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龙环凤》洛千袭

5、第 5 章

　　第五章
　　“扣、扣、扣。”
　　“进来。”
　　听着上官慕的声音，菁儿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
　　“是你？”乍见菁儿，上官慕有些诧异。
　　“慕公子。”
　　上官慕温和地一笑：“叫我上官吧！”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因为只有霜儿才会如此唤他，甚至连霏霏他也不允许。
　　“上官？”
　　“对啊，菁儿你呢，你叫什么？”
　　“菁儿啊！”上官的问题好奇怪。
　　“我是说全名。”
　　“全名？”菁儿愣住了，任凭自己穷竭回忆，却只能寻找到“菁儿”两个字，姓，似乎在自己的脑海中从未出现过。
　　上官慕依旧笑脸迎人：“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不，不是，我是……”不知为何，菁儿始终不想让他误解，一点都不想。
　　“没有嘛？”
　　“嗯，”菁儿从来不曾意识到除了小姐的记忆，自己的记忆竟是如此稀少，“没有人问过我，也没有人告诉过我。”
　　“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她也不知道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
　　“她？”菁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指那个叫‘霜儿’的姑娘吗？”
　　上官慕微微一笑，却还是掩饰不住那一份痛楚：“是啊。”看着他的脸庞，他竟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我和她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她和霏霏都是师傅捡到的弃婴，说起来真是奇怪，她们虽然是双生子，我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她们，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呢？”
　　上官慕依旧在笑，但她的笑容却让菁儿感到心痛。
　　“小时候，她总是喜欢溺在我身旁，总是‘上官’、‘上官’地叫我，我让她叫我哥哥，她却总是不愿意。等到她终于愿意了，我却只希望她叫我‘上官’，因为那时的我已不想只做她的哥哥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她，我也知道她也是这样。直到霏霏说她喜欢我，我坚持拒绝她，而霜儿却不肯，所以我们俩吵了一架。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吵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完，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菁儿如梗在喉，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冷战了很久，旧到师傅派我出去办事我们都没和好，久到她连妥协的机会都不给我。”
　　菁儿蹲在他身边，握起他的手，想给他点力量。
　　“霜儿，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上官慕的神色开始恍惚起来，“为什么你要从悬崖上跳下去，为什么，为什么……”
　　上官慕伏在她身上，不禁哽咽起来。
　　“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这么狠心？”菁儿只是搂着他，任他发泄，“你让我照顾霏霏，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再也无理在迎合她了。”
　　听到这个名字，菁儿的心莫名的一阵揪痛。
　　“如果怜儿有什么差池，我又该如何自处，你教我，我该如何自处？”
　　小姐？小姐会有差池？菁儿想要问他，但看到他那憔悴的神色，又是一阵于心不忍：“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霜儿……”躺在菁儿怀里，一股无来由的安心之感浮上心头，不禁昏昏欲睡起来。
　　菁儿轻抚着他的背：“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你会发现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无论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霜儿……”上官慕低喃着挚爱的人的名字，在菁儿怀中沉沉地睡去。
　　霏霏和小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又想对小姐做些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不记得他们，自己难道不是从小陪伴在小姐身边吗？为什么小姐的师兄和师姐自己以前都未曾见过？为什么上官会出现那么担忧的表情？菁儿离开上官慕的房间，刚放下上官慕的事，却又忍不住烦心起怜儿的事。
