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蔷薇香》蔷薇色的海

6、Chapter.6

　　一大早上来到办公室就被梁正易叫到办公室。
　　新的遭遇战又将上演。这次的对手绝对不可小觑。
　　左蔷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抱着一堆资料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恰巧碰见总经办的小美女苏冉馨。左蔷空不出手来跟她打招呼，只能口头上“Hi”了一声。
　　谁知小美女不仅没回应，反而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许多左蔷读不懂的敌意。
　　左蔷面子上虽还是笑着的，心里却不由地将这个人的分数打低，看来人人称赞的总经办苏冉馨，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好相处。

　　等左蔷赶到会议室，人员基本到齐。左蔷在会议室外远远地就看见了牧子迟。黑色西装，长身玉立，冷峻的脸颊在白天的光照下熠熠生辉，浓浓的一字眉微微皱起，身边站着营销经理肖云晖，两人十分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的样子。
　　左蔷朝会议室走近，本想就这么混进去避免与之交锋的，牧子迟却不知何时抬头望向了自己这边。
　　只一眼，透着一股恶狠狠的冷意，即使是左蔷这般身经百战的都不禁要打寒战。
　　然后若无其事地大步走开，脸上明显带着嫌恶的表情，好像她是这办公室里的一盆枯萎的盆栽。
　　左蔷顿时火冒三丈，他这是什么态度？倒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难道误会自己的人不是他自己么？
　　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人人都像约好了似的？
　　左蔷郁闷地在会议室里找了个座位坐下。

　　气氛紧张的会议。
　　这次锐晟的敌人还真是让人头疼。
　　讨论之下，似乎陷入了僵局。会议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牧子迟此刻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衫的袖管卷到手肘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忽然地，站在会议室最前方的这个男人以一种横扫千秋的气势，将策划案狠狠往桌上一掷：“我们就打一场价格战！”

　　众人还在愣神，唯有一人，坐在会议室并不起眼的角落里，杏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却不知是喜是忧。
　　“我同意。”女人的声音高亢响亮，是难得的好嗓子。
　　这一声回应，引来所有人的侧目。
　　众人“嘶——”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夫唱妇随？
　　众人低下头去，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我们啥都看不见，你俩尽情打情骂俏…………
　　牧子迟看着左蔷，出乎意料地，挪不开目光。
　　那一双光芒闪烁的眼中，竟还是如初见时的一般干净。
　　左蔷并不躲闪他的目光，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今正灼灼地望着自己。
　　女人在心中冷哧一声，牧子迟，我支持你，可不是因为你会放电……

　　会议继续，气氛热烈不少，光是方案就出了五六个，不过明天的遭遇战，还是一场未知数……落地窗外的天空渐渐变成墨一般的黑色，这个城市，华灯初上，好不繁华。
　　牧子迟的秘书从茶水间端了一些咖啡和红茶过来，牧子迟见大家都略带倦容，于是喊了个coffee break。
　　“大家休息下，二十分钟后继续。”牧子迟的一声令下，众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
　　左蔷笑，还真是资本家嘴脸，会议开了这么久，才等到一个coffee break而已。
　　还是乖乖拿了一杯摩卡来喝，马克杯里的咖啡传来滚烫的热气，左蔷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脸上都情不自禁戴上了一丝笑意。
　　“咳……”左蔷惊鸿一瞥，牧子迟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乱踱到了自己身后。
　　埋着头，也不看左蔷，倒像是地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似的，引得左蔷不禁低下头看。
　　……什么也没有么╭(╯^╰)╮
　　“你……”他好像终于到了主题，“好点没有？”
　　他低着头看她，桃花目不似先前的冰凉，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耐人寻味。
　　她觉得他前后态度变化得太快了，跟变色龙似的，再加上那天他对自己的无端指责，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便没有给他好眼色，只冷冷说了一句：好得很。
　　大大的杏眼斜睨了牧子迟一眼，然后便继续低着头和自己的咖啡去了。
　　牧子迟一愣，她这是，对自己耍小性子么？
　　热脸贴了冷屁股……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恼，却反而止不住想笑呢？
　　就在众人渐渐意识到，绯闻男女“猪脚”正在会议室的角落里上演着好戏，会议室里再一次蹊跷地没了声音。
　　于是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在这对佳人脸上：咦？怎么一向笑脸迎人的女猪脚脸色臭臭的，反倒是平日里臭着一张脸的男猪脚此刻脸上一抹诡异的魅惑笑意捏？
　　众人心领神会地笑了……
　　会议继续……众人的心思却都不知飘到了哪里去。牧子迟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目光和刚开始大有不同，怎么总有那么点，看好戏的样子？
　　他怎么那么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等待观赏的某只呢？
　　还好前半段进展神速，现在只要汇总下就大功告成了。
　　“下半年锐晟的生死在明天一举，大家尽力！”随着牧子迟一声口号式的结尾，大家都有那么点信心十足的样子了。

