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28、第 28 章

　　李义府上表请求废黜王皇后、改立武昭仪之后，李治大喜，收回贬官敕书，将他留居原职。
　　永徽六年三月壬戌，武昭仪编写的《内训》，配合着李义府首起支持“废王立武”，许敬宗、崔义玄、袁公瑜等大臣见机行事，纷纷支持立武氏为后。
　　见有不少人支持，本已在小公主夭折、皇后被视为最大嫌疑人之时起了废后之意的李治，再生废立之意。
　　朝廷中，以长孙无忌、褚遂良为首的元老大臣联合门阀世家，大力反对。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这日段常德来报，说是早朝时又因此事争论未果，李治回去后就宣了御医。似乎是被气得不轻。
　　柴玉瑾进宫探望的时候，正是徐婕妤伺候在侧。
　　许久未见到徐盈盈，就连柴玉瑾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富贵养人。比起当时在武媚娘身边的时候，如今的徐婕妤，除了衣饰，就连容貌上也多了几分盛气，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见到柴玉瑾，李治便让徐盈盈回去，离开前，她忍不住看了柴玉瑾好几眼，却正好一个对视撞上。
　　“郡主，怎么了？”
　　柴玉瑾似乎不曾看见徐盈盈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笑道：“徐婕妤气色不错。”
　　“这……”徐盈盈吃不准柴玉瑾这话什么意思，只好尴尬地陪着笑，“郡主脸色也看着比之前红润，想来是与郡马爷感情和睦，您婚后日子过得好，我与陛下也为您高兴。”
　　“是吗？”徐盈盈提什么不好，非要提李君羡，“九哥，你们都替我高兴？”
　　徐盈盈不过是一个妃子，这一副家嫂的语气，倒仿佛她是正妻一般。
　　李治自然明白柴玉瑾心中不悦，他示意徐盈盈赶紧退下，见她没了踪迹，才道：“不高兴了？”
　　“九哥是打算把皇后和萧淑妃都废了吗？”
　　李治没明白：“萧淑妃怎么了？”
　　“我从前去东宫找九哥，萧淑妃就是这副语气和我说话。”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李治安抚：“不高兴了？”
　　“从前萧淑妃和皇后用这副语气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是知道的。”柴玉瑾一副撒娇告状的模样，“武昭仪就不会这样。虽然我和她吧……但她和我说话，就是客客气气，像平辈的朋友一样，而不是端着皇帝妃子的架子。”
　　“那你是喜欢媚娘当皇后呢？还是喜欢现在的皇后？”
　　柴玉瑾认真思索了一会：“从前太子妃的时候，我挺不喜欢她的，但当上皇后之后，她对我倒是也不差，有时候去她宫里，对我也挺好。”
　　“那你是觉得现在的皇后挺好的？”
　　柴玉瑾道：“九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看我今天一听说就马不停蹄进宫来找你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李治不答：“说明什么？”
　　“九哥，你真是的，”柴玉瑾小声埋怨，“非要我再说一遍。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你支持朕废后？”
　　“李义府找过我，我不信九哥你不知道。”
　　“这朕的确知道，所以朕觉得奇怪，你说了皇后这么多好话，倒不像是支持朕废后的意思。”
　　柴玉瑾问：“我来之前听到九哥和徐婕妤也在说这事，徐婕妤怎么说？”
　　“她自然是希望媚娘当皇后的。”
　　“武媚娘是皇后的话，凭她和武媚娘的关系，协理后宫，非她莫属。”
　　李治察觉到柴玉瑾语气不对：“怎么感觉今天是朕在哄你？”
　　“还不是九哥你那群莺莺燕燕，我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看他们的。”
　　“好了好了，九哥知道了，以后让你少见，好不好？”
　　柴玉瑾笑着凑近李治:“真的？”
　　“九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玉瑾，那你是不是得帮帮九哥？”
　　“我哪里不帮你了，长孙大人都找我好几次了，我哪次不是搪塞过去的。君羡哥哥最近也很少回府，尽量排晚上值守，就怕遇见长孙大人。”
　　李治这才轻松了一些：“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反正呢，我这能做的，就是不给九哥添乱。至于朝堂之上，门阀势大，要与门阀抗衡，只有破除门阀的垄断。”
