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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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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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两姐弟吵吵闹闹、冉泽之跟蒋轩两人则默默低头吃喝，直到两姐弟终于休兵，“糟了！讲得都忘了时间，我要去接小宝了！”席涵诗丢下这句话，抢了帐单就走，把三个男人扔在原位。
“忘了跟我姐抢帐单……”
短信声响，蒋轩突然抽出手机瞄了一眼，神情冷峻。
冉泽之望向蒋轩，“蒋轩？”
他站起来，“这顿是涵诗姐请的，浩文，你还欠我跟泽之一顿。”
“这么能算？”席浩文也站起身来，“你要回事务所吧？我送泽之回去……”
冉泽之又问了一句，“事务所发生事情了？”
“跟得太近，我们的人被打了，在医院里。我得去警局说明一下，还得再去一趟医院……得立刻拿慰问金过去。”
“立刻？”好友的手下出事，席浩文也很担心，“怎么这么急？”
“是因为家属已经先到了吧？”
蒋轩点了点头，“跟踪挨揍，家属担心拿不到慰问金，扬言要闹。”
“那你快去吧。我送泽之回去……”
冉泽之摇了摇头，“不了。蒋轩，我替你去医院吧？”他有些紧张，“可不可以？”
“……也好。”蒋轩只犹豫了几秒。车祸之前的冉泽之流里流气的，很不讨喜，蒋轩从来就不敢让他帮忙办什么事。但现在的冉泽之相当稳重，说话也很有礼貌，他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何况，他一点都不想让席浩文‘替他’送冉泽之回家。
“泽之，你刚复原，应该早点休息……”
蒋轩飞快插口，“泽之能帮我，我很高兴。”说着吩咐冉泽之，“你领一万现金带过去，给小郑压惊，顺便再买点水果去。跟他父母说小郑带薪水养伤，公司还另外包他住院的医药费，让他们都先别担心。”
“好，我会照办。”
冉泽之乖得叫人心疼，蒋轩笑起来，“一个人，没问题吧？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要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大喊阿弥陀佛。”
“大白天的，才不会，”冉泽之拿起蒋轩放在墙角的助行柺杖递给他，“你小心。”
“行了。”
蒋轩扬手，拄着杖很快就走下了露天餐厅的台阶。席浩文站在冉泽之身边目送蒋轩离去，沉默了好一会，“我送你去医院。”
◇
结果，还在出租车上，冉泽之就传短信告诉了蒋轩。
席浩文跟冉泽之在一起，蒋轩会吃醋，但他从不担心冉泽之会出什么事。一则，他不认为冉泽之会移情别恋……他们现在生疏，是因为冉泽之失忆后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但冉泽之看他的眼神太诚实，那对眼睛的眷恋很真挚；二则，席浩文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死缠烂打，甚至趁机吃豆腐的下流男人。
最重要的原因是，冉泽之的改变真的太大。蒋轩心里很清楚，席浩文是不会继续喜欢他的。
冉泽之变得太聪明了。
席浩文站在急诊室的角落里望着冉泽之，觉得那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用自动取款机分四次提领了一万块现金，路经小书局的时候，能记得下车买了红包袋，跟店家借了签字笔，还用他至今仍不能用力的右手，写上‘早日康复’四个字……
字迹很漂亮。
席浩文对那四个字耿耿于怀，连冉泽之买水果的时候特地吩咐，“不能对外伤有害的……嗯，是殴打成伤。就这个吧？既消肿，也有营养。”他都忘了露出震惊的神色。
以前的冉泽之不是这样的。除了蒋轩，他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压根没放在心上……从前席浩文自己盲肠炎住院的时候，收到的是一篮冉泽之自己喜欢吃的樱桃。
他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可爱。
‘我自己爱吃，就更知道樱桃好吃了……你会送你不喜欢的东西给人吗？连自己都讨厌？’
席浩文无言以对，只好傻笑着站在洗手台旁仔细清洗那篮樱桃。
现在这个顶着冉泽之身体的男人，到底是谁？
席浩文沉默地看着这个现在叫做冉泽之的男人，对伤者善加慰问，消除家属的疑虑，拿出他俊美灿烂的笑容做为武器，让伤者的父母收下了慰问金。
即使是席浩文来处理，也不会做得比冉泽之更好。
这是冉泽之？席浩文轻蔑地笑，连上前打声招呼的欲望都没有，默默地转身走出了急诊室。
冉泽之回头望去，不告而别的席浩文脸上的金边眼镜映着璀璨的阳光，亮得让他睁不开眼。那张白净斯文的脸反而变得模糊。
◇
冉泽之在电话里头，把去医院的过程对蒋轩报告完，蒋轩就决定不赶到医院去……他得直接回到事务所安抚人心，也得鼓舞士气。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告诫他的部下，别再采取这么近距离跟监的危险行动。这不但有可能被起诉，还会招来怨恨。
