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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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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祁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在这里做事不久,但这里的每一个人无不钦佩祁的睿智与冷静,但现在……
“去,快去找怜儿,就算把所有的妓院都给我拆了,也一定要找到怜儿。”怜儿,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众人的心不由一顿。
“你,把这个送到衙门。”就算再慌乱,祁仍能保持清醒。
花街柳巷,一派纸醉金迷,乌烟瘴气,而一想到怜儿正身陷于此,祁便觉得自己的心疼痛难当。
怜儿,你在哪?你告诉我,你在哪?老天啊,你快让我找到怜儿啊!已经跑遍了大半条街,却依旧没有看见怜儿的身影。
“今晚她就属于大爷你了。”老鸨的吆喝声让祁觉得分外的刺耳。
“这么漂亮的女的,如果让刘妈妈我在调教个几天,就算皇帝老子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哎,只可惜……”
正在她叹息之时,祁已带人冲了进来。
“这位大爷……”看见祁,刘妈妈顿时眼前一亮。
“走开。”祁目不斜视地朝楼上走去。
“大爷……”
“我叫你走开,你没听懂吗?”祁大手一挥,径自上前。
顷刻间,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挡在了他面前。
“敢来闹我的场,也不打听打听我刘妈妈是何许人也。”
“就凭他们,”祁笑得尽是嘲讽,“交给你们了。”话音刚落,祁纵身一跃,登上二楼。
与此同时,楼上的一个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祁蹙眉,快步走了进去。
猛地推开门,祁的心倏地破了一个大洞——一名男子已晕死在角落里,而怜儿竟一身凌乱的双手抱膝靠在床边。
祁双手握拳,虽然双脚像是注了铅一般,却仍是缓缓地走近怜儿。他把怜儿紧紧地拥在怀中:“怜儿,对不起,对不起……”
怜儿感觉到颈上一片湿意,刚刚有些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怜儿,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了。”
怜儿抚上祁的脸庞:“祁哥,你终于来了,怜儿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怜儿不管的。”怜儿在笑,笑得灿烂,而她嘴角溢出的血却叫人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祁立刻意识到怜儿再次动了真气,“怜儿,答应我,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马上就去。”
怜儿依旧在笑,却在下一秒昏倒在祁的怀中。
祁抱着怜儿夺门而出。
刚刚大获全胜的侍从也走了进来:“你对我们家怜小姐做了什么?”众侍卫一顿乱拳将刚晕死过去的男子打醒。
“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做啊!”他还没开始对她做什么呢,她便把自己打倒在地了。
一侍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当面一个重拳:“你没做什么,怜小姐怎么会昏倒?”说完,又是一重拳。
拜托,昏倒的那个人,是我,好不好?
“小子,你竟敢不回答。”还未等他回答,有一拳落在他脸上。
“我冤枉啊,我最多不过碰了一下她的衣服罢了。”
“你竟然碰了怜小姐的衣服?”众人异口同声。八道如利剑般的目光射来,又给了他一顿暴打。
又是“恕老夫无能为力”,所有的大夫最后只会说这么一句话,祁心中也十分明白这就是唯一的答案,但……就算注定失望,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放弃那一丝希望。
祁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生怕一个不留意怜儿便会消失似的,他不敢、也不愿去想今后会怎样,现在的他,怜儿便是全部。
“祁哥。”怜儿缓缓地抚上他的眉心。
祁一把握住她的手,便向怀里带去。他的害怕,怜儿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祁哥,你不要担心,我没事了。”说话间,竟带有些压抑住了的轻喘。
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祁哥,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好不好?”与自己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恐怕是祁这一生中最要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怜儿,不要睡。”祁的语调很平,却是几经努力后才控制住了的。
“好,我不睡。”怜儿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怕自己一睡不起,“祁哥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现在的祁一副闹别扭的小孩样。
“可是人家想吃玫瑰酥。”只要怜儿一向他撒娇,他就完全招架不住。
祁这才缓缓地放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我叫人去准备。”
怜儿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要,祁哥你去拿,好不好?”