　　“朕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要破门阀的势力谈何容易？玉瑾，你给朕出出主意。”
　　柴玉瑾问：“九哥问过大司空吗？”
　　大司空李勣，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早年投身翟让领导的瓦岗军，后随李密降唐。历事高祖、太宗至今。他曾随太宗平定四方，两击薛延陀，平定碛北，后又大破东突厥、高句丽，出将入相，功勋卓著，亦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朕召见他，他称病了。”
　　之前李治召李勣与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等顾命大臣商议废后的事情，李勣称病不到，褚遂良坚决反对。
　　“大司空私下有说什么吗？”
　　李治挑了挑眉：“盈盈也让朕私下再去问大司空。”
　　柴玉瑾感叹：“徐婕妤是真的很想陛下废后啊！”
　　“她呢，想再多，想的是后宫的事情，你呢，才是真的为朕的心事着想。”李治道，“这样，你替朕去问问大司空的想法，他不想表态，是不赞成，还是不方便说什么。老狐狸这些年做得……他有顾虑也是正常的。若不是你替朕找了李义府这把刀，这个口子朕甚至都撕不开。”
　　“那我可得替自己解释一下，我的确给了李义府一点暗示，不过我暗示的，是请封武昭仪、升她位份，封后这一步，太急了。”
　　“确实着急了，”李治道，“不过若是能借此灭一灭门阀的气焰，倒也值得。”
　　“那九哥你乖乖喝药，我呢，一会就去拜会大司空。”
　　李治苦笑不得：“乖乖喝药这话最该对你说，从小到大，你有几次做到乖乖喝药了？”
　　“我可是听说九哥你这头疾许久了。”
　　“朕没事，你放心。”
　　“那我明日再来看九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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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柴玉瑾备了厚礼，前往拜见大司空，次日，李治私下对李勣谈“废王立武”之事，言及打算立武昭仪为皇后，褚遂良身为顾命大臣，固执己见，以为不可。
　　李勣以“这是陛下的家事，何必问外人”的回答坚定了“废王立武”的决心，也使李治在废立皇后的问题上的不利局面一下扭转过来。
　　永徽六年六月，皇后秘密与其母柳氏求巫祝以“厌胜之术”诅咒武昭仪事发，之后，李治下旨解除柳氏门籍不许进宫，罢免王氏的舅舅柳奭中书令之职，僵持至当年冬日，十月，唐高宗正式下诏：“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庶人，母及兄弟，一并除名，流放岭南。” 与此同时，王皇后的舅舅因“暗通宫掖，谋对皇帝行鸩毒”被杀。
　　武媚娘封后的诏书是在废后诏书下达后七日下的。与此同时，宰相褚遂良外贬。
　　十一月初一日，是举办册立武媚娘为皇后的仪式日子。当日，李君羡作为羽林军统帅，与身为皇亲的柴玉瑾一同在现场观礼。
　　隔得远，柴玉瑾看不清李君羡的表情，只是在当夜，陪着李君羡醉了一场。
　　清早，东施来伺候柴玉瑾洗漱的时候，惊讶地指着床榻之上的落红：“郡主，您——”
　　“君羡哥哥呢？”
　　“郡马爷去当值了。”
　　柴玉瑾低着头，不见喜怒：“知道了，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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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废王立武，终于在显庆元年落下帷幕。
　　显庆元年正月初六日，唐高宗李治废黜李忠的太子之位，降封为梁王，改立李弘为太子，并授任李忠为梁州都督，赐实封两千户，五色绸两万段，豪华宅第一座。
　　也是在这一年，武皇后进见宗庙，其父武士彟被追封为司徒，附祭于唐高祖的宗庙。母亲杨氏也加封代国夫人。
　　尘埃落定后，柴玉瑾去看了废后王氏。
　　王氏所住之处为一处偏僻别院，屋室封闭极其严密，只有送食物的小窗口。柴玉瑾于心不忍，特地将别院的情况告知了李治。
　　虽然李治不喜皇后王氏，但从东宫时相伴的情分也非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更何况，这场废后的博弈，其背后是皇权和门阀的博弈，废后王氏，只是因为身为门阀之女，与门阀利益相关，最后当了弃子罢了。
　　李治听说了废后的处境，心生不忍，打算这两日为她重新安排个住处。