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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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蒋轩在傍晚六点二十五分左右，打开了电梯前楼道的灯。
他回到自家门口，还来不及掏出钥匙，门就先被打开来……冉泽之的脸在门后笑得灿烂。
“泽之？”蒋轩又惊又喜，这还是他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本想道谢，又觉得道谢反而显得两人生份，“饿了吗？我们去……”
“饿死了，”冉泽之飞快接口，“我快等……”他突然听懂蒋轩的话，赶紧停了口，“你想出去吃吗？”
蒋轩更是惊讶，“……不出去吃吗？你、你……做了饭？”
“嗯。因为下午有空，就、就跑去买了点菜……”
冉泽之会做饭？蒋轩晕陶陶地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幸福得要命，却又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勉强装出笑容，蒋轩点头嘉勉他，“你不常做饭，可能是……”他说的话，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从前对做饭有什么不愉快的经验，现在把以前的事忘了，反而愿意做饭了。”
听了这么牵强的解释，冉泽之摆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或许吧？”他笑着接过了蒋轩手里的柺杖，等他换了拖鞋，这才陪着他慢慢走进屋里。
蒋轩洗手的时候，冉泽之一直惶惶不安。
“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冉泽之做的也不是什么大餐，一碗粉蒸排骨、一碟香菇炒油菜、一盆鸡腿肉炖土豆，虽然简单，看在蒋轩眼里却显得无比温馨。冉泽之拿起了碗起身替蒋轩装饭，“就随便做一做。”
“泽之……”蒋轩走到他身后，双手一搂就抱住了他。
冉泽之本来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只是在不安与害羞之间犹豫，勉强镇定，“要装多少？装八分好吗？”
◇
饭后蒋轩洗过了碗，才回到客厅坐了一下，冉泽之就端了两杯热茶过来。
“有事跟我说？”
“喏。”冉泽之指着装饰柜给他看。被冉泽之失手打破的那只钵，当然已经不在原位了，但那里多了一块铜镜，样式古朴，倒不难看。
蒋轩扬着眉，“是装饰品？还是宗教上的什么法器？”
“是法器。”冉泽之立刻坦承，“我也不喜欢迷信，但放在那里，似乎有心理安慰的作用。”
“那就是已经迷信了。”蒋轩笑起来，“安慰剂也必须相信，才能发挥作用。不过，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好。一个人待在家里还会不会怕？”
冉泽之眨了眨眼，“那就不知道了。你这么准时在天色全黑之前赶回来陪我，我也不知道入夜后还会不会觉得心里发毛。”
蒋轩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是涵诗姐介绍给你认识的高人？给了你这么漂亮的法器……”
“不止法器。”冉泽之说了一句挺可怕的话，“他要为我招魂。”
“什么？”
冉泽之急忙解释，“我郑重声明了，一定要你同意而且在场才行。钟师父也答应了。如果你反对进行什么仪式，我不会接受任何宗教手续的。”
“我没有宗教信仰，”蒋轩安慰焦急的冉泽之，“连浩文那种‘科学教’也不信。”
冉泽之笑了出来，“那……等你有空就走一趟吧？即使只是先去听听他的说法也好。我觉得那位高人好像有些门道。如果能恢复记忆，我……”
“恢复记忆？你所谓的招魂，是为了解决你失去的记忆？”
“我不知道。钟师父还来不及说，就突然急急忙忙地叫我离开，好像很紧急。我没有多问。”
蒋轩缓缓思索着，“嗯……”
冉泽之放下了捧在手里的茶杯，紧靠着蒋轩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恢复记忆？”
难得他主动亲近自己，却问了个这样的问题，“泽之……”
“你直说。”
他没办法直说。
“蒋轩……”
“虽然这个问题不该问，但是……泽之，我可以吻你吗？”
“你上次就亲过了。”
“上次没有经过你同意。我知道你其实是不太愿意的。”
他在想，车祸之前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也没有那么不愿意。”
“那这次呢？”
冉泽之嗫嚅着开口，“我、我不知道……”他车祸之前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这个问题此刻好像不重要，反正他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表达我的……愿意。”
“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