　　她在径道上踱着步，却又禁不住自嘲：就算霏霏真要做什么，凭永靖王要保护小姐也是绰绰有余。
　　如此想着，菁儿心中不禁一阵宽慰，视线却也在那一刻迎上另一个人：“霏……”
　　“你别以为你长得像我姐，师兄就会喜欢你，他心中始终只有我姐一个人。”还未等菁儿开口，霏霏就已先声夺人。
　　菁儿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让她进一步确定霏霏出现在这里的意图：“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既然别人对我不仁，我又何须对她有义。
　　“你……”
　　菁儿抬起下巴，毫不示弱。
　　“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一模一样的脸，然而对待霏霏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从小到大，师兄的目光总是落在姐姐身上，自己不过是一个附加品，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是吗？”小姐从未把自己当成丫鬟，拜毒谷也未曾有人把自己当成丫鬟，就连到了靖王府，任何人对自己也是相当礼遇的。
　　“你……”霏霏一时语塞。
　　“如果霏霏小姐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恕奴婢这就告退了。”菁儿故意福了福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佟怜、菁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霏霏忿忿地咬着下唇，直至上面出现一道血痕。

　　微风僚人，阳光遍地，屋外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祁正欲去寻怜儿，刚一开门，霏霏的身影却跃入眼帘。
　　“祁哥，”她的声音嗲的不由得让祁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是奴家亲手做的糕点，你来尝尝。”怜儿现在对他那么信任，如果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那么……
　　说着，便欲牵起祁的手，祁不着痕迹地一闪而过。
　　霏霏有些愠怒，却依旧满脸堆笑：“祁哥，快来尝尝奴家的手艺。”
　　祁暗中冷笑——“祁哥”？这个称呼你还不配。虽是这样想到，但他却未真正说出，毕竟她是怜儿所谓的师姐，他自然会给怜儿点面子。
　　见祁一动不动，霏霏殷勤地把他拉至桌边，却暗自思量道：祁，我一定会驯服你。
　　祁不动声色地坐下——既然她来了，正好探一探她的真实身份。
　　“师姐，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怜儿，真是有劳师姐了。”
　　霏霏冷哼一声：“师傅和师兄都那么宠她，哪需要我来照顾啊，”语气间尽是酸意， “再说，四年前师傅去世，她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祁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怜儿四年前便已拜师，而自己却不曾知道。
　　“那么怜儿和慕师兄也很久没见了？”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霏霏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们俩私下见面，也不是我所管得了的，不是吗？”
　　见祁脸色有变，霏霏加紧挑拨：“怜儿四年前不要太心高气傲，如果不是为了师兄，她还不一定拜师傅为师呢。”
　　“你说怜儿是为了上官慕才……”
　　“那当然了，就连拜师之后，她也只是和师兄在一起，”霏霏故意挑拨，“哎，那时他们的关系真可谓是……”
　　祁紧紧握拳，一脸阴沉。
　　“你别看怜儿现在一副不解人事的样，当年可是连永靖王都是她裙下之臣呢？”
　　祁微微一怔：“永靖王？”当年的事虽然闹得并不小，然而因为自己的刻意隐瞒而并未弄得满城风雨，霏霏她又从何得知？
　　“没想到吧？”霏霏说得幸灾乐祸，“不过幸好永靖王英明睿智，才没受她的蛊惑。”
　　英明睿智？她所谓的英明睿智可是自己做的最失败的一件事。祁不禁苦笑。
　　“为了那件事，她还差一点命丧黄泉呢！”
　　祁猛地一惊：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那些手下料他们也不敢多一句嘴，而拜毒谷那方面呢？如果真是他们有心泄露，为何连丰扬也是在三年后才知晓？如果都不是，她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这些？
　　在祁沉思中，霏霏已不知不觉地向他靠近，他的英俊不凡早已让霏霏春心荡漾。
