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甜蜜孤独的野兽》已是深秋

29、第 29 章

　　托兰让赵楼宴替他去上次那家珠宝店拿一件东西，伊利亚对那地方不熟，因此是赵楼宴开的车。

　　“天……”伊利亚一进去就低叫了一声，赵楼宴也摒住了呼吸迅速摇下所有车窗。他虽然已经开了好几次但还是被车里浓郁的香水味熏得差点窒息。赵楼宴因为昨夜贪欢，现下自食苦果，真皮的驾驶座怎么坐都像坐在一块石头尖上。

　　昨天确实做得太过火了……赵楼宴痛定思痛，瞟了眼伊利亚，暗想下回两人调个个儿吧。

　　因为身体不舒服，赵楼宴开得很慢，如果被托兰看到肯定会嘲笑他比菜鸟还不如，简直对不起他这辆宝贝车的价值。

　　汽车慢吞吞地开进市中心，故意显摆似地绕了两条道儿，最后到了托兰说的那家珠宝商行。赵楼宴让伊利亚在车上等着，独自进了商行。经理早就已经已经将商品包装好了，赵楼宴签了字，拿到东西，忽然眼角余光又看到玻璃柜中的那颗蓝宝石，炽白的灯光中漾出水一样的波光。他心里一动，道：“把那个也给我包起来吧。”

　　走出大门的时候赵楼宴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睛，伊利亚换到了驾驶座上，看到他出来脸上挂起笑容。

　　伊利亚的记性比赵楼宴好，回去的时候没再开错道。赵楼宴看着那个绛紫色的丝绒小盒子，忽然看见伊利亚正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瞧他，提醒道：“认真点。”

　　伊利亚转过脸，听见对方咕哝道：“难以想象，托兰居然真的要结婚了……”随即跟着附和：“是啊，他也邀请你去当伴郎了吧？你想结婚吗？不在教堂，我们可以在酒店里办，你想的话就我们两个人，互相交换誓言和戒指，拥抱，接吻，约定一生永远只有彼此。”

　　一碰到这种话题话就这么多。赵楼宴脸红道：“谁要和你结婚……”

　　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车窗随之上摇，车子里瞬间变暗。伊利亚便解开安全带边压上来，在他耳边轻声威胁：“不可以和我以外的人结婚。”他执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是属于你的。”然后伸手放在对方的胸膛前：“这里也只能属于我。”

　　心忽然开始狂跳，赵楼宴慌张地舔了舔嘴唇，像是要抵抗什么一样垂下眼睛。他预感对方又要说什么会让自己心跳骤止的话了，就像之前在雨中逼自己告白，在夜里逼自己接受他的全部。

　　“我们一起住吧，沙利叶。”伊利亚捧起了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我昨天想了一夜，等明年可以不用住校，我就搬到你家隔壁，每天夜里像罗密欧一样翻到你卧室的阳台见面，好不好？”

　　他的睫毛扫到赵楼宴脸上，弄得赵楼宴痒痒的。他不想让伊利亚失望，可是同时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太快公布于众，这么做太高调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不说就是答应了？”伊利亚亲吻着他的额头慢慢摇下椅背，变得粗重的喘息一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连一秒钟都不想分开。我想变成你的一根头发，脖子上的这颗痣，胸前的项链，你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永远陪着你。”他一边呢喃，一边迷恋地用手指描绘着心爱的人的轮廓，那份深情几乎要从他双眼中满溢出来。

　　伊利亚不想再看见昨夜游魂一般的沙利叶，整夜地做着噩梦，不断流汗梦呓，一会儿中文一会儿法语颠三倒四。伊利亚只听清了他在喊救人，接着又喊自己的名字，他似乎可以触摸到对方平时掩藏在云淡风轻的表面下真正的恐惧。他梦到了什么？仅仅只是宿舍楼的爆炸吗？还是因其衍生的生死离别？但伊利亚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守着他直到天亮。

　　赵楼宴的呼吸开始急促地颤抖，光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象征性地抬手推他：“别……”他的挣扎只换来更深刻的禁锢，伊利亚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不舍道：“我后天就要走了。”

　　赵楼宴的动作愣住了，由得对方摆弄自己，问：“你要回家？”

