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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深夜刺探 ...


  •   孟夫人住的院子,离孟少枭的有不小的距离,即便是耽误了一会儿,此刻满院仍是灯火通明,来往仆从行走如风,竟是忙得连主家来了都看不见。

      孟家母女是感情稀疏,但那毕竟也是闷葫芦的母亲,孟少枭当即拦下一个婢子:“母亲的病到底怎么了?”

      婢子见到孟少枭,满脸惶恐,吓得声音都分了岔:“主——主簿怎么来了!?”

      孟少枭蹙眉:“母亲生着病,什么叫我怎么来了?”

      婢子拼命摇头:“是,是婢子错了。夫人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此时已,已经睡下了,主簿明日还要去宫里当职,还是,还是早些歇息,想必夫人也不想耽误主簿公务。”

      孟少枭冷笑:“呵,这是哪里教的婢子,敢说话教主家怎么做事!来个人把她给我压住了,我倒要进去看看你们这院子整的什么幺蛾子,给我滚开!”

      空着手的两个健妇一把摁住那婢子的双臂和肩膀死死的压着,瓶儿与孟少枭交换了一道心知肚明的眼神,镇静地拿出一方粗巾,塞进了那婢子的口中,堵住她差点脱口的尖叫。

      即便没弄出动静来,可孟少枭一群人毕竟没遮没挡,一群人这么大的动作还是惊了院子里的仆役,纷纷如同见了鬼一样瞪着孟少枭一行,甚至连东西都撒手扔了,几个呼吸之间都跑了个没影。

      “追。”孟少枭平静的吐出一个字,还道孟二忽然找她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孟二跟孟夫人并不是,恐怕今晚不止有好戏看,不经意洒下的网也能捞上不少鱼儿呢。
      .

      进了院,入了屋,杂役轻轻把孟少枭放下,就同两个健妇和压着的婢子推到门外去了。

      孟少枭扶着瓶儿勉强站着,直视着孟夫人,弯了弯腰:“见过母亲,总管说母亲身体不适,孩儿焦心得很,母亲现在感觉如何了?”

      孟夫人卧在罗汉床上,满脸疲色却没有惊慌失措,哑声道:“你怎么进来了?放了那婢子,是我吩咐他们不准声张,不要为难无辜之人。”

      孟少枭扫了一眼屋子,瞳孔一缩,转过脸来又像是什么都没见到一样:“哦,我明白了,母亲是心病引起的身体不适,这么晚了还留天元山的得道高人在房中,实在是虔诚……只是,母亲寡居多年,这两位也不怎么懂世间男女大防,实在唯恐冲撞了母亲清誉。”

      见孟夫人要发货,孟少枭笑道:“昨儿元公子还闯了我的闺房,幸好皓世子也在,若是换到一般女儿家里,是不是就要不明不白的嫁了?”

      孟夫人的火气卡在喉咙,被孟少枭一堵更是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元叶狄,见他理亏的低下头,孟夫人胸口又是一堵,顺了好一会儿才揉开那两团气:“胡闹!阿狄,不是叶姑姑说你,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子闺阁,你怎么好胡乱就闯!”

      元叶狄抱拳:“是我的不是,这里跟叶姑姑和阿枭道歉了。也是,也是我急了点儿,望叶姑姑能体谅我元家的一片拳拳之心。”

      孟夫人叹息道:“少枭也心宽些,毕竟是江湖儿女,一向不讲这么多规矩,此刻我也骂了,阿狄也道了歉,此事就揭过不说了吧。”

      “那可不行,前几日挟持我,与沉门主连手跟皓世子大动干戈的事又怎么算?世子好一番出力,好容易才没把口风透到皓王与王妃的耳边,陛下和皇后殿下那也是不知道,不然……此事可不是道个歉就能善了的。”孟少枭扒拉着心里的小算盘,她可不信孟夫人对此事一无所知,叶采依可是亲眼看见了的,不会不说。

      孟夫人三言两语这么轻轻一拨,显然是要把这些事算作昨日黄花,摘了就扔的,孟少枭却不想就这么算了,非要说清楚不可,不然往后哪有轻松日子过?

      她也算看清了,闷葫芦这个母亲手肘子喜欢往外拐,对闷葫芦多余的感情是一丝没有,这么多年的行径看来,也就比继母号上那么一丝,相比起闷葫芦,元叶狄倒更像孟夫人的亲儿子,孟少枭是附带捡来的。

      元帅府和皓王府是要结亲而不是结仇,若皓王嫡长子伤在了元帅府的门口,不说皓王和皓王妃把帅府给拆了,太子也会在魏帝出手之前把孟少枭好好教训一顿。

      都是孟家人,一言一行是互相影响的。

      想到此,孟少枭的脑子里又有了很多种不怀好意的联想,但没证据便暂时压下,本来也没打算在这跟孟夫人较劲。

      “亲眼看见母亲身体无恙,孩儿就安心了,正如母亲的婢子跟孩儿说的那样,时辰不早还是早些歇息吧,想必母亲也不想耽误我明日的公务。”

      “你——”

      “我知道母亲年轻时也是一代仗义侠女,可现在你是魏国一品诰命贵妇,是孟元帅的发妻,也是我孟少枭的母亲,孩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孟少枭扬扬头,“望母亲自持身份,不要再与江湖人走得太近,孩儿是既不好做官,又不好做人,夹在两头之间实在难办。”

      孟夫人听得眼皮直抽,手指哆嗦着指着她:“逆……逆子!你还把我这个母亲看在眼中吗,瞧瞧你这都说的什么话!”

