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旅行社》月云澜

9、第九章 救人

　　去上郡的路无疑是漫长且难走的。嫣如依不知何时秦始皇会“倒下”，也不知他会如何倒。她只能按着他给她说的年份，来自行猜想。今年，便是他去的时候，这也应该是他的最后一次出巡。根据她的猜测，秦始皇若是死在宫中，没道理除了丞相和胡亥外无人知。更别说冒着天大的风险去篡改遗诏。嫣如依看走在自己身边的秦始皇，虽然他走路是缓慢了些，头发宾白，但看上去却不像是个生病之人，至少不是一会发作起来便要人命的。难道真是在路上出了意外 ？

　　“陛下，” 她突然在他身后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挑眉有些不解地望着她，“我认为，我们既是秘密行事，不想引人注目更不想被发现，还是走山路好些。丞相势力大人脉广，万不能被他的人给发现。且说不准，他们不知在哪大道上等陛下您呢。”

　　“你就如此断定，寡人的命是葬在他们手中？”他眼色暗了几分，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

　　她摇头。“民女不能断言，但是陛下你去后最有动作的便是他们。想要不怀疑，也难。总之多些心思是好的。若不是你那儿子造反惹民怨四起，我也不用如。”她顿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叹口气，“还有，在找到扶苏公子前，我便先暂时喊你爹吧。我们若要乔装身份掩人耳目，在称呼上也是得改的。”
　　，

　　之后的路程，他们主要都是走山路为多，就算是到了另一城另一镇，也都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目。他们装扮朴素，年轻女子搀扶着一名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虽然长得不像，但要充当父女也是足够了。

　　这日，他们二人在某小镇的某客栈投宿。若是平常，他们不会选择住在人多的地方，只不过这里是某山脚下的小镇，虽然山的另一头便是扶苏在的地方，但今日夜已黑不宜赶路，且他们也得买些用的吃的东西才好上山。现在已是冬天，要在山里头寻找食物谈何容易。此时，他们正在客栈楼下用餐。这小镇虽然不大，但也许是因为它就在区隔两区的山脚下，客栈十分热闹。

　　这客栈大厅内坐着许多不同职业的人。嫣如依看了他们一会。大多的人穿着虽不算华丽，但衣裳的料子可一点都不马虎，至少比她自己的就要好些。他们身边有的似乎还带着丫鬟和仆人，若非有钱人家，朝廷官员或贵族，还有商家子弟，她想不出他们的其他身份了。一般人家，若不是为了行商或特殊情况，怎会到这遥远偏僻的地方来。看着有些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如此熟悉样，他们聚在此地，肯定不是第一次。只是，这里离宫如此远，他们……这本不是特别的场景，为何她心生古怪？

　　“在看什么，如此专注？”她耳边突然响起低沉男声嗓音，她收回视线，往自己旁边看去，说话的正是赢政。他离她非常近，他问得很轻，很柔，可她还是被他给下着了。她看着离她不到十厘米的脸，此时的嬴政剃了那把长胡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赶路，他只剩了些新长粗来的胡渣。让他剃胡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嫣如依。当初有这想法只是觉得他那把长胡子是他长相特征之一，若想掩人耳目，光换装是不够的，这才出的主意。当时只是如此想，谁料剃掉胡子的他把他脸的线条特征都更彰显出来，而且还意外的……不丑。现在她只有个问题，他没了胡子，他儿子扶苏日后认不得那该如何？

　　嬴政许久没见她答话，便又问了一次，“依依，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听到他此问才暂时把她从思绪中移出。“嗯？”她回应了声，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瞧，突然有些压迫感，“没什么，”她连忙挥手回应，“只是在想像这样的小镇，这客栈怎会如此热闹？而且各个穿金戴银的，跟这镇上的风格不搭。赢…爹，你认为呢？我们在这恐怕是最穷的那个了。”

　　“嗯，”他低头沉思了会，“总之，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这里虽然古怪，还是别插手的好。但你若实在是好奇，要不要去打探打探？”

　　她想了会，摇头。“还是不了，反正我们很快便会离开这。”好奇心杀死猫，好奇心杀死猫，就算她心里觉得古怪，还是不要多事的好。事情知道多了，危险越大。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扶苏公子。

　　到了晚上，嫣如依望着嬴政睡熟的脸，淡淡笑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宫里的卧榻寝宫肯定比这小破旧的客栈好上许多，但此时他是睡得如此熟，眉头也是舒展的。他，如此毫无防备的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前些日子因在外头赶路，他们都是睡着山郊野外的，晚上气温降了不仅要想办法御寒，还得随时提防野生动物，生怕在梦中被吞噬了都不知道。嬴政对这些没什么怕，但他在睡着的时候也没睡的多沉，好似他总给自己留些清醒，在需要的时候保护她。