　　“嗯，后天四点的火车。”他让沙利叶坐在自己身上，将脸埋在对方肩膀上叹了口气：“三个月不能见面了……”

　　三个月，将近一百天。怪不得伊利亚最近粘他粘得比以前还厉害，从昨天开始甚至都寸步不离了。赵楼宴动了动嘴唇，“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

　　伊利亚笑了：“只有这个？”

　　“我会思念你的，每日每夜。”

　　伊利亚深深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抚摸他的头发：“天知道我有多不想离开你。”

　　他们早已经肌肤相亲，可是听到这些话仍然会怦然心动。赵楼宴无声地抱紧了他的脑袋用下巴蹭了蹭，怎么都不肯放手了。

　　两人在车里耳鬓厮磨，磨着磨着伊利亚又开始不规不矩，赵楼宴忍了一会儿，结果对方得寸进尺，终于忍无可忍提醒某个大脑充血的家伙注意场合：“这是在托兰的车里。”

　　“我轻一点，没人会看见的。”伊利亚在这件事上就像见了金子的恶龙一样执着，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个袋子，赵楼宴一看顿时失语，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变态一样看他：“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伊利亚面不改色：“那家珠宝行旁边正好有家药店，等你的时候顺便买了。”

　　“……”

　　结果赵楼宴开门坐到了后排去，成功保住了托兰车子的纯洁。

　　两人约定晚上再见后伊利亚暂时回了学校。赵楼宴重新折返医院把东西带给托兰。

　　结果走的时候还精神百倍的托兰再见时却像一具死尸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样，还疼吗？”赵楼宴过去拍拍他那条腿，托兰慢吞吞吊起眼梢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扭过脸，幽幽道：“腿伤再疼，能有我的心疼吗？”

　　恶心……

　　赵楼宴决定问嘉德尔，“他怎么了？”

　　嘉德尔怕刺激到托兰，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好像是克劳迪娅小姐和他提分手了。”

　　赵楼宴闻言看向手里的首饰盒蹙眉，双胞胎曾经眉飞色舞述说的关于以往托兰失恋后如何寻死觅活作天作地的一下子全都跃进脑海，他看了眼大大的落地窗，瞬间觉得这房间极度不安全。

　　“你……不要想不开。”赵楼宴很想来两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空话，但在触及托兰死狗一样的眼神后还是闭了嘴。

　　托兰瞥到他手里的东西，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道：“把它给我。”

　　赵楼宴把盒子递给他，托兰深吸了口气打开盖子，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瞬间刺伤了他的心，托兰盯着它，哗得洒下两行热泪，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我失恋了，啊啊啊……”

　　还好，这架势比他想象得好对付一点。赵楼宴拍拍他的肩，听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发泄：“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她，为什么她说分手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轻易……难道她不爱我吗？她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呜呜……我要宰了那个人呜呜……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他趴在赵楼宴身上嚎啕大哭，肩上很快湿了一大片。赵楼宴一边想着这衣服是不能要了，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难过了，你们有缘无分，以后你一定会遇到真正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显然他安慰的功力有限，托兰根本听不进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说出了赵楼宴最怕的一句话：“她都不爱我了，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

　　赵楼宴赶紧冲嘉德尔使眼色让他把桌上水果刀收走门窗关牢，想了想道：“这样，我帮你把她找来 ，你们再好好谈谈，怎么样？”

　　托兰抽抽噎噎地看向他：“真的？”然后在赵楼宴点头的瞬间啪叽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爱你，沙利叶！”

　　“我何德何能能让你爱上我，快饶了我吧。”赵楼宴抬手抹掉脸上的口水，对方已经完全重新振作起来：“你说得对，也许克劳迪娅只是在和我开玩笑，她是在考验我的真心。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找他，那太没诚意了。我要自己去，我要向她求婚，立刻，马上。”

　　……我根本就没说这些啊兄台。

　　赵楼宴见托兰说着就想拆掉绷带下床，眼疾手快地把他拽回去顺便按了铃，不一会儿护士就来了，看见他发疯的德性很干脆地让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

　　赵楼宴吩咐嘉德尔道：“你一定要看好他，不管他说什么都别让他离开这张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