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三回 如凌波御风拥凌波 笑无双牵心为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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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一路上甚为顺利。
虽再未见过老顽童，如晦倒也不怎么担心。从他在职方司得到的一些东西看，周伯通在而今武林的功力也算是其中佼佼者了，唯一点让他心下疑惑而不敢言，那即是老顽童其人天不怕地不怕，可谓是“无欲则刚”的典范，又为何要对一灯避退三舍呢？其间或有种种内情，直让张如晦想回临安的职方司总部，去调取存放于此的大理国卷宗。
而没了老顽童，这路途倒是有些寂寞。一时间只顾赶路，也不过用了一二十天的时间，便赶至绝情谷。张如晦暗记其中路程，只觉道路幽曲，竟似有几分武陵之渡的意思，只在心内叹道，“当年我师父安葬那义军领袖李弘，所历的那个村子，少不得便是如此之景象罢。”禁不住心内一甜，面上露出笑意微微。
待行得一处欲到谷口，却突然听得谷内似是隐隐传来呼喝之声。李莫愁面上神情微变，竟一马当先赶上前去，如晦怕她出甚么岔子，亦忙催马上前。
但见得七八名弟子各出长剑，正守在一处密林外，密林之内隐有兵刃之声，却不见是何人相斗。如晦定定瞧着，倒觉这密林似是以奇门遁甲、八卦方位栽植，走进去定能教人不辨东西，想来是为困人所制。那几名弟子看见来人，纷纷将剑指向他二人，口中喝道，“甚么人来此？快些下马！”
后面十几人远远看着，便有杨过驭马奔上前来，那为首的绿衣弟子见了他，便是一脸喜色，问道，“主母请杨相公办的事，可做好了么？”如晦听见这话只心头一惊，便见杨过上前一步，微笑着反问道，“我出去甚多时日，公孙夫人安好？公孙姑娘安好？”如晦心里暗暗想着，原来他们倒是旧相识，倒不知杨过这小滑头，又与她们付出几分情意去。
那绿衣弟子敌意稍去，道，“主母与小姐均安好。”话音甫落，便见如晦嘴角一翘，似是个喜不自禁的模样，各位看官道他为何如此？却是这北地人先后为辽、金、元占了，民风多变，与宋地大不相同。如晦打小儿听的是汴梁官话，那时候汴梁城内最出名的伎子是李师师，他在宫里见了也会唤一声“李小姐”，“小姐”这二字，又哪里是用来称呼良家女的？
他这般想着，那绿衣弟子却又问，“这十几位又是什么来路？各位与林内那三个女子可是一路？”如晦自然不识得那甚么女子，只看李莫愁方才表现，却怕其中有洪凌波，便对杨过以目示意。杨过果也极通明，三言两语便哄骗得那弟子带他们去瞧瞧。
七拐八拐至那密林中，果见得其中有三个女子正在激斗。李莫愁见了，便忍不住惊出一声，叫道，“凌波！”她从前素来狠毒，却也并非毫无心肝，对自己这唯一的徒儿也有几分感情，更兼遇着张如晦这师门长辈，而今心内却比从前要软和不少。
如晦定睛望去，便见三名女子是个一对二的架势，孤身的那个使一柄长剑，另两个则分执箫刀，打得甚是局促。杨过却叫道，“程姊姊，陆姊姊，小弟杨过在此，你们身周花上有刺，剧毒无比，千万小心了。”其实三人均是聪明伶俐，又如何不看出这绝情谷弟子的依仗？只他一言既出，三女却对这花树更为惧怕，齐向场中，激斗更甚。
战圈既小，洪凌波禁不住便束手缩脚，身上已然吃了那箫两三下，前胸更是挨了那刀一划，口唇间渗出血来。张如晦看得心焦，也来不及细想，当即团下衣袍向前一抛，大声叫道，“洪凌波！”洪凌波方才便看见这陌生人与自己师父神态亲密，这一下便面露喜色，却不管那二女来攻，只顾使出轻身功法向外跃来。
只她年岁尚小内力不足，拼着出来时身上又挨了那二女一箫一刀，竟还未到半路便已坠跌下去，口中只惊声叫道，“师父！”张如晦忍不住摇头，略一运气便跃出五六丈去，正接住那惊惶不止的洪凌波，而后拧身回旋，脚尖在虚空中一点，却仿佛那下面是实实在在的依仗一般。
终是如履平地，还见那洪凌波双眸紧闭、面色惊惶，张如晦禁不住笑出声来，惊得那洪凌波睁开双眸，只怔怔地瞧他。旁边绿衣弟子还欲上前阻拦，张如晦只将眸光一扫向他，他顿时就想起如晦方才展露出的那手轻身功夫，竟是话都不敢说一句，纷纷跑走去报给谷主知晓。
二女走了敌手，持刀女子却欣喜道，“傻蛋，是你么？”张如晦放下洪凌波，听那话语中极为亲昵，只向杨过问道，“叫你的？”杨过道，“那是我初从古墓里出来，认识的两位姊姊。”如晦只将头向旁处一歪，又对那洪凌波道，“方才有没有吓到？”
原是他听得杨过这话语，只道他处处留情对那小龙女不起，故而刻意不去理他，只与李莫愁师徒谈笑。那厢杨过见张如晦这般，只道这前辈到底更与李莫愁交好，是故意不去救那程、陆二人，当即便向那情花丛中纵身而入，竟是拼着受伤中毒也不求他。
