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绛雪玄霜》司徒文绉绉

4、第4章

　　“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师妹……”方兆南看着上官炜道：“我师妹若是出了何事，我定不会放过你。”方兆南、上官炜站在关着得檀木门门外，等着房里帮周惠瑛擦身，换下血衣梅绛雪出来。
　　半时辰后，梅绛雪擦完周惠瑛身体，帮周惠瑛换上一套干净衣裳，打开关着檀木门，双手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看着等候在檀木门门外方兆南、上官炜道：“周姑娘流了很多血，如若不尽快找到大夫诊治，恐怕周姑娘腹中孩子难保，周姑娘会有性命危险......”其实，她不是大夫，她也不能这么确定，周姑娘会不会……她只是，有过失去孩子经验……母子连心，血浓于水……她知道，做娘的失去亲生孩子那种痛苦……她不禁想到她打掉那个孩子……那是她与兆南……惟一孩子……她惆怅看着方兆南……
　　“绛雪，你怎么呢？”方兆南看着惆怅端着血水梅绛雪……
　　梅绛雪看着方兆南收敛神色，看着方兆南道：“哦，我没事，我去倒水。”说罢，端着一盆血水离开……
　　上官炜看着此刻去倒水，离去梅绛雪背影，看着方兆南道：“她呀，看着惠瑛动了胎气，想必是想起你与她打掉那个孩子……”走过去侧身坐在檀木床上，看着此刻昏迷不醒周惠瑛……
　　方兆南看着此刻昏迷不醒周惠瑛，凝思。想着当年，绛雪打掉她跟他孩子，是怎样生不如死切肤之痛……心生愧疚……
　　上官煌运起内力，施展轻功，从一棵高大粗糙树上跳下。走进院中，看着坐在房里方兆南、上官炜道：“大哥、方兄，我已找来马车，就停在哀牢山山脚下，我们这就下山坐马车去找大夫。”
　　上官炜看着上官煌点头道：“嗯。”掀被抱起昏迷不醒周惠瑛，走出房中。
　　上官煌看着此刻站起方兆南，双手抱拳告辞道：“方兄，原本我找方兄是有事相商，无奈我大嫂因我大哥动了胎气，现下我要护送我大哥大嫂下山看诊，耽误不得。方兄，若有机会一定会再见，多谢方兄照顾，若有机会一定要来太原上官堡小住几日，尽一方地主之谊，告辞。”
　　方兆南看着双手抱拳上官煌道：“上官兄弟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若有机会一定会再见。”说着抱拳，送上官炜、上官煌走出庭院。
　　方兆南送上官炜、上官煌走出庭院后，走回房中。看着坐在檀木凳上等着他回来，趴在桌子上睡着梅绛雪，看着门外下着雪，关上檀木门。缓步走去卧房，拿来一件披风帮她披上。
　　之后再打开关着檀木门，准备离开。此刻，却听到睡着梅绛雪轻唤他道：“兆南，你不要离开我……离开我……我爱你……兆南……”
　　方兆南回头看了一眼睡着梅绛雪，走出房间，关上檀木门……
　　辰时，梅绛雪睡醒，睁开眼睛，看着檀木桌上燃尽熄灭蜡烛，还有桌上一封书信，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细看。
　　“绛雪，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昨夜我一夜没歇息，想得很清楚。所以写这封书信，留书出走。玄霜因你我之事而出走，我答应过她义父陈天相要一生一世照顾她，我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人。我知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玄霜她也喜欢我。我若选择她，会伤害你，我若选择你，会伤害她。你们俩是亲姐妹，我不愿看着你们姐妹俩日后为了我伤心难过，你们姐妹俩都是我方兆南这辈子心中最亲最爱最重要人，就好像我师妹她就是个例子，上官煌喜欢她，她喜欢上官炜，上官炜喜欢你，她也面临两难抉择，情关难过。我也像我师妹一样，这样下去，三人都很痛苦。所以，我要找到玄霜。一个姑娘，孤身闯荡江湖很危险。玄霜柔柔弱弱，武功不如你，没有你古灵精怪，聪明。她不像你跟过你娘聂小凤，有江湖历练。给彼此一点时间，让我们三人都想清楚。儿女私情，待日后找到玄霜再议，照顾好自己。方兆南……”
　　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梅绛雪看完方兆南亲笔所写书信，木然坐着苦笑，心痛流泪……
　　方兆南下山离开哀牢山后，路遇冥岳派聂小凤大徒弟唐文娟、二徒弟蒲红萼正要上哀牢山，去找梅绛雪。
