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绛雪玄霜》司徒文绉绉

6、第6章

　　这三日，坐着马车一路颠簸赶路，上官炜一路很是小心翼翼，抱着昏迷不醒周慧瑛，担心她腹中孩子她安危，一句话不说，沉默着皱着眉头。
　　上官煌看着大哥上官炜这三日虽然沉默着不说话，但对大嫂不同往日，连日来很是体贴关心照顾大嫂，心底颇感欣慰，心底想着，如果大哥这次回上官堡以后也这般对大嫂，那该有多好啊。那么他的退让，也算是值得。
　　戌时，上官煌、上官炜抱着昏迷不醒周慧瑛，走下马车，还有数十人上官堡护院，一行人住宿镇上一家农舍。这个镇上荒无人烟，根本就没有大夫。上官炜坐在床侧，看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周慧瑛，一张脸上满是焦急担忧，皱着眉头。
　　上官煌这时推开关着屋子门，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之前做好饭菜。他端着走到桌子前，放在桌子上。
　　他看着坐在床侧，皱着眉头上官炜劝慰道:“大哥，你也坐了几天马车，照顾大嫂也累了。你这几日没吃东西，这些饭菜都是我让农庄大婶才做的，趁热吃些吧。你也不要太着急，身体要紧，最迟再过几日，我们就到达太原城了，回到上官堡，再找个医术好大夫给大嫂看诊，你若是急着病了，还怎么照顾大嫂？”
　　上官炜觉得弟弟上官煌这话说得有理，听劝走到桌子前坐下。自行拿起桌上碗筷，狼吞虎咽吃着饭菜。
　　上官煌看着大哥上官炜吃着饭菜道:“大哥，你慢点吃，饭菜若是不够，我再让农庄大婶去做便是了。”
　　上官炜吃着饭菜看着上官煌，问道:“你吃了吗？”
　　上官煌道:“我吃了。”其实，这荒无人烟庄子，哪有什么可吃得，大哥现下吃得黄瓜炒鸡蛋，也是他给银子，去找农庄大婶找农庄村长家买的。话说那村长家只有一只老母鸡，可以下蛋，这算是最好饭菜，他与弟兄们吃得都是炒白菜下白米饭。不过，这个农庄怎么这般寒酸，这个农庄孩子们平时是吃什么长大的？
　　上官炜吃完饭菜，放下碗筷，看着站着上官煌道:“你怎么了？话说你站在这做什么，这可不像你平日作风。”
　　上官煌看着上官炜道:“哦，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到江湖上一些事。”
　　上官炜看着上官煌道:“话说，你这个武林盟主，也是时候该干干正经事了。别尽管着我与惠瑛之间的事，你可别辜负我爹上官天鹏对你的期望。”
　　上官煌看着上官炜道:“二叔生前，既然将武林盟主与上官堡重任交给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他老人家对我的期望。”
　　上官炜看着上官煌道:“但愿如此吧。”说罢，他起身，走到床前，看着昏迷不醒周惠瑛，右手摸着周惠瑛脸颊。
　　上官煌看着上官炜如此，一脸惆怅。收拾碗筷，打开关着屋子门，走出屋子关上，端着檀木托盘离开。
　　上官炜抚摸着周惠瑛脸颊，喃喃自语道:“惠瑛，你何要这般傻，为何......”