“为什么,我叫菁儿去拿不好吗?”祁隐约感到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不好,不好,我就是要祁哥你去拿嘛。”怜儿赌气着说道,见他似乎仍不为所动,竟一把推开他,“祁哥是坏人,一点也不关心人家,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
见此情景,祁只得妥协:“好、好、好,我去拿,你在这等我,有事要大叫,知不知道?”
怜儿一边扬起笑脸,一边还向他做着鬼脸:“祁哥好罗嗦,像老妈子一样。”
“对、对、对,我就是罗嗦,”祁走着,还不忘再三嘱咐,“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不许睡觉,知不知道?”
“知道了,”怜儿前一刻还笑语盈盈,下一刻又扮出一张苦脸,“祁哥,人家真的好饿、好饿、好饿啊!”
看着怜儿渐渐恢复往日的神采,祁略感欣慰地走了。
门声刚一落定,怜儿脸上的表情立刻被痛苦所取代,感到一股腥味袭来,便已见地上一滩血渍。
“小姐,你……怎么会这样?”菁儿在此刻走了进来。
“师妹,你的病怎么会这么严重?”上官慕本是和霏霏一起离开了,但在霏霏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时,他便立刻又折了回来——无论回来面对的会是什么,上官慕也愿意承担,洗刷这些日子以来的罪恶感。
怜儿还未开口,菁儿就已先声夺人:“都是你们害的,你走,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给我走啊!”
“菁儿……”上官慕显现出受伤的神情,因为她是菁儿,他不愿自己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
“菁姐姐又何必赶师兄走,祁哥是不会伤害他的。”就算祁哥有心迁怒于他,我也不会同意的。
“真……真的?”有了怜儿这句话,菁儿立即跪了下来,“谢谢小姐。”
上官慕恍然大悟,喜不自禁。
“如果要谢我的话,也该是师兄,菁姐姐怎么就越俎代庖了呢?”怜儿戏谑道。
菁儿脸上一片燥红。
“菁儿……”上官慕动情地握住菁儿的手,却在下一秒被咳嗽声打断。
“小姐。”菁儿赶忙过去扶住她。
“师妹,对不起。”心中的无限歉疚说出口时,只剩下这么一句。
“师兄没有错,就算没有师兄这一切也迟早会发生的,你并不需要太自责。”说话间,血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小姐,你不要说话了,赶快躺下休息。”
怜儿“扑哧”一下笑出声:“你和祁哥也真奇怪,一个不让我睡,一个又催我睡,真的好奇怪。”
“小姐。”菁儿的声音略微有些拔高,眼中的泪光更显出那份担忧。
“好、好、好,”怜儿眼中含笑,“那我就说最后一句—— 菁姐姐,帮我把房间打扫干净,好不好?”如果被祁看到了此等景象,肯定免不了担心。
“好,那你乖乖躺着。”一边说着,一边帮怜儿拉好被子。
上官慕的目光落在菁儿的手上:“菁儿,你手上拿的是给怜儿吃的药吗?”
“我才不要吃药呢!”还未等菁儿开口,怜儿就已经回答了。却在菁儿责备的目光下,立刻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不是,这不是给小姐吃的药,”怜儿的病如果是吃药就能治好的话,早八百年前就痊愈了,“这药是我在小姐床上发现的。”
“那这个药会不会有害啊?”
“怎么可能,迷心丸根本就没有毒好不好?”对上菁儿的眼神,怜儿吐了吐粉舌,尴尬的一笑。
“真的吗?”如果这药是怜儿自己的还好,但如果是霏霏的……
“迷心丸没有毒,”常年跟在怜儿身边,对那些毒啊药的菁儿早已耳濡目染,“小姐曾经说过,迷心丸不过是一种可以使人丧失记忆的药,对人体并没什么伤害。”
“而且可以让人想忘记什么就忘记什么,迷心丸可是我发明的喔,”怜儿得意地在那里献宝,“师兄,我是不是很厉害?”
“小姐。”怜儿的话越是说得多,菁儿的表情越是不善。
“好嘛,好嘛,人家闭嘴就是了。”怜儿有些哀怨地躲进被子里。自己发病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每一次见血便代表那一天的痛苦已经结束。
而上官慕似乎被什么触动了,呆愣在那里良久。
“上官,我先出去,你帮我照顾一下我们家小姐。”
“上官”,怜儿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躲在被子后一个劲地窃笑——就连霏霏和自己,师兄也不许这么称呼他。
菁儿转身欲走,却被上官慕一把拉住。
“上官,怎么了?”
