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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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叶！”
赵楼宴一跨进教室便看见托兰坐在最后一排向他挥手，赵楼宴走过去坐下，对方就咬着钢笔冲他眨眼睛：“你妹妹真可爱。”
赵楼宴警惕地看向他：威胁道：“如果你还想和我做朋友，现在最好立刻闭上嘴。”
“我只是想想而已。”托兰装作伤心地委屈道。
赵楼宴一脸没得商量：“想也不行。”
“好吧。”托兰撇撇嘴，很遗憾地强调：“不过她真可爱，虽然是双胞胎但比你可爱多了。”
“羡慕去吧你。”赵楼宴翻开书本嘟哝道，心里有点得意。
“有个漂亮妹妹就得从小和男生打架决斗，还是算了。”托兰耸耸肩，然后撞了撞他的手肘：“对了，晚上睡觉之前别关窗户。”
“怎么，又要去爬克劳迪娅的阳台？”赵楼宴拿余光瞥他，后者自以为迷人地抛了个媚眼：“老实说，你就没有看上的姑娘？”
老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聊天，托兰瞄了眼前面快速道：“我新写了首情诗，等会儿帮我看下。”
赵楼宴点点头，结果一下课托兰就不见踪影，连课本都落在了桌上。赵楼宴顺手一起带回宿舍，感觉身体依旧轻飘飘得乏力，便随意洗了个澡，特意没关窗户，只拉了帘子挡风就提早休息了。
这一觉赵楼宴睡得又深又沉，连托兰爬窗的动静都没听见，翌日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像重新活了过来。
学习很快步入正轨，之前发生的插曲渐渐淡出记忆。这一天赵楼宴正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他。
“你是赵楼宴吗？你好，我是宋盏，叶霁的堂哥。”
说话的人十分高瘦，举止温文尔雅，眉眼间和叶霁长得有些相似。
赵楼宴直起身和他握手，“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代他谢谢你的，小霁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所以一直想见见你，其次也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社团。”
“社团？”
“其实就是一个中国学生自己组织起来互相帮助交流的公会，几乎包括了所有在巴黎的留学生，怎么样？下一次活动就在这周末，有兴趣参加吗？”
“好啊，我正想找你们呢。”赵楼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其实即使宋盏不找他，过两天他也会自己找过去的。人在异乡，总是希望能和同胞在一起。
“那到时候见，我先走了。”宋盏笑着告诉他地点，赵楼宴记下来，道：“再见。”
赵楼宴正高兴可以认识新朋友时，没想到隔天那位笑眯眯学长就过来告知他被推荐进了学生会，而且似乎是格莱特授意。
“亲爱的，拉我一把。”窗外托兰压低的声音把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赵楼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熟练的一只手伸出窗台，等托兰握住就用力拽上来，“又去克劳迪娅窗口底下念情诗了？这次进展怎么样？”
“虽然没见着面，不过克劳迪娅今天送了我一朵玫瑰。”托兰洋洋得意地炫耀。
玫瑰？赵楼宴看向他手中焉了吧唧的花，心想那不是这家伙昨天死缠烂打硬让人家收下的那一束吗？想必所谓的送是从人家闺房窗口直接送到他手里的吧。
赵楼宴看他陶醉的样子，想想还是不打击他了。
“对了，我想问你件事情。”
托兰拿着衬衣走进卫生间，赵楼宴提高声量道。
“什么？”
“格莱特之前来找过我。”
托兰立刻探出半个身体，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就你问的这句。”
托兰的眼神看向地板，半晌毫无意义地噢了一声。
“然后他今天托人通知我进了学生会。”赵楼宴观察他的表情，试探道：“你想跟我聊聊你和格莱特吗？”
“一点也不。”托兰把身体缩回浴室里：“没准他只是想抢先拉拢你，毕竟你可是今年入学考试的第一名。不过我可不喜欢那家伙，也许你该直接去申请进去校学生会气他个半死。”
他越想越觉得愉快，在里面边冲凉边哼起了小曲。赵楼宴一想觉得这个主意倒不错，正好等到了周末可以去问问师哥师姐请教这件事。
礼拜天上午，赵楼宴如约从波西旅馆找到宋盏给的地址，赵楼月这些天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快闷死了，一听立刻也跟着要去。
会面的地点在一处民居，按过门铃后有人来开了铁制的大门，问了名字将他们引到屋内，小跑着去和主人通报了。
大厅里里清一色都是中国人，来自全国各地的人说着话，各种口音此起彼伏，像是一次闲话家常的茶会。
赵楼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如果闭上眼睛仿佛瞬间回到家了一样。
“楼宴，你来了。”宋盏微笑着迎上来，带着他到一对三十左右的夫妇面前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赵楼宴，今年刚进入巴黎大学就学。这是……”