　　蒲红萼轻蔑看着此刻下山方兆南，酸言冷语道:“呵！方兆南，话说三师妹，一心钟情于你，而你却如此对她。想当年家师在世时，很是看重三师妹。本来她有机会继承家师霸业，成为冥岳派下一任冥主。可是，她却为了你屡次三番违背师命，被家师逼迫喝那堕胎药打掉你跟她之间惟一孩子，废除武功，被逐出冥岳派……呵！话说三师妹那时候，还真是凄惨啊！她为你，不知吃了多少苦，没想到你竟如此待她……呵！我看三师妹这辈子恐怕是给了身子又伤心啊！......”说罢，哈哈一笑。
　　唐文娟看着此刻哈哈一笑蒲红萼道:“二师妹，别废话，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说罢，走上山。
　　“是，大师姐。”蒲红萼收敛笑容，跟上上山唐文娟。
　　方兆南看着此刻上山唐文娟、蒲红萼，不禁凝思，奇怪，这唐文娟，蒲红萼此刻去哀牢山找绛雪作甚？唉！算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玄霜要紧……
　　哀牢山后山，此刻正下着一场鹅毛大雪，一阵寒冷雪风吹起正站在悬崖上吹笛子，梅绛雪白色衣裳。
　　唐文娟站在梅绛雪身后，看着此刻正吹着绿笛子梅绛雪，道:“话说三师妹寒梅牵魂箫，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可惜未遇着知音人。三师妹，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吧......”
　　梅绛雪停下，转身看着蒲唐文娟道:“大师姐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师姐你找我有何事？”
　　唐文娟看着梅绛雪笑道:“哈！没想到还是三师妹你最了解我唐文娟！其实，我此次前来哀牢山，是为了龙蛇剑。”
　　梅绛雪看着唐文娟，疑问道:“龙蛇剑？”龙蛇剑若落入唐文娟、蒲红萼手中，江湖再掀腥风血雨，永无宁日。
　　唐文娟收敛笑容，看着梅绛雪道:“不错。”若能拿到“龙蛇剑”，再练成“雪花神剑”，便可称霸武林，雄霸天下。
　　梅绛雪看着唐文娟道:“龙蛇剑杀气太重，三年前，我已封此剑，不再使用。大师姐，这一次，恕绛雪不能交出龙蛇剑，况且，此剑本来就是我娘遗物。大师姐、二师姐若没其他事情，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这哀牢山不是大师姐、二师姐应该来的地方，恕绛雪不送客。”
　　蒲红萼看着梅绛雪道:“呵！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三师妹，要我们来可以，要我们走，可没那么容易，交出龙蛇剑......”
　　梅绛雪没有搭理她俩，未置一词，走进山洞。
　　蒲红萼、唐文娟此刻一心想要得到龙蛇剑，看着梅绛雪走进山洞，也跟着梅绛雪走进山洞。只见山洞内石门此刻突然关上，洞内一片昏暗，洞内一张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烛台，烛台上燃烧着一只红蜡烛，星星之火照亮着山洞，梅绛雪早已不见踪影。
　　蒲红萼看着山洞内密道石门，回忆起当年她与上官炜走错密道，差些丢了性命。当年，要不是梅绛雪顾念同门之谊，开启石门机关，她早就死了。她看着唐文娟道:“看来，三师妹是想困住我们，以报当年之仇。师姐，你小心点，这里石门密道机关甚多，可别走错了，要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唐文娟看着蒲红萼，点头道:“嗯。”
　　蒲红萼、唐文娟当下找着龙蛇剑，可是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三时辰。走过这个密道石门，走过那个密道石门。不仅没找到龙蛇剑，还走迷路了。
　　蒲红萼此刻失去了耐心，烦躁不安道:“师姐，看来我们是迷路了，这可怎么办？”
　　唐文娟看着蒲红萼道:“这里石门机关密道路口这么多，我也不知晓，从哪一条走才是正确的。”二人正凝思，忽然，山洞里传来一阵笑声，梅绛雪笑罢道:“哈！二位师姐，怎么样？我看你们还是放弃找龙蛇剑吧？要不然，你俩只会困死在这山洞里，二位师姐，可别怪三师妹我不顾念同门之谊，没有提醒二位师姐哦！......”
　　蒲红萼听罢，气道:“呵！三师妹，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给我出来，别在这儿装神弄鬼！搞神秘莫测鬼把戏！......”
