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M2

2、白玉小蛇的悲惨生活

　　白玉憋屈的窝在不大的玻璃瓶中，随着背包的震动而东倒西歪。时维到底没把白玉烤成蛇串，只是装进玻璃瓶丢进了背包。暂无生命之虞，白玉索性凝神，提起稍稍恢复的灵力监视着自身的状况。检查完毕，颓然缩在瓶中，千年道行似乎已经涓滴不剩，紫府空荡荡的，元丹可怜兮兮的缩在紫府深处，能够汇聚的灵气少的可怜。难道，真要从头开始了么？

　　此时的白玉修为减退，心性也逐渐退回到从前。一时恶由心生，恨不得爬出瓶子咬时维百八十个透明窟窿，才解心头之恨。但是可惜，也只有想想而已，他连爬出瓶子的力气都没有。显然时维并不是个很好的交通承载工具，背包里的白玉一路上被晃的头晕眼花。中途瓶子翻了个儿，白玉细长柔韧的身子差点打成了麻花结。

　　正当白玉快要崩溃之际，眼前突然大现光明。时维从背包掏出了玻璃瓶子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小白，到家啦。”家？白玉小蛇使劲晃晃脑袋。小白？！蛇头砰地撞到了玻璃瓶上。时维奇怪的望望白玉，打开了瓶盖：“不管你了，你随意；只要不爬到锅里和我的床上，我的公寓任你逛。”提起毛巾去了浴室。

　　白玉慢腾腾的游出玻璃瓶，尾巴被去而复返的时维揪住，郁闷的扭过头来，时维无比认真的伸出一身手指：“如果你遇到了蜥蜴，可别一口吞了，那可是你的室友。”转头瞥到墙角的绿色蜥蜴，欢呼一声跑去抓起，点着蜥蜴的脑袋：“那边的小白可不是好惹的，离它远点！你可不是我准备给小白的下午茶。”长呼一声：“隆美尔！艾森豪威尔！蒙哥马利！”随着他的呼唤，厨房跳出三只小花猫，雄赳赳气昂昂的“喵！”时维抱过三只小猫放到白玉身前：“要和平相处，听到没有？”白玉差点抓狂，这人有跟宠物讲话的习惯？没注意，被三只小家伙一猫拍了一爪子，张张獠牙嘶声吓退它们，赶紧扭身游开。

　　望着公寓的摆设白玉有点傻眼，除了桌子和床他能认出来，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无奈，只好勉强提起紫府内的灵力，将从叶青哪里提取的记忆碎片消融，一阵头晕眼花的精神冲击之后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我爬……呃，这边是厨房，列为禁地；

　　我再爬……猫猫猫，猫鼬？！呲牙！嗯？死的？哦……标本；

　　我继续爬……这是客厅还是垃圾场？

　　我不得不爬……咦，床底下？呃……

　　二十分钟后，时维剃去野外考察月余积攒下来的胡子洗去一身泥垢灰尘，顶着一张娃娃脸披着浴袍清清爽爽的来到了客厅，开始收拾临走之前赶飞机没来得及收拾的已经长出绿毛的垃圾堆。收拾了一半，蓦的想起白玉，满屋子乱翻：“小白？”遍寻不着，看了看门口收拾出来的垃圾袋，傻笑一声，不会吧？手忙脚乱的掏出所有垃圾铺了一地，松口气，还好，小白没有被误丢。视线瞄到床边，伸手一掀床单看清床下，喷笑出声，逐渐发展成狂笑。

　　伸手揪出在一堆臭袜子上抽搐的白玉顺手丢到床上，时维差点没笑成胃痉挛。真没想到自己的袜子还有如此杀伤力。忍俊不禁的趴在胳膊上看着没精打采的蓝眼睛白玉小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莹润的蛇头。“你到底是什么品种啊，我还从未见过呢。没准，我倒发现了个稀有物种呢，哈哈。”白玉小蛇定了定神，旧仇连加新恨，嘴一张，一口咬住时维手指头。

　　“啊！！”时维惨叫，抱着手指死命甩，白玉被晃的头晕，一松口，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贴在了玻璃窗上，啪的落地。虎落平阳被犬欺！时维死命挤着伤口，看着血色殷红才放下心来：“还好你没毒……敢咬我？！今晚你减肥！”