　　祁惊觉，霏霏差一点连整个身子都贴到他身上，祁猛地站起：“师姐，请你自重。”
　　“祁哥，”霏霏在一旁搔首弄姿，“难道奴家比不上怜儿吗？”
　　当然比不上。祁一脸的不屑，却如是说道：“怜儿是怜儿，师姐是师姐，又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你又怎么配和怜儿相提并论呢？祁暗自补充道。
　　“祁……”话音未落，霏霏突然碰到桌子，一个重心不稳向祁倒去，而祁因听到什么声音而一愣，闪避不及而被她抱个正着。
　　正在这时——
　　怜儿倏地推门而入，一时间，三道目光在空中相会，气氛诡异至及。
　　霏霏满脸得意，用力抱紧祁，而祁只注视着怜儿，竟忘了推开她。
　　碰上霏霏挑衅的目光，怜儿竟笑得单纯：“祁哥，师姐是摔倒了吗，你要扶着她？”
　　经怜儿一提醒，祁猛地推开她，心中却升腾起一阵失落——怜儿竟单纯到连吃醋都不会了吗？还是她根本就不会为自己吃醋？
　　摔倒？你还真是单纯到近乎白痴啊！既然怜儿来了，戏自然也演不下去了，霏霏在祁凌厉的目光下愤然离去。
　　“怜儿。”祁走过去，抱住她——如果她现在还不是那么在乎自己，那就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在乎自己吧！
　　怜儿一把推开他，脸上竟蒙上一层厌恶：“你好脏。”
　　祁失笑——原来在怜儿心中，也并不是那么不在乎自己啊！

　　“怜儿，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祁跨前一步，拦住她。
　　而怜儿却固执地不去看他，怜儿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只是心中莫名的一种难受急需发泄。
　　“你看，我手洗过了，衣服也换过了，而且我也向你解释过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怜儿依旧没有看他，只是低垂着头。
　　“我向你发誓，以后绝对不让别人轻易碰我，好不好？”要是以前，如果有人敢这么藐视永靖王，早就已经血溅当场了。而面对着怜儿，祁竟连一句重话也不忍说。
　　怜儿还是沉默。
　　祁轻轻掬起她的脸庞，却倏地被她眼中的泪水怔住了：“怜儿，不要哭，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在哭了，好不好？”祁说着把她拥入怀中。
　　“那你答应怜儿，如果怜儿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再爱上别人，好不好？”看着师兄沉浸在痛苦中而不能自拔，怜儿又怎忍心让祁成为他的翻版。
　　祁一把推开她：“怜儿，你说什么？”祁不相信，他的怜儿竟会说出这种话，他不接受，他一点也不愿接受。
　　“祁……”
　　怜儿刚一开口，却被祁吼了回去：“佟怜，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枉顾我的感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算祁再激动再气愤，却始终无法对怜儿用上比“残忍”、“狠心”更恶毒的词。
　　“可是怜儿始终无法一直陪在你身边啊。”怜儿淡淡地开口。这些天来，怜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祁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怒气全消：“不会的，怜儿的病一定会好的，祁哥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的，祁哥答应你，我们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
　　“真的吗？”
　　“真的。”祁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那怜儿不会好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让你形单影只。”
　　眼中刚收住的晶莹又止不住了：“不要，祁哥，我不要。”她不想让他陪她去那里，一点都不想，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啊。
　　“怜儿，”祁想要反驳，却在碰上她的泪水之际只能暂时妥协，“我答应你，我不会过得像上官慕一样，我会好好的。”
　　“真的？”怜儿泪眼迷蒙地望着他。
　　“我保证。”
　　怜儿扑倒在他的怀中，尽情地发泄起来。
　　怜儿，你可知道，我的心早就给了你，如果你走了，留下行尸走肉的我又怎会有幸福可言？没有了你，没有了心，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又会剩下些什么？

　　夜幕不知何时已悄悄笼罩了这个世界，菁儿注视着那烛火，却又似乎不是。
　　“少……”门被打开的同时，菁儿猛地被惊醒。
　　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姐她睡着了？”菁儿刻意压低了声音。
　　“嗯，你……”祁回过头来，却在那一时间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菁儿下意识地捂住左脸。
