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欢聚一刻(伪)》奇牙牙

22、第二十二章

　　冷酷的面容下是焚烬一切的愤怒，但却以一种诡异的平静姿态表现。

　　“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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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酷拉皮卡？！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我脑子里出现了千千万万种可能性：我被库洛洛骗了！他说他没杀小酷族人，我就想当然地相信了，他仗着自己长得年轻，跟我玩了时间错位的游戏，其实他大错已经铸成了，但没脸承认，而我……就算现在有人告诉我当下是猎人世界的哪一朝的哪一年，我也不知道换算方式啊！

　　猎人的历史一向都是这样记录的：今年是公元后“小杰被老爸抛弃”年，这样过去十二年后迎来了公元后“小杰离开鲸鱼岛”年！也就是说……库洛洛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那就是哪一年！

　　而西索……他长相基本上看不出年龄，没法做时间轴的参考标准啊！

　　咦？也不对啊，按照剧情走，小酷学会念是在猎人考试之后，可在那之前西索就加入幻影旅团了，所以库洛洛没说谎？但小酷现在也就十岁左右啊，别说有念能力了，听都还没听说过呢！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我出现幻觉了！

　　我使劲揉揉眼睛。

　　金发少年能像碾死蚂蚁那样杀了侠客，但他没有下手，冷若冰霜地说：“带我去找库洛洛。”

　　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侠客唯一活命的机会，不是勒令的语气，而是可有可无的。

　　在他眼中这些人连牲畜都不如，他那种眼神，质疑着侠客能不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蜘蛛”这个称呼就好像具备某种魔力，能唤醒人体内属于亡命徒的那部分，侠客大概是和窝金一样对罪行死不悔改，一条路走到黑的类型，一脸“你觉得可能吗？”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恨意满满的少年……给我郁闷得啊，你好歹分析一下敌我形势，你这狂得完全没有道理好吗？

　　你不是不像窝金他们横冲直撞的吗？侠客嘴角弯出弧度，要是我，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蜘蛛，可他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问对方：“你也是来报仇的吗？”一个“也”字就交代尽了他平时的生存状态，复仇者们排着队地一个接着一个找上门来，导致他以为眼前的少年也是来找他报仇的！

　　而小酷……他还真是！

　　“是的，为了这双眼睛。”

　　侠客对上少年那对如血的眼瞳，现在美瞳和美图秀秀也能达到的效果，“眼睛？”

　　不用心地思索了一下，就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不，应该说完全没印象。”

　　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根本没做过！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没做过呢！

　　要是大家见面都能拣关键的说，这世界得少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啊！

　　其实比起侠客，我更相信小酷的人品，我冒着被侠客像志志雄那样，出其不意地一刀穿过爱着自己的女人身体去攻击对手的风险，拦在两人中间，只觉得一脑袋浆糊：“别……先别动手……”

　　“乐乐姐，你走开。”

　　“我知道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但是……什么？”我猛地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少年没有看我，淡淡道：“我恢复记忆了。”

　　是了是了，他刚刚还叫出了库洛洛的名字呢，如果他没恢复记忆的话，就是知道盗贼头子叫什么，也不会有“畜生”“垃圾”放着不用，而用真名称呼仇敌，“小酷小酷……”叫不够似的！

　　但激动之余，我也没忘正事！

　　指着侠客说：“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看在库洛洛的面子上……”

　　他早知道我会阻止他，打断我说：“就是因为我想起来了，才要杀他，还有库洛洛。”

　　“乐乐姐，你应该明白，那记忆……于我而言，是耻辱而讽刺的记忆。”

　　我以为他至少会苍白地笑一下，自嘲性质的，但他没有！

　　其实在库洛洛身上就多少已经验证了，恢复记忆就等于真相大白，观众松口气，误会得到瓦解，仇敌冰释前嫌，就要迎来大团圆结局的剧情在这里并不适用，甚至记忆的恢复才仅仅是开始……

　　这帮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为什么不能愉快地认亲，然后走上傻白甜的道路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被那个人从我的时间段带回到了过去，也就是现在，他叫我在这里等你……”

　　那个人？那王八蛋？他在哪儿？我要劈了他！

　　小酷看着侠客说：“没想到你带回了一份礼物给我。”

　　我一回头就迎上侠客万万没想到的表情，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才相信我就是个废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我给阴了，那种又意外又新鲜的眼神，我真是有口难辩：“不是……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但我想到他们欺负小酷，害他从小受苦，“你也不冤……”虽然这个时间段上，他们还没屠杀小酷族人，但小酷这样的悲剧只此一例吗，“这孩子长大了就是报复社会也得算你们头上……”