　　片刻，上官炜端着碗筷去厨房返来，看着关着屋子门，也不好去打扰。毕竟大哥与大嫂，是夫妻。他缓步走去院子，坐在庭子一张凳子上，看着这夜色。想着他这些天离开上官堡，不知道江湖上又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身紫色劲装护院，走过来看着上官煌，向他跪下，恭敬禀报道:“禀报盟主，属下在院子附近巡逻，收到江南四大名剑之首天风道长派来弟子一封书信，请盟主过目。”说着从腰中内拿出一封书信，低头恭敬呈上。
　　上官煌伸出手接过护院呈上来书信，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细看，看罢书信。平静如常，嘱咐那名护院道:“你带一名弟子，安顿好天风道长派来的弟子。交代其他弟兄，明早我们绕道改走水路，坐船快速赶回太原城上官堡。”
　　一身紫色劲装护院，低头抱拳，恭敬应诺道:“是，盟主。”起身，走出院子。
　　上官煌此刻坐着，细想着方才天风道长亲笔所写内容：“禀报盟主，近来江湖传闻，武当、峨眉、少林、青城、南海、昆仑，以及蜀中唐门，三帮四派大弟子皆被人杀害，据传出手之人行踪诡秘，行事狠毒，不留活口。如今，各大门派掌门以派人加强防范，防止敌人再次偷袭。故禀报盟主，贫道已发下英雄请帖，应邀各派掌门相约七日后，太原城上官堡一会，图谋良策，共同对付这为非作歹，滥杀无辜恶贼，将此恶贼绳之于法。”
　　这到底是什么人，藐视王法，有何恩怨，滥杀无辜，他不禁凝思。
　　此时，上官炜打开关着屋子门，正巧要去一趟茅房，看着此刻坐在院中凝思上官煌，关心问道:“阿煌，你还没睡啊？”
　　上官煌此刻听到上官炜说话声，收敛神色道：“呃，我在听属下禀报近来江湖上一些事情。”不过，大哥很久没有这么叫他了，自从二叔过世以后。
　　上官炜关上的屋子门，走到院中，看着坐着上官煌道：“你这几日坐马车，也累了，快去歇息吧，关于江湖的上事，明日再议吧。”
　　上官煌看着上官炜点头道：“嗯。”
　　上官炜看了一眼上官煌，轻轻拍了一下他肩头，走去茅房。
　　上官煌待上官炜走后，走到屋子前，轻轻推开屋子门，走进屋内。侧身坐在床侧，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周慧瑛，缓慢伸出右手，想去抚摸一下周慧瑛脸颊，他想告诉她，他很喜欢她，他很爱她。可是，他毕竟是大哥明媒正娶“妻子”，他名正言顺“大嫂”，不能对“大嫂”言行举止这般无礼，他伸出右手最终收了回去。
　　片刻后，他走出屋子，关上屋子门，离开。
　　上官炜去了茅房，缓步走回屋子。脚步轻缓推开屋子门，走进屋子，当他看清屋内床上，昏迷不醒周慧瑛不见了后，当下赶紧快步走到隔壁院子屋子里，敲门去找弟弟上官煌。
　　上官煌此刻宽下外袍，只着单薄白色里衣，走到床侧，正要脱鞋上床睡觉。这时，却听到屋外有人很是急切敲门。他穿上外袍，缓步走过去，打开关着屋子门，看着来敲门之人。
　　“大哥，怎么是你？”上官煌奇怪看着，此刻焦急上官炜再道：“怎么呢？发生何事了吗？”
　　上官炜皱着眉看着上官煌道：“惠瑛她不见了。”
　　“什么？大嫂她不见了？”上官煌一脸震惊之色。
　　上官炜看着上官煌，皱着眉点头。
　　“我马上派人去找。”说罢，上官煌快步走出屋子。
　　上官炜看着上官煌背影，木然坐在桌前凳子上。
　　方兆南这一日到达江南，欣赏着江南景致，牵着马匹，走上青石板砌拱桥。
　　这时，看见拱桥对岸一棵粗糙柳树下，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个子矮小乞丐，被一行穷凶极恶，手中拿着刀剑人追杀。
　　看来，他还真是与乞丐有缘份。他牵着马走过到拱桥对岸，看着手中拿着刀剑，灰色布袍一行人，道：“住手。”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宽虬髯大须中年汉子，看着一袭白袍，修长白皙左手中牵着一匹白马缰绳，一头黑亮垂直发用一根白色发带扎成高高马尾捆束，一张脸长相很是清新俊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英挺细长剑眉下，一双淡然如墨眼眸，正看着他道：“你什么人，奉劝你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咱聚兴赌坊断然不是你能招惹！......”
　　“哦，是吗，那倒要试试看！”说罢，方兆南牵着白马儿走到一旁正看着他，小乞丐面前，将手中栓着白马缰绳交给那蓬头垢面，长相清秀乞丐道：“这位小兄弟，烦请你帮在下牵一下马。”
　　这位公子长相好生俊俏，跟爹爹书房上挂着书画上，画得人一样俊美，不过为何她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她呆愣着看着他，伸出右手实指，指着自己道：“我。”
　　方兆南看着乞丐道：“正是。”
　　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脏污脸颊，看着他，尴尬一笑道：“那好吧。”右手牵着方兆南手中栓着白马缰绳。
　　方兆南看着那小乞丐牵着自己白马，缓步走到那一行人中间道：“这位兄台，这位小兄弟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招惹你们，你们要追杀他。”
　　中年汉子拿着手中玄铁双钩，恶狠狠不耐烦道：“哼！这臭要饭，身无分文竟然跑到咱聚兴赌坊去赌，欠下一大笔赌债不说，还偷咱聚兴赌坊银子，你说，我们该不该杀他！......”
