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仙从天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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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吧，我已经说过，不吉利的……”
“师父，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才赖到我身上！你说……你这么一个‘腹黑’的人，当初我怎么就把你看成了温润如玉、皓洁无边的月神了呢……”
月潮城的闹市酒楼中，两名濯尘脱俗的俊美公子相对而坐，右侧的公子身姿飘渺，左侧，随意摆弄着手中折扇的公子更是风姿绝寰，虽说也是飘渺脱俗，慵然之态中却兼有一分浊世佳公子的翩雅之韵。引得酒楼中的男女老少皆频频移目而望。
“腹黑”……网络的魅力当真是弗无止境啊……
自随着她第一站到了地球，林慕兰一脸惊羡地玩翻了游乐园，又在网上浸泡了无数个日子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徒儿啊——”溯风一脸痛心地感叹，“你被网络污染了……想当初，你是多么滴纯洁，连为师告诉你冰淇淋会冒烟是因为它太烫了让你多吹吹——这样的话，你都会可爱地相信。现在，思想居然不纯洁到质疑为师温润高洁如月神的人格魅力，实在，是太让为师心痛了……”
此时的林慕兰，自知道溯风是女子大呼上当之后，男装的扮相已经比原来像多了，这其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沾染了溯风的的脾性或者劣性。此时，见溯风用充满身份压人优越感的声音长唤她“徒儿”，听完其一脸惋惜心痛的感叹，林慕兰答道：“经过与对徒弟充满‘爱心’——爱看徒弟落套的心的师父您的朝夕相处，什么是师父的‘人品’与‘人格魅力’，徒儿相信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和了解……”神态温和恭敬，只是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真要说到温润如玉、皓洁无边的月神，云都比你像多了！”
【噢？云，你说……是这样吗？】
【……云觉得，风说的是对的……】云用它温雅皓洁的声音传来违心的答案。
溯风回望林慕兰……
“唉，忘了补充，除了它对你的盲从和有些‘幼齿’以外……”其实已与她一起见识过许多事物的云，只因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于溯风身上，对其他的事物俱不关心，全然的喜欢与绝对的在乎，才难免会给人以幼齿和盲从之感。这完全只针对溯风一人，云虽然平日里爱找些问题问溯风，但却几乎从不主动与溯风以外的她说话，
而且……林慕兰地端起茶杯，喝下一口心酸的涩茶。也许是溯风仅存的良知让她不能够对全然相信她的纯洁的云下手，也许是就算骗倒了云，云自身条件的限制，也落不了她的套。不像对自己，除了有些难以解释的问题溯风会草草敷衍外加胡说八道以外，其他的起码都没有怎么都对云胡说过……
“徒儿啊……”不理会好事偷听者对两人用语的一脸不解，以及对身为“师父”的溯风令人怀疑的“实际年龄”与相貌对比的惊讶，溯风依旧悠然长唤道，
摇头感叹：“你真没见识……没听过‘风月无边’四字吗？”半收折扇，溯风笑得悠邪，一身的神韵将“雅痞”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惹得酒楼座中众人皆不自禁地由偷瞄改为明视，“风月，风月——风和月，原本就是一对，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为师我更像月神的呢？”
而对面原，本还情绪低糜的林慕兰，此时却转而笑得比溯风更加灿烂。
“……徒儿啊，什么事这么开心，能不能说出来与为师共享啊？”溯风温柔地笑睨林慕兰，
“没有，只是一想到有人说错了话，待会儿便要连哄带骗外加道歉赔礼，再一想到一会儿这里可能就会月光大盛，并且还有‘人’大概从此就要敌视空中那一轮皎然明月”，林慕兰说得诗情画意，悠然的表情竟与平日里溯风的有几分同出一辙“徒儿觉得自己突然能够理解师父您为何如此爱看戏了，确实十分有趣，令人心情愉悦啊。”
糟了，溯风暗叹一声。来不急去浇灭管林慕兰那因一吐胸中积怨而开心得志的如花笑靥，忙低头看向手中的云，可惜为时已晚，云已经沉默了，且周身隐隐有皎洁微光泛起……
赶忙正襟，溯风一收雅痞模样厉正严词道：【可惜我这人最恨风花雪月！我相信云一定有能力，但是，千万不要在这化成月光啊！】
云沉默。
溯风再接再厉，信誓旦旦：【因为不爱“风月无边”，最恨“风花雪月”所以，就算月和风是一对，就算月神有云你这么可爱，我也绝对不会去管他什么月神的！】
【真的吗？】云敛去了薄光。
【是呀是呀，我最喜欢的是“风云变幻”、“风起云涌”这些词，任谁都知道，风和云不才是绝不可分的。以前就说过了，我最喜欢的是云啊……】
一旁看好戏的林慕兰笑靥灿烂地赞叹道：【师父，徒儿对您说谎、哄人不用打草稿的能力深感佩服。云，我也很佩服你啊，说变就变，竟然都泛出微光了，你真的能化身为月吗……】
