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泽]特别罪案调查科》白易逍

9、第九章 汇报

　　夜已经深了，公孙泽爬上床，包正把书合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灯，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十分安静。
　　“公孙泽。”包正突然叫了一声公孙泽的名字。
　　“干吗？”
　　“我突然觉得，那天我要是告诉小展以后他叫展昭就好了。”
　　“包正！睡觉。”
　　公孙泽磨牙。他就知道，包正这张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冬夜是十分寒冷的，怕冷的人对于寒冷总会比一般人要敏感一些。所以作为特别罪案调查科最怕冷的人，当空调停止工作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睡着的公孙泽很快就感觉到了。
　　他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探了出去，指尖触到冰凉凉的开关，但是灯没亮。
　　难道是停电？公孙泽皱起了眉头。没有接到停电通知，科里也有备用的发电机，停电实在是个非常小的可能性。
　　而睡觉前还好好的床头灯显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坏掉。他又试着按了几次开关，灯始终没亮起来。然后一只黝黑的手越过他的上方，把公孙泽的手抓住了。
　　那是一只很温暖的手，手的主人也很清楚公孙泽怕冷的毛病，抓着公孙泽的手又放回了被子里。公孙泽没有反抗，扭头看着包正的方向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最近小Q有个实验，耗电量比较大。”
　　包正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公孙泽就已经明白了。包正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了一角，说道：“科长哥，到我被子里来吧。”
　　在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当中，包正真是隐藏的没有丝毫破绽，但这并不妨碍公孙泽从包正的话和语气里分析对方的表情。
　　公孙泽脸色一沉。
　　如何在没有空调的冬天睡一个温暖的觉？没有比一个人体暖炉再方便不过的了。公孙泽并不打算亏待自己。他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咬牙，十分果决地钻进了包正的被窝里。被窝里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人形暖炉，纵然有诸多不自在也被暖和的温度抵消了。
　　总之公孙泽这一觉睡得很是舒心，不过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心情就不甚美妙了。
　　公孙泽的房间并没有拉着厚重的遮光帘，只是普通的窗帘，足以让不太耀眼的日光透进来，告诉人们天亮了。包正躺在属于公孙泽的床上，两只手环在公孙泽腰间，显然勒得有点紧，公孙泽被迫跟包正贴得相当近。这种几乎是脸对着脸的姿势，让公孙泽很不适应，当然，重点是公孙泽快被包正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包正！你给我起来！”
　　“早啊……科长哥。”
　　幸好包正只是睡着，而不是睡死过去，所以公孙泽喊了两声他也就醒过来了。包正睁开眼睛，盯着公孙泽看了一会，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公孙泽，你打耳洞了？”
　　“怎么可能？包正，别做梦了，赶紧松手，我要起来了。”
　　包正用一只手牢牢固定在公孙泽腰上，免得对方跑掉。
　　于是公孙泽黑了脸，再次警告：“包正！”
　　“别动！我看看。”包正松开另一只手摸上公孙泽的耳垂，似乎很认真地替对方检查着这个自己无法看到的地方，就在公孙泽准备怒起反抗的时候，包正咦了一声。“咦？受伤了？”
　　“可能是昨天被偷袭那一下没躲开，划到了。”这个名为相拥实为禁锢的姿势让公孙泽为了避开包正湿热的呼吸而十分费力地歪着头。有一点洁癖的公孙泽立刻决定等会一定要多洗两遍耳朵！
　　“看够了没有？松手。”
　　包正没动，却没刚刚那么那么用力了。公孙泽一推包正，下了床，没好气地进了浴室。
　　虽然昨天忙到半夜，但是公孙泽和包正还是起来的很早。不说包正，公孙泽今天的事不少。要去Sherry和小Q那里拿案件的分析报告，然后跟局长做个简单的情况汇报。沈嘉实的事情基本上查清了，却牵带出了一个名叫亡灵之海的组织，而他们的目的未知，所以还要继续排查。最后还得找小Q谈谈实验的事。
　　这小子，做起实验来就不管不顾的，必须好好敲打敲打。
　　浴室里公孙泽面无表情的刷着牙想到。
　　“阿嚏！”
　　熬夜做了一晚上实验加沈嘉实案子报告，正准备洗个澡上床睡觉的小Q狠狠打了个喷嚏。
　　感冒？小Q揉了揉鼻子，把水温又调高了两度。
　　上午十点，公孙泽挟裹着一身寒气回到特别罪案调查科。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并不显得匆忙，走在长廊里一阵风似的刮过。
　　“公孙泽！”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公孙泽停下脚步，回头发现是包正从后面追了上来。
　　“包正？怎么了？”他们俩虽然已经同床共枕了三天，但还没到互相交待行踪的地步。此时被包正叫住，公孙泽还挺意外。
　　包正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公孙泽，说道：“刚刚我去Sherry那，她托我交给你的。”
