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重》飘舞的紫色雪

13、第十三夜·交换生

　　假期结束，学生们陆续返校。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期末考试的成绩给了不少人当头一棒，不少哭丧着脸到陈展这里填单子重修的。尤其一门叫作变态心理学的选修课，全班超过三分之一挂了红灯，搞得现在教那门课的教授都被学生背地里称作“变态教授”。

　　“这个变态教授还真狠啊，说不给过就不给过，我都得了个C差点挂科……”晚上回到宿舍，陈展整理着厚厚的一沓选课单念念叨叨，又抬高了声音，“是不是，叶风？”

　　“嗯。”叶风闷哼了一声权当回应。

　　“我记得你好像也选了他的课？”陈展又问。

　　“嗯。”

　　明显心不在焉的回答让陈展有点无趣，走过去一把抄起叶风刚刚头也不抬在看的书，“看什么呢？这么投入……变态心理学案例分析？靠，你还没被虐够啊！”

　　“挺有意思的。”叶风把书拿回来淡淡地说。

　　“得得得，我看你跟那变态教授一样，都是变态。”陈展损了叶风一句，忙自己的事去了。故事本该就此告一段落，不想第二天陈展又找上了叶风，“我靠叶风，你丫果然是变态！”

　　“嗯？”

　　“你小子还装傻？你上学期期末交的那篇变态心理学案例分析的论文让教授大为赞赏，破例给了你一个A+，还决定介绍你去他导师的课题组做交换培养，期末完成一篇论文来代替成绩评定。他的导师可是心理学界的大牛！开山鼻祖！你居然能去这种大牛的课题组！”陈展的语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就差两眼放光了。

　　“这样。”叶风淡淡应道，没什么表示。

　　但陈展却兴奋异常，拍着叶风的肩膀连连道，“还有，你是去B大做交换生。B大哎！C市有名的美女如云的高校，随便抓一个妹子搁我们这都是校花级别的，早知道我也好好看书了。嗨，你小子这次真是捡了大便宜，好好把握机会啊！嘿嘿嘿……”

　　陈展笑得意味深长，而叶风则打了个呵欠，翻身找周公下棋去了。

　　一早醒来，叶风想起来昨晚陈展提到的交流培养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便专程找教授问了问，没想到还真是。临走时变态教授特意拉着叶风把那篇他赞不绝口的论文又称道了一遍，说好多年都没见到这么有天赋的学生了，他一定要把叶风引荐给老先生认识。

　　叶风听着，内心有点小小的惭愧。实际上他不过是把王磊的那桩案子以心理学案例分析的角度写了一遍，而且，探查真相的事还有重华一半的功劳。

　　想到重华，叶风于是去了趟灵异万事屋，告诉重华他要去B大交流培养的事。

　　“多久？”

　　“三个月左右吧。”叶风想了想，“听我室友说那里环境不错，美女挺多。”

　　“哦。”重华意味深长地点头。

　　“从B大过来倒车不太方便，我打算请三个月的假。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再雇个人。”

　　“嗯。”

　　叶风莫名觉得，重华的感觉有点心不在焉。

　　想要问问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叶风起身，“就这样，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叶风。”重华叫住他，顿了顿，笑道，“……没什么，保重身体。”

　　叶风怔了一下，扭头加快脚步走了。

　　叶风前脚刚走，九命后脚就从桌底冒了出来，一脸嫌弃道，“真没家教，连句‘谢谢’都不会说。”见重华没接话，九命摇着尾巴晃了两圈，“不过臭小子终于要滚蛋了！”

　　“你很高兴？”

　　“难道不是？他给你添的麻烦还不够？”

　　“我没觉得那是麻烦。”重华说。

　　“得了，本尊看你就快成那小子的贴身保姆了！没见你对谁这么好的。”九命略带挖苦地损了他一句，语气颇为不忿，“你居然还把黑曜石送给了他，还加持了夜族的灵护。这事要是被族长知道，一准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死！”

　　“呵呵。”重华笑笑，“替我保密。”

　　“别笑了，这事本尊必须得跟你认真谈谈。重华，我们大老远从灵界过来可不是真为了管人类的闲事。你创造这家店的目的，可还记得？”

　　“嗯。”

　　“此事关乎夜族危亡，并非儿戏。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线索么？会不会是情报有误，我觉得你该派人再仔细排查一遍……”

　　“焚冰不久前用水镜传音与我，整个风华城，都没有找到‘灵媒’。”

　　“这真的很荒谬。”九命拧眉。

　　“的确。灵媒是超越灵能者的最强大的血脉者，每个家族只会诞生一个。除非上一个灵媒死亡，下一个才会诞生。历代的灵媒往往是嫡系相互婚配诞下的纯血，也是众人默许的王位继承者。可这一代，夜族嫡系里没有诞下灵媒。所以尽管概率极低，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灵媒没有诞生在嫡系，而是在旁系的分支里。”

　　“旁系？”

　　“名义上的，血统不纯的夜族都被嫡系称之为旁系。嫡系的人觉得他们与那些卑贱的种族生下后代，玷污了王族高贵的血统，是对王族的侮辱。所以旁系的成员在族中处处受到排挤和打压，地位非常低下。一直到我父王那一代，嫡系与旁系的矛盾彻底激化。有人提出了‘净化王族’的口号，虽然遭到了父王的极力反对，但是……那次政变之后，所有的旁系被逐出夜族的领土——风华城，并辗转流落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你才推测，灵媒有可能在人界？”

　　“嗯。”

　　“但人界灵气稀薄，以灵媒的力量，我们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一点没有察觉？”

　　“大概是采取了某种特殊的手段吧，不想让夜族发现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寻找灵媒这件事急不得，在没有线索之前，我们最好还是静观其变。”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重华。”九命迟疑了片刻，缓缓道，“如果真如你推测的那样，灵媒是旁系的成员，那么……他可能愿意与你，夜族嫡系的少主殿下，回风华城吗？”

　　重华沉默。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良久，重华摇头，“我想，他不会。”

　　因为血统不纯而生来被排挤，被压迫，被歧视，甚至被驱逐出夜族的领地。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族先抛弃了他们，他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回去帮助那些曾经视他如草芥的人呢？

　　如果他对夜族尚存有一丝感情，那绝非眷恋和怀念，而只会是，憎恨吧。

　　“但我已经答应了父王，一定会寻回夜族的灵媒。”

　　重华说，眼神坚定而又执着，“——因为我姓夜，夜重华。”

　　“重华……”

　　九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这个男人生来就烙下的印记，只因他姓夜。

　　无论他个人的意愿是怎样，他的身后，肩负着整个夜族的责任。

　　夜族的少主，夜族未来的，王。

　　“很好，本尊就是看上了你这一点。不管族长让你寻回灵媒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夜族日后会变成怎样，本尊不会再承认其他的人——重华，你是我的王，唯一的。”

　　重华一怔，看向九命，露出了笑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