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只进不出的矿泉水

10、第 10 章

　　大年初一的时候我的父亲终于回家了，因为我是被他震天的呼噜声吵醒的。起床后我到厨房里找了昨晚剩下的饺子热了热当我新年第一顿早饭。
　　妈妈每个大年初一都要加班，这个我也怀疑她是故意的。我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小地方出了名的美女。曾经有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的母亲，最终还是没有忘恩负义，老老实实地作为童养媳嫁给了我的酒鬼父亲。
　　吃了饭我打了辆车直奔市里的妇科医院。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约会我的大姨妈了，这对平时连具体几点都会约好的我们来说不是一般的不正常，而且我清楚的知道楚东对于避孕这件事情似乎关心不大，一直都是靠我在吃家里阿姨给的药，对于药效如何我还真的没什么把握。
　　医生显然是见过世面的，我说我今年刚刚十九岁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抬。
　　“你是宫外孕，准备做手术吧！”
　　这个结果我倒没有料到，看来小楚东技术并不算好，居然走错了方向。
　　按理来说这种手术最好还是休息几天，但我初二的机票又要回北京，连做个手术都赶时间。真不知道我这个情人怎么当的这么可怜，老天连个能够威胁金主的孩子都不给我。手术之后我痛的直冒冷汗，扶着墙站着腿都打颤。我怀了一个孩子，很可惜，她长在了一个可以随时杀了我的地方，我只好自私的先杀了她。
　　我终于折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毫不意外，我爸的呼噜声依旧从房间里传出来，母亲看来回来做过饭了，桌子上多了一个汤。我实在没有力气坐下，回到房间便一头栽到了炕上。姑姑大概早上起来就在等我领她出去玩，看到我回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拽。被她一拉扯我的小腹痛得更厉害。最后哄了好久她才让我又重新躺下。奶奶倒是让我很意外，没有打我也没有闹，甚至有点爱怜的躺在另外一端看着我，我想我是看错了，于是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姑姑一看我闭眼睛，又来拍我睡觉。我忽然想起来，两年前我的姑姑因为自己出去玩被人□□最后做了堕胎手术，我妈甚至还把她领到医院带了节孕环。一个傻子的成功率都这么高，楚东辛辛苦苦折腾我这么久却只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可见他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于是，我在无限鄙视楚东中终于忘记了疼痛，睡着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二了，也就是楚东要求我回去的日子。出了和姑姑说再见有点伤感，其他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反应。吃过早饭我就和姑姑说要回去了，然后她就一直拉着我一只手不放，上厕所都要带着我。我只好骗她说只要她乖乖睡午觉我下午就领她出去玩。母亲倒是很尽职的把我送上去火车站的车一直目送我走远。天上飘着小雪，我的母亲穿了一件不知道多少年前买的黑色棉衣站在一片白色中间，看上去和平常那些关爱孩子的母亲没什么区别，我也回头像她挥挥手，就像那些深爱着妈妈的孩子们那样。
　　在火车站门口，我又上了楚东给我安排好的一辆车去省会做飞机。不管是坐什么交通工具，我都要和家乡说再见了，时隔一年多才回家，唯一的遗憾，就是只见到了我爸的呼噜声。

