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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海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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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波市道馆馆主水葱X原创女主
和桐子一起痴汉水葱的产物233青海波市万岁!水葱超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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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知何时起开始的夏日,似乎太阳悬着高空,四周都被照射成白闪闪到晃眼的模样,天和地分不清楚的旋转起来——最终连成了一片。当从日本那里收到亲友消息的时候,筱子尚还沉浸在完全的美国式大海里,因而像被□□击中一样的反应剧烈。说来日本式大海和美国式大海有什么区别——至于是谁告诉她之间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但眼见为实后敲出信服的答案,深水筱子承认,吉花镇的海和青海波市的海完全不同。
很难说这样的区别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塑造将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影响是肯定的。倒不能把她和水葱相比,毕竟这样的话变量不唯一——筱子的情况多少有些特殊,毕竟如果把水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抚养长大到一个18岁的成年人,想要性格不畸形都困难。但是筱子也见过不少日本海边的居民,至少说,来自湛蓝市的她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和水葱,或者其他青海波市的人如出一辙的却是没有的。她曾经见过两片海水中同样热爱游泳的人,他们也的确都有筱子羡慕的棕色皮肤,说话爽朗,热情好客。但似乎总有点地方不同——她说不上来,只能承认,多少她也被这其间的区别压制着。可能是岛国和大陆的区别,也有可能仅仅是一个被封锁的人和一个被放宽松的人之间的矛盾,但不论什么也好,筱子和水葱似乎差的太远了。
那天早上男子关切的问她:“真的没关系吗,你的亲人不是一直都对你近乎苟刻……如果我出面帮忙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却没有答应。
“好吧……似乎你自己有想法,是要去那边和他们做个了断吗。”水葱摊摊手,“好啦,这种家里事情一乱摊子我也不好多参与,不过别忘了回来呀。青海波市永远欢迎你——!”
“青海波市反而成了回家?”筱子尖酸的重复了一遍,这是水葱爱上某位脾气古怪的少女以来听见的最莫名其妙的无理取闹,“吉花镇才是我的家!”
在此之前,水葱尚还能够对于伙伴们向筱子的颇有微词振振有词的掷以还击,可是现在……他难得的沉默下来,向前回忆,似乎应该讲的,他的人生观,他的态度,他的忠告,所有能够告诉那个透明纤细的像雨柱的女孩的话,全都说尽了。所以现在仍不能达到的平衡,也只能自暴自弃的埋怨一句“文化差异啊”,不,其实还是有某些方法的——比如说:“男孩子就要强硬一些啊!”
这是汉娜的建议,话虽如此,水葱头疼的觉得她才是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强硬的,世界上还能有比汉娜更强硬的汉子吗?找那家伙征求意见似乎有点不太靠谱——但是说的有点道理,他想,到日后,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做的是对的。
于是这段将水葱塞得死死的对话如同预期一般隆重上演,舞台布置师甚至特地挑选了橘红色燃烧的天空,和翻涌的大海连成一片。这是青海波市最引以骄傲的大海。浪潮声被撕裂放大然后磅礴的拍击空气,涌动了云彩。如果水葱知道他一定希望这段对话可以更加心平气和一些,比如说——在和深水筱子往日气质相符合的湖泊边,22号道路有一处合适的地方。赶走那边伺机的训练家的话,有清澈的色调浅到足够反射天空的湖泊,坐下来谈天,抢走少女带着的书,逼她好好的回忆好好的直面好好的挣脱枷锁,剧本理应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只可惜。
