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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 BAD BEGINN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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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摸鱼。继续复健x文风不好吃
早就写好了,现在有网络发上来。本来我是打算在情人节那天继续发对N先生的告白来治愈单身狗。却拖到了现在。
又或许它适合在我生日那天发,不过生日发这种题目多少不吉利,再加上我憋不住。
【友情提示】
正文结束后不想听作者话唠得直接右上!不想听作者话唠得直接右上!不想听作者话唠得直接右上!
重要的事说三遍x我这次真的很……(。半个年终总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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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AD BEGINNING
我喜欢他。
我非常喜欢他。
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
我喜欢曾经喜欢他的我。
但现在
我放弃了。
那一年我17岁。我害怕从雷文市旁边的森林里走出来。
又或许不是害怕,而是走不出来。母亲则曾给我类似的忠告:要远离城市,越远越好。
有一天终于母亲收拾好了行囊向南边出发,她将穿越沙漠,或许转而生活在传说中人迹罕至的那片荒野。我们无处可去,所以一切能被踏过的道路我都尝过舌尖跳动下的泥土的味道。可最后那个抛弃了她12岁女儿前往南方的女人还是回来了,那时我坐在岩石上给森林里的动物们喂撒粗盐,交换面包和树果,我从没期望过她能回来,所以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只好盯着她头顶戴的一朵花。小小的,尖尖的,鲜黄色的仙人掌花。只可惜枯萎了。
母亲说,她不能在沙漠里找到没有人烟的角落,也不能跳跃过城市继续前行。她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暗紫色的伤疤,像是有毒的精灵爪子不客气地从肩膀一路刺穿手臂。至今那条手臂也不能动弹,因为它早已深埋泥土之下。母亲死了。我们这样的人总死得早。而我或许会比母亲死得更早。导电飞鼠落在我破旧的兜帽里唱歌,灰豆鸽簌簌地抖动羽毛。
我想起我等待母亲归来的那些日子。秋天河水枯竭而河床开的花儿多汁丰盛,适合亲吻。太阳摩擦升起名为落日的火焰,熊熊燃烧到一天的时间都烧尽烧到无物可烧而只好湮灭。我睡在树上,第二天的太阳仍会按时升起,可冬天就将到来。越过冬天,就将是春日。这个春日,她依旧没有回来。
好孤单啊,
我想。伸出手顺顺一边灰豆鸽的毛,它也已经老了。它又还能活多久呢。它的儿女们都离开它飞向更遥远的彼岸了,这只可怜的鸽子却飞不起来,年轻时留下的伤痕在热雨中灼伤厚实羽毛下浓稠的脂肪,任意一次的飞高都足以让气流卷走它的性命。它和导电飞鼠一人占据了我的一个肩膀。我能听懂精灵们说的话,尽管它们的语言好笑的简单。
它们说:“好孤单啊。”
我的语言是它们教给我的。
先是森林教给精灵们和我的人类母亲,然后再由它们和母亲教给我。
母亲是个纯正的人类,但我不是。
她恨人类。但我不恨。
灰豆鸽梳理羽毛时跟我讲起过去的趣事儿,而趣事儿则不能不提到母亲:
她似乎杀了人,似乎被判了无期徒刑,她似乎对于这样的审判感到不能理解,觉得人们都伤透了她的心。
导电飞鼠磕树果核儿后插嘴道:“哪里是这样,那家伙觉得活着太累了,所以就想去死,结果又没死成,可惜害惨了爱她的那些人们。可那哪是爱呢。你母亲觉得生活不能让她存在,而她的存在则因此被扼杀,她觉得注定人们只能看见她不想让和想让人们看到的某一面。人们总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作出美好单纯的模样,试图在爱人心里留下残破的自己的倒影,再靠这样的倒影攫住爱人,最后占有他。但你母亲不一样。”
“你母亲从来不掩饰她的想法。她只愿意以最原本的状态出现在亲人和朋友眼里。没有矫揉造作,亦或是修饰、夸张。她厌倦于做这些事。可没有人始终注视着她,她只是被人遗忘而偶尔被窥见热烈的一个动作,一个行为,一句话。没有人认识同一个你的母亲。而也没有人认识真正的她。”灰豆鸽伸出膀子狠狠敲了导电飞鼠一脑袋,“嘿别抢我的话!我可好不容易有机会说点什么——要我讲你就是太沉默了,沉默不是坏事。但偶尔……我也想和你聊些东西;毕竟,连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的生活,实在太枯燥了。”
好孤单啊。它于是说。我心疼地用下巴蹭蹭它。我太心疼它了。
“继续向下讲吗?”
