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欢聚一刻(伪)》奇牙牙

23、第二十三章

　　“乐乐姐，到时候你会帮我一起劝他吧？逝者已矣，何苦呢，是不是？”

　　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小酷……”

　　---------------------------------------

　　想一想，差不多也是该愤青的年龄了！

　　小酷向我证明了，只要他想，他也可以变得很帅很帅，底子摆在那里了，黑化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能有多难呢？小酷，你就保持现在这样，全世界都会支持你干死幻影旅团的，我向你保证。

　　“我没想杀窝金……”小酷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难道前面那些话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后悔？“但他不肯……他选择死亡，我也就变成了杀人犯。我以为我很高兴，仇人死在我的眼前，但我却吐了，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啊，还有点厌恶它，蜘蛛，你是怎么克服的？”

　　像是要和侠客讨教一样，窝金死没死，侠客现在都做不了什么，他还有随时去见窝金的危险，小酷转过脸来：“乐乐姐，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吗？”我是该说记得还是不记得啊，“现在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杀人犯了。”他说：“当时你想买瓶沐浴液，放起来预备着……”

　　“嗯我记得，你……”

　　却听他自顾自继续道：“你还记得吗，你拿起来一瓶，又放了回去，那是货架最前面的一瓶，但你最终挑了它后面的那一瓶，可我看不出那两瓶的区别啊，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沐浴露？我被他大幅度跳跃的话题搞糊涂了，他是想叙旧还是……

　　我含糊地露出正在思索的表情，“那是因为……”

　　小酷面无表情地模仿：“啊，这双是不是颜色有点暗淡了，我刚看着不是这样的啊……”

　　“那人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放在一起比对了一下，想说服自己那只是光线照射的问题，再给刚挖下来的这对眼睛一次机会，就好像他不是个太挑剔的人，但那对成色真的太差了……”

　　“我看见他手一抬，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就是那种，往身后一抛，随意得像不像放回了货架？”

　　这种黑色的调侃，我笑不出来。

　　“如果你在他们离开后来到这里，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亿万富翁呢，而你要做的只是沿着街道把被他们挑剩下的那些成色不好或是有个影响美观该死的小坑的残次品搜罗起来，但谁会来呢……”

　　“景色一点都不美，还比不上地狱。”

　　“乐乐姐，我父母的眼睛其实并没有被幻影旅团夺去，因为房屋倒塌让他们来不及挖父母的眼睛，他们可能以为压在底下的人头都烂了，就放弃了。那时，我在曾经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门此刻却满是尸体的地方游荡，就像幽灵一样，忽然，仿佛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当我意识到他们有人可能还生还，就拼命地挖，在父母的保护下我的手连重物都很少拿，指甲一下就掀起来了。”

　　“但我只想确认族人的安危，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是为了救他们，救人是崇高的理由，而我……我不要一个人，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想一想就要发疯，大概，可能已经疯了。”

　　“起初我还拼命地挖，但渐渐麻木了，几天后，我挖到了一只手，我就停下来了。”

　　“那味道……血的味道……我受不了……乐乐姐……”

　　“超过一定量的血汇聚在一起，血竟然不再是腥的了……”

　　“想割掉鼻子的那种血味，不是作为族人，作为儿子抵触那种味道……而是作为人。你可能不会相信，那时候我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报仇的概念啊，我因害怕他们去而复返而瑟瑟发抖，做梦总是幻想我躲在安全干燥的隐蔽角落，而那群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或是头顶，说我抓到你了。”

　　“小……”我刚要说话，侠客竟然张口道歉：“对不起，我大概是没注意到你。”

　　“如果我注意到你，一定帮忙杀了你。你这么一说，我的确发现，你的眼睛与众不同。”

　　我怒道：“你闭嘴！说得跟你做过似的！”

　　促使我喝止他的有两个因素，一是不让他找死，二是他太可恶！

　　而侠客的反应似乎早在小酷的预料之内，他那种‘置身事外’的平淡叙述本来就不是为了感化什么人，看到他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这段原先他根本不愿意回想的痛苦经历，我就知道要坏事了！

　　今天的小酷是经历了‘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三个思想阶段的小酷！

　　他的信念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的意志没有人可以动摇，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的复仇已经不是原先简简单单的“复仇”两个字，复仇的路不好走，它太需要周围人的支持了，不是真的支持，只要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就可以了，那些正义的声音会给人以无限的力量。

