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欢聚一刻(伪)》奇牙牙

13、第十三章

　　现在逃好像也来不及了，我安之若素地等待命运的裁决，眼前的男人明明那么熟悉，却不认识我，真叫我又激动又伤感，他好像在等我先开口说话，毕竟我刚刚那声像是有话要对他说似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这身卖保险气质的正装，顺手把刚刚在街上拿的还没来得及扔的传单递过去。

　　“先生，关注一下我们的活动吧！”
　　---------------------------------------------------------

　　西索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自己都说他们变化系的爱说谎话，对谎话这东西很敏感，但在他面前我一点都不紧张，大庭广众之下他动不了手是一点，另外一点是我看到他自然而然就觉得很亲切。

　　以前他在我家，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乐乐，我发现楼下那只狗也叫乐乐！”还有：“库洛洛，你是不是想打架？”当然他就也那么一说，俩人从来没真打起来过，房间太小施展不开，而且用当时凡人的身躯扭打在一起也毫无美感可言，后来正义的化身夜神月……月月来了之后俩人还总合起来欺负人家，但我家还是发生过一起暴力事件，西索犯贱非去招惹小伊，被人家揍了一拳。

　　听我说自己只是个推销员，他扬起个笑容，扫了眼宣传单上的内容：“哦？”我镇定自若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真要挑我身上的破绽，那实在是太多了，首先，既然我是个沿街发传单的，为什么手里只有一张宣传单呢？其次，周围这么多人，我干嘛舍近求远非要发给远在几步之外的他呢？

　　这些硬要解释也能解释得了，比如这是最后一张刚刚发完什么的，但都太牵强了！

　　……和侠客待久了我怎么也开始喜欢列一二三四了！

　　不过在他面前越是可疑越是安全，他搞懂你了你也就活不长了，他们走江湖的就是有这种谨慎性，不打没把握的仗，你看他天天找这个决斗那个决斗，蚁王那么大的诱惑摆那，他怎么不去啊？

　　西索胆大心细，看似生活充满风险，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学他啊，他四处犯贱也活得好好的那是因为他心里其实都事先算计好了，但你们也那样可就是愣头青了啊！

　　“您跟我来。”

　　我带着他往回走了一条街，找到那个刚发我传单的推销员，用前辈口吻说：“那谁，你来跟这位先生说说咱们这活动……”招呼那人过来，然后示意西索我还有事得先行一步，就不陪他了！

　　“啊？这、这个……我们超市的卫生巾正在进行买四送一的大促销……先生您……”听到背后传来的话，我差点一头栽地上，哪怕你说避孕套在促销都行啊……我一轮深呼吸之后，发足狂奔！

　　西索早就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他不动声色但心里一定觉得我不用脑子，但其实我只是文盲而已……我争这个干嘛！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而且我也想通了，他真要追我，我跑得过他吗？

　　还给我自己累得够呛，我这样除了拿运动折磨我自己之外没任何用，于是刹住车停下来喘，身前阴影盖下来：“不逃了？”我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腿示意他我现在说不了话，“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

　　“那你跑什么？”

　　“面……面试要迟到了……”指了指腕上的表，不过这谎话连我都不信，我抬头一看，还真到了我马上要面试的地方，喘匀了气直起身：“好吧我的确认识你，你染白发比现在这颜色好看。”

　　他挑眉，似乎在嘉奖我的坦白，我看时间来不及了，脸一肃跟他商量：“我一会儿真有个面试，面完了再说行吗？”现在我这条小命都岌岌可危了还担心面试那种事，我的这种迟钝逗乐了他。

　　“当然，我等你。”

　　汗……习惯成自然了，一不小心，还把他当成是那个住在我家的西索对待了，那时候我眼中的“正经事”和他们眼中的“正经事”概念完全不一样，他们的“正经事”就是琢磨怎么对付佐助和隐藏在佐助背后的那个监护人……可佐助他那个监护人才上高二啊，在我看来就是他们几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一本正经地憋着坏要对付一个高中生，这能叫正经事吗！所以他们每次跟我说进展，我都一副“别闹了”的态度敷衍了之，反倒对他们完全不在意的水电费啊学费如临大敌！

　　所以刚刚我情不自禁地就在西索找上门时用了“别闹了”这种现在看来简直是在作死的态度！好在西索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居然真的愿意配合我，我用手捯饬几下头发，问他：“看着乱吗？”