“好，你先忙。”冉泽之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浩文回去了。”
‘嗯。你要先回家吗？还是……’
“我……先去逛逛，晚一点再回去好了。”
蒋轩笑起来，‘别怕。我六点半之前会到家，今晚一定陪着你。’
冉泽之答应下来，挂掉了电话，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即使蒋轩答应陪着他……蒋轩见鬼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青的，冷汗清晰地从脖子上流下来，虽然嘴里说不怕。冉泽之也很不安，重新拿起手机，正打算拨电话给席涵诗的时候，席浩文的短信已传到他的手机里。
‘抱歉，有点事先走了。你别介意。如果有需要，打个电话给我，我介绍心理医师给你。’
冉泽之考虑片刻，拨的却是席涵诗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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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湖与烟湖，是两个相连的湖泊，正如阿拉伯数字里的八。澄湖市与烟湖市也是一样，两市紧紧相邻，就包围着这两个双生的湖。烟湖市跟澄湖市交界处的市郊有座小山，山上有许多间寺院跟一泓天然泉水，注入一个小小的水潭……
‘那叫妖潭。听说水里有妖怪。最初就是为了镇住妖潭里的妖怪，才盖这么多寺院跟庙宇，现在倒成了双湖这一带出了名的修行圣地。’
“……我应该找得到位置。”
‘不要我叫浩文陪你过去？’
“不用了，涵诗姐。浩文已经回家休息，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好，那你直接上山去吧，钟师父没有手机……素开？你先放着，我一会就来！’席涵诗匆匆对冉泽之道歉，‘我去给我老公炒猪肝，他饿了一天。’
“不要紧。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涵诗姐。我先挂电话了，有结果再跟你联络。”
那位炒猪肝姐夫的名字听起来有点阴冷……
◇
妖潭里的妖坛……
冉泽之买了线香跟水果上山，照山路小贩所说的，找到一所小巧的焦黄砖瓦小庙，匾额上有两个横写的字‘祅坛’，字体很好看。
原来是这个祅……冉泽之一面想着，一面开口招呼，“是钟师父吗？”
在前院浇花的老人点了点头，“要参拜，直接进去就行了。”
“钟师父，你好。我姓冉。有、有一位……席小姐介绍我到这里参拜。”冉泽之也不知道席涵诗的先生姓什么，笑得有些尴尬。
“席小姐？是葛太太吧？席涵诗小姐？”
“是，是她。她是我朋友的姐姐。”
“……我是钟德晋，如果有疑难的话，请先进来参拜，坐下说话。请进。”
冉泽之跟着钟德晋进了小庙，有些不安……他好像很少踏足这种地方。他取出在山下买的线香跟水果，恭恭敬敬地在钟德晋的指引下焚香，之后随着老人在神坛旁的一组老藤茶几前坐下。
“前年年底，葛太太带她的孩子来给我看过。她跟祅坛有缘，也信得过我。既然是她介绍你到我这里来，我不能给她丢人……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一目了然。”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善缘。”
冉泽之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不信这些虚妄之说，但又觉得此刻若是相信，反而更稳妥些。他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是善缘？”
“我在为我的孩子延命，得结九十九个善缘，你刚好就是第九十九个。度完九十九个有缘人，我儿子就能活下来。”钟德晋笑了起来，“不用紧张，你的情况不过是失魂，买些纸钱、添点香油也就够了。”
“你说我失……失魂？”
“我看看。是受到惊吓吧？你昏迷了很久？”钟德晋做的动作跟席涵诗一模一样，都是把冉泽之的脸往上抬，朝光仰视，注视着他的眼睛，“超过一个小时吧？是出了车祸？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忘了从前的事情？哦……你的情形很严重。八成什么都忘了。”
“您说的一点也没错。”
钟德晋的语气很温和，“先前你发生车祸的时候，一定‘死亡’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你的生魂离体了。这就是人家说的失魂落魄，轻则恍惚失忆、重则精神错乱，对身体也不太好。丢了魂再招回来就没事了……但、但你……”他的神情很凝重，“怎么会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冉泽之不禁毛骨悚然，“跟来了？”
“怎么可能？”钟德晋伸手一指，“现放着大仙在此呢。跟我详细说说，孩子，你见到的是什么样子的脏东西？”
“……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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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