　　现在看他的熟睡样，心里虽然替他感到高兴，却也担忧。之前楼下的事，怎么想都令人匪夷所思，他们到底是谁，有着什么目的，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她坐在床沿上，解开一衣裳纽扣，手探进去摸索了会才又拿出来。打开拳头，看着掌心里的那怀表。表上面，时针在八点的位置。

　　输入了密码后，她意外地看到许多未读留言，有的是秦始皇时代留的，有的是秦二世时代留的，然后到了高祖刘邦，到了汉武帝刘彻。原来，他们已经到了那么远了。给她留言的大多都是然小花和程家姐妹，手指往下滑，很意外地看一个不熟悉的名字，梦璃。带着好奇，她按了进去。

　　嫣如依，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不知你和莫兮是有何约定，还是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答应假扮你的丈夫。你人虽不丑，甚至可说是好看的，可你的那鲁莽性子让莫兮为了你不知吃了多少苦。你不顾他的警告，只凭你自己想法做事，到后来出了事，有了差错，却要他来替你收拾烂摊子。他被团员骂，被他们怨，他也都替你挡了下来。可你倒好，没道歉没道谢，拍拍屁股便走人。嫣如依，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了？你走吧走吧，莫兮以后就由我来接手。你，就留在秦始皇身边吧，不需要回来了。反正，你恋上的，就是他那九五之尊的身份吧。

　　这信她看了很久，心里百味杂陈，却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她盯着表面银幕看，姿势或手动都没动过，好似时间在她身上停止了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眼一眨，指尖移到银幕最上边，有个新信件，来信人正是莫兮。她马上打开来看，信很短，内容很简单：

　　依依，你可好？
　　莫兮

　　这是很普通的问候，在现代，几乎每天每人都会来这么一句，不管是距离多遥远的，或者时间隔多久的，都会如此问。这问得多了，便也失去它的本身意义。或者该是说，这是最安全最保险的问题，问候代表一种在乎，管他有心无心。也或许，这话代表许许多多的心里话，却不知从何表达，所以只能来这么一句。

　　她垂眼，暗叹口气，现在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扶苏公子的事现在是最重要的。她回到主画面，全选信件，标明“已阅。” 她那些好友，问的也都是这类似的问题吧，那就留到之后再看。

　　她把怀表表面合上，本要塞回衣裳里，手才刚探进去便又马上拿出来，重新打开表面。

　　莫兮，若在一个地方心生古怪，有些不踏实，该如何？
　　按下传送键，给他发了过去。

　　才刚发出没一会，他便回了：
　　若是能，走为上策。动总比被动好。

　　她藏回怀表，看时针在九的位置，然后下意识往嬴政看去，见他正盯着自己，忍不住惊愣了下，他是何时醒的？“你醒了？”

　　他点头，“嗯，很久了。”他盯着她怔住的脸看，“所以你现在打算如何做？”

　　她不知他何时醒的也不知他看了多少多久，心里也奇怪他何为如此问。他应当没看到她的信件，却能知她心中所想。愣呆了会，才动了双唇，“既然醒了，我们今夜就走，越早越好！”

　　她怎忘了，好奇心虽杀死猫，但那总比什么都不知便死去的好。她和嬴政今天，怕是已被盯上了。不是跟他的身份有关，而是跟他们的穿着还有不好奇，让人起了疑心。不好奇的猫，是最危险的。

　　她和嬴政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正要开门时，听见了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且不是一个人的。嫣如依摆出了“等等”的手势，食指摆在唇边，示意嬴政不要说话。然后她耳朵靠着门，想听个仔细。

　　“等子时一到，我们就动手。那两人不管如何，都得除掉。”说话的人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可还是被他们听见了。

　　“你觉得那两人的身份，是何人？”另外一人问，“他们也许真只是刚好路过此地。”

　　“路过与否，都得杀了。我们要做的事，不能出任何差错。子时，我们在这会合，屋顶和外面也都安排人。十八公子说了，任何经过这的可疑人，格杀勿论！之前那些地方都没堵到人，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十八公子？嫣如依在脑海里回想，说的可正是秦始皇的第十八子，胡亥？她下意识地往嬴政看去，看他冷清了脸。

　　“但你如何肯定他会来这？”

　　“不能肯定，可十八公子最大的敌人就在山的那头，他十之八.九会去看看他。之前，陛下不是正有意想把他召回咸阳，这不就是准备他的登基事宜吗？就算陛下他没来，回宫的路上也都埋伏了我们的人。他总是得回去的。再不然，我们直接杀了太子便行！这两人无辜也好，我们要干的事，若不参与，就得拔草除根地除掉。”

　　原来，历史上的秦始皇是被亲儿子给派人杀害的。但他们又怎能猜到秦始皇要去找扶苏。在离宫以前，他是否不小心透漏过什么。还是他们认准他会因思念儿子，或有把太子带回宫传位的心思，才想把他们都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