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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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楼宴在达到香港后直接去见了大哥，赵楼英虽然对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态度缓和了许多。
“等天气暖和些我们就打算搬回内地了。”赵楼英点了根烟，他似乎抽得越来越凶了，赵楼宴想劝他两句，话到嘴边又吞回去，道：“这么快？”
“爸妈经常念叨着要回老家，我倒是也想回去，但香港这边离不开。要是你在身边就轻松多了。”
“哥，我暂时还没回国的打算。”赵楼宴顿了顿，问：“妈身体好点了吗？”
赵楼英见他小心翼翼自责的模样，道：“好多了，每天在家抱抱孙子孙女挺开心的。”他叹了口气，“楼宴，你有时候太钻牛角尖，有些事情不是你挺起胸膛往枪口上撞就能把人撞哑炮的，学会妥协要难得多。”
“之前是我太冲动。”赵楼宴低声道。他当时太急进了，满脑子都是抗争，才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你心里不后悔就好。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赵楼英扫他一眼，“他没欺负你吧，我见过的俄国人脾气都挺爆的。”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女孩。”
“别打输了给我丢脸就行。”赵楼英起身道：“走吧，回家见爸妈去。”
兄弟俩到家时客厅里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的年夜饭。赵楼宴的父母，大哥嫂子，侄子，温琬，还有他名义上的女儿围在一张大圆桌上，除了楼月每个人都在。赵楼宴自然被安排坐在温琬的旁边，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及他在国外的生活，好像他们家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赵楼宴默默吃完了这顿饭，他感觉得出大家都在努力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上，那种紧张得如履薄冰的气氛让他难受。也许大哥说得对，这样才是最好的，家人没办法逼迫他去喜欢女人，就像他也没办法强迫家人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不如各退一步，哪怕是掩耳盗铃。
夜里守过岁后，一家人终于各回各屋睡了。温琬和孩子睡在另一间，而赵楼宴仍住在自己原来的卧室。这房间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他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听着远处不时传来放烟花的声音，不太踏实地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赵楼宴便跟着家里和亲戚间走动，赵楼英初二就和嫂子去北京慕容家了，中间赵母有意无意地提起要陪温琬回娘家，赵楼宴只当做没听见。
这天晚上，赵楼宴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赵楼宴忽然感觉有人进来了。他起身打开台灯，看见温琬站在他床前，单薄的睡衣勾勒出窈窕的身体曲线。
赵楼宴别开眼，问：“琬儿，怎么了？”
“宝宝已经睡了。”她轻声道，抬手慢慢解开衣带，赵楼宴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立刻抓住她的手道：“温琬，你别这样。”
“楼宴哥，我真的好想你……”温琬抱住他抽噎着哭起来，娴静端丽的脸梨花带雨地看向他：“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跟以前一样生活。”
“琬儿，你听我说，你先别哭。”赵楼宴有些头疼地擦掉她的眼泪，他实在见不得女孩为他哭：“我们早就说好的对不对？我给你和陵真一个家，只要你愿意我们家就不会亏待你。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心爱的人，我也不会强迫你留下，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温琬忽然崩溃般撕声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哪里不够好？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的什么都不要。”
赵楼宴叹了口气，轻轻扳开她的手：“我不喜欢女人，我只能把你当成妹妹，去睡觉吧。”
“妈妈希望我们可以复婚，孩子那么小，不能没有父亲。”温琬不愿意放手，随即听见对方道：“我不适合做父亲。”
她愣了愣，感觉自己被亲手推出门外。
赵楼宴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他想，反正他答应的已经做到，再待下去他妈的心思又要开始活络了。赵楼宴当机立断开灯收拾东西，天一亮就和周婶打了个招呼，去机场搭上最近一般回莫斯科的飞机。
一天后，赵楼宴重新回到伊利亚的家，他想先把行李放进客房，一开门却和一个陌生人撞了个照面。
两人同时一愣，对方长着一张迷人的脸，露出一个笑容道：“早上好，沙利叶。”
那是个深棕发色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般眨了眨眼，深色的眼瞳亮着光。
赵楼宴蹙了蹙眉，问：“你是谁？”
“亚德里安，伊利亚的朋友，我暂时借住在这儿。”亚德里安侧身绕过他下楼，熟门熟路地从冰箱拿了桶牛奶泡麦片。赵楼宴顿了顿，走进主卧室叫道：“伊利亚，我回来了。”
“他出去跑步了，我想一会儿就回来。”亚德里安不知什么时候又上来了，赵楼宴看着他在自己家里来去自如，道：“伊利亚没跟我提过你这个朋友。”赵楼宴对伊利亚的社交圈知之甚少，但他从没有将朋友带回家的习惯。
“是吗？那可真有趣。”亚德里安不以为意，举了举手里的牛奶：“来一杯？”
