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泽]特别罪案调查科》白易逍

10、第十章 跟我搭配

　　大楼外传进一阵钟声，刚好十二点整。外面忽然刮起大风，将云层吹开，日光不带丝毫温度的倾洒进来。
　　“那局长，我先出去了。”公孙泽说道。
　　局长点了点头，眼看公孙泽刚转身走了几步，局长突然叫住他，说道：“哦对了，公孙泽。我不反对属下谈恋爱，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你可以带女朋友多出来转转，这一点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公孙泽听完简直一脑袋问号。下意识辩解道：“局长，我还没女朋友呢。”
　　局长指了指公孙泽的耳朵，笑道：“没谈女朋友也是喜欢你的人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人成家了。”
　　公孙泽顺着局长的手指抬手摸向耳朵。触到创口贴的瞬间，包正那张黑脸立时跳进公孙泽的脑海里。明明公孙泽很确定当时包正拿的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邦D创口贴，但他现在却能肯定，他一定又是被包正那个家伙给耍了！
　　听着局长的话，公孙泽一张俊脸憋得都快扭曲了。他甚至都没仔细听局长后面说了什么，找了个借口从局长办公室里逃出来，匆匆钻进走道尽头的洗手间。
　　站到镜子前面，公孙泽气的直咬牙。
　　公孙泽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小立领风衣，里面配着衬衫领带小马甲，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但是公孙泽耳朵上的那个创口贴直接让他从帅气变成了搞笑。
　　粉绿色的创口贴上画着几片荷叶，最大的一张荷叶上还蹲着一只可爱的小青蛙。更搞笑的是，青蛙旁边用十分粉嫩的颜色画了一颗爱心，然后写着：么！么！哒！
　　么！么！哒！你！妹！
　　公孙泽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他撕下耳朵上的创口贴，转身就出门去找包正算账去了。
　　包正正坐在办公室里研究刚刚到手的口供。
　　欧科拉怆的态度很是抵抗，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不语，被包正暗示以后的展超吓唬他，也只挤出来三言两语。从他嘴里了解到的还不如白玉堂说的多。
　　但包正很沉得住气，没有透露丝毫他们从白玉堂那知道的事情。亡灵之海远在海外，与其摧毁某一个点，不如连根拔起，包正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这一点却刚好与公孙泽不谋而合。
　　如果不是包正正好能听懂欧科拉怆的母语，光靠展超的威慑力，他们也可能一个字都拿不到。
　　也幸好包正听得懂。所以他跟展超打了个配合，全程都伪装成了笔录员以及翻译官，通过配合两人制造了一个展超这个猫妖比包正等级高，并且能随意掌控他生死的假象。倒没让对方起疑。
　　只有一页的口供被包正摊在桌上，包正凝视着手里的一张绿色彩纸，仿佛在思考下一步应该从哪压出怎样的一条折印。而这一页短短的内容早就被包正记在了脑子里，借由口供反复回忆揣摩当时欧科拉怆的行为举止神态。
　　“噔噔噔噔。”
　　皮鞋与地面敲击的声音里隐隐透出火气，随着它的主人闯入办公室，被办公室里的人收入耳中。
　　包正虽然听到了，却还沉浸在口供当中，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等公孙泽都到他身前了才反应过来。
　　公孙泽把手拍到桌上，正好盖住口供，发出“啪”的一声，顿时打断了包正的思路，令他愣了一瞬。公孙泽挪开手，露出被拍扁在桌上的粉绿色的创口贴。
　　包正看到躺在桌上的“证据”，没有半点恶作剧被抓包的情绪，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向公孙泽，还奉送上了个纯良无比的笑容。
　　显然这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激怒公孙泽，一双剑眉都快拧成麻花了。
　　“包正！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呀科长哥不要动怒嘛！我这也是好心啊。”包正笑眯眯道。
　　“好心？”公孙泽冷冷的嗤了一声，“害我丢脸都丢到局长面前去了，包正，你可真够可以的。”
　　包正摆出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怎么会是丢脸呢？科长哥，你说你成天板着脸，表情只有皱眉，衣服永远是正装，女人们光看到你这样子就被吓跑了。你需要多一点可爱的装饰才会有女性被你吸引嘛！不然说出去，咱们科的公孙泽科长，事业有成，英俊帅气，有房有车。再一打听，居然三十岁了还是单身？不好听嘛。”
　　公孙泽愣是给他气笑了：“哎我说包正，我是不是单身你操哪门子的心？有这心你倒是给自己找个女朋友啊！合着你找不到女朋友就来折腾我？”公孙泽被包正这么一搅合，火气是消了，但是也又恼了。
　　特别罪案调查科的长廊上，展超正准备回办公室。刚好碰上王章马战，展超打了个招呼，还没等他迈步继续向前，就被这两人拽走了。