我点点头。然后灰豆鸽清了清嗓子:
“噢……但她却总被人灌输各种各样的形象,人们热衷于扮演某个角色,过一会儿又将热衷于抛弃它。就像流行款式似水变化的花裙子,在这样的变化里仿佛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这就是本质。你的母亲是一个能看透本质的人。但没有人能看透她。她那样孤单,觉得世界对她不公,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不能被理解。再后来她遇见了我们——‘我不需要你们的理解。但和你们相处很开心,或许以后你们很难再有机会见到我。大家都是好孩子,都会新生,或者升入天堂。我宁愿我不要升入天堂。反正天堂里尽都是些形象大使般的家伙。如果上帝真的创造了人,他就应该创造了我,他就应该能看见我。我就应该能被他理解。或许出于这个角度,我信神、这是爱情。我不曾拥有,未来也不会再次重复。这种爱是幻想和理论式的乌托邦,我有个乌托邦的上帝,一个乌托邦式的爱人。而我,终要到一个乌托邦的地方去。逃离让我感到愉快。我背叛了他们。我斩断能凭借和依靠的过去的最后的影子。我漂浮在虚空中。我死了。我还活着。’——接下来就是导电飞鼠所讲的那样,她告别了我们决心自杀,从二十层高的楼顶向下凝视,看见的却是爱她的青年失足坠落后血肉模糊的花朵。她被起诉推下那个青年,又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你的母亲将被送至精神疗养院,在路上她又想自杀所以把山路上滚动的轮胎扎了个洞。所有人都翻下悬崖。可是——”
“可是你救了她。”
“咳。毕竟我当时还没有残疾。”它叹口气怅然地抖开翅膀,象征性地挥了挥,“我现在是做不到了。当时我只想去那儿捕个鱼。你应该能想象接下来的场景。我也没料到她会学会我们的话,甚至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我后来才明白她不是爱自己,而是恨别人。是软弱。是恐惧——恐惧人类。我对不起你。你不应当承担这样的孤单的,饶使孤单终于没法避免。你应该有一个灿烂得像张白纸的童年,没有血水或眼泪,没有分别。”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我的双颊,吸干我的泪和流泪。
它最终以严肃的,正经的目光看向我,像看向一只火炬,我不怀疑若是它能飞走它一定不会呆在我的身边,可它不能,我更愿意形容我和导电飞鼠和灰豆鸽浪漫的相遇:
这是一块岛屿,苍茫大海里唯一的孤岛,上面有仅够存活的贫穷的土壤和水分。我们路过它的时候先后遇上风暴,成为可怜的落难家,从不同的方向游来,在不同的地点登陆。然后,在一棵果树下碰见了。
果树有足够三个人吃的,苦涩的果实。我们一边哭一边吃,骂骂咧咧地分享痛苦的遭遇,所以成为了好友。不是桃园的三结义,一个人,一只鸟,一只老鼠发誓说:生死不能把我们分离,我们交换了心脏交换了记忆交换了爱,然后走向同一个重点。但鉴于我们只有一棵果树和一颗没酿成酒的果实,这样的承诺多少太微不足道。即使我说我曾把它放在心上,也和清晨滚烫发亮的露水没什么区别,没一会儿,就从圆润的叶尖滑下。
导电飞鼠问:“你想离开吗?”
