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泽]特别罪案调查科》白易逍

8、第八章 是哪三宝

　　杀人是会上瘾的。尤其是沈嘉实的杀人动机还是出于一种十分病态的想法。这种人一般大家都统称为“疯子”。偏偏有一种人即使疯了也比其他人理智，这种冷静的疯子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沈嘉实就是这样一个冷静的疯子。
　　他知道杀人犯法，也知道不能留下证据，于是每次杀人前都会给自己布置好不在场证明，远离自己常去的场所。到了他定好的时间之后，随机选择目标下手。
　　为了贯彻他的奇葩理论，亦或是为了消除罪恶感，所以即使他的目标是随机的，也基本上是一些不务正业的混子，或者是看上去十分懦弱的人。沈嘉实的确是有几分聪明的，混子消失不会有人奇怪，懦弱的人大多沉默而且人缘少，被发现的时间就会被拉长。这段时间足够他毁尸灭迹，然后再次拉长他被发现的时间。
　　而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偷袭者，就是在沈嘉实用几十刀解决了第四十六个被害者之后出现的。沈嘉实胆子再大，看到常理不能解释的事的时候也吓了个半死，差点以为杀孽太重，死神来送他下地狱了。
　　别说，这家伙身高两米有余，一身黑衣包裹，头上罩着兜帽，手里拿着一柄快三米的长戟，长戟顶头一道弯刀跟死神镰刀差不多，的确有几分像死神。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的，反正不知情的肯定会被唬一跳。沈嘉实明明住在八楼，又锁着门，就看到这家伙凭空出现在他家里，就和公孙泽展超他们当时看到的一样。
　　跟着包正公孙泽来到关押偷袭者的地方，白玉堂透过窗户往里一看，眉梢一挑，又露出那种带着十足讽意的笑容。
　　“哟，不错，还没让人跑了。”
　　展超一瞪眼，公孙泽立马拉着包正把两妖隔开。
　　包正展超进去审人，公孙泽带着白玉堂在隔壁监控。
　　此时偷袭者的伪装被展超摘下，果然如他所判断的那样是个西方人。头发是很淡的亚麻色，皮肤发红，是那种很深的朱红色。颧骨与牙床骨凸出，像是脸上鼓起了肉疙瘩，明显的西方人长相。这个身材高大的西方人自称欧科拉怆，嘴巴很紧，套不出任何有用的话来。比起包正，显然更害怕展超多一点。
　　很明显，他知道展超跟他一样，不属于人类，而且比他厉害的多。欺软怕硬，世上恶人大多如此。
　　一番询问无果，审讯室的门打开，包正从里面走了出来，公孙泽站在门口等他，两人都没说话。展超在包正后面走出来，三个人一起往外走。白玉堂靠着对面的墙站在那里没有动。
　　“喂！小猫咪，你不看着他跑了怎么办？”
　　“他跑不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站在那里当看门鼠好了！”展超十分不爽地回道。
　　白玉堂神色莫名的在原地站了一会，一耸肩，跟了上去。
　　顺着长长的走廊，四人回到了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
　　已经是深夜，时间的指针已经迈向了第二日，许多霓虹灯已经关闭。日光灯将办公室里照的亮如白昼，更衬得窗外夜色如墨。
　　包正给公孙泽接了杯咖啡，公孙泽说了声谢谢，四个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伴着白玉堂带着韵律的声音，剩下人对欧科拉怆总算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白玉堂作为一个鼠妖，他的窝安在德城南区一个叫做仙空岛的地方，那是一个大型的游玩娱乐场所。白玉堂有四个哥哥，仙空岛就是他们五个合伙开的。白玉堂和他的哥哥们都是鼠妖，除了他们的大哥，因为几百年前的一个意外，白玉堂的大哥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不过白玉堂和他的兄弟们把大哥的妖丹保存了下来。欧科拉怆就是偷了这颗属于白玉堂大哥的妖丹，才会引来白玉堂这个煞星。
　　妖丹对于妖怪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欧科拉怆偷走了这个东西白玉堂怎么可能会不来抓他？
　　但是包正听了有些奇怪。他手里又拿了一张淡蓝色的彩纸，手指在纸张边缘摩擦着，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妖丹其实没被偷走？”
　　以白玉堂的性格来说，如果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偷走了，不暴跳如雷反而在这里侃侃而谈，实在是一件相当离奇的事情。
　　白玉堂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看上去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那家伙第一次来仙空岛的时候就被我们察觉了，后来我们猜到他可能是想偷大哥的妖丹，于是三哥就做了个假的让他偷了。”
　　公孙泽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白玉堂也不管他们，继续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白玉堂三哥做的假妖丹里除了输入一缕白玉堂的神识，还放了一个袖珍GPS，以防万一对方有隔绝神识的玩意儿。毕竟偷的是妖怪的东西，而这些活了千百年的修者妖怪基本上都是十分相信自己实力的老古董，没人想到这些老古董也会用上高科技。