      “孩儿最厌恶的人,就是那些端着架子不论是非曲直、不问青红皂白,以一个孝字压着小辈的长辈,一旦在理上说不通,就开始往别处使劲儿了。”孟少枭眼神凌厉,深深刺入孟夫人的眼底,“孩儿还一直以为,以母亲的冷静敏锐来看不会是这样的呢。”

      “……”

      “该怪孩儿涉世未深,只在浅浅的一层上想,如今当头一棒,也算是清醒了。”孟少枭拱手深深作揖,“孩儿,谢谢母亲教导了。”

      孟夫人无话可说,脸上气得通红,浑身也明显颤抖不止。

      元叶狄暗暗攥手,带着浓重的杀气看向孟少枭,孟少枭也不甘示弱,以相差无几的杀意回敬与他。闷葫芦虽是初上战场,人头却砍了不少,也几次在生死里挣扎求活,还怕这点不敢出刀的杀气吗?

      “孟姑娘,本座与师弟不日将启程反回天元山,约莫实在寒食节前后。”

      沉一剑的声音像一柄温柔无形的刀.插.入两人猛烈撞击的杀气中,轻松化解安抚了两人激荡的情绪:“我们来是同孟夫人说一件好事,也是前来告辞的。本座此番陪元师弟来魏国省亲只有这一次,往后孟姑娘不必再担忧我等搅乱孟夫人的生活。”

      “那就好,预祝二位一路顺风。”

      干巴巴地扔下一句话,孟少枭虚虚一抱拳就算是告了别,那名压住的婢子却没放,瓶儿与孟少枭交换过眼神,了然的点点头,知道这是孟少枭扣着要问话用的。

      确认孟夫人没事后,孟少枭此行首要目的就是用孟二给孟夫人添堵,其二是想趁机摸摸孟二的底,正如她刚回帅府时就怀疑孟二与孟夫人的关系那样,此刻孟二故意漏了一个破绽给她,孟少枭怎能袖手旁观呢?

      元帅府人口单纯,缺不代表府邸整个都是单纯的。

      别人的钉子,她不要,除了李檀起是可信的之外,她对什么都不能掉以轻心。

      “瓶儿,我今日做的可有错?”她也犹豫过在孟夫人面前太强势是不是不好,可今日是天元山的道士,明日来个般若门的和尚也算还行,可要后天来个一间楼的杀手,陛下非得治罪不可——死在一间楼手中的上品官员可是不少的,谁知道孟夫人当年的江湖关系到底有多复杂?防患于未然,她还有两个祖父母是无辜的。

      “主簿没有做错,瓶儿以为主簿今日说的很对。”瓶儿靠在孟少枭的耳边低声应答,“若要严格追溯仪礼,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孟氏嫡长子乃是主簿,断然没有一个后宅妇人该这么教训已成年的子嗣。”

      孟少枭苦笑不已,她可是极讨厌三从四德的,结果却要拿这个来掣肘孟夫人,顿觉十分讽刺。但这是古代,她是特殊的,特殊时期和状况就要特殊对待,有优势就要毫不迟疑地用,不是么?

      “嗯,我这就写信让阿兄给我派些人来用,查查孟二的底细……若是还能查,就找找母亲嫁给父亲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吧。”捏捏微疼的眉宇,孟少枭觉得清醒了不少,站的时间也够久了,便要健妇背自己上肩舆。

      那恭候在一旁的健妇弯腰伸手,忽然并指成刀向孟少枭的脖子掐去,大吼道:“孟少枭!你这祸乱天下的不祥之人,现在就去死吧!!——”

      孟少枭一把推开瓶儿,冷静的就地滚了一圈,仰头看见月光反射着健妇指尖利器幽幽的反光,一眼就知是淬了剧毒真心要孟少枭一刀毙命的。

      她知道这府内一定有不少细作,曾粗看了下府内仆役来处,又让太子帮忙提前过滤了一便,稍有嫌疑的都不敢招到身边用,但这细作都化身刺客来杀她了,真不知是哪个能人塞的!

      孟少枭未带武器只能空手对付,又不敢被划伤一下,就不敢贸然出手,那刺客见一击不中扬着刀又刺了过来,身手灵敏狠辣,逐渐发现孟少枭施展不开,更是一招比一招拼命!

      一道银光如灵蛇般闪过,孟少枭脚下一滑跌在地上,随之落地的还有五根手指头和一柄淬毒匕首,还有刺客撕心裂肺的尖嚎声。

      这道银光如此的眼熟,孟少枭回头望着甩掉一剑献血正缓缓收剑的沉一剑,再厚脸皮也得道一声谢:“谢沉门主施以援手。”

      “无妨。”沉一剑看着立即吞药自杀的刺客,沉默些许,忽然又是拔剑蹭蹭剃掉了这名刺客的一头长发。

      孟少枭还没感叹刺客死的这样快,又见沉一剑的“特殊爱好”,不禁探头去看那女刺客已光溜溜的脑袋,惊讶的发现她头顶竟然有一个圆点型的烫疤。

      沉一剑冷哼一声:“果然是般若门的秃驴,好快的耳朵,好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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