　　方兆南看着灰袍汉子道：“原来是这样，就为这个，你们就要追杀这位小兄弟，敢问这位兄台，这位小兄弟欠你多少银子，我替他如数奉还便是。”
　　中年汉子看着方兆南轻哼一声道：“呵！这臭要饭，欠咱聚兴赌坊三万两银子，你小子有那么多银子或者钱庄银票吗？”
　　三万银子，这么多，他现下哪有这么多银子与银票。他看着那中年汉子道：“这个，在下倒是没有带这么多。”
　　“哼！那就少废话，阻碍咱聚兴赌坊办事。”说罢，中年汉子拿着玄铁双钩招架，吃了称砣铁了心，要捉乞丐回去。
　　方兆南看着中年汉子道：“既然如此，这位兄台，那在下就得罪了。”说罢，方兆南赤手空拳站在原地，等待中年汉子出手接招。
　　中年汉子右手施展轻功，一个纵身抛出手中“玄铁钩”，玄铁钩犹如射出箭矢般，朝着向方兆南身前飞来，方兆南顷身避开。中年汉子见这招落空，右运起浑厚内力，抛出另一个“玄铁钩”，方兆南这一次没有避开，赤手空拳硬生生接招，玄铁钩飞来时，方兆南奇准无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硬生生夹住中年汉子这时抛来玄铁钩，夹住扔在地上。
　　中年汉子见方兆南只凭两根手指，就能接住他使出浑厚内力抛来玄铁钩，便知这小子武功不可小觑，更甚于他，逼得他不得不使用独门内家功夫，一套“双鹤捕拳”掌法，双手摆出鹤头招式，变幻招式手法猛攻方兆南右肩，方兆南一个纵身避开，跳到中年汉子背后，点住中年汉子“肩井穴”，走到中年汉子身前，中年汉子被方兆南点住“肩井穴”，竟动弹不得。
　　方兆南看着中年汉子道：“这位兄台，在下得罪了。一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走到此刻牵着他白马乞丐面前道：“这位小兄弟，请你把手中牵着缰绳，还给在下，多谢。”
　　她着看着此刻走来他，举止右手翘着大拇指夸赞道：“没想到你武功倒是不错嘛。”说罢，将手中牵着缰绳还给他，心底盘算着若是跟着他有他照应，五毒教那些个虾兵蟹将那是岂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方兆南牵着缰绳看着他，举起手来抱拳告辞道：“这位小兄弟，在下还有些私事要办，告辞。”说罢跨上马腹，骑着白马，就要离开。
　　“哎，你等等，你难道就这般走了呀？把我一个人扔在此地啊？”她叫住他，看他微笑道：“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我反正孤身一人无处去，不如就跟着你吧，呵呵！......”
　　方兆南看着乞丐道：“可是，在下还有要紧事要办，不是去游山玩水。小兄弟你我素未蒙面，且素不相识，路上带着你这不太方便吧。”
　　她看着他道：“呵！你方才为何出手要救我？呃，这个有何不方便，反正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去哪我就去哪！......”说罢，她也不顾自己浑身脏污，施展轻功，一个纵身轻越跨上马腹，安稳落坐到方兆南身后道：“我上来了，咱们走吧。”
　　方兆南无奈，只好由着这乞丐，坐在自己马上道：“小兄弟，坐稳了。”说着策马扬鞭驾着马，向城中骑去。
　　上官煌这几天来不断派遣属下去找寻突然失踪周惠瑛，毫无线索，不禁心情沉闷。戌时，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木凳上喝闷酒。上官炜站在屋子外，举起右手敲了三下关着门，问道：“阿煌，我是大哥，你歇息了吗？......”
