但见惯各色美人，也见惯各种争宠手段，如今不过一个苏府而已，哪里能比得后宫佳丽三千，程氏虽然是大家闺秀，依旧美艳风情，但是到底是不如程氏见得多，那些小家子的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因为程氏主母之位，苏老爷必需给她必要的面子，怕是也不能和余氏平分秋色。
在外人看来，有一个如此受宠的母亲对于苏襄来说是幸事，但是对于苏襄来说可就不一定了。毕竟若是余氏有朝一日珠胎暗结，无论是男是女，在余氏的心中，都将比苏襄重要。
如意看着在窗前站定一言不发的苏襄，知他心中所想，便也不再多言，只低下了头看向那本苏襄早已看完却一直放在桌边的《春秋》，默默地露出一个笑容。
云丹在回来之后便直接到了书房，如意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
回到房中，如意找出那天月娘给她的匣子，打开第二层，里面的药一共有六包，拿出一小包放在手里打开，里面只是些白色的粉末，也有没什么味道。
是时候再推苏襄一步了。
自从程氏提到苏襄的婚事那日开始，余氏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苏老爷一连近十天都留宿在她的房里，这让府中的下人们更是对这位平妻刮目相看，但是在后半月里，任余氏如何劝说，苏老爷却只是安抚，还是去了程氏的屋里的。
在苏府，只要有些年头的奴才都知道，大少爷要归家前一个月里，苏老爷基本上是不会去别的院子，这不但是对程氏的宠爱，更是苏老爷在彰显对大少爷的宠爱。
而这日晚，就在程氏坐在烛光下和苏老爷说着心里话时，宁馨院却传了大夫进去。苏老爷连忙起身着衣赶过去，留下了程氏独自坐在屋里。
“夫人，这可是那狐狸精使的诡计啊。”一边的嬷嬷看程氏披散着头发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心里担心起来：“夫人可千万不能自怨自艾，让那房的占了机会啊。”
程氏眼光一扫，对那嬷嬷的话却不以为意：“也不看看她是从哪里出来的，手段可不同于一般人，而且对于老爷来说，她又能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因着能和宫里那位沾点儿关系，现在有宠又如何，不下蛋的老母鸡就算捡只小白眼狼来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只要澈儿回来，那个野种还能入老爷的眼？”
那嬷嬷听言也得意起来，毕竟虽然苏襄和余氏新起之秀，却也是根基浅，这府里几十年的经营，还不都在程氏的掌握之下。
“夫人，可不好了。”明珠匆忙地跑进来，连发髻都有些散乱。
程氏见状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明珠头上都有些细汗，站定在程氏面前：“宁馨院那边传来消息，二夫人有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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