“我……”
上官慕刚一开口,就被巨大的揣门声打断。
“把那两个女的给我抓起来。”这是霏霏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批凶神恶煞的莽汉。
“谁让你们进来的?”这个地方毕竟不是祁的府邸,守卫不是那么严。
霏霏摸出一个令牌:“这是当地知府的令牌,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来?”霏霏的气势极其嚣张——他的相公是当朝丞相的侄子,无论受不受宠官府都不能不卖他些面子。
“霏霏,你闹的还不够吗?赶快收手吧!”上官慕苦口婆心地说道。
霏霏瞥见他与菁儿紧握着的手,不觉怒火中烧:“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动手。”
“你们是要抓我吗?”怜儿一派天真地问道。
那批人刚想冲上去,却在乍见怜儿之时完全丧失了气势。
“我做错事了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怜儿歪着头,可爱至极地问道。
那些人一时间完全被征服,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怜儿。
见此情景,愤怒、嫉妒,所有的新愁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霏霏怒吼道:“你们这些废物,都想回去吃自己吗?还不给我把她们抓起来。”
那些人一动不动,根本还沉浸在对怜儿的惊奇之中不可自拔。
霏霏冷哼道:“你们都想和她们一起陪葬吗?”
他们这才惊醒过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却推三阻四,没人想做罪恶的第一人。
正在这时,只见另一批人赶到了,而霏霏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陈大人,奴家这厢有礼了。”
“冷夫人,你怎么也在这?”
“来处理点私事,大人来了正好,快把那两个人抓起来。”
陈逵扫过她们:“她们是夫人的仇人?”目光中毫不掩饰对怜儿的惊艳,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霏霏有些不悦,却仍堆着笑说:“如果陈大人愿意帮奴家这个忙,那这两个人就任大人处置。”落到陈逵手里,佟怜,我看你下半辈子能有多幸福。
“霏霏,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上官慕对霏霏已是失望透顶。
反观菁儿倒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拿官欺人,是你们做的最错的事。
“真的?”陈逵怎会放过嘴边的肥肉。
“当然,我是它师姐,我说了算。”
“霏霏……”
“你们没有听见冷夫人的话吗?还不动手?”陈逵目光直直地盯着怜儿,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是,大人。”左右立即上前。
“不准动,”上官慕挡在她们之前,“我不准你们伤害她们。”
“伤害她们?”陈逵的目光始终未曾从怜儿身上移开过,“我怎么会?这样的可人儿我疼爱还来不及呢?”
看着陈逵的样子,怜儿不仅没有半点害怕,反倒轻笑出声。
这一笑,反而增强了陈逵想要她的决心:“左右,赶快给我动手。”他看怜儿的神情,大有恶虎扑羊之势。
左右把上官慕一把推倒在地,而霏霏只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佟怜,我看那个叫祁的还要不要你?”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划破天空:“陈逵,连我的王妃你都敢垂涎,你是越来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祁哥。”怜儿甜甜地唤道。
祁大步越过那群目瞪口呆的人,竟对着怜儿把脸一沉,说道:“我不是说过,有事就叫我吗?”
“可是又没什么事?”怜儿小声嘟囔道。
“还敢顶嘴?”
“祁哥不要生气嘛,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生气可是容易变老的喔!”
“你啊……”祁疼宠地把她搂进怀里。
“永……永……”“永”了半天,陈逵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
菁儿扶起上官慕,给了一个要他安心的微笑。
“永靖王饶命。”陈逵“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永靖王的手法一向是快、狠、准,而现在自己……
“永靖王”三个字一出,霏霏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饶命?”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怎么有能力饶你的命,你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王妃的房间你都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你让本王拿什么饶你?”
“微臣该死,王爷饶命,微臣该死……”陈逵一个劲地磕头,只希望有奇迹出现。
地板上隐隐出现了些血渍,只见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给我滚出去,别脏了这里的地板。”
此话一出,一秒钟内,众人立刻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