　　上官煌听着上官煌说话声，喝着酒道：“进来。”
　　上官炜推开关着屋子门，走进屋子，迎面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他走过去看着坐在木凳上，右手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在酒杯里，看着上官煌道：“大哥，你来着正好，这壶烧刀子酒，话说味道甘醇，酒性很烈，正好一醉解千愁，大哥你要不也来一杯。”
　　上官炜平静如常看着此刻喝酒上官煌道：“我不想喝酒，阿煌，你向来很少喝酒的，为何今夜这般有雅兴喝酒？”
　　上官煌看着上官炜道：“我心情不好，想喝些酒忘尽烦恼。”
　　“烦恼？”上官炜坐在凳子上，奇怪看着上官煌道：“是不是因为惠瑛之事？”
　　上官煌一口饮尽道：“大嫂失踪几天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她？”
　　上官炜道：“既然人家有意要掳走惠瑛，想必惠瑛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你别担心她了，这喝酒伤身，你少喝些酒。”说罢，伸出右手轻拍了一下上官煌肩头，走出屋子，关上屋子门离开。
　　上官煌看着大哥上官煌关上屋子门离开以后，不听劝继续喝着酒。
　　次日，上官煌因为要赶着回太原上官堡处理各大门派弟子被杀之事，吃了早饭与大哥上官炜抱拳告辞。
　　留下四人跟着大哥上官炜，助继续查探大嫂周慧瑛失踪之事，缓步走上马车，启程去附近找寻船家，坐船快速赶回太原上官堡。
　　与弟弟上官煌抱拳告辞后，上官炜带着一行人赶路，走出这个农庄。午时，到达镇上一家客栈，上官炜与四人坐下，点了饭菜，坐等着店小二端来饭菜。
　　此刻，唐文娟、蒲红萼二人也走进了这家客栈，就坐在上官炜对面。上官炜口渴，手中端着一杯茶喝着，没有看见走进来唐文娟、蒲红萼二人。
　　蒲红萼看着她与师姐坐下来片刻，见这家店小二不知死哪去了，竟没人招呼她俩。
　　当下竟气着右手运起内力，拍了一下桌子，只见摆在桌面上一个白瓷茶杯竟被震得当场“碎裂”，道：“店小二，店小二死哪去了，快给本故娘滚出来！”
　　店小二此刻从厨房忙活回来，看着桌上碎裂白瓷茶杯，看着这位“忒火气大”姑娘，满脸客气赔笑答应道：“哎，来了来了，厨房正忙活，真是对不住，怠慢二位姑娘了。姑娘，你们想吃点什么？本店有红烧狮子头、四喜豆腐、黄豆焖猪蹄、香辣鹅翅、白玉白菜、鱼头汤......”店小二滚瓜烂熟背着菜名，招呼着蒲红萼、唐文娟二人点菜。
　　岂料，蒲红萼当下竟很是不客气出手一巴掌掌掴店小二“右边脸颊”，只见店小二当场被打得，面红耳赤，嘴角流出血来，“哎呦”一声叫喊道：“你......”
　　蒲红萼此刻才正眼看着一身蓝色衣裳店小二，轻哼一声道：“本姑娘与师姐不吃饭菜，去叫你们厨子煮两碗阳春面来，快点，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呵！”
　　店小二被打，心底咒骂，这个臭婆娘，真是个“刁妇”！吃面就吃面嘛，干嘛出手打他，还打得这么重，他快步走去厨房。
　　上官炜放下茶杯，听到此刻对话声，其中一女子声音，怎么这话越听越耳熟，他抬头向对面看去。
　　呵！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竟然是聂小凤大徒弟唐文娟、二徒弟蒲红萼。
　　奇怪，这二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地？话说三年前，对付聂小凤，他听爹计策假意投诚“冥岳派”聂小凤，为了取得聂小凤“信任”，他假装爱上蒲红萼，欺骗了他对她感情。三年前，要不是绛雪顾念同门之谊手下留情，她早就死在机关密道里。想必蒲红萼现下已恨透了他，见到他定会找他报仇......
　　他最厌烦与这女人纠缠不清，当下放下茶杯，从腰中锦囊内拿出几两银子，眼神暗示其他四人与他一同离去。
　　只是这一举动，正巧被此刻静坐唐文娟看见，她看着蒲红萼道：“哎，师妹，话说那儿站着男人，不就是你昔日老情人上官炜嘛！......”
　　“上官炜！”蒲红萼听闻此言，转眸看去，那人身穿一袭银灰色长衣，玉冠束发，倾长挺拔背影傲然如松般站立，手中拿着一把黑色剑鞘装着剑，举步正要离去，她看着这个记忆里如此熟悉背影，昔日让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这个男人，如今，对他又爱又恨......
　　她走过去喊住他道：“上官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