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白碌

10、便利店

　　最近两天唐亮亮工作格外卖力，就说扫地吧，一天能扫八九遍，还有她以前不爱拖地，跟秦戈混熟以后，地都是秦戈自己拖的。

　　没办法，他不答应唐亮亮就一直喊他叔叔，把他深藏在沧桑外表下的一颗少男心喊的缩缩着疼，今天唐亮亮居然重拾拖把，主动把地面拖得溜光锃亮，实属非比寻常。

　　店里没客人的时候，唐亮亮洗洗抹布，擦擦这里，擦擦那里，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并且自己给自己配乐：“我爱劳动，身体好好，哟哟哟哟，小心灰尘好多毛毛，哟哟哟哟，老板他在偷笑……”

　　秦戈看看她辛勤劳作的身影，再翻翻日历，做出个了然的微笑，原来如此：她来店里工作将满一个月，该发工资了。

　　“亮亮，你来。”

　　听到召唤，唐亮亮拎着抹布，屁颠屁颠跑到秦戈身前，笑容明亮，“敢问老板有何吩咐？”

　　“明天发工资。”秦戈被她这副狗腿的可爱模样逗得忍不住笑，眼底都是笑意，“说吧，你想要转账还是现金？”

　　“我要现金！”唐亮亮眼睛水亮亮的，毫不迟疑。

　　就知道她会这么选。

　　下午的时候，唐亮亮趴在收银台小憩，秦戈则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书，便利店里安宁平静，偶有翻书声响，也透着一股极其小心的意味。

　　调成振动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秦戈看看唐亮亮，放下书起身到内室，来自医院的电话，他不能挂断。

　　一通电话打完，秦戈轻轻摇醒唐亮亮，对睡眼朦胧的她说：“我有事出去，你好好看店。”他的眉头难得皱起，略施小力捏她柔软的脸蛋，“听到没有，不许再睡，我走了。”

　　秦戈居高临下，目光因皱眉更显深邃，眼睫低垂，眨动间墨玉般的眸子时隐时现。

　　刚从一个梦境中醒来的唐亮亮轻易便跌陷其中，仿佛进入另一个梦中，令她头晕目眩。

　　头脑尚未完全清醒，秦戈早已渐行渐远，唐亮亮只模糊捕捉到一个像是他的背影。

　　傍晚时分的人流高峰，店里结账排起的队伍长长一串儿，唐亮亮忙得焦头烂额，一双眼恨不得分开两用。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轰隆隆雷声突然，前一秒还夕阳娇艳，火烧云灿烂蔓延，后一秒便阴云密布，天降大雨哗哗然。

　　店里提供的爱心伞眨眼间被哄抢一空，后来就没什么客人了。

　　唐亮亮认这场雨为救她命的及时雨，谢过雷神电母，她用拖布把客人们踩出来的泥脚印仔细擦掉，在门口铺上秦戈说过下雨会用到的超大脚垫。她当时还傻乎乎的问呢：“平时为什么不铺啊？”

　　秦戈为她解惑：“这个太大，清理起来不方便，那个又小又便宜，踩脏了换一个就是，不心疼。”

　　日常铺的那个脚垫四四方方一小块，现在被唐亮亮压在大脚垫的下面。

　　打扫完卫生，她抬腕看表，七点半了，店门外雨还在下，而秦戈还没回来。

　　唐亮亮当机立断给唐妈妈打电话，说老板外出她要加班，会晚点回家，让唐妈妈不要担心。

　　跟妈妈打的电话刚挂断，秦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唐亮亮赶紧接起，通过手机叫秦戈一声，“老板。”

　　“嗯，亮亮，下雨了，你来ＸＸ医院接我。”

　　医院？

　　唐亮亮按照秦戈指示到他屋里翻出一把黑色直柄伞，快速锁好店门，打车直奔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