　　左蔷看了看没电的手机，想来是联系不上段然了，只能乘地铁了……
　　刚走到路口，一辆雷克萨斯LX一个急刹停在了自己面前。
　　牧子迟从车窗微微地探出身，英俊的侧脸在夜色中越发迷人。
　　“上车。”
　　左蔷腹诽，拽得跟什么似的，你叫我上车我就要上啊？好像我没车坐了似的。
　　“不用，我坐地铁。”
　　牧子迟似乎是料到她会这般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拒绝，没有再给她磨嘴皮子的机会，把车门一开，然后就不再看她。
　　这意思是：你不上车我们就在这儿干耗着。
　　左蔷只好上车。
　　某人开始无耻地加速，左蔷觉得座椅都在震动，不是吧？某人这是变相谋杀！！
　　“牧…牧子迟，劳驾减速！”左蔷的声音都在抖。
　　某人唇边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才慢慢把车速减了下来。
　　就是要她服软，他的怒意似乎才能消减一些。
　　牧子迟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怒意。
　　车里什么安静的不得了，除了车子奔驰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左蔷憋得慌，看了眼专心开车的牧子迟，开始研究起车里的音响。
　　“嘀——”一声，音响里开始唱歌。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无视身边某人皱起的眉头，某人自顾自地享受着，刚刚的不自在都烟消云散了。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听到这里甚至忍不住哼出了声。娇音萦萦，听得他一时口干舌燥。
　　这首歌……熟悉得让她忍不住跟着和？
　　咦？这不是……左蔷抬起头，看着某人不动声色的侧脸。
　　那年学校的新年晚会上，某人就是演奏的这首歌，一把吉他，一把好歌喉，引无数小学妹心折……hotel California
　　那次新年晚会之后，牧子迟收情书收到手软，在学校里名声大噪。想来他也是因着这一段往事，才对这首歌情有独钟，到现在还放在车上听罢……
　　“还真是自恋……”左蔷嘟囔着。
　　“什么？”某人突然转过脸，眼里闪着亮亮的光，好像在期待什么？
　　“没…没没什么”左蔷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牧子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樱唇微抿，美目流转，眼神中闪着狡黠的微光的样子美不胜收……还有多年来都改不掉的小动作：一紧张就咬指甲。
　　牧子迟再不能看下去，转过头说服自己专心开车。
　　……
　　接下来，车里单曲循环着Hotel California 两人再没有言语，倒也没有尴尬。
　　由于这个小插曲，左蔷神经大条地就忽略了一个问题：牧子迟竟然在自己没有告诉他地址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自己的家……
　　“我到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左蔷站在车窗前，对着牧子迟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眼前的一双夺目的桃花眼，闪过一丝黯然，不曾被任何人捕捉到。
　　斜睨着眼前的女人一眼，自顾自地开走。
　　左蔷，原来你真的不记得了……
　　Hotel California
　　车里的男人忽然变得急躁，将油门轰到底，一脚开出小区，商务车朝市内最火热的酒吧驶去。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男人女人统统成了妖魔，竭尽所能地扭动着身体每一个部位，以此宣泄被这高分贝音乐抛起的情绪。
　　回国后第一次来酒吧，牧子迟苦笑着，静静坐在吧台的一角上，时不时用冰冷的眼神射杀几个穿着暴露的前来搭讪的女人。
　　没想到，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酒吧买醉。
　　像个愣头青。
　　还好，不少的艳遇，证明自己在别的女人面前还是有魅力的。
　　只有你！只有你！牧子迟低着头，透过酒杯中的威士忌看着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眼前渐渐浮现了一些场景。