　　白玉蜷曲在地板上，我见犹怜的样子。时维看了看到底没忍心，拢起来放在床上。血腥味蔓延在白玉口中，紫府奇异的传来一阵阵热流，消失的灵力居然隐隐出现了。白玉狂喜，难道自己的修为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无法调用？感受着口中的血腥味，白玉转了转眼珠，血是自己能够恢复功力的媒介？太好了！张嘴想笑，又闭上嘴巴。因为白玉蓦的想起，一条蛇张着嘴做出大笑的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

　　自从发现了时维的血能够引起体内消失灵气的共鸣，白玉便时时刻刻窝在扬帆身边，伺机啃咬。白玉断食已久，即使在未断食前也是素食，鲜血这种食物对白玉来说也是一个巨大挑战，但是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下口——不，错了，他一点也不心疼。游至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时维身边，对准手臂，利牙一露，一口咬下。时维一巴掌拍在脸上，拍死一只蚊子，叭嗒下嘴，继续睡。哦哩？咬空了？白玉吐吐信子，算你运气好。换了个角度，盯上了时维赤裸的肩膀，吸血预备式，张嘴，对准——不是吧？！时维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差点闪了下巴的白玉傻眼，连忙扭着身子游开，尾巴还是被压住，使劲拽了半天，才抽了出来。白玉差点仰天长啸，他堂堂墨鳞白玉差点被迫退化成白玉壁虎！

　　……我今天不咬了总行吧？白玉恨恨的一甩尾巴，游至床头盘成一团，闭目养神。猛然间一阵大力拖拽，白玉猛一扭头，差点魂飞天外，闭着眼睛的时维倒提着自己的尾巴尖就往嘴里塞，当机立断，白玉毫不犹豫的啃上了时维高挺的鼻尖！

　　时维嗷的一嗓子醒了来，斗着眼睛对上了鼻尖上不松口的蓝眼小白蛇。方要开骂，鼻子又酸又麻又疼，眼泪横流；手指掐着白玉又不敢强拽，口中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吐了出来，却发现是白玉的尾巴，已经被自己咬破，乳白色的血滴落在黑色的床单上。白玉松口掉落在时维大腿，尾尖剧痛，毫不犹豫，嘴一张，在时维大腿上留下了两个漂亮的牙洞，咕咚喝了几口血。时维又是嗷得一声喊，手忙脚乱掐住白玉下颌硬是从大腿上拔了下来：“你这白眼狼……白眼蛇！我救你回来，你就这么待我？！”

　　白玉愤怒的瞪着时维。时维捂着鼻子抹着眼泪，嘿！真是奇了，他怎么能从这小白蛇的蓝眼睛里看到愤怒和轻蔑？而更加奇怪的是，鼻子和大腿上的伤口突然没了痛感，一阵发痒，抹抹伤口，居然愈合了？！这也太扯了吧？看到床单上白玉滴落的奇异的白色血液，舌头下意识在口腔抿了一圈，隐隐有种淡淡的清香。倒提起白玉，敲了下白玉蛇头，悻悻的道：“你还挺凶……我咬你一口，你啃我两口……我堂堂八尺男儿不与你一小蛇怄气，就当扯平了！”

　　时维教训的顺口，喝了时维几口血的白玉却浑身燥热无力，蜿蜒而上盘在了时维手臂上，高热的身躯贪恋那一抹沁凉。时维吓了一跳，蛇不都是冷血动物么，他捡回来的这条怎么快赶上手炉了？寻思着不对，刚才摸起来还是凉凉的咧……跳起来冲进浴室打了盆冷水把胳膊连白玉一齐泡了进去；许久未见成效，时维一咬牙，清空了冰箱一个冷冻室，扯下白玉就往里丢。

　　站在冰箱前踱来踱去，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把白玉拖了出来。看到白玉小蛇一动不动浑身结霜，时维的心咯噔一跳，别是挂了吧？触触心脏处，还好，还有心跳。没敢拿热水冲，比量比量，一咬牙，将差点冻成冰坨的白玉抱在了腹间，裹着毯子躺在了客厅沙发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农夫与蛇”……不多久，居然沉沉睡去。

　　华灯初上，公寓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响。来人砰的关上大门，看到门口的巨大背包：“阿维？你回来了？”悦耳的男声惊醒了客厅睡得正香的时维，揉揉眼睛刚想爬起来，突觉胸腹处异常的重量，温凉滑腻，触手处手感极佳。虽然没开灯的房间黑漆漆看不清东西，但是时维无论怎么摸，都觉得身上的东西无论是重量还是身形都像是个——人！时维当场呆住，脑袋当机。