　　他先是愣了一下，“你这个人……似乎很有趣呢，我竟然一点也看不出你是装的……”然后伸手过来帮我把领子压平，这微小又带着关怀的动作让我泪目，情不自禁地唤他：“西索……”我好想念你啊，感情不合时宜地涌出来令他感到突兀，我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感以免被当成神经病。

　　只是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低头使劲抹了几把，才又看清这个眉梢眼角都很轻浮的男人。

　　………唯一没有和我告别就回去的人，就是西索。

　　听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笑：“你果然认识我呢，今天突然很想上街走走……”

　　“是……为了遇到你吗？”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西索身边没女伴，证明他不是来逛街的，可我记得他在猎人世界靠打架挣了不少钱啊，为什么出行连辆代步车都没有？他的话生生让我破涕为笑：“你怎么还这样啊……”

　　没个正形，但我太喜欢他这个久违的调调了，只是现在的姑娘们可不容小觑，谁调戏谁还不一定呢，把你扔人堆里，她们分分钟比斯姬一样视线扒光你，他咯咯笑：“看来你今晚走不了了。”

　　可能是因为我不但认识他，而且貌似还很熟，可他对我却毫无印象……

　　可他一定要用“今晚”这种想入非非的时间词，其心可诛啊，现在才下午而已！

　　抬手看了一眼表。

　　“那……我进去了！你要是不信我，怕我跑了，给你……”只掏出面试要用的简历，把手机和包都给他，“这些你拿着，这样一来，我还怕你跑了呢！”他又是一愣，手背掩着嘴闷闷地发笑。

　　根本没接我手里的破烂玩意，他笑完说：“你给我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难道他想起来了什么吗？

　　我以前听说过，他们这种不太正常的人感官系统比常人灵敏，能感知常人所不能知！

　　揭奖前的那种紧张，屏住呼吸，手心出汗，期待地望着他。

　　然后听他说：“感觉蠢蠢的。”

　　我：“………”姑且当它是不具威胁的意思吧，本来我应该在心里再过一遍一会儿面试要问到的问题，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们刚开始来我家那会儿，我还觉得你们蠢呢！听说出大门就会灰飞烟灭，你另辟蹊径地爬上窗户，自以为从十八楼往下跳自杀就能逃出去那幕我还历历在目呢！

　　要不是库洛洛念在老乡的情谊上死死抱住你……

　　哦对还有库洛洛！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的废柴！假模假样地故意在我面前“笨手笨脚”地挫衣服，他就不思考一下为什么搓了半天衣服都不起沫？以至于让我实在看不下去地抗过他手里的大旗！

　　……这关库洛洛什么事，差点忘了我是在腹诽西索，不好意思啊库洛洛让你无辜中枪了，但我说的那些也都是基于事实，不是故意在背后编排你的哦。我们还在牙牙学语时，遇到陌生的字去问父母，父母每一遍都像说第一次那样耐心地教给我们，可当我们长大了父母老去了之后呢，我们甚至连父母因为耳背而再问一次都不耐烦……我这还没老呢，西索就嫌我蠢，库洛洛嫌我累赘！

　　他们在我家的时候我是怎么手把手耐心解答疑问的？而他们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库洛洛连字都不愿意教我识，我知道孩子们忙工作没空总回来看我，雇个保姆……可能是为了省钱也不给找好的，就找个侠客那样的多动症来照顾我，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好分我遗产啊！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痛快多了，呼，抬眼确认了一下房间号，敲门进去，“是乐乐▪杨小姐吗？”好高大上的叫法，我为自己没有迎合贵公司的格调感到羞愧，“是，叫我玛丽吧。”

　　从电梯下来就看到坐在大堂左侧那半开放结构咖啡厅的大帅哥！

　　“你……”快步过去吃惊地指着他头发，“等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他妖娆地撩了一下：“你刚刚提到白色，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也太快了吧，是就近找的理发店吗？西索真是行动派，我要杀要剐随便地问他接下来的安排，他摊摊手，说：“没计划呢，我会一直给你说话的机会，直到你说到令我满意或是丧失耐性。”

　　我看了看表：“我晚上得赶飞艇回去，时间不多了，咱们边走边说吧……”说完我才意识到做这个主的人应该是西索，不是我，我赶忙退回来，等着他发话，他又是闷闷发笑，“那开始吧。”