　　只有你，左蔷，我也只有在你那里，才会变得如此卑微。
　　切！半醉的牧子迟不禁冷哧一声，谁稀罕！
　　口气逞强得像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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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冬天，为了办好新年晚会，左蔷作为学校的文艺委员是十分尽力的。
　　“我们班今年也要出个节目，你组织下班会，看看有什么好主意。”左蔷亮晶晶的眼盯着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的牧子迟。
　　“知道了。”过了半晌，某人冷冷地答。
　　左蔷自知这人要是应允了，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便没有再追问。
　　直到牧子迟背着一把大吉他出现在甄选节目的办公室里。
　　左蔷坐在远处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儿支支吾吾地说二班的节目是单人吉他弹唱。
　　晕！牧子迟你就是这么敷衍我交代的任务的啊！
　　于是一轮甄选就在左蔷的各种怒气中结束了。
　　一轮过后找到牧子迟就开骂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班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告诉我你唱的什么英文歌，半首歌的词儿都没记住！”左蔷说得恶狠狠的，带着十几岁女生独有的霸气，眼角斜睨着难得不回应的牧子迟。
　　没听到某人的回应，左蔷更是抓住好时机可劲儿恶心牧子迟。
　　“知不知道单人的节目最难通过？！ 你到底有没有开班会组织大家讨论节目？！”
　　男生突然抬起一直埋着的头，眼里是恶狠狠的冷气儿：“这就是大家讨论的结果！我要是有办法我也不会一个人硬着头皮上！”
　　左蔷被牧子迟吼得一愣，随即脸上红了一片。
　　然后，灰常尴尬地“哦”了一声。~~o(>_<)o ~~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慢慢踱回教室去。
　　牧子迟走在前面，左蔷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
　　“咳咳，刚刚，不好意思，错怪你了”左蔷低着头。
　　牧子迟朝身后的女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没事”。
　　“那，节目怎么办？”
　　“凉、拌！”还是没好气。
　　“诶！这关乎二班的荣誉好不好！怎么能这么草率！”
　　“不然你说怎么办？”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她！
　　“不如，我帮你选歌，然后放学的时候你就在文老师的办公室里练，我让文娱部的人提提意见？”某人的眼中闪着亮晶晶的期盼，让牧子迟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微笑。
　　“好。”出乎意料的，他却答应了。
　　当年，就是她为他选的这首：Hotel California
　　复杂的前奏，每每令他练到汗颜。她还真是总能给自己找到大麻烦！
　　然而，那一段时光，每天放学的傍晚，冬天暗得极早的夜空下，她静静坐在办公室的一角，听着他细细弹唱，眉眼中带着淡笑，自以为是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笑着和几个文娱部的干事在办公室里蹦蹦跳跳，指点他的时候没了以往的犀利，带着那个年纪的女生独有的朝气和可爱，让他有一点，一丁点的，想要和她冰释前嫌。
　　他那时候以为，顶多是冰释前嫌了，不然还能怎样？这丫头讨厌的地方多了去了！自己才不会轻易着了她的道呢！
　　可是现在，不由地想，自己要是能早一点，再早一点，抓紧她就好了。

　　半醉的牧子迟趴在吧台上眯着眼。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一只手臂。抬起眼，人醒了一半。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