那里有一个人。它们和我说。我问它们要不要和我一起来,和我一起走。两个人都拒绝了,有时和外面的世界横亘了太长,已经不能回去。它们沉溺于安定的腐朽,悄悄等待光阴流转,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而再次分享它们这寥寥数语的故事。我不知道它们说这个故事说了多少遍。有时会有访客到我们的领土,我却无力驱逐。它们坐在林地上拽掉地上细碎的白花,日光灼人,它们听灰豆鸽唱的歌,偶尔有同类丢下两块饼干权当交换,作为讲故事的小费,让它们开心的报酬。
灰豆鸽和导电飞鼠就靠这样生存。有一把火,泼在这片土地上,虽然日期看起来遥遥还远,但终有一天,它埋葬了腐朽后两人的雕像。
“你走吧。”
我就走了。
然后我见到了他。
我下意识地用精灵语和他打了个招呼,是最老土最老土的“哟,早上好。”
然后那个人转向我用精灵语同样回复了一句:“早上好啊。”,然后那双灰蓝的眼睛在碰见我时猛地僵掉了。
人类。
我不能再想到更多的事,我不再拥有理智。哪怕他的索罗亚克像忠诚的骑士守护着他,而我的母亲恰恰死于类似的精灵的抓伤。包括流转的彩光,因为透过水晶被肢解破碎了的光影,我都越过了它们。我只能完成这一个动作,全身细胞都在叫嚣——抓住他。伸出手。抓住。他。
时至今日,我仍能摹刻出当他回头时差异攥住我的情景,哪怕我不再爱他,哪怕他不曾爱我。事实上,我不能再拥有更多了——没什么会胜过那双灰蓝色细腻的双眼,以及绿色翘起的长发,他比我更属于森林,比森林更属于我:“你是精灵?”
他摇了摇头:“你呢。”
“我不是。可我只能活在这里,我和精灵没有区别,我曾有个精灵的老爹但我没见过他,他好像被我老妈干掉了。”我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多最后我发现我居然那样渴望说话以至于倾诉像流水漫过少女的脚踝浸泡了森林和田野,“我从生下来就呆在这里,我害怕我出不去。我不会讲人类的语言,所以……”
“N·哈尔莫尼亚”
他说,睫毛打下的阴影有不可名状的特殊意义。戛然打断我的叙述。
“你的身上沾满了精灵鲜血的味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期望的话,我会带你变回人类。”
我知道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取代他。我在一瞬间成为他的俘虏、奴隶。他是我和另一片孤单大陆大门门锁匹配的钥匙。
这是多么的一种热烈。我爱他。这热烈仿佛就要将我灼烧。我在毁灭、可痛苦如此令人沉醉……是完蛋了。我想。我像爱自己一样爱他,而他不爱我,因为我不理解他。我不理解他不希望以我爱人的身份在我的面前出现,不希望作为伸出手引路人的形象背上稻草一样的重负。我不理解他仅仅是N·哈尔莫尼亚,和记忆和历史无关,绝情地舍弃我们所有相遇和重逢的片段。
他渴望的爱人是毫无知情的沉溺者,放弃一切和忽视所有地向他走来,目光里只有现在,只有生,甚至不需要他的言语和动作的只需要他的存在的勇士。那个勇士或许是过于崇高。我不是。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当透子的名字飘开在陆地时它令人想要流泪。“透子”。它读起来未免太美了,穿透一切,勇往直前。我不能改变,也消受不起——意味人生枯荣消长,皆早有定数。
……我怕爱上了某个叫作N·哈尔莫尼亚的人,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卡其色的长裤,腰间系着奇怪形状的方形类塑料块(后来他告诉我这是门格海绵,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门格海绵是什么什么东西)。
现在我对你说我不再爱他。不假。我不再爱他。
可同时我明白,我将再没可能再爱他,或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我和“爱”失之交臂。
或者说,我终于摆脱了它。
话怎么讲来着:曾经有一份诅咒在我面前,虽然我没有珍惜。
“好。”
他于是牵住我的手。指甲缝里残余着昨日捕猎后鸟儿糅了羽毛的杂色的血块,我早上吃的水果,所以没有清洗。我在想,如果我清洗了就好了。如果清洗的话他的手就不会碰见飞鸟的血液,他就能永葆单纯,永葆他对我的天真的伤害。
不过河流离我的居住地有些距离。如果我赶到那儿,指不定就不会遇见他了。
而即使我不遇见他,他也终将会沾上飞鸟腐烂的灰和血。人总是会成长的,和你乐不乐意无关。
然后有一天,他成长起来。
这是一个片段。我做了个梦。在梦里梦见了它。
然后我成长起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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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有关于标题或许可以有多种解释:
*