　　我和小酷住过一段日子，深知他本性有多么纯良，虽然后来有被我弟和库洛洛带坏的趋势。

　　我们听到这个本性纯良的孩子说：“乐乐姐，我已经杀死了窝金，在我恢复记忆之前。”

　　侠客似乎不想让对方在虐杀他的时候还享受他的恐惧，脸上一直是那种最不把对方当回事的无所谓表情，叫人摸不清他的虚实，怀疑这个人还有所保留……但此刻听了小酷的话，瞬间乍起！

　　“什么？！”凶相毕露，小酷求之不得，摆出架势，一触即发！

　　哎呦，我两面来回转：“小酷别乱说话，窝金还活着好好的呢……”

　　转回来试图稳住情绪激动的男人，“没有没有，你听他说！”

　　“他说的是以后的事……啊不是，总之窝金没死你放心吧！”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太好了，小酷还在帮忙添着乱！

　　我到底应该先管哪边啊？

　　“乐乐姐你让开吧，我想他也不会出卖库洛洛，你让我……”

　　我死命拦着：“别别……他其实是虚张声势，这么粗的水晶穿胸而过啊，我知道你是不会趁人之危……”谁知小酷说：“为什么不呢？”见我一直瞪他：“好吧，蜘蛛，你求饶我就放过你。”

　　果然侠客嘴角一扬，挑衅地让小酷“尽管来呀”！

　　正中小酷下怀，他心口不一地赞叹着：“一心求死啊，我非常佩服你。”

　　哎呦侠客你太傻了，你现在面对的其实是你家团长的亲传弟子，小酷这一套全是学的库洛洛！

　　这样我就只能闭嘴了，至少没法再拿什么“你就不怕天下人的耻笑吗”这种话刺激他了。

　　我忙又说：“别小酷……”舔着老脸求他卖我个面子，“你看……这个人才刚救过我……”

　　侠客莫名道：“救你？我救过你？奇怪，为什么我觉得我是想杀了你呢？”

　　别提杀人！那只会让小酷觉得你本性难移，加深你“该死”这个印象！

　　“如果你一定要站在这里，虽然团长的命令要优先考虑，但……”

　　呃！他是说真的！他真想杀了我！我能感觉到！

　　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哦，原来你是在说团长的命令吗？”

　　“拜托，当时只有我替你承受攻击才能确保你活下来，不然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扛下那样的伤害？那种情况下经过……哦不，无需判断，根本是只有我才能做到！原来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吗？”

　　“我为什么要救你呀？”天底下竟然还有我这么自作多情的人，让他吃了一惊。

　　不是侠客，你是故意拆台，还真是一心求死啊？

　　我：“……唉侠客，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是担心拖累我吗？小酷，他真的救过我！”

　　尝试给他使眼色，是不是真心的还重要吗，现在不应该是我说什么你就赶紧顺着我说吗？

　　但侠客信心满满的样子让我也有点拿不准了，永远都给人他留了一手的感觉。

　　燃烧生命的话，可能人真能爆发出潜藏的力量？

　　我不禁略微侧过身，调转朝向，因为，现在我开始有点担心他伤害小酷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的……更糟的结果是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那边小酷手一甩，虽然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发现侠客的身体平白无故地微颤了一下。

　　侠客捂住心口，他以为是小攻击，躲都懒得躲？还是根本躲不了？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这这莫非就是……

　　杀死窝金和派克的……戒律之链？

　　刚刚侠客的反应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束缚在了他跳动的心脏上。

　　太好了，现在我不用再担心他们会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落个双败俱伤的结局收场了……我现在只要担心侠客一个人就可以了！小酷一出手就帮我解决了难题，我真是感动得欲哭无泪啊！！！

　　可我明明就横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我还以为他要杀侠客，怎么也得经过我才行……

　　起初我还自我安慰地想，论情谊，做小酷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跟侠客掰扯要轻松一些吧？

　　“小酷……”

　　可冷酷的少年却对我的话语充耳不闻，我差点忘了，面前的这个人和他不共戴天。

　　不是那种小时候被班上其他男生欺负嘲笑的仇恨，而是，真正的仇恨。

　　“乐乐姐，你是在加速他的死亡。”少年说。

　　如果他用的真的是戒律之链，等他说出“条件”如果侠客不答应，就得死。

　　其实等于侠客现在就已经死了，小酷随便说个“舔自己胳膊肘”这种比较阴险的“条件”，侠客必然做不到，卒。或是逼他带自己去见库洛洛，又或者叫他编借口把人骗出来，他不同意，卒。

