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ＦＬＡ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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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战争时期，驻地附近那些小酒馆的生意状况大多与过去基本持平。
至少萝塔和缇娜一起推开这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酒馆大门时，就差点被里面热闹的气氛掀出去。这里灯光昏暗，随处可见零散排放的木质桌椅，也可能是被兴奋的人群自动自发地推出了歪歪扭扭的形状——对于那些大难不死的士兵们而言，今晚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们几乎已经设想到阵亡通知书和属于自己的杂物被整理成堆，送回故土的场景了。偏偏就比其他人的运气好了些，局势发生意想不到的转变，而这意料之外的转变恰好使他们能够顺利回到驻地。
死里逃生可不是每回都有的好运气，自然也就成了纵情痛饮的理由。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像这群大兵们这般清闲。随着他们一道归来的，还有九头蛇据点里缴获的大量武器装备。一众科研人员惊叹之余，也全身心投注到新式武器的研究与改造之上。
“每个人持盾的习惯不同，因此技术提供者需要尽可能地满足所有条件。”从萝塔第一次跟着科鲁曼博士参加“超级士兵计划”的前期准备工作到现在，这是霍华德第一次看到她强势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要知道，我在制造盾牌——我是说，防护与攻击方面——的经验，可是比你多了些。”
尽管此前，霍华德从未见过她出现在实验室以外的地方。最终，他还是在萝塔花样百出的理由中败下阵来——萝塔因此霸占了基地最底层的工作台长达三周，经过反复调试修改，能够拿出手的各种型号、材质的盾牌堆满三层木架，其中并不包括在她认为正常可用、但别人眼中极怪异的“残次品”。箩塔考虑了很久，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那些所谓的“残次品”，因而他们被制造者粗暴地塞在桌底。
酒保们高举托盘，用最大的声音吆喝着，吃力地沿着过道往目的地所在挤过去。幸好遇到几个相熟的人坐在角落里，正朝着她们招手示意这里有空位——姑娘们来到前线的原因大体相同，不外是自愿支援医疗或者是协助处理文件之类——她们看上去有些疲倦，显然也是经过多日忙碌，此时终于从繁琐的工作中暂时解脱出来，选择到这里放松。
萝塔坐在沙发最外端，接过身边一位姑娘递来的软饮，没多久就和往常一样，从她们的话题中走神了。很快，她的目光捕捉到一个身影，灵活地穿过人群，探身朝吧台内擦拭酒杯的人说了些话，接着折往其他方向，走进一扇玻璃门，消失在拐角。借着周遭过分嘈杂掩饰先前的走神，“……你在说什么？”她默默地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和缇娜她们的闲聊中。
这里离旧钢琴不远，士兵们换了首旋律欢快的曲子，只是过门之后，他们清晰的合唱表达的又是另一层意思——
“There is a tavern in the town, in the town,
And there my dear love sits him down, sits him down,
And drinks his wine \\\\\\\\\\\\\\\'mid laughter free,
And never, never thinks of me.”