　　“谢了。省得我多跑一趟了。”公孙泽接过文件，顺口问了一句，“你去审人？”
　　包正笑了笑说道：“人都是上下两片嘴，我就不信他的嘴巴一点缝也没有。”
　　没说名字，不过两人心知肚明。公孙泽点了点头，正准备抬脚走人，就被包正拽住了。
　　“哎！公孙泽。”
　　包正抓着对方的肩膀把公孙泽摆正，因为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敌意，所以公孙泽很是不解地问道：“干吗？”
　　“等会，我帮你把耳朵上的伤口遮一下。”包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创口贴，撕开包装靠近公孙泽。
　　一会还得去找局长，那伤口看起来的确很不美观。想起早上醒来伤口那里被当成了耳洞，公孙泽伸手就要去接包正手里的创口贴，但包正手一撤，避开了。
　　“你又看不到，还是我来帮你吧。”
　　接受了包正的解释，公孙泽于是很自然地站在原地让包正帮他贴创口贴。
　　公孙泽体型偏瘦，比包正还高两公分，可此时这个黑块头靠过来，公孙泽只觉得眼前一暗。他扫了一眼包正脚上那双黑色的短靴，不禁撇了撇嘴。
　　突然，从包正身后传来“嘶”的一声。
　　公孙泽摸了摸耳朵，确认那里被贴了一块创口贴后，才从包正身前挪开。展超手足无措的站在包正身后，紧闭着嘴，一脸尴尬外加大事不妙的表情。
　　“小展？”公孙泽微微皱了皱眉。
　　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上午总是很安静，因为大多数时候，这个点是大家在补眠的时间。偶尔是在工作。大门一关，走廊里听不见任何动静。所以展超倒抽冷气的声音很容易就被公孙泽捕捉到了。
　　展超似乎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眼光四下游移，干笑了两声说道：“没有，没什么。公孙科长早。你也去审犯人啊？”
　　公孙泽皱眉道：“不是。我去拿报告。”
　　这个小插曲公孙泽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小Q那拿了报告又出去了。
　　这又是一个没有雨雪的晴天。也没有太阳。高空中大片大片的云彩飞快地移动着，高速的变幻着形状。冬日里的天气总是如此冷冽又粗暴。
　　局长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公孙泽来到警局大楼的最高层，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的传出回应：“进来。”
　　“局长。”公孙泽走到办公桌前，敬了个礼。
　　局长打量了一下公孙泽，目光在他贴着创口贴的耳朵上停留了三秒，然后落到他手里的文件上。
　　公孙泽立刻把报告呈上，然后跟局长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昨天的任务情况。
　　“亡灵之海？”局长沉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公孙泽说道：“是。根据白玉堂的形容，这个组织的人应该是属于擅长杀戮的破坏分子，出现在德城的目的还不得而知。”
　　局长合上手里的资料，喝了一口茶，淡定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个事我会向上面报告的。”
　　“局长？”公孙泽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人家的大本营在哪里？欧洲。你就这几个人打算怎么抓他们？”局长看着公孙泽问道。
　　“那也不能放任自流啊局长！”公孙泽皱了皱眉头，“既然都发现了，总不可能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咱们这乱来吧！”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公孙泽想都没想，看着局长说道：“封锁消息，让他们觉得德城这边一切正常。然后暗中排查这些人的目的，必要时可以把这些人都控制起来。欧洲方面我们也可以跟国际的人合作。”
　　“好你个公孙泽，你都想好了才来找我是吧？”局长板着脸。他也不是真生气，因为说完，局长又问公孙泽，“具体的我也不问了，你只用告诉我，你的办法到底有没有问题？这么大一个万人组织，一旦消息走漏，德城将要面对什么，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面对亡灵之海最大的两个问题：第一是这些人神出鬼没，普通墙壁根本拦不住他们进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十分讨厌。
　　第二，这些人手中掌握的邪兵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兵器。兵器之中带有戾气，既吸收煞气，同时也会吸引人心中的阴暗面。这种吸引不止是寻找，还会释放，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扩散。这是一种能引导人心之中一切恶念的邪物。
　　如果面对这个组织的是正常的普通人，那么这将是一道无解的题。幸好此时公孙泽心中已经有了底，这两个问题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难以解决了。
　　“局长放心，我不会拿德城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公孙泽既是在解释，也是在保证。
　　“嗯。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公孙泽。”局长看着公孙泽说道。
　　公孙泽再次敬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