　　“是她吧？”菁儿左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辨，而这里除了霏霏之外根本没有人会伤害她。
　　“不，不是。”
　　菁儿虽然否定，但她闪烁的目光却足以说明一切：“她值得你这样维护吗？”
　　“不，我没有维护她。”她怎么可能怎么在乎霏霏，她怎么可能在乎一个要伤害小姐的人呢？她是可以不在乎她，但那个人呢？
　　“好了。”祁感觉怜儿似乎要转醒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菁儿告退。”她福了福身。
　　祁对着她的背影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一点威胁到怜儿的因素存在，我可以不伤害上官慕，但她……”
　　“谢少爷手下留情。”这样的保证，菁儿已经感到万分庆幸了。
　　“祁少爷，我们家夫人有请。”菁儿还未离开，霏霏的婢女已经来到祁的面前。
　　祁冷哼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
　　“少爷……”菁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如果怜儿没受到伤害，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追究。”说完，祁便随着婢女离开了——任何威胁他都不允许存在怜儿身边。

　　婢女把祁领到房内便匆匆离开。祁看到只着一袭薄纱的霏霏，眼中的鄙夷之情更甚。
　　“祁哥。”霏霏在一旁搔首弄姿，企图引起祁的注意。
　　祁的目光没有避开她，却也仿佛无视她所做的一切：“不知道夫人叫在下来此有何赐教？”
　　“祁哥，唤奴家霏霏就好了，不要那么生疏嘛！”霏霏似乎整个身体都要倒在祁的身上。
　　“如果没有事的话，那就恕在下告辞了。”说着，就欲起身离去。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怜儿以前的事了吗？”霏霏在笑，笑颜中带着些杀意——以自己的魅力竟然不能留住他。
　　祁顿了顿，冷着脸坐了下来。
　　“祁哥觉得奴家美吗？”知道祁不可能回答，霏霏故意加了一句，“我想怜儿也一定很想知道在祁哥心目中，到底是她美还是奴家美吧。”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么无聊。祁讽笑着，口中却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想夫人不会没听过吧？”
　　“夫人？”霏霏皱了皱眉，“祁哥又何必如此见外，祁哥如果还要如此唤奴家的话，奴家可真要生气啦！”
　　生气？你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如果不是因为怜儿，让你呆在这里都显碍眼。
　　“祁哥……”霏霏又向想祁偎近。
　　祁机警地倒退了一步：“请夫人自重。”
　　“奴家不介意。”霏霏又欺上前。
　　可是我介意，祁暗自说道：“我想你的夫婿应该不会这么想。”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说着，霏霏的动作更加放肆。
　　而祁也真正的对她倒胃口到了极点，心情万分恶劣地把她推倒在地：“我对妓女没兴趣。”
　　“你说我是妓女？”霏霏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
　　祁用看草芥般的眼神回视着她，答案不言而喻。
　　霏霏的怒容竟在下一秒敛去了，她缓缓地站起，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在今夜之后，这几个字应该就要用在别人身上了吧。”
　　“你说什么？”祁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霏霏慢慢地饮着手中的茶，拒绝再回答一个字。
　　祁夺过她手中的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你对怜儿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霏霏一副幸灾乐祸。
　　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情瞬时袭上祁的心头：“敢动我的人，你要承受的代价可不是你承受得了的。”
　　“你觉得你动得了我吗？”她可是有当今宰相做坚实的后盾。
　　“怜儿如果受到一丝伤害，我会让你的痛苦比更多上一千倍，一万倍。”祁撂狠话，便再也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而霏霏真真正正地被他眼中的狠绝与噬血吓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犹如见到修罗般的畏惧。

　　“怜儿呢？”一进屋，就看见菁儿昏倒在地，而床上已是空无一人，“菁儿，你快醒醒，告诉我，怜儿呢？”
　　在一阵猛烈的摇晃下，菁儿才转醒：“快去救小姐，小姐被人带走了。”