　　大年初四我就收到了Anne Zhou今年夏装的合同书。什么是时尚，就是永远比别人早穿一个季节。这种合同我自然是连价钱都没看就直接签了，我一向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借着闺蜜走了个后门在我看来只不过代表了我善于把握机会而已。
　　合同书上的日期离现在只不过几天而已了，我这个主角竟然才接到合同书，甚至连舞台都还没有见到过。我没有经纪人，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处理，不过我想设计师既然敢签我，需要我的时候她自然会找楚西北，到时候再让楚西北联系我好了。
　　回家做过手术之后我的小腹的疼痛总是断断续续的，为了早点把身体恢复好我按照网上提供的菜谱让家里的阿姨做了一堆“三高”菜谱。每天也早睡早起尽量做到生活规律，只不过我实在是太无聊，规律的生活就坚持了一天就又开始整天赖在床上拿楚东的家用笔记本上网。楚东这个人给我订这么早的票回来，可是他却不见人影，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阿姨，您知道楚东去哪儿了吗？”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我问家里的阿姨，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回来五天了，出了给我送合同的那个人，我一句话都没有和别人说过，再不找个人说说话我恐怕要得自闭症了。
　　“成小姐，我姓石，我希望您以后可以像少爷一样叫我石姨。”
　　我不清楚这位石姨是什么意思，我来这里这么久才告诉我她姓什么，不过和楚东一样的称呼，想想应该不算坏。我冲她笑了笑应了声“好的”。
　　“少爷初二回来过一次了，不过成小姐的飞机因为雪天晚点了，你们没有见到，少爷就又去国外谈工作去了。男人这个年纪本就是事业为重，少爷自己一个人张罗这么大的一个事业，成小姐应该多理解才是。”
　　石姨的一番话更加坐实了我在她心里情人的地位，我只是随口问一句就被认为是不懂事了。我只好不说话，乖乖闭上嘴吃饭，好再石姨的菜做得够好吃，能够抵消我心里对她的怨气。
　　楚东在当天晚上就回来了，他进房的时候我正坐在地毯上面照着电脑视频做瑜伽。
　　“你这样做能有什么效果，回头去瑜伽馆，再找个教练指导一下多好！”他可能刚刚结束了长时间的旅行，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平时一丝不苟的西装裤子和衬衫也有点皱了。
　　“还不是因为你家住得太远了，我想出去一趟都不行，还天天上瑜伽馆呢，这里连出租车都不来。”我去他的衣帽间给他找了家居服出来，给他换衣服。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行为，一脸暧昧的冲我笑，借着拿家居服的动作，双手环住我把我圈进了他怀里。他脸上的胡茬扎得我有点痒，于是我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
　　“哈哈哈。。。”他今天似乎真的心情很好，我打扰了他的兴致他也没有生气，倒是笑了。
　　“去给我找条内裤吧！坐了太长时间的飞机我要先洗个澡。”
　　我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又钻进了衣帽间。我一个个抽屉打开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结果一米多长的大抽屉里浩浩荡荡地全都放着男士内裤，而且都是同一个款式，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而且依旧按照楚东的性格从浅至深分别摆放。我发现楚东所有的衣服裤子也都是这样，常常都是同一个款式，只不过颜色不同，或者同样一件衣服他可以一次买上十几件，但我也没有见他每天都穿一样的，不知道买来干嘛用。
　　“对了，我要出去工作了你知道吗？”晚上睡觉之前，我问楚东，虽然工作是他弟弟给我找的，他要生气火也有人替我接着，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先告诉他一下，万一哪天她回家发现我不在了，在跑到秀场上把我拽下来可怎么办，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可不想搞砸了。
　　“你签合同之前怎么没问我呢？”我躺在楚东的怀里，和他面对面，他的一只手垫在我的头下，另一只手从上至下抚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把我的头发剪光留给自己作纪念，因为我发现，他摸我头发的时间甚至多过摸我的时间。
　　“因为我想要这个机会，又怕告诉你你就不让我去了，所以我就签了合同，这样你知道了也没有办法。”
　　“哼，几个违约金而已，我还赔得起。”
　　我怕他是说真的，甩开他的手抬起下巴皱着眉看他，这个即显示我很生气又撒娇氛围浓厚的表情我早就练得技艺纯熟，因为我很早以前就发现这个表情是楚东对我最没有抵抗力的表情。
　　他笑了笑把我的头按回怀里，我感受到他的胸腔似乎微微震动了几下，大概又被我逗笑了。
　　“小二儿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背着我，但是你记得，以后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想着瞒着我，很多事情你要多跟我沟通才能知道我为你都能做些什么，知道了我的底线，你以后才不会这样担心些没用的，懂吗？”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头发划过他的胸膛，然后成功激起他的欲望。我的确比较排斥和楚东谈很多事情，因为我总觉得，只有我要多背着他，偷偷摸摸做点事儿，才能显示出我不是在他身边事事听话等着他养的那个角色，就连这次的工作我也在心中暗暗地期待会给我带来属于自己的事业。
　　或许，我从一开始选择留下来就是存了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