“这是舍妹，赵楼月。”
“楼宴，这位是李会长，我们公会的头儿，这位是李太太。”
“您好。”赵楼宴觉得这位李会长长得又些面善，李先生微笑道：“听口音楼宴应该是江南来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温和，赵楼宴点头答：“是的，家就在七里弄。”
“七里弄？哦……原来是楼英的弟弟，这倒是有缘。我和你大哥是老同学，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就行。”李则修高兴道：“我和你哥哥也好久没见啦，上一回还是一起上学的时候，没想到转眼他的二弟都这么大了，还长得一表人才。”
他像是感叹般道，仿佛在从赵楼宴和他大哥赵鹤楼相似的面容中怀念少年往事。
赵楼宴谦虚道：“李会长过奖了。”
“不要见外了，以后就叫我李大哥吧。”
李则修事务繁忙，只待了一小会便将聚会留给了太太主持，自己去楼上书房办公了。之后宋盏又为赵楼宴兄妹介绍了些其他人，他们大多是学生，也有一部分已经在巴黎成家立业。前来者帮助后来者，逐渐形成良性循环，赵楼宴喜欢这样的氛围，就像身后忽然多了坚强的后盾和可靠的避风港。
“对了，叶霁怎么没来？”赵楼宴还记得那个瘦弱的男生，宋盏道：“他去学校的合唱团排练了，最近好像有个活动要准备。”
“这样啊。”赵楼宴应和道，看着妹妹已经和女孩子们玩在一起，不自觉地扬起笑：“这下好了，这丫头不会天天抱怨无聊想家了。”
“弟弟妹妹向来不省心不是吗？”宋盏感同身受地摇摇头。
赵楼宴也跟着笑笑，过了一会道：“不好意思，我去方便一下。”
“洗手间在楼上。”宋盏提醒道。
只是隔着一层天花板，二楼便安静得判若两方天地。赵楼宴洗完手出来，经过走廊时却听到从最近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刻意压抑的争吵声，他顿了顿脚步想离开，刚抬脚门就开了。
出来的是李太太，她睁大眼看着赵楼宴一时说不出话，眼角还带着泪痕。两人都没想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但她马上就掩饰般低下头，拉开门飞快地离开了。
“谁在那里？”李则修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赵楼宴心里一惊，对方已经看向他：“是楼宴啊，进来坐坐吧。”
赵楼宴暗暗咬了下牙，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巧撞见别人的私事。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走进去。
“喝茶？拙荆泡茶的手艺一向为人称道。”李则修自顾替他斟了一杯，轻稳地推到他桌前：“你品品。”
“多谢。”赵楼宴道。面前的李先生还是温和儒雅，但一下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文学。”
李则修听了微微一笑，赞道：“我们公会里头，有学法、商、医，念军校的，但是学文学的你还是头一个，文人好啊，饱读诗书有眼见有气节懂得审视度时，想必你读过的书也不少，人也养得聪慧沉静。”
“李大哥谬赞。”赵楼宴心想他和宋盏交好，怎么会不知道叶霁也是学文学。李则修说他是大哥的朋友，那想必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赵楼宴对上他一说话就不自觉地谨慎小心，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茶怎么样？”李则修问，他的语气很轻松，眼神却咄咄逼人。
“在下对茶知之尔尔，不清楚的事物在下无法评论。”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根本没兴趣去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李则修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站起来道：“我也忙完了，一起下楼吧。”
赵楼宴比他动作更快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抱歉。”说完就转身下楼，带着赵楼月便离开了李宅。
“楼宴！”宋盏从身后追出来，一脸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赵楼宴回过神来，平静下来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有点事要先回校了。”
“没事就好。”宋盏虽然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突然想起什么道：“你等我一下。”然后飞快跑回去拿着一袋东西出来：“顺便帮我把这个带给小霁吧，他爱吃这个。”
赵楼宴一看是一块蓝莓蛋糕，点头道：“知道了。”
道过别后赵楼宴坐车送妹妹回旅馆，随即自己回了学校。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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