　　最后果然还是GPS起了大作用，白玉堂顺着信号摸到了欧科拉怆的老巢。那群人的聚集地被称为亡灵之海。虽然叫做亡灵之海，但是里面没有一个真的是死亡生物。那里大部分都是像欧科拉怆这样的非人类。
　　他们没有修炼的法则，所以无法修炼增加实力，但是却拥有绝非普通的力量。更为古怪的是他们竟然几乎人手一支冷兵器，而且都是用东方手法锻造的邪兵。
　　听到此处展超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东方修者大多讲究门户之见，一技之长这种东西绝不会随随便便就传出去。何况东西方之间向来有嫌隙，还大量制造邪兵，这是要挑起战火么？虽然短时间内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架不住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制造邪兵需要冤魂怨气，即使是一场战争造成的亡魂也未必能炼出多少邪兵。就算一柄邪兵里只装一个亡魂一缕怨气，亡灵之海里有成千上万人，那么多邪兵，冤魂从哪里来？展超只是想了一圈就觉得事情不太美妙。
　　包正和公孙泽都有些麻烦的皱起了眉头。据白玉堂所说，那亡灵之海远在欧洲，就他们这几个人还想远赴海外摧毁一个万人组织，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白玉堂突然开口说道：“哦对了，包先生。”
　　包正应了一声。
　　“你之前说的三宝，是哪三宝？”白玉堂问。
　　包正笑了笑，“我们科的三宝啊？是Sherry，小Q，公……”公孙泽迅速在办公桌的遮挡后踩了包正一脚，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出脚的速度都快到让人咋舌。而包正表面上也相当淡定，他连脸色都没变，话音一转，就变成了另外三个字。“跟展超。”
　　说着一指坐在旁边的小展。
　　“哦……原来你叫展超啊！”白玉堂意味深长地说道。
　　白玉堂翘起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再次勾起一个笑容，仿佛带着满满的嘲讽。
　　“既然公孙科长要接手这个事情，那么我就等着科长大人告诉我，这群家伙到底准备拿我大哥的妖丹做什么了。祝你们好运！”
　　展超瞪大了眼睛，就准备冲过来。
　　白玉堂抬起放在腹部的一只手，举起来摇了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拜拜～！”展超冲过来之前，这只白鼠妖就在三人眼前消失不见了。
　　展超“哐”的踢了一脚白玉堂躺过的沙发，狠狠地说道：“我最讨厌老鼠了！”
　　虽然是泄愤，但展超还掌握着力道。沙发没翻没歪，静静地立在原地。
　　“小展。”公孙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公孙科长。”展超心虚地立正站好。
　　公孙泽却没有说他什么，只是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包正没有吭声，嘴角还挂着笑。展超一看，立刻学着王章马战的模样朝这两人敬了个礼，说了声：“是。”然后飞快地溜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公孙泽和包正两个人。
　　因为除了他们俩，再没有第三个人，所以包正背对着门坐在公孙泽的办公桌上，三两下折完手里的千纸鹤，递到公孙泽面前，笑道：“送给你。”
　　公孙泽抬头看了一眼包正的脸，黝黑、带着笑容的脸。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没有接，隐去叹息：“包正，展超是什么时候的事？”
　　包正捏着千纸鹤，望着公孙泽背后的白墙，脸上挂着愉快的笑说道：“就第一天在老布那儿的时候。”
　　公孙泽没再说什么，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把重要的东西都锁进抽屉里后，带着包正离开了办公室。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长而幽静的走廊中渐渐合成一个。公孙泽打开自己的房门，把外套挂了起来。身后递来包正的，公孙泽这次没忍着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过包正的外套挂好。
　　“我去洗澡。”包正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脱下来扔成一堆。
　　公孙泽挂好外套，一回头看到一地乱七八糟的衣服，登时青筋乱蹦：“包正！你就不能把脱下来的衣服好好放好吗？”
　　回答他的是包正沉默的，冷酷的，黝黑的，光裸的背影。公孙泽咬着牙替对方收好了衣服。
　　等一切归于寂静，公孙泽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包正靠在床头翻着书，淡黄色的床头灯使这个场景变得分外温馨。
　　“洗好了？”
　　“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