　　“被谁？”就算怜儿已经失去了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她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她毕竟是毒王谷的人。
　　“王爷，你赶快去救小姐，再晚……再晚……”说着，菁儿的眼泪已再也止不住了。
　　“菁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想到怜儿的施毒功夫刚刚才稍稍定下来的心，现在竟又寒了起来。
　　“小姐……小姐……小姐她刚刚病发，她……”
　　菁儿的话让祁的心情一下子荡到了最低谷，而在下一刻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祁兄……”上官慕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匆匆赶来。
　　“如果怜儿有任何差池，我要让你们全都为她陪葬。”
　　祁怨怼的眼神让上官慕心底的寒意倏地升起。
　　怜儿，你在哪？你快出现啊！关心则乱，一向冷静自持的永靖王竟狂乱至如此地步。
　　你在哪？你在哪，怜儿，你在哪？祁再也经不住失去怜儿的打击了。
　　怜儿，你在……妓……祁似乎想到了什么，飞也似地消失在黑夜中。
　　霏霏真的开始行动了，我该怎么办，像当年那样不闻不问吗？上官慕愣愣地立在原地，他是应该去救怜儿的，但对霜儿的誓言呢？自己放得开吗？
　　“求慕少爷念在与小姐的同门之情，告诉菁儿小姐的下落。”
　　菁儿疏离而冷漠的语调令上官慕不由得为之一经，一种莫名的心痛之情涌上心头。
　　“你在怀疑我？”
　　菁儿听得出他的哀伤，却强压住自己心中的不忍，说道：“菁儿什么都没有怀疑，菁儿只求知道小姐的下落。”菁儿跪倒在地，不愿对上他的视线。
　　“那你为什么不来求我啊？”一个尖锐而又猖狂的女音插了进来。
　　“霏霏，你把怜儿怎么样了？”上官慕抓住她的肩膀，质问道。
　　“我能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是送她去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罢了。”霏霏在笑，笑得很是刺眼。
　　霏霏越过上官慕，径自走进了怜儿的房间：“这么精雅的房间，那个叫祁的对她也真是用心啊，不过她受的起吗？”
　　“谁让你进来的，”菁儿挡在她面前，眼中有着她从未有过，甚至也从未曾想到过的东西——杀意，“你，只会玷污这里。”
　　“对，我是淤泥，不过不要多久，你心中圣洁的仙子会变得比我更加不堪。”霏霏环顾四周，床上的一样东西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是什么？”那是一瓶药。
　　“啪”，菁儿用力地拍掉他的手：“小姐的东西你不配去碰。”
　　“稀罕。”霏霏笑得轻蔑。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滚出去。”菁儿开始下逐客令。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的，你要记得，我们可是你们家小姐亲爱的师兄师姐啊！”霏霏阴阳怪气地说道。
　　上官慕只是愣愣地注视着菁儿，他冷漠的态度让他的心立刻揪痛起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家小姐可是毒王谷的人，”菁儿似是警告，却又更像是威胁地说道，“你们如果留在这里，一不小心中了蚀心粉之类的毒，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霏霏一惊——佟怜是毒王谷的人这一点她倒是真的忘了。
　　“哼，这种鬼地方就是用八台大轿我也不屑再来。”霏霏转身对着上官慕说道，“师兄，我们走吧！”话音未落，却看见上官慕只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菁儿，“师兄。”
　　“我要留下来。”上官慕说得坚决。
　　“不用你猫哭耗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菁儿说得很决绝，却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你在怀疑我？”自己虽然是有牵涉到此事，但他却不希望连菁儿也置疑他。
　　“这些都是事实，还需要我怀疑吗？”菁儿冷笑着说道。
　　“师兄，人家都不希望你留在这里了，你干嘛还死赖在这里。”
　　离开之际，上官慕轻轻地问了一句：“相信我，好吗？”声调，已接近乞求。
　　菁儿撇开头，直到离开，上官慕再也未曾看到她的表情。
　　一行清泪滑落脸庞：上官，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但是只要小姐受到一丝伤害，被牵连到的人，就算再无辜，再有理由，靖王爷也一概不会放过的。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了。
　　小姐，对不起，菁儿不该放他们走的，但是我真的不忍心啊！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