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攻略》百夜

5、第 5 章

　　舒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帮爱新觉罗家的小心眼，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
　　实际上这事还是布木布泰对她的另眼相看引起的，对布木布泰这样一个经历了三朝、辅佐过两个帝王的政治家来说，她最为擅长的不是政治，反倒是如何看人。
　　虽然只接触过两次，但是在布木布泰看来舒兰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做事却是从诚与善出发，这样的人能看得出小人的各种手段，却又不屑于去做，为人处世不偏不倚。才不过九岁而已的小姑娘做事已经比不少大人周全，更妙的是家世还不差，这样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做皇子嫡福晋的好胚子。
　　不过乌拉那拉氏虽然是满洲八大姓之一，如今这代却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人物，眼下也就费扬古这支稍微出色一点，可偏偏费扬古年龄已经不小，膝下诸子都不是才华横溢的，颇有点后继无人。
　　以舒兰的年纪只适合配给小四或者小五，如今小四养在皇贵妃佟佳氏宫中，身份说起来比普通皇子高上半分，仅此于太子而已，这么一看她的家世配小四便差了一些，反倒是配给小五刚好。
　　可是布木布泰越看越觉得舒兰与以前的阿巴亥大妃颇有几分相似，天性聪慧、礼数周到，正好可以与小四的急躁易怒互补，是对天作之合。
　　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她上次在皇帝面前提起了舒兰，并且给了很高的评价，直接言之若是为男子必定是良臣，虽然生为女子却天资敏慧、玲珑剔透，如今年龄虽小却已经展露出几分林下风致。
　　要知道千百年来文人墨客一直都将林下风致视为对美女的最高评价！
　　要想得到这个评价，仅仅只有美貌是不够的，除了美好的容貌、优雅的姿态，更要有出色的才华，自有一番发自内心的风度。
　　这样一个评价出自布木布泰口中可不得了，谁不知道太皇太后最擅长识人，如此一来就连康熙本人都有了几分好奇。
　　一群皇子阿哥跟着来凑热闹，谁知道一见面舒兰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看起来和其他的黄毛丫头没什么两样，于是强烈的落差这才让他们各自对着舒兰挑刺。
　　反倒是康熙到底是比几个小子阅历深一些，他颇有兴致地对着舒兰道，“抬起头来，听说你也开蒙两年，现在学些什么？”
　　皇帝都开口了舒兰没有办法，只好抬起头来。她的眼神不敢乱瞄，只是望向康熙，朗声道，“回皇上，最近在学《内训》。”
　　康熙容长脸，留着短须，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便服，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只见他摸了摸胡子，笑问，“何以养德？何以成性？”
　　虽然知道康熙号称博览群书，但是没想到这货连女四书都看。尽管心里在吐槽，舒兰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无损于性者，乃可以养德；无累于德者，乃可以成性。积过由小，害德为大。故大厦倾颓，基址弗固也；己身不饬，德性有亏也。美璞无瑕，可为至宝；贞女纯德，可配京室。检身制度，足为母仪。勤俭不妒，足法闺阃。”
　　康熙眼睛一亮，继续问道，“贤而有德，事非礼不言，行非礼不动是说谁？”
　　“周宣姜后。”
　　见她回答得如此流利，康熙顿时考校瘾便上来了，又问，“主若相留，礼筵待遇的后四句是什么？”
　　“酒略沾唇，食无叉筯。退盏辞壶，过承推拒。”
　　“不错不错！”康熙见她又是张口便回，很是高兴，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问，“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做何解？”
　　舒兰犹豫了一下，她可不想出什么风头，那是妥妥的作死行为。但是看着布木布泰鼓励的眼神，最终还是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
　　“说说看你对这句有何理解？”康熙问完这句话，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另外几个阿哥都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舒兰。
　　可惜舒兰没能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心有灵犀，根本没接收到他们刚刚发出的“千万要答不出来”的讯号，直接道，“回禀皇上，这一句是大学的总纲，让人知道应达到的境界才能够志向坚定；志向坚定才能够镇静不躁；镇静不躁才能心安理得；心安理得才能够思虑周全；思虑周全才能够有所收获。只有明白这样本末始终的道理，才能理解为何家齐而后国治，为何人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根本。”
　　“好！”康熙将折扇在手上一拍，很是高兴。虽然这些道理读书人都能懂，但是一个九岁女子就能答辩自如那就不一样了，他笑道，“没想到费扬古家还藏着这么一个小才女，只是为何根本没听说你的才名？”
　　“读书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只不过是应该之事，何来才名之说。”舒兰不厚道的直接引用了培根的话回答道。
　　“好一个应该之事！”康熙这下也越看舒兰越顺眼了，他拿着折扇朝着四、五、七、八四个阿哥道，“看到没有，她身为女子都已经将大学读完，你们几个都已经启蒙这么久，今天考校《大学》居然答不出来朕的问题。回去都抄十遍，好好涨涨记性！”