　　“怎么不开灯？干什么呢？”来人按亮客厅的吊灯，风尘仆仆的模样，公文包和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扯松领带绕到沙发正面，心知时维定是在睡觉，方想调侃一下生活习性猪一般的室友，待看清状况，瞠目结舌，半晌才找回语言能力：“……行啊你，给我从实招来，从哪拐来的？”

　　“阿睿？我……他……我……”时维适应了光线，看着怀中人的绝美面庞，额头上墨色菱形印记，揽着修长温凉的赤裸身子，呆呆的伸手掠起可以当被子盖的如瀑银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完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抱着那条小蛇睡的啊……银色的发，额上的印记……时维嗷的一嗓子：“蛇妖啊！！！！！！！！！！！！！！！！”

　　秦睿摆了个马步如临大敌，四处观望：“在哪？在哪？”顺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把符来晃悠。秦睿是时维的室友，正当职业是律师，并且是颇有名气的金牌律师。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律师大人居然是茅山道士的铁杆FANS，业余爱好便是画符捉鬼降妖，几年前更是跋山涉水拜在茅山门下，做了挂名弟子——只可惜，这辈子连个鬼影都没见过，画的符唯一的用处是被时维拿去上厕所，还被埋怨纸质不佳。

　　时维抖着手指着白玉，秦睿激动万分，大喝一声，将手中符纸贴向白玉额头：“呔！何方妖孽，见你就不像人，快快化为原型！”白玉银色长睫扇了扇，睁开了湛蓝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随即盯着眼前飘来飘去的符纸，冷笑一声，一把扯下，指尖轻弹：“不要说你的符纸没含有丝毫灵气，即使有，那也是用来给女鬼顺产的！”

　　秦睿张了张嘴，急忙跑去翻书：“不对啊，难道我记错了？”

　　时维战战兢兢，翻着白眼嘴里念叨不休。白玉习惯性扭了扭身子，才发现身无寸缕，而他此时虽然回复部分修为能够化形，距离渡劫之前还是相差甚远。人劫不是已经渡完了么？白玉心中犹疑，却无法求证；万千年来，逆渡天地人劫的唯有白玉，一切只能他自己去摸索。为今之计，只有慢慢回复修为，再做打算。卷起毯子裹住身躯起身，突然一阵昏眩，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倏然化回半米长小白蛇，蜷缩在地。秦睿眼睛一亮冲过来一把提起：“我说我没记错吧？”

　　转向时维，得意洋洋：“我说本仙师法力高强，你还不信，这回信了吧？”时维一脸犹疑，打死都不信那是秦睿的符纸起的作用，犹豫了下，问：“……那你打算把它怎么办？”秦睿也没了主意：“怎么办？宰了最安全的吧？”他也是头一回碰到妖怪哪。时维不忍的望了望白玉小蛇，盯着自己的那双湛蓝的眸子充满求助的哀怨。蓦然想起那张绝美的脸和那修长身躯的温凉滑腻，心神一荡，脑袋一热：“别啊！他又没怎么我们，你也太残忍了吧？”

　　秦睿怪叫：“你还想它怎么我们？活人三吃够不够‘怎么’？！”

　　“它不会！”时维连连摆手：“我都跟它住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它做过什么。何况我还救了它，就算它想做什么，也是报恩吧？”时维摸摸自己鼻子，警告性的望着白玉，大有“不配合的话，就随你自生自灭”的架势。白玉差点哀怨得双目含泪，只好点点头，配合了这个世纪初最大的谎言。

　　“你救了它？”秦睿好奇的放下手中的小白蛇：“白蛇报恩？”

　　时维脑袋里立马逻辑错乱条件反射出现了某著名女星的脸，拨浪鼓般的摇头后意识到不对即又点头。

　　秦睿也对这只这辈子见到的唯一一只妖怪感到好奇，这年头，见到个妖怪不容易啊！他也是胆大包天之人，好奇心早就远远超过了警惕心：“看来它也弱的很，养着玩玩吧！”想起了白玉的美貌不禁突发奇想：“有没有丫鬟小青？”

　　白玉小蛇脸发黑，丫鬟小青没有，性格暴躁擅长惹是生非的雄性竹叶青倒是有一条……磨磨獠牙，打死白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叶青招来，否则叶青铁定会成为妖界第一条因嘲笑自家老大而笑破肚皮致死的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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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养条小青蛇，可惜，家里领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