事实上的对话几乎是深水筱子一个人自怨自艾的咆哮,和水葱难以忍受的拒绝思考。筱子的任性和水葱的耐心磨尽好巧不巧的凑在一起,爱情缺少了任何的润滑剂,两个人谁都不能包容理解和原谅对方,各自又都是情感突出个性鲜明的主,再加上参差尖利的文化差异——事实上就是两个人闹红了眼,由筱子摔下一封告别信终结。
“为什么这么固执呢,你所一直固守的东西,并非是你坚贞不屈的灵魂,而是阻挡你孤独的灵魂征服世界的枷锁啊。”
筱子离去的背影略有停顿,却终还是小跑着淡出了水葱的视野。他很想冲筱子咆哮一句;“受够了!我已经累了!”,但奇怪的是此刻他那么怂,似乎和那个人人都说阳光勇敢坚定和富有力量的水葱完全不同,无力挽回也失去了继续奋斗的斗志。
就让她去吧,请让我睡到明天,就是明天也是好的。到时候再去想这一堆鸡毛蒜皮的爱情。
到此刻水葱倒也不能说对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就灰心丧气的失去全部希望。至少他想,痛苦总比不痛苦好,尽管相处之间几乎是谁也不愿意妥协和磨合的痛苦双伤,但从沙滩上捡回差些死于海难得少女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一种从未出现过,而今后也不会出现的,名为爱情的巨大荒诞戏剧拉开了帷幕。这是他有且仅有的一次爱情。
他想他会珍惜的。于是叹口气把信放在床头边上,今天早上他醒来一路游泳向北,清爽的海风一如既往的带有深蓝和翠色的明艳,清亮的水和日光多少能够治愈心情。在气头上做成那样也在所难免,等某日再去道歉也是好的。所以暂时那封用成都地区特有的告别信封里的信并没有被拆开阅读,于是那句“我会在明日中午离开这里,在这之前,如果想我回来的话,就去南海滩找我吧。”也就无从谈起。单方面的约定看似不应当成立和计较,但事实上,充满了悲伤。
少女放下手中的书,这一次,晕船眩晕方向感顿无似乎一起爆发了。书页白惨惨的刺眼,抹了把泪,然后看了一眼时间。谁能够相信有人可以乘着木舟从合众漂流到成都呢,她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割开绳子。松开手。然后小刀落入水中——等等,我还有话想要和他说!这个信念初次蹦到脑海的时候,船早就起航了。这一次的航程是没有船桨也没有指南针的随波漂流,如果可以就像命运让她乘着海浪漂流至水葱的面前一样,她想一定还是命运让她又离开了水葱。青海波市的影子,海水拼命的向后涌,一浪一浪的推送着少女入大海的深处。她想,虽然她不会游泳,但好在现在距离不远,若要硬冲还是能够回去的,却可惜腿重的像灌了铅般无法抬起。她瘫坐着也不去数带出来的干粮能活几天,有没有足够的淡水,说实话,现在能否活下去已经不再重要了。
在割断绳子的那个瞬间,她突然有了一种今生无法再次相见的预感。现在,她就要回到那个将她关押了18年青春的囚笼了,曾经拯救了她的人被她无情遗弃,谁也不会为她的任性买单——她本以为水葱是会过来的,可是他没有。而现在,青海波市逐渐消失在她的面前,翠色的香蕉树,金色的海滩,深蓝色波浪的大海,棕色的木头小房子——一切都变成了虚幻、缥缈的影子,就像海水翻涌出来的泡沫。她已经无法回去了。无论是成都,还是合众。
“或许等我到了新的大陆……总会有机会的,毕竟水葱还是合众的道馆馆主,总能够找到的……”
但是什么时候她才能漂泊到新的大陆呢,食物,淡水和希望都是可贵的消耗品,可它们为数不多,筱子的眼中流出悲拗的泪水,她突然很后悔,但这洋流却始终没有返程的动作。此刻的筱子想起幼时读过的小说书中服用安眠药的女子们,在将死之前能生之后的片刻,才猛然发觉到她想要的是什么……可惜太迟了。
木船发出好闻的木料气味,少女将自己海蓝色的眼睛埋在这里。很快,一只海鸥从她头顶掠过,从远处黑压压的似乎有什么在逼近。她睁大了眼睛,看见它们越来越靠近——最后来到身边。
“这时一个浪把小船打进了海里,少女孤身一人的旅程终于走到了尽头。”数十年后,某个叫作水葱的老人对他的孙子讲起这个故事。“大概少女懊悔的,是在最后也没有向男子告别吧。”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是的。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他重复了一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