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人设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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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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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洁之并没有对席浩文提供什么，即使席浩文为他办理了澄湖综合医院的脑科教学专案，申请了住院、医药与手术费全免的补助，并送给他三万元现金的私人馈赠……铁石心肠到这种程度，席浩文也算开了眼界。他虽然遗憾，却没什么怨言，反而体谅了冉洁之的怨恨。
冉洁之只是一个不幸的人。
冉洁之幼年时因感染小儿麻痹而致残、成年后又罹患了会压迫到视神经的脑瘤、平日仅凭收购并加工旱半夏等中药材为业，没有积蓄、还得供养老母与妻儿三人……他如今的赤贫与困顿，几乎都与当年那场火警有关。
也难怪冉洁之一肚子的怨恨。
他一定记得年纪幼小却机灵可爱的冉泽之，而且始终记得大人是多么地偏心，抢着收容当时一定长得像个小天使的冉泽之，却把坏了一条腿的他随便交给生活穷困的乡下老夫妻……那对老夫妻正是为了给自己智力发育有问题的独生女找女婿，这才收养冉洁之的。
发生火警那年，席浩文还在读小学，对这场影响许多人一生的灾害只剩薄弱的印象……黑漆漆的大街、大人惊恐的议论与叹息。慈缘孤儿院的火警极为惨烈，火警四天前就连续不断的暴雨使得全市停电、交通中断，在雨势终于停歇后两天，泡了几天雨水而被泡烂的电线突然短路起火，在没有电力的深夜将四、五条街全部卷入火海之中。
连消防队都被烧掉了。
席浩文相信，像冉泽之这么漂亮的小男孩，一定是第一批被选走的。那时最先赶去救护他们这批孤儿的，会是哪个机构？席浩文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个方向着手，这不是他的专长……
这应该交给蒋轩去查。
再奇怪的疑难杂症，蒋轩跟他的团队都能气定神闲地慢慢抽丝剥茧，哪怕失去了线索，也永远有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蒋轩？是我，席浩文。有件事要你去调查。”
蒋轩压低了声音，‘你直接打到事务所给罗莉，交代她派人去查，就说是我同意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会给她短信。’
“这件事情你应该亲自去调查。”席浩文很坚持，加重了语气强调，“是跟泽之有关的事。”
电话里传来蒋轩的吸气声，‘一会再说，我打给你。’
“什么一会？”席浩文觉得很愤怒。
‘五分钟后我打给你，行吗？’
“现在！”
‘那你等一等。’电话那头的声音小了下去，大概是蒋轩把手机从脸旁边给拿远了，‘……把你吵醒了，对不起。不，没事，我有个电话……乖，你先松手，’蒋轩似乎低声笑了一下，‘现在我得起来一会。你睡吧，行吗？不要紧的，我就在外面。’
跟泽之有关的事也这么推三阻四的……这就是原因？
没错，这就是原因。席浩文愤恨地想。从前摆出一副大情圣姿态的蒋轩，现在哪有一丝丝挂念着从前那个冉泽之的意思？哪怕就透出一些关怀的意思也好，他……
‘浩文？’声音像是在比较空旷的地方，席浩文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现在可以说了。’
“你们出门了？”
蒋轩仿佛试着解释，‘我跟泽之不在家里。今晚才刚入夜，我们就见到了上次的那种……不吉利的东西。我跟泽之今晚会留在妖潭。’
“你没想过要探究原因吗？”席浩文尖锐地质问，“为什么车祸之后泽之的个性就变了？为什么你们一出院就看到了那种东西……”
‘我不是正在探究吗？’蒋轩没好气地反问，‘这种事我又不熟，只能找钟师父这种……’
“别再自欺欺人了！蒋轩，你这个……”
‘我怎么自欺欺人了？’蒋轩的语气很不高兴，‘你有本事，你把情况说说。’
席浩文挑起眉毛。他受过严密而完整的科学训练，早已设想过这件事情的全部可能性，“如果你信那些鬼神之说，那你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席浩文首先否定生魂一类的说法，“以前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泽之，事实上，你一直很嫌弃他。”
‘我……’
“别否认。就我亲眼目睹的事实而言，你几乎每天都在骂他。我没看见的部分更不用说。你心里一直很看不起他。”
蒋轩不怒反笑，‘……然后呢？’
“这对泽之当然造成了影响，他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当然，他努力改变自己，你却还是只看得见他的缺点……紧接着，你们就出了车祸。他把这件意外当作是他重获新生的转捩点……”
‘你到底在说什么？’
席浩文的眼眶发热，“你还不明白吗？失忆的泽之潜意识记得你多么讨厌他的性格，他强迫自己改变，把自己硬生生弄成了你喜欢的那个知书达礼的冉泽之。”
蒋轩没有开口，电话那头传来用力吐出了烟的声音。
