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33、第 33 章

　　门外的喧哗声，是有刺客袭击。
　　来人混在民兵之中，趁着羽林军松懈之时发起袭击。此时，已有刺客手持兵刃冲进了营帐，见到天后，大喊道：“人在里面——”
　　柴玉瑾和武则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帐中有两人，这刺客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还没等两人想明白，只听伴着马鸣，一个蒙着面的莽汉闯了进来：“把人拿下。”
　　柴玉瑾随手从李君羡的兵器中捡了把长剑格挡在前：“什么人！”
　　“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来人丝毫不把柴玉瑾放在眼里，只见他甩出麻绳，精准地套在了武则天的脖子上。
　　柴玉瑾想也不想当即冲上前去想要劈断麻绳，却被来人一把挥开。
　　刺客力气蛮横，武艺极高，虽然不好拿得住柴玉瑾，但他以武则天为质，柴玉瑾想要救，奈何投鼠忌器，最终反被他一把拿下。
　　他用绳索捆住柴玉瑾与武则天的上半身，拉着两人出了营帐，飞身上马。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李君羡和段常德各自被数人围攻，分不出身。
　　“撤——”

　　-

　　柴玉瑾和武则天一同被挟持到一处山寨，看得出，这便是这歹徒的据点。
　　趁着两人被绑在树上的时候，柴玉瑾试探：“我是不是见过你？”
　　“你见过我？”
　　“其实，你的长相与你胞姐很像。”
　　为首之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知道？”
　　“你有备而来，抓了我和天后，想做什么？”
　　“自然是杀了你们，为我姐姐报仇雪恨！”
　　“然后呢？”柴玉瑾猜，“你是从流放的队伍里跑出来的吧？无处可去，落草为寇？你的武艺，或许当得了一时的山匪，可时间久了，朝廷总会剿匪的。到时候，你的这群兄弟怎么办？”
　　“死到临头了，你还有闲心管我？”
　　“因为你姐姐想要你好好活着。”柴玉瑾想到王氏的遗容，忍不住一阵伤怀，“她堵上一切，是想多保一个家人是一个。我记得，她硬生生撑到我念完了圣旨才咽的气。”
　　“什么圣旨？”
　　“她挟持圣上，就凭这一罪过，王家满门，无一能活。那道圣旨，保的是你们的性命。”
　　“那又如何？我姐姐已经死了，我为他报仇，她若在天有灵——”
　　柴玉瑾打断她：“她若在天有灵，看到你今日的行径，怕是会后悔她的拼死一搏。”
　　“舌尖嘴利，”为首之人的确是王氏的胞弟，“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原本以为你是冲着天后来的，可原来，你是冲着我和天后来的。你说要杀了我为你姐姐报仇雪恨，可是你姐姐的死，与我何干呢？”
　　“若不是你背叛，我姐姐怎么会死？她的亲信看不惯你首鼠两端的小人行径，特来告知我真相。”
　　“真相？亲信？”柴玉瑾心头的疑惑一直未解，此时已经明白了大半：这事，和徐盈盈脱不了干系。只是，王氏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何至于相信徐盈盈所言？
　　武则天道：“我查过了，那天早上，萧氏去见过王氏。”
　　柴玉瑾配合问道：“在那之前，萧氏又见过什么人？”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武则天道，“圣上下旨追改萧氏为“枭”，足以见得他对萧氏的怒火。”
　　至于圣上这番怒火背后到底知道多少，不得而知。
　　但很显然，在圣上这里，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王氏的胞弟质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我一直奇怪，太原王氏这样的家世，她应该知道，沉住气才有一线生机。殊死一搏，最好的结果，她也活不了。你也一样，流放固然辛苦，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落草为寇，纵然不用受流放之苦，可若不日朝廷剿匪，你难逃一死。”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感慨你姐姐的死没有意义。”
　　“为她报仇就是最大的意义。”
　　“那你的父母呢？”柴玉瑾问，“他们年事已高，流放路途辛苦，若没有你在身旁照料一些，只怕挨不了几日。”
　　“那也是你们害的！”
　　柴玉瑾轻声道：“我的右袖中，有块令牌，你伪装成我的亲信，追上那些人，让他们待你父母多些照拂。至于钱财，我腰上的玉佩你也可以拿去典当，换些碎银子。”
　　“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虽然这么说，王氏还是从柴玉瑾的袖中取到了令牌。
　　看清令牌的那一瞬间，他当即把剑横到了柴玉瑾的脖子上，毫不客气地压下去：“你怎么会有这块令牌？”
　　“这是令尊给你姐姐的，当时我自请前往昭陵，你的姐姐将令牌给了我。”
　　“姐姐给你的？”
　　“或许你不信，但我还是得说。我与你姐姐之间，谈不上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姐妹，但绝不会是你死我活的死敌。相反，在她与萧淑妃之间，我选了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趁御林军找到这里之前，快走吧！”
　　“你让我走？”王氏不相信，“你觉得我还有活路？”
　　“或许有呢？”武则天道， “御林军找到我们之后，比起追查你的踪迹，更重要的是送我和柴郡主回去。你和你的人有充足的时间。”
　　“充足？”王氏笑道，“拖延没有意义，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拉着你们，我不亏。”
　　柴玉瑾反问：“那你父母呢？你的那些弟兄呢？还有你这些弟兄的家人呢？一个换两个是不亏，两个换几十个，这还赚吗？”
　　王氏被问住：“这——”
　　“别说什么两个人的命贵，你要是认同的话就不会说一个换两个了。落草为寇的人，只会觉得大家的命都一样。因为事实上，人命就是一样的。”
　　王氏沉默。
　　“趁现在走，你至少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一个安身之处。”
　　王氏不为所动：“然后等死？”
　　“我答应过你姐姐，保你一家性命。但我现在没法承诺能保住你。那道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圣旨……”柴玉瑾叹了一口气，“我可以承诺的是，不牵连你的家人。”
　　“那我的弟兄呢？”
　　“就地解散，各自回家。除了你，一群蒙面人，要怎么追查？”
　　王氏冷哼：“我现在杀了你们，一样可以。”
　　“太原王氏家族庞大，氏族与皇权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可如果打破了呢？为了更多人的利益，王氏的其他人，会替陛下，除掉你们。所以你觉得杀了我和天后，你的家人还有半分活路吗？太原王氏，会抢在陛下之前杀你的亲人。”
　　注意到王氏的动摇，武则天提醒：“你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呢？”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柴玉瑾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破空之音，一支利箭擦过她的左臂，扎进了她身后的稻草堆里。
　　几乎是同一刻，柴玉瑾割断了自己手上的绳索，匕首一转，匕首柄正中王氏握剑的手腕。他一时吃痛，握剑的力度弱了几分，横在天后脖颈的剑尖微微下垂。
　　武则天微向后倒，逃脱了桎梏。
　　“快走吧，”柴玉瑾利用自己身材灵巧，把王氏的剑打落在地，踩着剑刃提醒，“最后的机会了。”
　　王氏却丝毫不急：“你方才这招身手，倒是有几分我姐姐的影子。”
　　李君羡恰逢此时破窗而入，与此同时，有厮杀之声从山寨之中传来。
　　“玉瑾，你怎么样？”李君羡站到柴玉瑾身前，将她护到自己身后，“御林军已经到了，别怕。”
　　“我没事，”柴玉瑾把武则天手上的绳索割断，不忘对李君羡道，“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