　　但令人沮丧的是……有时候你认为绝对正义的事，在他人眼中只是个笑话，或是无聊的举动，甚至是引起真正麻烦的肇事者，只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小酷现在已经不再需要这些。

　　“乐乐姐，你为什么不想他死？你为什么保护他？”

　　我看着地上生命垂危死不悔改的杀人犯，这个人还打过我，我……我回答不上来！

　　“你知道他手上染过多少鲜血吗？”

　　我……我知道的，至少有造假证的老板娘，还有……

　　“他们该死吗？你，现在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吗？”

　　我哑口无言地撇开头，可小酷真的想杀他吗，把和库洛洛的仇恨彻底做死？窝金的镇魂曲有多么波澜壮阔、荡气回肠大家都看到了，侠客身为旅团的二把手，要是死了，“镇魂曲”的待遇和规格肯定比窝金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就算是库洛洛当弟弟宠爱过的小酷干的，能就那么算了吗？

　　而且侠客说到底也救过我，不是指这次，是以前……也许很多很多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在我还在睡大觉的时候，因为我告过那么多次状，库洛洛一次都没替我出头过，说明和侠客付出的辛苦比起来，我受的那点欺负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我主要还是担心小酷，也许他没想清楚，又找不到理由放过蜘蛛！

　　我不想他们把仇做死，但这绝对不能直截了当说出来，不然小酷出于被知晓内心真实想法的羞愧，也会杀死侠客以作决心复仇的证明，可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这个刚刚好像用过了！

　　“小酷，我觉得……事情没到完全没有转机的地步！现在是……我也不知道是猎人几几年！但他们现在还没有杀你族人……你别听他的！”我指侠客，“库洛洛和你一样恢复了记忆……你觉得他还可能带人去杀他弟弟的族人吗？你知道的，西索和库洛洛一直都拿你当他们弟弟看待……”

　　这段侠客要是能不听就好了，牵扯到剧透。

　　我硬着头皮说：“库洛洛……你也和他相处过……”

　　“他就是那种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的人……没有什么是非观念的，在我家，其实他比你先知道彼此的身份，他从漫画了解了接下来的剧情，那时的他才二十一岁，还没有屠杀你的族人……”

　　“对不起，我们一直瞒着你……这件事……我们怕你……接受不了……”

　　“你知道你们都是来自不同的时间段，在你的时间段上，他是罪该万死的畜生，但换到他的角度，他看到自己的同伴平白被自己当作是弟弟的人杀死，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之后你觉得他对你变了吗？不依然还当你是弟弟一样，只是不教你怎么在日后的复仇中一招制敌了而已……”

　　“为什么不教了……原因相信你可以理解……”

　　“毕竟他得知剧情之前实际上都是在教你如何杀死他自己……”

　　“他现在也没有杀你族人……事情还可以挽回啊！而且现在还有我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咱们到不了那么严重的地步，他绝对不会杀你族人的！就算你信不过他，你还信不过我吗？”

　　“现在的你……几岁了？可能刚满十岁？”

　　“他有个美满温馨的家，过着灾难发生以前的那种日子……”

　　“一家三口会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没有人会去破坏……”

　　“风平浪静的，就算是长大了，他担心的也就是心仪的姑娘有没有读他的信……”

　　“考猎人只是他的兴趣，随便他考还是不考，可能他还会为这个跟家里大吵一架……”

　　可能是这种美好的画面触动了他，冷峻的面容有一瞬变得愤怒而怨毒，因为那本来就该是他的生活，如果没有库洛洛的话……又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听我接着往下说，“库洛洛跟我说过，人觉得只有自己的苦难才是最凄惨，最值得同情的，别人的事，天大的事都是别人的……”

　　“窝金和派克的死，旅团的四分五裂，叛徒的出现……当然这些都比不过你受到的伤害，但如果他也是那样的人，自己的事，再小也是天大的事，那他只会在意自己的损失，把你恨到死……”

　　“可是，他却选择了去聆听你的，去理解你的心情，我弟还开玩笑说怎么好像在库洛洛身上看到了人性，那天……我见他摸上你的眼睛，跟你说，它们也没那么好看，还惹你不高兴了……”

　　“但你不知道，那话是在他刚得知剧情一出门看到了你，对你说的！”

　　“他想说的根本不是眼睛啊，你知不知道，其实他很爱你的……”

　　……我说了什么？

　　我好像说了什么很大胆的话！

　　完蛋了！！要前功尽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