“是你逼得他这样搞的，你明不明白？蒋轩，泽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催眠自己，强迫自己要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不断地对他自己施加压力，所以才会搞出那些幻觉……你难道不觉得改变之后的泽之不对劲吗？现在的冉泽之，简直就是照你原先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所捏造出来的骗局！”
‘你才是骗局，你全家都是骗局。’蒋轩骂了他两句，‘我喜欢常常撞鬼的男人吗？他为了我才催眠自己？他催眠自己见鬼干嘛？’
“别否认，不然……”
‘鬼是我先见到的。’
席浩文怔了怔，“上次你们……”
‘上次是他先见到的，接着他去见了你姐介绍的高人，借了个镇宅的法器回来，中间这段时间就一直都没什么事。我真的以为从此平安了，哪知道今晚一抬头就看见了……我看见的那东西，论样子还是泽之的样子……以前那个样子。’
“……单论‘样子’的话，现在的泽之跟以前的泽之，完全一样。”
‘你记不记得泽之以前跟人打架，是你先赶到警局把他保出来的？今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个……像泽之的生魂，就是那种阴狠、愤恨的样子。现在的泽之不会有那种表情。’
席浩文再次强调，“那是迷信，蒋轩。你跟泽之确实陷入了自我催眠之中……你看看你，到现在还牢牢地记住泽之以前跟人逞凶斗狠的样貌。”
‘别说什么迷信不迷信的。我亲眼见到那个长得跟泽之一样的……生魂冲上去，一伸手就使劲掐他，泽之又挡又躲，最后整个人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完全昏迷过去了。他双手一直护在自己的身前，可两条手臂全被掐的又青又红，脸上也有，’蒋轩深吸一口气，‘要不是我抢了那面铜镜冲进房里，泽之会不会被活活扼死都很难说。’
蒋轩为什么这么顽固？席浩文突然觉得很疲累，“你不想去调查？”
‘你要我查什么？’
“我查到泽之以前的出身。只要能找到以前就认识他的人，他看见会想起来的……”
‘别闹了！’蒋轩语气很坚持，‘泽之不想恢复记忆，他亲口对钟师父说他不想变回来。’
席浩文连声冷笑，“是你不希望他变回来？还是他不希望自己变回来？”
‘你……’
“说啊！”
蒋轩坦率地承认，‘虽然是泽之先注意到这个问题，但确实是我先开口要求的。’
“果然……”
哪怕蒋轩的嘴里说得再好听，事实上他对以前那个冉泽之绝情得很，一点也不想探究冉泽之发生转变的原因……席浩文愤恨地想。蒋轩心里根本就不希望冉泽之‘回来’，他只在乎现在待在他身边的那个虚构出来的冒牌货。
他根本就不爱以前那个冉泽之。
席浩文脑海中浮起了那张长得那么好看，却显得那么委屈的脸，心里一片冰凉，为他记忆中那个任性胡来、天真深情的冉泽之感到难受。
‘如果泽之不同意，我不会让我手下人去帮你调查泽之的事情。’
“我自己去查。”
‘你别随便带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打扰泽……’蒋轩低沉动听的声音突然间拔高了不少，‘你做什么？离他远一点！’
另一端中止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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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吵醒正在休息的冉泽之与钟德晋父子，蒋轩一直是站在祅坛内堂的天井中间，压低声音跟席浩文讲电话的，也一开始就注意到廊柱旁的阴影。那里挂着一幅绣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字样的锦旗，大概是宗教仪式上要用到的东西，旗面很宽，一直迎风猎猎作响。蒋轩跟席浩文通话，一面也下意识地注视着那个在静夜里保持着动态的东西。
在蒋轩对席浩文说起那‘生魂’的阴狠模样时，他俯身把烟熄在鞋底，挺起身子来，那幅锦旗的阴影好像变大了不少。
怎么回事？他恍惚地想。
“你别随便带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打扰泽……”话才说了一半，蒋轩突然瞥见那幅锦旗的后头有一块黑影朝着他跟冉泽之过夜的厢房靠近，有只手按上了那扇薄薄的木门。
那个素行不良的钟大荒！
蒋轩扬声警告，“你做什么？离他远一点！”他迅速收起了手机，一面戒备一面朝着那间小厢房走过去，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我还以为祅坛是我爸的道观呢。”
“真不好意思，”蒋轩冷笑，“夜里太暗了，我没看仔细，还以为是哪里跑进来的色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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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人设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