赵楼宴蹙了蹙眉：“不用了，谢谢。”
“我听说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赵楼宴一愣，亚德里安知道他们的关系，伊利亚不会随便告诉一个人他们是一对。他闷声回道：“三年。”
“三年？真是够久的。”
“久吗？”
“三个月都算长的。”
“你说同居？”
“我是说爱情。”
亚德里安看着他打开行李箱把一样样东西放回衣橱，感觉到对方对他抱有敌意，一会让伊利亚回来也许有好戏看。
他刚这么想，伊利亚就回来了。
“早安。”亚德里安靠着栏杆道，伊利亚抬起头，看到赵楼宴从亚德里安身后出现，道：“你回来了。”
伊利亚径直上楼去卧室的卫生间冲澡，赵楼宴倚在门口，问：“你父亲的事情怎么了样了？”
“已经解决了。”伊利亚的声音混在水流中。
“那太好了，你父亲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我们没有见面。”伊利亚问：“你不是回家了吗？你比纸条上写的早回来了几天，见到你女儿了吗？”
“她都会叫爸爸妈妈了。我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水流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把赵楼宴低下去的话语湮没。他叹了口气，问：“外面那位是谁？”
里面声音停了，伊利亚光着上身出来，“我的朋友，要在俄罗斯待几天，就直接住我家里了。”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不喜欢家里有第三个人。”
“只是让他住几天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伊利亚一边穿制服一边道：“反正你也成天不在家，多一个人并不会打扰到你什么。”
赵楼宴被噎住了，他看着伊利亚满不在乎的样子，问：“伊利亚，你是在和我赌气吗？”
伊利亚想他肯定不明白当自己一回来就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对方再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时他是什么感受。他淡淡道：“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复杂，我只是接个朋友在家里住几天，就这样。”
气氛有些针锋相对，赵楼宴本希望回家后得到一个拥抱或是亲吻，显然这些都化为泡影了，但至少他还不想一回来就吵架，于是有点无奈地道：“好吧，你想吃点什么？”
“不了，我马上要和亚德里安出门。”伊利亚穿好衣服打开门，赵楼宴上前拉住他给了一个深深的吻，“我只是想做这个。”
伊利亚目光闪了闪，忽然把他反压到门上，手指插|进对方漆黑的发丝中，手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放开了他，“我出门了。”
“看来他能稍微体会到你的感受了。”亚德里安对站在院子里的赵楼宴笑了笑，然后慢慢摇上车窗。
傍晚的时候他们俩一起回来了，然后接赵楼宴去吃晚饭。赵楼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亚德里安，开门坐到后面。
“今天过得好吗？”亚德里安转过来问。
“很好，谢谢。”赵楼宴不痛不痒地道。他今天一天都在摆弄院子里那点菜地，感觉简直比写了一天文章还累。他忽然想知道他们俩今天都干了什么，问道：“你呢？玩得怎么样？”
“我们去看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博物馆，她是个真正的收藏家。其实我对俄罗斯不熟悉，万幸的是有伊利亚让我明白其中的美妙之处。”
赵楼宴抽了抽唇角，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他们去了一家意大利人开的法餐厅，吃饭的时候伊利亚和赵楼宴坐在一起，亚德里安坐在伊利亚对面。那两人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政治和经济，两样都是赵楼宴不感冒的话题。
结束味同嚼蜡的晚饭过后，亚德里安提议去酒吧跳舞。当他们进入一家没有女人的酒吧，亚德里安向伊利亚伸出邀请的手，两人步入舞池后，赵楼宴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亚德里安喜欢男人？”
在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赵楼宴开口问。
伊利亚嗯了一声，赵楼宴看着他追问道：“那他真的只是你的普通朋友？”
“我们只在工作上见面而已。”
“别把我当傻子，伊利亚。”赵楼宴嗤笑：“你的工作什么时候成了导游了？”
“随便吧。”伊利亚抱起一床被褥往外走，赵楼宴不解道：“你去哪里？”
“我去睡沙发。”
卧室和客房分别让赵楼宴和亚德里安睡了，赵楼宴正想开口，听见对方道：“还是你马上又要出门，那我就睡这里了。”
“你究竟要抓着这件事赌气多久？”赵楼宴恼火地皱眉：“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能做了是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帝国主义了？”
“我帝国主义？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沙利叶。”伊利亚直视他的双眼：“既然你觉得我不该管，那就做你喜欢的事情去吧。”
伊利亚本希望亚德里安的存在会让赵楼宴明白他们之间需要信任和坦诚。那是亚德里安的提议，但事情不会总向着计划的方向进行，他只清晰地看到两人的感情像阳光下的融雪，慢慢消失不见。
伊利亚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真的不再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了，更无法把记忆中那个人救回来。
他忽然觉得精疲力尽。
“我们结束吧，沙利叶。”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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