　　感受到来自四个阿哥怨念的目光，舒兰只觉得芒刺在背，康师傅这个嘲讽用得太好了，直接把仇恨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其他三个阿哥到也罢，一想到四爷那流传千古的小心眼，舒兰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能晕死过去就好。
　　一番面圣，舒兰被康熙赏了一份写着“勤”字的墨宝，拿回去之后可把费扬古和觉罗氏高兴得不行，毕竟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在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气氛里面，只有舒兰心情极度不好，她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不想再进宫，琢磨了一段时间终于让她想到了办法。
　　在让父母高兴几天之后，她一脸担忧的找到两人。当然她不会傻到说担心四爷日后报复，只是说那天被万岁爷用来激励四位阿哥，恐怕是得罪了他们。万一太皇太后再招自己进宫，单独遇到了哪位阿哥，自己身为奴才被捉弄或者找人随便折腾一下都是要吃亏，败坏名声的。
　　费扬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个小插曲，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便与觉罗氏商量道，“三哥儿被派了外派要去居庸关待一段时间，上次他收购的田地不是建了个庄子吗？不如就让他护送丫头去住上半年时间。”
　　觉罗氏有些犹豫道，“那庄子并没精心修缮过，只不过是普通富家农庄，女儿哪里吃得了那种苦。”
　　“谁让她自己出这个风头的！”费扬古不满地道，“一个姑娘家看那么多书还不如多做点女红，女子无才便是德！早知道就不让她启蒙，如今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一听他骂女儿，觉罗氏立刻不干了，护短地道，“这能怪她吗？还不是你那好侄儿干的好事，要不是他嘴没遮拦，女儿哪会被太皇太后注意。万岁爷要问话，她既然知道，难道还故作不知？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单纯，万一被万岁爷看出来，那可不是欺君吗？”
　　“哼！”费扬古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舒兰，又吵不过妻子，只是道，“如今丫头连续两次单独见太皇太后，还面过圣，实在太打眼了，必须得冷一冷，就算不愿意也得去避一避。要不然指不定哪位阿哥或者娘娘打她什么主意，那才真的是祸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就给她收拾好，三天后出发。”
　　费扬古拍板的事情，觉罗氏便也不再反驳。再说虽然心疼女儿，但是她更不愿意女儿被宫里的主子们关注，万一到时候撂不了牌子被指进了宫里，一年到头连面都见不到，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舒兰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转折，她原本想到的也不过是装个病什么，结果阿玛居然干脆的将自己送出了城。等到在马车上晕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舒兰才想到古人可不流行有事没事诅咒自己得病，父母那么疼自己，哪里会让自己装病。
　　虽然晕马车，不过真的到了庄子上以后，舒兰简直是乐不思蜀！这个庄子虽然只是普通富户修的，比自己家里差多了，但是该有的也都五脏俱全，更妙的是后院还引了一眼温泉，砌了个池子。
　　每天在温泉里泡一泡，白天上午绣花和规矩，由于这次出来的时候教书女夫子被费扬古给扣留，舒兰的时间也空余出来一些，可以让她养养花草做些别的事，顿时觉得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只有在中秋的时候才想了一会家。
　　转眼便过了三个月，已经接近年关，过完小年她正琢磨着今年要不要回家，没想到中午便看到三哥富存带着两个随从快马赶到庄子，催她准备回京。
　　一听说宫里传来消息说太皇太后病危，舒兰连忙让雨柳她们去收拾随身衣服，其他的让薛嬷嬷留在这里慢慢整理，只是带上了一盆被精心照料的花便回京了。
　　她们一行人赶着关城门前总算是进了城，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心情说话，舒兰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虽然跟太皇太后接触不多，但是那慈祥的老太太在她心里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历史人物，而是真正有血有肉而且对自己散发过善意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躲四爷那个小心眼的瘟神，自己也许还能见上老人家最后一面。
　　许久没有熬夜又折腾了大半天的舒兰在接近子时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一阵悠扬沉重的钟声传遍整个京城，她才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子时，太皇太后崩于慈宁宫。

作者有话说

　　查了一下，感觉从八阿哥之后的婚姻都不咋样，不论大阿哥和太子怎么作死，这两个娶的媳妇评价都很高，再考虑到康师傅的政治婚姻都能让他那么爱原配，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孝庄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