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遗梦》山花子

5、秀秀厨艺

　　“晚秋娘子，这是二少爷让人买的姚记豆腐脑。”
　　“这是给我一个人的吗？”
　　“是的，孟姜娘子那边已送到了。”
　　这个是王凝之身边的丫环，刚刚听她报名字叫‘绿萝’，长得一般般嘛！大概王夫人怕儿子早早被勾搭坏了，这样也不错，从荷包里掏出一个两个金弹丸给她道：
　　“这是给你的，替我谢谢凝之哥哥。”
　　“奴婢谢晚秋娘子赏赐。”
　　味道不错，挺本味的，在钱塘家中，她父亲奉道茹素，菜色常年没啥花样，就连这豆腐花也没有吃过，已经习惯了，今天再吃到，突然觉得好怀念这个味道。她是不是也要在菜色上做出点贡献？好像王凝之也茹素，本着让他有机会吃到更多美食的心态，她非常热心地教了厨子做了几种豆制品。
　　几天之后，凉拌云丝、青椒炒香干、鲜蔬豆皮卷、素火腿陆续端到了王凝之跟前，请他先品鉴一下。
　　“凝之哥哥，求夸奖啊！”
　　“二哥，快瞧瞧她这副德性，指挥厨子做了几个菜，尾巴翘到梁上去了。”
　　不管王孟姜怎么说她，王凝之却是十分认真地品尝每一道菜，然后一脸笑容地摸了摸她的头，夸奖道：
　　“清淡爽口、鲜香悠长，阿晚很厉害。”
　　“阿晚又做什么啦？”
　　刚准备轻薄一下王凝之，王玄之就来了，在这位大哥哥面前，她总归要收敛一些，生怕被他看出来心事。
　　“大哥，阿晚新制的菜色，快来尝尝。”
　　“哦？阿晚小小年纪这么大本事，让别家的女郎怎么活啊？”
　　“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呗，你看孟姜姐姐就活得挺滋润的。”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敢取笑我，亏得我去厨房给你撑腰呢？”
　　王孟姜虽看着文雅，却有一招必杀技，就是咯吱人，她偏就有这个弱点，腋下怕痒的不行，全身无力地笑倒在席子上。
　　“好姐姐，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不敢了是吧？后天我请了几个姐妹过来作耍，你不给我做出几个新式的糕点，看我能饶了你？”
　　“孟姜，你年长些，莫要欺负阿晚。”
　　“二哥，阿晚那心眼儿跟筛子似的，你还纵着她？”
　　“凝之哥哥，别听她的，你要一直疼阿晚喔！”
　　“阿晚啊，凝之就算想一直疼你也不行啊，等过两年娶了媳妇儿，你想沾点边儿他媳妇都不会让。”
　　原来王玄之性子是这样的啊，很会取笑弟弟和妹妹们嘛！这一笑起来，略有些苍白的脸竟微微有了血色。
　　“凝之哥哥，不会吧？”
　　“大哥，别拿这个取笑，阿晚会当真的。”
　　王凝之看到她眼里满满的担忧，有点心疼，他本身性子寡淡，有点无趣，就算自己亲妹妹也没有向自己这么撒娇呢？
　　“阿晚不怕，凝之哥哥会一直疼你的。”
　　冲着王玄之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惹得他抿嘴一笑，再次坏坏地道：
　　“不如阿晚给凝之做媳妇，这样他就能疼你一辈子了。”
　　这句话我喜欢！
　　“玄之哥哥是坏蛋。”
　　晚秋的心里被这句话滋润地开满了桃花一样，不过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顺势把埋进了王凝之腰间，同样是跪坐，她的个子还是太小了。
　　“大哥，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坏了阿晚清誉的，况且她如今才多大？连男女大防都还不懂呢？”
　　“就你心眼儿实，要我看这丫头懂得不少。”
　　实在听不下去了，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这样的话的？害羞地奔了出去，可是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欢笑，以及一句:
　　“凝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阿晚这丫头做几个新菜色却全是素的，咱们家里除了你，谁是一点不沾荤腥的？可见是专门为你做的，她倒是早熟，长得也是好看，可惜门第低了些，不过听说她是庶出，若是喜欢可纳回来。”
　　做妾？她还没有过这种心理准备，不知道阿爹是什么意思？
　　情敌上门是几天后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柳絮纷飞、缭乱人眼，她总算见到了这个咏絮才女，论长相，她的确是比很多女孩都强。可人家虽五官面貌不及她可人疼，但总体看起来也不差的，主要是那稳重端庄的大家气度，偏人家还年长些，清涩中透着女子的柔美韵味，感觉她更像谢安，怪不得人称有林下风。
　　“阿晚，还不见过道韫姐？可是怕了？”
　　“阿晚见过道韫姐姐，姐姐真好看，刚才阿晚可是看呆了呢？”
　　这拍马屁的话她可是不怕肉麻，说得顺畅极了，就见这谢才女温婉一笑，捏着她的面颊道：
　　“那及得上你，果真是貌美如花。”
　　“阿晚那是开玩笑的，姐姐别取笑人家啦！”
　　“哼，还是快点吹‘梅花三弄’吧？我们可是特意过来听的。”
　　小谢玄还是这样不客气，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喜欢她的人她喜欢回去，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在意，拿出笛子放到唇边就吹了起来，梅花三弄的曲子的确是非常扣心心弦，百听不厌的，她自己也是很容易进入状态，仿佛身处梅林之中似的，曲子吹完，她整个人就像经了一场梦似的，忽然一阵鼓掌叫好声传来，原来是谢安也来了。
　　“这曲子吹得好，只是你这‘梅花三弄’和桓伊所奏又有不同，可是改过？”
　　“应该是吧？我学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不知桓伊哥哥生得好不好看？”
　　“阿晚妹妹，做人不可如此肤浅，德行才是首要。”
　　“道韫姐姐，阿晚错了。”
　　当着众人的面，她乖巧地认了，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两晋南北朝是出了名的看脸时代，美男比美女出名，潘安、卫玠之类可不都是晋朝吗？便是谢安，生得也是面如冠玉、眼似星辰，既使长须遮面，却仍能相像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倜傥风流。那郗嘉宾，她现在终于搞清楚是谁了，桓温身边的极品谋士，‘入幕之宾’典故里的主人翁，还有王家一众儿郎，她到现在没见到一个丑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