　　于是我给他讲述了一个玄幻的穿越故事，在他是怎么不遗余力地添乱，而我又是怎么散发母性光辉不嫌弃他不放弃他的地方着重了笔墨，使劲讲了两个小时，反应过来已经错过了登艇的时间。

　　西索拉我去酒店开了个房间又进行了下半场，二年多的时光呢，说长不长但也发生了许多事，每次在我以为差不多了，脑海里马上又浮现出值得讲的事，但我有意地回避了我这次来的目的……

　　我总觉得，如果被他知道佐助和金闪闪……他可能会非常愿意跟我回去！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西索实在听不动了，只把电话留给了我，我说的那些听上去天马行空，荒诞无稽，但细品他会发现我描绘的那些个“事迹”太像他的风格了，甚至是他不露人前，性格深处的东西，一开始他只是闲得没事做，拿我消遣一下时间，最后他走的时候真心实意地笑道：“我只能说……要不然你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就是个有幻想症的疯子。”给予我如此高度的评价！

　　因为人……特别是我这个“蠢蠢的”的人不可能有那个想像力编一晚上瞎话的！

　　而且他对自己的测谎能力非常自信，测谎机和他一比就是渣渣，一旦我说谎就会被他识破。

　　可是直到天亮了他还是没能抓到我说谎的蛛丝马迹，所以他现在也有点懵……再加上一晚上没睡听我口沫横飞地滔滔不绝，对精神和体力都是种摧残，他现在懒得去分辨我是不是藏得很深了。

　　“你是说我失忆了？”太佩服他们这种脑子了，一下子就抓住问题重点，没别的废话，他和我分手前说：“在这个世界，记忆可以被轻而易举地伪造，没人会相信那种东西，对谨慎的人来说一段突如其来的记忆连参考价值都没有，更加不能用来当证据，这个意思就是……即使我哪天恢复了记忆，也不会和现在有太大的不同，但不是因为记忆是个不很可靠的东西，而是因为，从现在开始……我打算相信你说的全部。”他居然愿意相信我！我刚要激动，就被告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最让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就是……”

　　“竟然有人不加思考，单是凭借一段记忆，就相信了你。”

　　这不是摆明说他自己不是正常人吗，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相信你是因为我不正常，但正常人是不会相信你的！其实西索以前就这样，每次分析他人行为的时候都把自己踢出人类的行列，然后才能得到精确度高的结论，“在这个世界，有时候犯错就等于死亡，相信别人就是在冒险。”

　　我心说了我们那边干你们这种职业的也都有这种觉悟，死个把人跟玩似的。咦不对，等等的！我才琢磨过来：库洛洛的确恢复记忆就相信了我，要不然我当时就死了，可西索却说以这里人的警惕性，那是一种非常说不通的天真，而且那仙痞也警告过光凭恢复记忆是不足以取得他们信任的！

　　难道说……其实库洛洛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我？难道说……侠客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要侠客来想办法找出问题的根源，如果没成功，自己再姗姗来迟，扮演给糖的角色安抚我和侠客双管齐下？可是侠客和我萍水相逢，他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从而出卖自己领导呢？难道说……他是利用了人的逆反心里？以前有过那种实验，预先藏一样东西在房间里让人找，大家不约而同地去翻柜子掀地毯，恨不得挖地三尺，但其实那样东西就端端正正地摆在一进门的桌子上。

　　所以他越怂恿我去怀疑库洛洛，我越对库洛洛深信不疑，反而是对他的团长大人起到了保护的作用？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嗨！西索怎么还是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啊，才一出来就扰乱军心，没有库洛洛我早就死了，他要真觉得可疑杀了我最一劳永逸了，还犯得上费那个时间精力和我周璇？

　　而侠客……他就是多动症加思维发散，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啊！

　　侠客大概体现了“有真才实学的人连领导也不放在眼里”这话！

　　所以我跟西索说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因为真讲科学的话：“你们根本没道理穿越啊！”

　　一晚上没回家，刚打开门就看到阴魂不散的多动症，“侠客，你今天没去学艺……”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里屋的方向，我不禁激动：“他回来了？”放下东西飞奔过去：“库洛洛！”

　　--------------------------------------------------

---

作者有话要说：　　团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