见安抚下了云，溯风抬起头来，再度笑睨林慕兰：“继续？”
久随溯风一道，已经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何意义的林慕兰，见好就收地立即敛去了脸上幸灾乐祸的明媚笑容，清了清嗓子，讪讪道：“那…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缓缓收回温柔的笑睨，表示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溯风慢悠地出声：“这个嘛……”
自去过地球之后，溯风一行便随意地穿梭游玩于各个世界，见了不少奇物异景。当然，虽说是四处游历，所去的世界也并非毫无选择。每个时空都有自身的空间外壁，外壁能量波动频繁的，便可能是异能者存在较多的空间；空间外壁能量强大的，大概便是神、仙、妖、魔之类的聚居所在之地。或许溯风她能够自由进出这些空间，但考虑到身边低阶位的修真者林慕兰，她就没有能够完全保全她俩的把握了。所以，一直以来，两人逍游穿梭的，都是非外壁能量强大的普通世界。再说，若论及游乐，还是人界来得较纷繁而有趣。不过，这个被称为“青阙”的世界，外壁的能量波动也不小啊。
每到一处，溯风便会挖出当地的修真者，找出他们深藏的玉简——玉简，修真者惯用的存储有关储修真之法及各种知识的法器，修真者凭借发动能量，以冥想获取其中信息，多为师父为留给徒弟修炼之用而制。溯风当初找上斩堑这一门派，而不去找零散的修真者，就是因为当时的她对修真之事一窍不通，不知该如何使用玉简，还是只有斩堑那庞大得媲美修真百科图书馆的万卷阁深得她心啊……
找到玉简后，溯风便将其中内容悄悄复制一份……假如遇到有大量存丹或炼丹者，再顺便带走一两颗有助于增长功力提升修为的丹药，连同玉简一起丢给林慕兰……没办法，谁叫她自己也是个半路偷师出家的，而且还算不了真正意义上的修真者。
于是，当林慕兰状似无语地询问溯风“我们是什么门派，是‘杂家’吗？”的时候，
溯风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请不要用‘咱家’这个词来玷污为师辛苦创立起来的‘无极派’。”
自动滤掉话中子虚乌有的成分，林慕兰不解：“无极派？”
溯风一派为人师表的仙风道骨气韵，抚着不存在的长须语重心长道：“是呀，‘借’他派之精华，集百家之所长，学海无涯，恒无止境，故，现在本门正式定名为‘无极’。”
林慕兰沉默。
“……徒儿？你可受教了？”
林慕兰立即聪明接话：“是。”
也多亏林慕兰天资聪颖，才没有被她弄得走火入魔……长此以往，人将不人——所以，林慕兰的修为竟也离飞升成仙不远了……看来，那些迟迟不能有所成就的修真者，要怪就应该去怪他们太小气的师父，舍不像她一样，给自己徒弟大灌名贵丹药、倾（他人之）囊相受啊……
她们也曾经到过魔法盛行的世界。溯风便借机好好地研究了一下魔法，发现除了炼金术与修仙的炼丹制器接近、召唤术与豢养幻兽等法术与修真界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外，余下的咒文魔法，其实质，便是控制能量——通过吟唱咒文或订立契约的方式，操纵包括空间中存在的能量，以及从神灵、精魔处借用的能量。不过，这些大多数都对修真者没有什么用处——与其借用和操纵能量，还不如自己将其吸收和转化，所以修真者可以长身不老，自己成为等同于神的存在，而魔法师大多则只能够将魔法用于战斗之中，却无法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与天地同寿。
但是，有一样魔法溯风十分中意，那就是她已经“学”到手的空间魔法。修真法术里，储存大量物品的方法，便是炼制如“乾坤囊”一类的储物器具。虽然看似方便，却存在巨大的隐患。关于这点，她是深有体会的——当初被殇皓钰送入他所谓“风驻楼”的行囊中，就有她自己作的储物镯。碧莹纤巧的外在，装满了“颗颗”黄金的内在，果然很是符合她作为东方人充盈而不显露的含蓄审美观……不过，却因为始终有实体，既不能带着它潜入已被法器所屏护的皇宫，身为‘男子’带玉镯也实在是怪异，便一直将它放在客栈里，原本是想等“死而复生”之后再去取的……万幸的是，除了黄金里面没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反正黄金丢了可以再炼，凡人也不懂得怎样使用储物镯，为免让殇皓钰起疑，她也就没再取回。
储物器具本身的丢失——这样血淋淋的教训，让她充分体会了以物存物的弊端。所以说，还是利用空间魔法，将物件放在自己的存储空间里才是最保险的啊，别人看不见拿不走也用不了，且无任何重量负担，不占任何现世空间，实在，是居家旅行或毁尸灭迹的最优之选。现在，已各自掌握了空间魔法林慕兰和她，便已经在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大肆地堆满了从各个世界搜刮而来的……风土特产、纪念物品和特色小吃……由于内部时间静止，储物空间还是可以被当作冰箱使用的。
这次，她们来到青阙，本是为了来一睹传闻中，月潮城内三年一度的祭祀盛会。虽说是祭祀盛会，但人们对神灵的礼奠膜拜倒是其次，因祭祀的主要内容是献给远古的神明的“舞神祭”，所以人们大都是将祭祀之会当作节日庆典隆重地度过。每当此时，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月潮城内更是乐声萦转，飞花漫天，歌舞倾城，风光无限……这是在上一个世界从其他修真者们的谈论中听到的，于是她们便决定来见识见识这个连修真者都叹为仙乐神舞的“舞神祭”，只可惜来得不是时候，祭祀庆典还有两年才会重新举行。