　　“团长的命令？库洛洛的命令？”少年冷笑。

　　“命令你救她，你就救她，命令你杀她，你就杀她，所以不用她承你情是吗？”

　　也许小酷下一句就是有关“条件”的了，我厉声道：“小酷，你真要杀……人吗？”

　　他不为所动道：“你觉得……我变了是吗？我也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夺去他人生命了，你以为我是不会杀人的，是吗？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那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咬人而已，兔子那么可爱的动物，要是杀了人，比原本就伤人的猛兽更加不可原谅吧？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吗？”

　　这么内心的独白小酷都当着蜘蛛面说，看来真没想留侠客！

　　“小酷，你是个善良的人……”

　　就好像我在骂他一样：“其实我为什么会变，原因一点也不令人惊奇，就是因为我回来了，回到了我亲人被屠杀殆尽的世界里，回到了埋葬他们的地方，那些你们在漫画书上看到的，又烙印回了我的体内，甚至可以说像是又发生了一遍。后来我恢复记忆了，但我还是充满仇恨，你们给我灌输再多‘低贱的灵魂不配得到你的仇恨，只配你的鄙夷和忽视’都无法浇熄我内心的愤怒。”

　　“这世上最没有道理的就是衣食无忧者对底层苦难者的指责，我的身世无需任何人同情，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雷欧力他们也是担心将他们卷入麻烦，但我没想到在你的世界里，我非但得不到来自人们善意的评判，还看到他们在为屠杀者开罪，任性妄为践踏他人生命反倒魅力十足，而我在他们的故事里，只是一个守着过去不放手，不断旧事重提拿自己那只不过发生过一次的悲剧当谈资炒作自己的人，库洛洛他们是做的不对，但相比之下，似乎无休止地追讨更让人恶心厌烦。”

　　“小酷……”

　　“恶人没得到应有的下场，我想我就有制裁他们的资格，永远都有。多少年过去，就算已经过了案件的追溯期，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提起来也不再给人新鲜感，在我这里，我永不宽恕。”

　　“小酷……”他对现实世界心灰意冷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言论给予他的二次伤害像一把软刀子，却更加伤人，我说：“至少库洛洛和西索，他俩就一直觉得复仇是一件非常帅气刺激的事！”

　　说完我才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啊我！举的这是什么例子？

　　竟然拿库洛洛这个现在排名第一的禁忌词举例？！

　　因为库洛洛和西索初到我家时，一听小酷有个那么大的仇人，显得比小酷还积极，库洛洛甚至提议帮小酷报仇，还好被西索一句“你不要剥夺别人复仇的乐趣好不好？”打消了那恐怖的念头！

　　但俩人闲得无聊啊，东一句西一句地轮番传授小酷致人死地的十万种方法，就跟小麦教王下棋一样，小酷快速成长起来，只不过，在库洛洛得知自己就是小酷嘴里的杀人凶手之后就没再教了。

　　只是……我想，可能为时已晚，因为小酷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我说：“他人即地狱啊，他们说来说去其实只是想说幻影旅团好帅！但婉转了点……”

　　“帅？是吗，我喜欢你的眼睛，给我吧？”不知道小酷做了什么，在他走过来的时候，侠客竟然一动不动地坐以待毙，“别别小酷……”被他无动于衷地拂开，这还算客气的，我再不知好歹可能就不止是一屁股坐地上这么简单了，“嗯？你受伤了？”他一脚踹倒侠客，然后踩在他身上。

　　血在衣服下缓缓摊开一片，小酷不带感情地阐述，他的对话者仿佛并不是任他宰割的这个人。

　　“把良善的人变成杀人犯，你们真就像传染病一样，干嘛这样看着我？想要记住我的样貌吗？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找我报仇？活下去，才能报仇，珍惜生命啊……”小酷边建议边加重碾压。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乐乐姐，库洛洛的确在听到我意欲复仇后，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热忱，蜘蛛可是报复性很强的生物呢，是吧？蜘蛛？我杀了他的伙伴，他……应该会来找我报仇吧？”

　　小酷期待着说：“换他无休止地向我追讨，不知道到时候他还帅不帅，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会说，库洛洛，放弃仇恨吧，那只会令你痛苦，你有权利享受美妙的人生，而不是被仇恨控制，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啊，死去的人又没办法活过来，死去的人更希望看到你快乐呢……”

　　“乐乐姐，到时候你会帮我一起劝他吧？逝者已矣，何苦呢，是不是？”

　　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小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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