张如晦顿被骇了一跳，想他本就已中毒，如何还能再经得住一次？仓促间提身运气已是赶不及，只见那杨过于电光火石间捉了二女，再掠出时却在空中气力不及，直要坠跌下去。
张如晦后发先至，先从他手中抢过那使刀的姑娘，却不料那姑娘将身一扭，猛地挣动起来。如晦在空中不好施力，但见杨过气力欲竭，又如何肯放开她，这一扭一挣之间，所提真气已是泄了半口，在空中便欲落下。好在他到底并非常人，只一咬牙将那姑娘向外掷去，唯余自己在空中提气不及，离那情花丛外不及两尺，终还是坠跌下去。
张如晦在这花丛中只松一口气，心道幸好这姑娘无碍，否则还真是有些对不住杨过那后辈，再推之，却又是已想到对不起朝英、对不起师父……
心念激荡之下，顿觉心口绞痛，吐出一大口血来。
张如晦从那情花丛中出来，但闻得尹志平、袁子思二人声音，却是一个叫“三哥”，一个唤“如晦”，便只冲他们二人一笑，高声道，“我无事！”那陆姑娘却远远地立在那里，眸中神色只是不可置信。
杨过放下那程姑娘，忙也奔过来，如晦拿眼睛一瞧他，见他未曾受伤，这才微微一笑，俯下身去来摘腿上的花刺。杨过只叫道，“前辈。”而后便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如晦只将手伸向尹志平，道，“拉我一把。”尹志平将手把他扶着，袁子思便伸手去探他脉象，却被一把打开道，“我无事。”
却见那程姑娘眼中已见泪光，却只拽着杨过的袖子道，“杨、杨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如晦只笑道，“不过是牵心花罢了，我又没甚么喜欢的人。”
杨过讶道，“牵心花，这不是情花么？”如晦却道，“我听师父说过，这花唤作牵心花，只要一动男女之情便觉万分痛楚，梅山瑶部的女郎常用此来确定情人对其是否忠贞。”那陆姑娘的性子却似是暴如烈火，听了这话只叫道，“那些蛮女又怎舍得情郎受苦？”
如晦只微微一笑，“她们只用花蕊入药，毒性并不猛烈，不过只发作两三次罢了。”那陆姑娘便道，“那你这毒，又该如何是好？”如晦只道，“我这毒只是小事，你还是多挂心你的傻蛋罢。”那小龙女却柔声道，“你怎么叫他傻蛋，他可不傻啊？”
那陆姑娘只一怔，赧然道，“我、我从前叫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如晦只在旁边冷眼瞧着，心想这二位姑娘果是都喜欢杨过的，倒可怜那小龙女无知无觉，竟还把情敌当成要好的朋友来看，简直是可笑之至。他这般想着，只懒懒靠在袁子思身上，却见那陆姑娘忽地惊声道，“傻、傻蛋，你的……你的右臂呢？”
那程姑娘亦是泪泫欲滴，杨过便回道，“早就好了，是给人斩断的。”那陆姑娘便怒骂不止，如晦听着更觉厌烦，便对尹志平说道，“清和，这林里阴气太盛，我们去林内看看。”尹志平亦懂望气之术，如何看不出阴阳之气的变化，但觉这里阴阳调和，生气盎然，是个极好的去处，但见那程、陆、龙三女，方醒悟张如晦是何意思，也只微微一笑，随他出去。
甫一转身，又见郭芙、耶律齐等人，便与他们一拱手，自顾自地从花丛出去，向林内走去。这□□幽深曲折，不见阳光，真个十分阴冷，人声亦难传。
如晦他几人但行出不过数丈，便只听得身后似有他几人叙话声，似是吵闹，又另有劝解。如晦也只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却听得后面脚步声渐响，却不是别人，而是李莫愁与洪凌波师徒二人。再行数丈，则见从中渐为开阔，陡然可见一个出口，却连三条歧路。尹志平看了，只道，“这路倒颇为精巧。”
原来这尹志平自然不会奇门遁甲之术，不过前世里他多行那斋醮之事，对周围气机变化最是敏感不过，只闭目细细感知，便道，“三哥，应是右面那条。”如晦微一颔首，表示赞同，却见右面那条路里走出来五名绿衣女子，当先的一个手提花篮，后面四个身佩长剑。那为首的女子便问道，“谷主请问各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尹志平又哪里有那怜香惜玉之心，只从腰间抽出长剑来，后面四名女子亦是长剑出鞘，兵刃之声响成一片。电光火石间，那杨过却从后面赶过来，大声叫道，“公孙姑娘，是我啊。”
如晦回身望那杨过，又细细打量半晌那公孙姑娘，心道，“又是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三回 如凌波御风拥凌波 笑无双牵心为无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