轻压折扇于唇上，溯风开始沉默淡思……
“……徒儿知道了”，林慕兰无奈打断道，“我们先去其他世界看看再说吧……”
“这样啊……”勉为其难地放下折扇，溯风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爱徒你说做的吧——没办法，你也知道，为师我最讨厌的，就是被称为计、算、题的东西。”
难怪涵岫仙那么讨厌穿越时间，不要说准确穿越到两年后的青阙了，其实她连自己能不能准时倒回到烨翮大陆都无法确定……不过没关系，错了可以再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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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密的树林，越过绵延的山麓，衔接的是缓坡之上一片碧波起伏的绿茵，纤巧的雪粉色野花繁缀于其中，盈满的花瓣在风中摇曳，时而随风淡淡舞起几片；旷野之内，间或罗布有历经岁月洗礼轮廓各异的岩石，在晴澈湛蓝的无际苍穹映照之下，闪烁出点点微光……
忽地，绿野之上，遥旷的晴空当中，凭空出现一道裂缝，仿如那浩远蔚蓝的万里天幕被生生撕开一般，两道人影从裂缝中走出，缭雾穿云，缓缓降落于这静谧之境。飘然的身姿踏花而立，纵是轻雅落地，却也惹得花瓣微扬，四散于空中，和着悠然的风漫舞纷飞，
绿浪依旧翻腾，溯风淡立于风中，将所处之境慵然环视一周，转眼看向林慕兰。
林慕兰脸上的神情立即转为戒备，惹来了溯风好不开心的温柔笑容，使得林慕兰头皮发麻地更加紧用神识仔细查探四周的动静。以往的教训实在太多了，
不像溯风，她既不能倾听风声，也不懂什么鸟兽花草的话语，而溯风每到一处，便已通过以上种种将此处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并往往顺便地哄骗她上当。尤其现在，更对她露了出这样看似无害的温柔笑脸，更是让她紧张得一面尽力搜寻四周的异常状况，一面做好万全的防御，并下定决心，一会儿不管溯风说什么，自己都绝不相信。
林慕兰一脸坚定而警戒地望向溯风……
“徒儿，你这样看着为师，是……在期待着什么吗？”溯风笑得愈发地开心，呵呵，骗人——特别是骗骗自己可爱的徒儿，真的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啊……
“……没有……”
“这样啊……”遗憾地转过头，
随手接下一片飘舞于空中的淡色花瓣，“景，倒是好景……”溯风叹道，“不过，还真是到了处是非之地啊……走吧……”
“可是……”林慕兰眼中有些顾虑地瞟向树林边缘的一块大石，
唉，果然……
“担心吗？用不着担心，也没几口气了，就这样放着不管，大概也是没有机会出去乱说的……”溯风淡笑，
“……”林慕兰依旧犹豫不决。
就在林慕兰踌躇未动之际，从岩石之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呼声，
“神仙……天人，别…别走！”拓修霆费尽力气大喊。
当他带着浑身的伤，历经一夜的奔波逃亡，最终无力地靠着岩石倒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失神着仰望绿野上那一片旷遥苍穹之时，忽然间，却见到两道白影凭空地出现在浩远的天幕之上，白影渺然雅逸地缭云徐徐落下，轻踏纤花飞散，随风飘舞萦绕来人，拟梦出尘，遗世而立，风华如斯，只能是为天人所有。震愣于此间风华，拓修霆自嘲地笑笑，自己竟能在死前见到“天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待定下身后，左侧俊美绝寰的天人悠立于风中，环顾四周之景。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他”是看见他了，但那双清潋悠皓的瞳眸却只是从他所在之处淡然地划过，又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错了……眼前不停重现着那双朦胧中恍然瞥见的皓淡清潋之眸，
直至，两位天人似乎将要离去……别走！拓修霆回过神来，慌忙出口想将其唤住……
溯风望向更加没有意思离开的林慕兰，无奈地摇头轻叹，慢步走向林边的岩石，弯下腰，俯身看其后向倚石而躺，一身伤痕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十五六岁模样，浑身狼狈，胸口因沉重的呼吸而费力地上下起伏着，满是划痕、血迹污浊的残破墨色缎服上，以金丝描摹而成的麒麟图纹依稀可辨。此时，被残血与尘灰掩盖了模样的少年，只用一双澈然而泛着迷茫的眼眸怔怔望着她，一言不发，
不说话？没事？没事她就走了……溯风起身转后，
“等等！请……请仙人收我为徒！”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仙从天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