　　“怎么了？”展超一头雾水被拉着往外走。
　　“没急事吧？”王章问。
　　展超摇了摇头。
　　“那就好。又吵架呢，没事跟我们出去转转。”王章好心给他解释了一句。
　　“又……？”展超迟疑着问道，“科长跟包大哥？”
　　马战掏了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就他俩。他俩一天不吵浑身不得劲似的，习惯就好了。”
　　展超忍不住侧目，不是因为马战的话，而是对方此刻的姿势。马战这人一米七八，体格精悍，短发蓄的时间有点长，已经盖到了耳朵上，有些还遮住了眉毛，但是打理得比较齐整。长得也不差，双眸熠熠，看上去十分精神。总之这样一个人站到你面前，第一反应绝对是军人警察教练之类形象正面又需要有优秀的身体素质的职业。
　　此时再看他，垮肩弯背，吞云吐雾，本来还有点看头的一张脸在烟雾里时隐时现的，十分也减了五分。活脱脱一个街头打混的老烟枪。
　　无业游民，不务正业，一事无成，怎么邋遢的词都能套到马战身上。
　　再一转脸，王章也抽上了。
　　如果说马战平时看上去像警察军人，那么王章的老好人气质就使他更加偏向老师。可是一烟在手，瞬间老师变民工。展超也见过别人抽烟，还是头一次见到抽不抽烟气质变化如此之大的。
　　大约是展超长时间的沉默引起了马战的注意。正常的话透过层层烟雾也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来一根？”
　　说着马战递了支烟过来。展超连连摆手，谢绝了马战的邀请。
　　怕对方继续请他抽烟，展超干脆开口问道：“公孙科长和包大哥他们两个经常这样吗？”
　　“嗨！私下里不用科长科长的喊。”马战一巴掌飘到展超背上，揽着他往外走。“你别看头那么严肃一个人，遇到包老大那就跟吃了炮仗似的。”
　　展超点点头，不用他说展超也看出来了。
　　警局对面有一家M家快餐店，三人出了特别罪案调查科就直奔M家，一人一杯热饮，找了个位置坐下。
　　马战又继续给他八卦这俩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顺带也让展超从马战的叙述里猜到了这个特别罪案调查科是怎么来的。
　　特别罪案调查科里，除了Sherry，剩下的五个人都是异能者，并且这五个人曾经属于同一个组织，分属三个不同的异能小队。后来这个异能者组织被解散，因为各方面的缘故这五人重组成了一个新的小队，最后被德城公安部门接收了。关于这段马战只是匆匆带过，显然不想多谈，展超也很贴心的不问。于是马战就重点给展超讲了几件包正和公孙泽斗嘴吵架的趣事。
　　别看马战长了一副正气凌然的硬汉脸，八卦起来跟可比说相声的还利索。展超听得是津津有味。
　　有个如此给面子的听众，马战讲起来也十分来劲。
　　王章坐在一旁抽着烟，也不吭声，就看着他俩聊天，时不时配合着点头应声，表示马战说的没错。三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
　　外面冷风呼呼的吹，路上行人稀少，每一个都是围巾口罩双手插口袋，缩着脖子埋着头。而M家的暖气开得很足，桌上的烟头都掐了好几个了，他们手里的热饮也没有转凉的意思。
　　最后马战半提醒半调笑的说道：“包老大脑袋聪明，这聪明人都有跟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小展你如果见到了一定要淡定。”
　　展超很上道的追问：“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马战嘿嘿一笑，说：“听过包公案没有？”
　　展超想了想，点点头。“是不是那个断案如神的包青天？”
　　“没错！你想想咱包老大的名字叫什么，再想想包青天叫什么……这俩名字像吧？”
　　展超跟着想了一遍。包正，包拯，是挺像的。不由地点了点头。
　　马战说道：“包老大有个毛病，就是看到跟包公案里的人名字相似的就比较激动。嗐，这也不是大毛病。问题在于咱们头不是姓公孙嘛！你想，包公案里头包大人那个师爷不就叫公孙策。别说，跟咱头的名字念起来也挺像的。结果他俩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这个掐上了。”
　　展超适时露出一个“哇！不是吧？”的表情。马战也没卖关子，痛痛快快就把他两位上司给卖了。
　　“包老大第一次跟咱头见面就是那次新小队成立，当时我们之间都不认识，五个压根没见过的人关一屋，你想想那气氛。”马战说着似乎又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啧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大家一想，这往后还得一块工作，老这么僵着哪成？得，先自我介绍吧！结果轮到咱头的时候就出岔子了。你是没见到，咱头脸一板说‘我是公孙泽’的时候，老大那两眼放光的，就差扑上去了。”
　　展超闻言，立刻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包正遇到白玉堂的情形，乐了。
　　“头就是看着严肃了点，其实脾气挺好的。还给老大解释说是三点水的那个泽。结果你猜老大说了句什么？”
　　“什么？”
　　“老大说，你要是叫公孙策多好啊！刚好跟我搭配。”马战学着包正当时的语气和表情，把展超逗得做出十分夸张的表情，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