“我找过笔电的密码，”冉泽之还没有很仔细地检查过房间，“有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用过的小册子，册子却是空的……写过字的那几页全被撕掉了，至少撕了三分之一。笔电的开机密码还是没找到。”
“我也不知道你的登入密码会是什么。床头柜还有别的东西吗？”
冉泽之脸上一红，硬着头皮撒谎，“没有。”
当然有，而且做为使用那些东西的两个人之一，蒋轩也该很清楚……床头柜的小抽屉里，有四盒一打装的套子，螺旋的、颗粒的、夜光的，还有一盒是超薄。就算他想安慰自己‘那只是收藏品’都没办法……四盒套子都拆过，每一盒都不到十二个……那是用到一半还没用完的存货。
这还是他看得懂的东西……小抽屉里另外有一支自动震动的长形物品，冉泽之看了仔细好几分钟才敢确定，那不能拿来按摩肩膀；另外有四、五条水性的润滑剂，各种‘风味’都有，琳琅满目，他看不出那‘蜜桃’是指尝起来还是闻起来的味道；另外还有几盒看起来尺寸好像很小的套子。冉泽之没有拆，但看着盒子上的图案，他猜那应该是手指头用的套子……
套上那玩意儿，某人就可以很安全地把手指伸进某人的某个地方。
一句话，三个未知数。冉泽之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敢猜。不管怎么看，富有侵略性而身居主导者的人，看起来都该是蒋轩而不是自己。
“泽之？”蒋轩在忍笑，而且忍得一点都不高明，“要不要我帮你翻翻你的床头柜？”
冉泽之低喊了一声，转身凑过去，提起左拳就轻轻揍了他两下。蒋轩搂住他的腰，提醒他别忘了腰上的伤，接着笑着在沙发上仰躺下来，任由冉泽之骑在他身上俯首吻他。
◇
冉泽之用手机连上了网路，顺利找到官网上的‘手提电脑使用指南’，下载到手机里仔细地看了起来。蒋轩关心地问，“要不要用我的电脑看？”
“不用，这字体挺大的。”
蒋轩点了点头，拿起了他的烟离开了书房，“我去污染一下新鲜空气。”说着走到前阳台。
本来没那么想抽烟的……
冉泽之又坐了十几秒，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了整篮实验烟就跟到阳台去。
“怎么那么多包？”蒋轩看了他的阵仗也很讶异，“想换口味？”
“嗯，想找自己喜欢的，”冉泽之把篮子里开过的烟拿给蒋轩看，“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原先抽惯了的七星不喜欢了？”
冉泽之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问，“你知道有什么烟……嗯，细长一点，点起来的烟气大也没关系，香味浓郁些……”
“大概像小雪茄的味道？”
“类似那种焦香味，但不是小雪茄……那太冲头脑了。”
蒋轩想了想，“嗯……白色长支摩尔，你试试看。”
他依言拆了篮子里的白色摩尔点了一根……
温暖而熟悉的味道……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自己抽惯了的烟。冉泽之放下了打火机，抑郁地望着阳台外沉沉的夜色。
蒋轩一直没回答冉泽之刚刚的问题。
他回头望了蒋轩一眼，想问，却什么都问不出口。顺手拿起蒋轩放在阳台矮围墙上的八角型烟盒把玩，冉泽之怔了怔，“不是大卫杜夫啊？”
“很像，但不是。”
他看着烟盒上的名字念了出来，“Cigaronne……”发音优雅柔和，“是这么念？”
“嗯，”蒋轩的表情很僵硬，“中文代理叫雪茄龙，或者卡毕龙。”
“怎么了？”
“没、没什么。”蒋轩匆匆丢下一句，熄了烟，进了屋里。
◇
冉泽之若无其事地继续研究那份手提电脑使用指南，“难怪我一直无法进入选单，原来是开机时按住F9……我一直按F1。”
“这个设定是不常见。”蒋轩淡淡地回答，一对锐利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冉泽之的笔电荧幕。
开机之后，冉泽之按了正确的键，系统果然顺利跳到重置的选单……全英文显示。
“英文选单啊？”
“嗯。”蒋轩应了一声，这台机器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预设的系统是英文版。
冉泽之没有丝毫犹豫，按方向键选择了‘Reset Windows 8 to Factory settings’的选项。
蒋轩抿紧嘴唇。
接着，他又选择了‘Only the drive where Windows is installed’的选项。
蒋轩闭上了眼睛。
“好了。”冉泽之显得很轻松。系统盘的东西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想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到底装了什么样的软体、做了怎么样的设定……他对那些记忆已经失去兴趣了。
他讨厌失忆前的自己。
◇
睡前，蒋轩倒了杯温水给冉泽之，叮咛他服药。他乖乖吃了药，把杯子放在床头，顺从地让蒋轩紧紧搂在怀里。
“你说……我对你好吗？”
“你对我很好。蒋轩？怎么了？”
“我想一直对你好……”蒋轩的表情很悲伤。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