　　唐文娟看着现下被困在这山洞里出不去，道:“哎呀！二师妹，你少说几句吧！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难道你真想下半生困死在这儿，不吃不喝直到饿死啊？......”
　　蒲红萼看着唐文娟道:“是，师姐。”
　　唐文娟看着这一道道石门，不知晓哪一才个是出口，道:“三师妹，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二师妹出去，我，二师妹就立即离开哀牢山，放弃找龙蛇剑。三师妹，我说得话你能听到吗？......”
　　梅绛雪站在石门后，看着唐文娟、蒲红萼道:“哦，是吗？不过我不信。除非，你们发誓......”
　　蒲红萼听罢，轻哼道:“呵！发誓?梅绛雪你莫要得寸进尺！......”
　　“哈！你们不发誓是吧？那好啊！那就一辈子待在这儿，不吃不喝直到饿死啰！......”梅绛雪说罢，哈哈一笑。
　　唐文娟此刻瞪着蒲红萼道:“我答应你......”
　　“那二师姐，你呢？”梅绛雪所站石门后，看着忍气吞声蒲红道:“我也答应你，不过你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你要我，还有师姐发什么誓？.......”
　　“这很简单！谁要是出尔反尔反悔，谁就是贱人！”梅绛雪说罢，又是一笑。
　　“呵！梅绛雪，算你狠！居然让我蒲红萼发这种誓！”蒲红萼看着唐文娟举起手发誓，也跟着发誓，异口同声道:“我唐文娟、我蒲红萼，今日对天发誓，三师妹若放我二人出去，我们便遵守誓言放弃找寻龙蛇剑，立刻离开哀牢山。若违此誓，我二人都是贱人！......”
　　唐文娟再道:“三师妹，我，二师妹已发誓，可否现身出来一见？......”
　　“哈！这还差不多！不过呢，此刻已用不着我出来见你们，其实开启石门机关，就是那石桌上檀木烛台，你们走过去，往左扭转三圈，再往右扭转三圈，最后不要往左也不要往右，平衡扭转三圈，即可。话说这么简单！你们居然没想到，哈！你们还真是笨啊！两位师姐！......”哈！总算报了当年她俩报复她之仇了。
　　“呵！岂有此理！梅绛雪，你别得意太早！师姐，我们走！......”蒲红萼看着唐文娟走到石桌前，扭转那石桌上檀木烛台，打开石门，走出山洞。
　　梅绛雪看着唐文娟、蒲红萼打开石门离开，也跟着走出山洞，离开哀牢山后山。缓步走到方兆南这三年所住房间，一把推开檀木门，走进房中。看着房中一桌一椅，一床，书架，还有壁上挂着方兆南画像，摘下来平铺放在书桌上，睹物思人，右手不禁抚摸着......
　　她看这幅方兆南画像，她所熟悉手笔。想来应该是妹妹陈玄霜画得吧，虽然没有写明作画人盖印鉴。看她把兆南画得有多神似啊......显然，妹妹陈玄霜很爱兆南吧......喃喃自语道：“兆南，你知道吗?你才离开我不过半日，我现下怎么觉得，你好像离开了我一年......”她看着看着方兆南画像，一时睡意来袭，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聂小凤一袭绣菊橙色衣裳，发挽随云髻，一支赤金打造步摇随风摇曳，负手背立，看着此刻哀牢山下着一阵白雪道:“绛雪，我当年狠下心逼着你喝堕胎药打掉你跟方兆南孩子，便是要你忘了方兆南，斩断情丝，没想到你到现下还是没长记性，还是跟他藕断丝连......”
　　“娘，我，我忘不了他，我做不到......”梅绛雪看着负手背立聂小凤。
　　聂小凤转身，语重心长看着梅绛雪道:“绛雪，情爱就是一把利剑，伤人伤己，我不想我的两个亲生女儿，今后步我后尘，为了情爱痛不欲生，痛苦一生，绛雪，我和你爹就是一个例子，往事如烟，何须执念？绛雪，其实，你们三人之间不是没有选择......”
　　“我不要忘了他，我不要......不......”梅绛雪摇头。
　　“如果你忘不了他，我就杀了你......”聂小凤说罢，运起浑厚内力，当下出手一掌劈向梅绛雪天灵盖。
　　“娘，你不要杀我，我是绛雪，你女儿呀......娘，不要不要呀......”
　　“聂小凤，住手......”
　　“万天成......”
　　梅绛雪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一阵雪风吹起她一丝头发，她看着桌上方兆南画像，方才想起，原来她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