这其实是个中短篇的开头,苦难单相思的《春告鸟》,又一个春天到来但他仍没有回来——事实上他从未做出过承诺,但我无法放弃他再爱另一个人了。后来……记大纲的本子被我搞丢了,想不起具体虐来虐去的细节,所以计划流产。简直不是烂尾而是烂头。
*
相遇成为绮丽的开端,错误的相遇和错误的结局都已经命中注定。
*
不论是文章中的主人公,还是N,还是我。我们都太年轻,太糟糕,太任性和无知了。开头总是坏的,因为我们将成为更好的人。但即使我们成为更好的人,我们的开头仍是坏的。我们不知道成为更好的人后能否等到理解你的“透子”,但你除了等待别无选择。偶尔你软弱地回望历史,想把向你伸出手成为引路者的那个人假想为你爱和美的寄托。这个开始成为了负担和陷阱。无法舍弃,无法逃避。可人鲜有能重新征服它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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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经常有人跟我讲,当人老去后会喜欢怀念从前。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承认我已经老了。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讲,诚然,现实中我喜新厌旧的程度几乎难以比拟,但恰恰那些抛弃得快的东西回来得也快,当我还过分幼稚而内心不够坚硬时,它们瞄准了我的弱点拼命进攻从此影响深远。而我的弱点大概在于,当现在我的内心足够坚硬无法轻易攻破的时候,尚会为当初的痛苦生出迷恋和沉醉。
我现在,确实是很少很少能再爱上一件东西,一种事物,或者一个人。一年前我来到神吧,但其实这样的选择很早就有了预兆。一年中我变化了很多,在去年的下半部分,大概我已经不再能认识新的人。我很久没看过新番和新世界观的电影了。虽然宅得厉害,宅得出名,实际上我看过的而仍喜欢的番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其间确实偶尔激情翻涌,我也曾追过火影,追过猎人,追过死神,看完过全职,然后把长长一列的同人书单一本本看遍,但这都很快变得疲倦。其间我又失去了那些激情。其间我意识到这样的过程和我听到一首曲子所以反复听几遍最后听腻,吃到一种新东西又多吃几块最后吃腻没有区别。我放弃它们时几乎没有遗憾和心理犹豫的起伏,自然而然地就不喜欢了。
这种情况其实我在《浮空航道》里有所描写,我得承认那个奏带了我的影子,我对于过去一些东西倾注了过多的精力和时间,最后无法放弃也无法再次获得。现在我写PM不过也是借了一个世界观,和TV和游戏的思路早不知道差隔多远;如果我小学一年级去我某个同学家时那个同学不在玩口袋妖怪而是在玩星之卡比的话,我现在大概就是个星之卡比厨;如果她在玩超级玛丽,我现在大概就是个超级玛丽厨;我甚至不怀疑哪怕她在玩小蜜蜂,我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呆在PM圈子里。
……我果然不是真爱啊↑
包括《浮》的奏都是我的缩影而和真正的坂木奏没什么关联,是我的理解和选择。我确实更喜欢琴音姑娘,但琴音姑娘终究不是我,我成为不了她,也消受不起。《时线》里的百刻市或许也是真的天外来客的投影。
尽管我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
很俗但很恰当的话来讲,就是“我在写同人写自己”
总而言之我是想说,或许PM从匹配度上于我而言和民工漫和少女漫毫无区别,而当我玩过它数十遍后,可怜地再容纳不下其他的游戏。或许是同一个原因,我来到神吧之后,我很难再混入其他圈了。
我的爱,简单点讲,就是“发生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特定人物,特定的状况下的我的一次比喻”,是一次现象级的照相闪光灯。
这样的一种依存实话有点可笑,太自我太自私也太狭隘,可那样直击心灵的东西的确太少了,人和人无法理解,你所期待的共情共心实在可望而不可即。我是害怕如果我放弃了现在还滚来滚去的PM圈的话,我就真的失去了保持热情的能力。我保持热情的能力已经很差劲了,并且越来越差劲,我越来越不把孤独当回事,也越来越不期待能被消除孤独,越来越讽刺地站在一边对其他人其他事观察和理解……虽然自由显然不是坏事,我不可救药地窝着怀旧,像个糟老头儿。
感谢能继续这样包容我的大家,以及愿意看我越来越变味的文字的你们。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我的意思是,反正就这一堆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现在还被过去束缚着不能动呢,不论是仍支撑我这样热情的人还是我期待的新的朋友!迟来的新年快乐!迟来的情人节快乐!顺便3.6生日求来个人戳句祝福!(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