自然，姑娘们的话题也引到这群士兵身上。除了感叹他们死里逃生外，不免夹杂着对“美国队长”兴奋的评价——她们已经完全被他的勇气、相貌，以及更私人方面的猜想撩动心弦——缇娜抽空回给萝塔一个“你看吧”的眼神，谁知对方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杯子，嘴巴绷成道紧密的线。
但是她知道在萝塔的心中，一定跟这副摸样大相径庭。
“……Fare thee well, for I must leave thee,
Do not let the parting grieve thee,
And remember that the best of friends must part, must part……”
萝塔不用抬头，都知道缇娜现在一定看着她会对这个话题做出什么反应，“即使从矮子变成上尉，也不会改变一丁点印象。”她在心里想到。
——因为，她早就替自己在盾牌制造上投注了极大精力的举动，给出了“合理”解释：这是出于对一名战士的公正负责。
真的是这样吗？一个轻飘飘的反问句涌上心头。其实箩塔也不知道答案，在漫长的岁月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参考依据。大概是因为这类事情，从来轮不到她来烦恼，尼约尔德的教诲一向被她奉为行事准则。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那些艰深晦涩的书籍，能够提供是非判断标准了。可是，这里生活的人们，拥有更加天马行空的思想和更出乎意料的处事方法，即使有科鲁曼担任指导，想要真正的适应这些，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这个无奈的事实，让她看起来相当傲慢并且难以接触。意外的是，现在她已经拥有了一份珍贵的情谊。
——吾友缇娜。
姑娘们惊讶地看着箩塔以“一口闷”的姿态喝干手中的饮料——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杯黄油啤酒——她的脸瞬间涨红得厉害，眼神也变得傻愣愣的，跟平时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相去甚远。而后她竟然又脱掉鞋子，站上沙发，右手不忘捞过身边经过的酒保托盘上的另一只酒杯，“敬史蒂夫·罗杰斯，以及107步兵团！！”
“敬史蒂夫·罗杰斯，以及107步兵团！！”
士兵们的应和声瞬间盖过酒馆里其他声音，这时箩塔又将酒杯向上一扬，“FIGHT！FOR！ASGAR——”她再次饮尽杯中物，酒杯在大家惊讶的视线中，被她狠狠掼在地上。
但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刺眼的白光，遮住了酒馆中所有人的视线。
特工Ｋ顶着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待在盥洗室外面，要不是他及时修改在场所有人的记忆，说不定萝塔明天就会被有关人员塞进实验室进行研究，无论他现在“科鲁曼博士”的身份，亦或是这个酷似年轻了二十岁的基地最高指挥官，菲利普斯上校，的相貌，都无法阻止。
——还好所有人都……哦不！
当他半小时之内，第五次看见“黄金男孩”关切地走到附近探头探脑之时，“队长，男盥洗室在另一边。”特工K不得不发出了善意的提醒。
相较之下，史蒂夫的表现就要可爱得多，“是的，科鲁曼博士，我知道……”迎着博士探究的目光，几乎是冒着傻气地补充道，“您知道，我总不可能这么健忘。我只是——”
萝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头发蓬乱，双手死死地摁在水池上，像个莫名其妙的疯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喝醉，但刚才的一系列举动显然不符合这个事实。然而，走出盥洗室的时候，萝塔似乎又懂得了自己失态的原因。
哦看那两道傻气的粗眉毛！
“……我很好，罗杰斯先生。”萝塔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她挺直脊背，略略仰着头，迎上对方“道德模范式”说教的表情——毫不意外地又一次将他想说的话梗回去——史蒂夫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于是萝塔难得耐心地补充道，“作为阿斯嘉德的……嘿你干什么！”。此时她才注意到特工Ｋ也站在走廊，戴着墨镜，掏出记忆消除器对着罗杰斯先生迅速地闪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大堂，“注意你的言行，弗蕾亚”。
“……”
今晚已经是史蒂夫第二次见到那阵闪光了。不久前，就在强光之后，身边所有人像是集体失忆一样，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有些困惑，事实上，要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并不难——“超级士兵”血清带来的改变，使他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产物，不说强健的体格和灵敏的反应，还有更深刻到内里的异常。
——实际上，他仍然记得在强光闪过前后发生的一切。不过，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不代表他就能理解。
比如那句听起来就是战前宣言的高喊——在战争时期，喊口号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史蒂夫明明听得懂每个单词，组合到一起又什么都不懂了。他并不是第一天认识萝塔，也知道她不是最初见面时，所看到的样子。可是现在，史蒂夫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对此他感觉有点不舒服，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其他什么说不清的情绪。
因此，科鲁曼博士走了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沉闷起来。萝塔很清楚特工Ｋ走之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她低下头，盯着鞋尖，考虑着该如何向罗杰斯先生说明刚才发生的情况。“事实上，罗杰斯先生，我不得不说，红骷髅的一个观点是……”
走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ＦＬＡＧ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